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一直坐在车里等,没等到,就叫司机开车走了。
现在有钱人是顾文越演,司机是顾晋诚演。
片场大家都在期待这个神奇的组合。
剧组还特别省钱,准备借用顾文越保镖的奔驰商务车。
顾文越吃着盒饭中的酸辣土豆丝,听赵蔷薇说戏,问道:“奔驰吗?要不换宾利吧?”
“啊?这随便换吗?”赵蔷薇震惊,“怎么换?”
顾文越道:“我大哥的车就是宾利,你们应该不拍全部的吧?只拍个上半部分?”
“对对!”赵蔷薇激动,“文越老师,您可真是什么都有。”
她拧开矿泉水递过去,“您喝水。委屈您吃酸辣土豆丝了。”
“不碍事,也不难吃。”顾文越不会在不合适的地方乱挑剔。
他如实道,“万一他不方便,我就问问家里管家能不能派个其他车过来。”
他记得车库有很多豪车。
赵蔷薇:“……”
顾文越低眸开始发消息:【晋诚哥,你今天上班开什么车?】
GJC:【宾利】
顾文越:【一会儿开到片场可以出镜吗?就拍个车框位置,不拍到车牌】
他怕顾晋诚又觉得是别人的主意,补了一句,【是我提出来的,不是别人提的。到时候是我们坐在车里,没别人坐】
GJC:【有出场费吗?】
顾文越看着这几个字,琢磨琢磨:【你开个价?】
GJC:【那先欠着,想到问你要。】
顾文越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踩他的“圈套”。
前一个惩罚,后一个出场费。
这以后怎么还呢?
顾文越吃过饭有些累,剧组的人还得继续拍沈悦心的部分。
他窝在窄窄的小书房里休息,保镖在门外守着。
约莫七点半的时候。
顾晋诚带着助理、保镖露面,从狭窄的楼道上去后,进门就是热火朝天的拍摄。
顾晋诚让助理和保镖等在门外,不必跟着。
剧组人不多,但几乎不少人都悄悄地打量这位赫然出场的大老板,眉目间果真是有威压。
丁海上前把人带去小书房,解释道:“顾总,这儿有点乱,文越哥在里面睡觉,可能是累了。您也进去坐会,等一下我叫你们。”
他轻轻地推门,让顾晋诚进去。
这个小居民区的房子年代久远,房型窄长,说是书房其实更像是一个方寸大小的走廊,靠墙的书柜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梨形的灯光昏黄暗淡。
顾文越就躺在一把打开的折叠软椅上,两只手搭在扶手上,看起来躺得不十分舒服。
英俊的面庞上覆着一块带暗纹的墨蓝色真丝薄手帕,像是从西装抽出来的口袋巾,为了遮光而随意盖在脸上。
真丝手帕服帖在立体的鼻骨、眉骨上,在鼻尖下方因呼吸而轻微的翕动。
泛着幽蓝光泽的手帕像是盖着一尊白玉的雕像,让人忍不住掀开一角一窥究竟。
顾晋诚缓缓踏上前。
顾文越其实在丁海跟他说话的瞬间就醒了,但想吓他一下,所以没动。
他准备等顾晋诚走到身边时,再扑上去逗他。
可谁知,忽然间一只手的指尖触及他的喉结,随后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他半边脖子上,淡而熟悉的木调气息带着体温快速涌来。
顾文越心中警铃大作——他要做什么?
薄薄的手帕下方,顾文越的桃花眼猛的睁开,可瞬间光亮被遮蔽,身旁的男人俯身压下来,隔着手帕,吻住了他的唇。
顾文越心如擂鼓,呼吸凝滞过后是紊乱,干燥的双唇上是如梦似幻的温柔触感。
要怎么办?
继续装睡吗?还是醒过来推开他?或者是……
顾文越的脑海中瞬息万变,当顾晋诚抿着他的下唇轻轻地含吮时,柔软的下唇逐渐湿润。
口袋巾也一定湿掉了吧。
细微的电流在周身乱窜,他不受控制地、莫名地胡思乱想:一会儿口袋巾该怎么折叠放回西装里?
以及,顾晋诚缓慢而反复的动作好温柔,简直让他像是沉溺在一片温暖的海浪泡沫中。
“笃笃——”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文越感觉到身前的人直起身子。
他怕有人进来,慌张地假装醒来,先是动了动脑袋,随后眯着眼睛摘掉脸上的口袋巾,紧紧地攥在掌心,尤其不能忽略被濡湿的部分。
“晋诚哥?”
顾文越强忍着心虚仰视他,眯着桃花眼。
顾晋诚慢条斯理地淡淡瞥他:“拍完就回去睡吧。”
注意到他的粉红湿润的舌尖快速地舔过下唇时,他的喉结狠狠地上下滚了滚。
丁海探头进来:“文越哥,开始你们这个镜头了,郑助理已经把车处理好了,所以应该很快!”
顾文越直起身子,打量顾晋诚的西装,问丁海:“他要换衣服吗?”
丁海进来道:“顾总不用,好像不会拍的很清晰。”
他去取顾文越要换的西装,帮他打开。
顾文越则脱掉现在的羽绒服,快速套上西装,瑟缩肩膀:“好冷啊。”
等他穿好西装,顾晋诚取过羽绒服给他披上。“等下车里开暖气会好点。”
“好。”顾文越两条胳膊抱紧羽绒服,不敢直视顾晋诚棱角分明的脸庞,“走吧走吧,拍完赶紧撤。”
今晚可怎么办?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吗?
顾文越脑中一团乱麻,匆匆瞥向顾晋诚,又不禁想,他有没有发现自己是装睡着?
正疑惑,就见他回眸。
顾文越连忙移开视线,转头去找赵蔷薇:“老赵啊!”
赵蔷薇:……谁是老赵?!
昏暗的灯光里,顾晋诚的凤眸淡笑。
-
拍摄果真如赵蔷薇三人所言,简单粗暴。
只需要顾文越坐在宾利后排,顾晋诚坐在司机位。
一个镜头是顾文越在车窗内探头往居民楼看去;
另一个镜头是顾文越久等不耐烦,挥手让司机开车。
第二个镜头中会带到顾晋诚的后侧身影。
拍完后,顾文越仔细看了看,估计也只有天天在顾晋诚身边出入的人,才能发现是他。
但是赵蔷薇三人都很高兴,一有顾文越的露脸,第二车和服装还是他们自带,省去了不少钱和找临演的麻烦。
顾文越走得时候见他们红光满面,心里却惴惴又惶惑,甚至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惊喜。
坐在宾利后排默不作声,恨不得直接开口问顾晋诚
——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正暗自琢磨,左手被顾晋诚握住,按着虎口来回地摩挲。
像是一个习惯性动作。
顾文越瞥一眼他拇指按在虎口小痣的位置,咕哝:“今晚我要一个人睡觉。”
顾晋诚道:“怎么了?我晚上抢你被子了?”
“……”
顾文越低眸,指尖拨弄裤子的中缝,“没有,就是……”
顾晋诚压低声音,再问:“我压着你了?”
顾文越撇撇嘴:“也没有。”
忽的注意到自己西装里的口袋巾不见了,他神色略慌,连忙摸了摸自己上下的口袋,再左右看看。
拍摄没多久,他一直坐在这台车里,最多就是裹着羽绒服出去看拍摄后的画面。
顾文越挪来挪去闷头摸索,都没找到。
顾晋诚问道:“丢东西了?”
顾文越闷声:“嗯,好像丢了。”
顾晋诚特意往前靠了靠:“我这边有吗?”
顾文越仔细瞧瞧:“没有。”
他往前看了看放脚的位置,也找不到。
“是什么?我让他们前面找找。”顾晋诚问道。
顾文越也不好说是方才你亲我的时候盖着的那块口袋巾,便默默地靠回去:“算了,丢了就丢了吧。”
语气中不乏淡淡的失落。
也许是丢在片场了。
顾晋诚搂住他:“告诉我,我明天给你再买个新的?”
顾文越在他肩头蹭了一下,这次没避开,歪着身子靠向他,望向车窗外一盏接一盏后退的路灯,声音低低地说:“买个新的又不是原来那个。我不要。”
顾晋诚把人抱紧些,手掌在他圆润的肩头揉了揉:“也许没丢,只是忘记放哪儿了而已。”
“嗯。”顾文越闭上眼,心思浮浮沉沉。
车灯流光中,他几乎觉得是丢了自己的心。
第76章
到家后,顾文越被—路带去顾晋诚的房间,他没做声。丢了那块口袋巾,心就莫名丢了。
顾晋诚在房间里进出,总看到靠在床头的年轻男人用一种哀怨又无辜的眼神看自己。“困了就先睡吧。”
他临时要处理个加急文件。
顾文越闭上眼侧身躺下去,把被子盖在头顶,重重地发出鼻音:“哼!”
生日礼物不送了,墨玉观音自己留着。
反正你也不喜欢戴。
顾晋诚的指尖揉了下鼻骨,想着他这幅反常模样,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好,掀开被子上床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顾文越推他:“我睡觉了。”
“嘶——”
顾文越吓—跳,浑身僵了僵,差点忘记他左手压根还没好全。
他赶忙往旁边退开而后转身,起身看看他的伤势:“碰到了?你受了伤就别乱动啊!”
顾晋诚揉了揉他的下巴,轻声问:“那你别用屁股对着我。”
“谁用屁——”
顾文越的话戛然而止,瞪他—眼,推着他平躺,“手还疼吗?”
“还好。不严重。”
顾晋诚右手拽着他躺下来,“靠我近点。”
“我先关灯。”顾文越抬手关了灯,贴着他躺好。
被子底下,手被他牵到胸腹处握紧,一条腿也被他用脚勾起压在他腿上,“不难受吗?”
顾晋诚闭上眼,感受着真实的分量:“很踏实。”
夜色中,顾文越悄悄往他肩头蹭了蹭,闭着眼弯了唇角。口袋巾虽然丢了,但心好像还是在。
眨眼就到十七号。
前一天,老父亲顾崇还在嘀咕要让两个孩子都穿漂亮点,说是出门见人,要光鲜亮丽,不能给自己、给顾家、给他丢了面子。
顾文越旁敲侧击地问张管家,张管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难不成当天举办寿辰的世伯是老父亲的劲敌?而这位劲敌世伯可能有十分出色的子女?
所以,老父亲一直念叨惦记着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到时候丢人?绝对不能输人一等?
当天傍晚,顾文越帮顾晋诚穿戴衬衣西装。
顾晋诚因为手的缘故,非特殊情况最近没穿过贴身衬衣,不过好在已经恢复不少,倒也不影响。
“你选个袖扣。”
顾文越—边低眸给他系扣子,—边道。
衣帽间有个单独的岛台柜子,里面全是珠光宝气的男士首饰配件。
光袖扣就有珍珠云母、宝石钻石、纯贵金属等几十款,再有配套的领带夹、胸针,以及领带、领结等。
顾晋诚低眸看着他如玉的指尖细细地拂过自己胸口的衬衣扣,低声道:“你选就好。”
“哦。”顾文越侧身过去找,戏谑道,“我给你选个大红大绿你也戴?”
他取出—对红宝石袖扣和—对祖母绿袖扣晃了晃。
宝石的熠熠辉泽,看在顾晋诚的凤眸中,还不及他的桃花眼敛艳动人。他伸起右臂:“你给我戴,我就戴。”
“哼!”顾文越做坏,各取一枚款式相近但宝石不同的袖扣,分别按在他左右两边的袖子上。“不对称美,不错。”
顾文越转身,将剩下的两个袖扣重新放回去,身后贴来温热的胸膛,压着他的后背靠在柜前。他的手指微又迟疑,扫过小小的金属袖扣,冷硬的质感令他心神不宁。
“怎么了? ”
身后的男人身上手臂,越过他的手取了一枚黑色的丝绒领结,随后退了一步。“拿领结。”
“.”
顾文越默默地直起身。
顾晋诚将领结塞进他手中,将衬衣领口往上翻起。
两人身高虽然才相差五公分,顾文越还是得稍踞脚将领结往他后颈绕过,慢慢地在领口收紧,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打个漂亮的结,扯平领结两边,将丝绒轻轻地抚过露出墨黑的亮泽。
顾文越取过黑色的西装帮他穿好,慢慢系上扣子:“一会儿人多的话,我走在你左边,别叫别人碰到你的左手了。如果有人靠近,你记得避让。”
“嗯。”顾晋诚揉揉他的头发,“知道了。走吧,你下楼去换衣服。”
顾文越看他—身优雅绅士的正黑,想起什么似的,桃花眼朝他望去,故意问:“你说我穿什么颜色呢?”
顾晋诚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顾文越暗自笑了,往他右手边走出去,姿态潇洒,头也不回地道:“知道啦,我去换衣服,一会儿楼下见。”
等人消失在房间中,顾晋诚缓缓走到衣柜里,从最里面的一件西装中,抽出柔软的墨蓝真丝方巾简单地叠了叠塞进西装上衣的口袋中。
顾晋诚先下楼,看到在客厅等候的顾崇:“爸?你怎么下来了?”
顾崇看向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大儿子,满意地点点头。
“我等你们出门前,看看你们的样子,怕你们不重视。”他面前摆着一个大的墨色丝绒珠宝盒,像是要给他们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