听完这段。
强忍了一路的姜淇淇瞬间抓着自己的头发扭身,眼泪崩溃从眼眶往外直淌,连脸上的妆都顾不上。
所有人的嗓子眼都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大团棉花,堵得连呼吸都忘了。
弹幕再次久违地在公屏哭成一片。
【SOS救命了,让我看看是谁跟淇淇一样哭成了傻逼呜呜呜……】
【这个校长真的也太会说了,一听见“他们见过的外面的世界太少,少到甚至不会产生好奇……根本不会想到还藏着车水马龙的大都市”这句,我的眼泪它们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受我控制……】
【你闫导终究是你闫导,前面捉弄嘉宾的招数被识破了又怎样,真正的大招是攒在后面才开始发力,一刀一刀片到你的膝盖彻底跪到地上为止,心碎.jpg x3】
【啊……我的天啊,我真的,我要死了,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孩子!!!抓狂.jpg】
【茶村这个综艺拍摄地选址我已经夸累了,就感觉这个地方好奇妙,从很有情怀坚持每周给留守老人们放电影的村书记,到现在希望用好奇心作为内驱力带动孩子的校长……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QAQ】
【闫狗宝刀未老,之前嘲笑他嘲笑得有多狠,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脸有多疼,我说一句《合拍19天》恋综天花板yyds没人有意见吧】
【希望节目组后续能公开一个学校的联系方式,有点想组团去探望孩子们,带点小零食,陪他们聊聊天,做做小游戏什么的】
【本人就是小镇做题家出的头,知识是真的能改变命运,希望孩子们永远不要放弃好奇,流泪眼.jpg x3】
这学校里没有能容纳所有学生的多功能教室或者阶梯教室。
如果想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只能是在操场上,嘉宾们挨个排队拿着话筒上升旗台给大家讲故事。
当问到排序时,姜淇淇又是第一个擦干了眼泪。
边招手让化妆师帮她补妆,边让导演组给她弄台投影仪来。
说她要边讲边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孩子们看,不仅要看看中国,还要看看她在英国读书的国外。
孩子们最是不会掩饰情绪。
从他们第一眼瞧见六位精致漂亮的嘉宾,眼神就克制不住地往他们身上瞟,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眼下节目组把投影的屏幕和仪器在台上布置好,嘉宾依次上去,直接连老师组织纪律都省了,大家视线齐刷刷,听见什么都新奇,看见什么都好奇。
姜淇淇从她在国内大学对未来如何迷茫讲起,全程用照片生动形象地展示了她的求学之旅,其中自然包括最能勾起孩子们兴趣的“恋爱”话题。
她非常坦诚地表明自己运气不错,有一个良好的家庭,能支持她做出的所有决定,但开阔眼界带给她的是人生目标和方向的坚定,以及碰见自己的灵魂伴侣。
姜淇淇知道现在的孩子很早就知道恋爱、结婚、生孩子,也知道他们青春萌动的心底对这些憧憬万分:“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出国也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但那样我肯定就碰不见我的未婚夫,也许会随便找个看得还算顺眼的男人嫁了,稀里糊涂过完一辈子,错过非常非常多。”
秦斯嘉和姜淇淇一样,都属于家世环境非常好,那些关于家中房间的照片一放出来,孩子们立刻就会在底下艳羡“哇”成一片的。
完全就是宫殿!
比电视里看到的还宽敞还豪华,竟然有人能天天随心所欲住在这种地方!
秦斯嘉:“虽然我现在是歌手,但其实我小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喜欢唱歌,每天能接触的东西很多,对什么也都是三分热度,从来没有长此以往坚持下来过。所以我大学读的专业和我现在完全不搭边,直到我偶然有一天路过练歌房,听见了里面我们学校的流行音乐社团在里面唱他们自己写的原创歌曲,我当时脚下就迈不动步子了,觉得好听绝了……”
对比起两位条件优渥的女士,剩下四人其实都属于某种程度上的“小镇做题家”。
郑青是很多年前歌曲比赛海选,一路从区赛冠军,赢到全国总冠军拼出来的;
梁羿是从小认真学习,一路拿顶额奖学金,保送出国、自己四处找实习给自己镀金磨出来的;
任钦鸣是非专业半路出家,但咬定青山不放松,别人练两个小时,他练四个小时,硬生生逼出来的;
阮颂则和秦斯嘉很像,都是上了大学之后的某个机缘巧合,发现了自己真正热衷感兴趣的东西。
只是郑青可以放他比赛在各种不同舞台唱歌的照片、梁羿可以放他去各大企业工作的照片、任钦鸣可以放他在剧组拍戏的照片。
弹幕唯独猜不透阮颂。
【难道阮老师要放码字写剧本的照片吗2333】
【或者展示很厚的手稿、草稿什么的?】
结果阮颂上台放的,是张钢筋水泥的城市中,朝阳冉冉从高楼大厦间升起,光辉喷薄染亮天际,睥睨众生万物的照片。
他微凉的嗓音从话筒中传开,落进孩子们耳朵里:“在我第一次从我的家乡B市西柳过来以前,我也以为我会和99%的人一样喜欢到山里看日出、到海边看日出、到一切宽广辽远平时生活中到不了的地方看日出。但当我真正用自己的眼睛看见A市的日出,我觉得我看到了我自己。”
“明明从西柳坐高铁到A市只有短短的三十八分钟,我却在活了十八年以后才第一次找到了我自己。”
“然后从此我心中唯一坚定的想法,那就是我也要当日出。”
阮颂:“不过不是西柳的日出,是A市的日出。”
作者有话要说:
弹幕QAQ:……阮老师刀起人一点没比闫狗差!!
土狗:我老婆就是全天下坠diao的老婆
第81章 【有修改】
【艹, 谁也不要拦我,就让我的眼泪流干在这直播间!!!】
【呜呜呜日出啊,居然是日出】
【阮老师的编剧工作室一定要办得红红火火, 要发财, 球球了, 双手合十.jpg】
【从照片的角度和建筑来看, 这张是从A大宿舍拍的没错了,我跟我室友一起备战考研那两年,每天早上都能看到】
【小朋友们的眼睛真的有在发光QAQ】
【看土狗傻呆呆的表情, 应该也是第一次听阮老师说这些】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 这种东西阮老师肯定藏在心里不会说的, 抹眼泪.jpg】
阮颂这番话说完, 全校师生掌声雷动。
任钦鸣、姜淇淇等人也混在底下死劲拍巴掌, 一双双眸子直勾勾将台上人盯着。
盯到阮颂都开始不好意思。
他本来也是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碍, 才能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酸话”。
好在是负责主持的老师,很快上来从他手里接过话筒。
阮颂从台上下去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任钦鸣:“这比我第一次争取国奖,当着校领导的面背稿子紧张多了。”
梁羿顿时感同身受露出笑。
国奖发言对别人可能没什么,但要阮颂这种平时自由散漫惯了的人,突然混在一帮积极主动、事事都要争第一的学生里竞争, 肯定会觉得别扭。
心里多少有点包袱。
任钦鸣也没问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只是眸中含笑捏了捏他的手:“特别帅。”
按照学校往常的惯例,接下来应该是大课间自由活动时间。
老师在台上一宣布解散,小萝卜丁们立刻便会在操场散作一团,分别找到各自相熟的玩伴, 三三两两自发开始做游戏。
只是今天显然有所不同。
原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操场忽然多出姜淇淇他们, 就像是一碧万顷的瓦蓝晴空添了主心骨,多出光辉耀眼的太阳。
所有孩子们都对嘉宾又爱又怕。
既无法让自己从他们身上挪开视线, 又不敢踏步上前,只是驻足原地维持着和他们隔开一段距离。
本就不大的操场在无形中被划成两半。
一方是小心翼翼的孩子,一方是同样有些无措、害怕惊动他们的嘉宾。
双方阵营遥遥相望,竟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了解孩子们的校长对此早有预料,笑吟吟拿起话筒站上升旗台:“如果你们能在这个大课间教会哥哥姐姐你们平时爱玩的游戏,下周末学校就组织带你们下山参观A市博物馆。”
不少弹幕听见这个都是一顿。
搁他们以前,博物馆就是最无聊的出行活动。
都已经大费周章从山上下到城区了,至少也得去个景点什么的,哪怕随便看场表演放松放松也行呢!
但直播间镜头下孩子们的反应显然和大家不同。
几乎“博物馆”几个字从校长嘴里一出来,小萝卜丁们便是眼睛一亮,像是听见什么向往已久的东西,立刻前后左右开始小范围的躁动。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推选出一位皮肤较黑的男生。
那男生理着最简单的板寸,看着像高年级。
四肢修长,骨架舒展,颀长的身形就是放在城市同龄的孩子中也算高挑,满身少年人独有的青涩,走两步回头朝身后的同伴望一眼。
大家看起来都对他寄予厚望。
那时候阮颂他们还不知道这男生是学校里公认学习最用功、成绩最好的。
只是看他起初的靠近带着犹豫。
他们便也配合着缓缓动起来,往相应的方向拢过去以示鼓励。
其中,以对自己亲和力拉满的外貌、平易近人的气质都相当自信的姜淇淇最为积极。
一双眸子亮晶晶,站在众人最前面,眼看就要第一个和那男生接上头。
刚打算开口说话,那男生便完美和她擦肩,直直越过她来到最末的阮颂面前,腼腆询问:“你能和我们一起玩贴年糕吗?”
姜淇淇:“?”
【哈哈哈哈哈】
阮颂真是万万没想到首先从六人里脱颖而出的,居然是完全不“面善”的自己。
他略有些不自然清了下嗓子:“……贴年糕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一个人负责抓,被抓的那个贴谁换谁被抓,需要一直跑跑跑的游戏吧?”
男生惊讶他居然知道规则!
立刻充满希冀点头。
殊不知阮颂当场便是眼前一黑。
弹幕笑疯了。
【看来阮老师今天也要运动了呢,doge】
【阮老师:就,要么还是找你们淇淇姐陪你们玩?抱拳.jpg】
…
与此同时。
陈严正好借着阮颂早上在直播里宣布工作室成立的东风,约了他们敲定好项目的制片人出来吃饭。
餐厅选址也没往别的地方挑。
还是回到最初的起点,金碧辉煌的牌匾——那个阮颂被傻逼制片人肖想占便宜,他赶去救驾,却被侍者嫌弃穿着不合规,大门都不让进的水榭酒店。
陈严自从那天被拦在外面,相当耿耿于怀特地去网上搜了。
人家酒店的官方网站上礼仪要求是有,但根本没有着装相关的内容。
微博、豆瓣也有不少隐形富二代因为衣服被拦下,掏出名片又立马让进去的不爽体验。
说到底还是狗眼看人低。
记仇如陈严,这次赴约他依旧没穿正装。
还就是不信那个邪,想看看这次谁还敢拦着。
结果不想这帮人居然记得他的长相,一见他在门口出现,立马换上大大的笑脸。
看着像是上次任钦鸣过来“闹事”,全体员工都对事发过程和涉事人员集体进修过,知道他是任钦鸣朋友,阮颂后来上了综艺又是大火特火。
眼下侍者见到陈严,就像见到至尊VIP客户,祖宗一样供着,让陈严憋了一肚子火完全没处撒。
正是偃旗息鼓准备抬脚被他们众星捧月簇拥进去的时候,新的倒霉蛋出现了。
一个满头鹤发的老爷子,穿着相当朴素的练功服被拦在外头,就像第一次他指着任钦鸣那样,伸手指着他:“那个人也没穿正装,凭什么他能进去的得,我就进去不得?”
侍者相当不耐烦:“这里没有免费的零食和水果能蹭,要蹭去别的地方。”
这一说陈严立刻调头回去:“人家只是穿个练功服,至不至于就要被你们当成街边的叫花子?我寻思也都是体面人,说不定人大爷房本上写着景江帝华,只是下来遛弯,经过你们这想赏脸进来吃口饭你信不信?”
景江帝华,也就是任钦鸣买房子那个小区,离这里相当近。
虽说比不上张乔语住的地方价格高,但胜在地段好,紧临商业圈,下楼就有公交、地铁,去哪里都方便。
那老爷子一见有人为自己说话,立马跟着附和:“你们门口也没写非得穿正装才能进,明明是正常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怎么还给客人分三六九等?谁教你们的,你们大堂经理呢?”
“我们经理忙着,没工夫搭理您,您请回行吗?”
一干侍者平时傲惯了,老爷子叫嚣得越厉害,他们越不当回事,哪有有头有脸的人会这么平白无故站在大门口闹的。
侍者们完全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只是继续劝陈严往里走:“陈总您的包间已经安排好了,也帮您向另外一位客人确认过了,他那边马上到,您看您要么先进去点单布菜?”
“谁是你陈总?”
陈严这火气也上来了,一个开酒店的,又不是什么高级会所,就看不惯他们欺负人:“第一次拦我不让我进的时候咋没见你们叫我陈总?让这位老先生进去,你们家牌匾是会掉块金子还是怎么着?他这顿饭我请了,你们经理呢,上次没见着,正好这次我也想见见,看看到底有没有必须穿正装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