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远的古正源:我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强进办公室坐下,将公司的艺人工作室制度详细地同顾文越说了一遍。
顾文越其实对于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只听他说“艺人工作室”可以自己签艺人,他才徐徐地看一眼丁海。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朱强连协议都准备好,让顾文越带回去过目,没问题就从普通的艺人合作模式改成工作室合作模式。
离开后。
顾文越和丁海上车,丁海一直在翻阅合同,不可思议地说:“公司分成给工作室这么多?这也太多了吧。”
顾文越揉了揉眉心,猜测应该是顾晋诚联系了朱强。
丁海皱眉,开始担心:“哥,可是古哥说的也没错。我们就算有工作室,可是没有活儿的话……怎么开锅吃饭?而且工作室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还得养活其他人,如果……”
正着急,丁海接到一通电话。
虽然是陌生号码,但他一直来者不拒。
接听后,对方问:“请问是顾文越先生的经纪人吗?我这里是《Breezy》杂志,我们杂志主编想邀请顾先生拍摄一组照片。”
丁海一愣,傻傻地看向顾文越,故作淡定地跟对方确认:“《Breezy》微风是吗?”
他心中却在疯狂呐喊:六大刊之一啊!
微风啊!
对方道:“是。请问您贵姓,方便的话,希望我们可以面谈。因为时间比较紧张,我们希望可以尽快确定顾先生的拍摄档期。”
丁海咽了一口口水,先客套两句。
他挂断后,急急忙忙对顾文越道:“哥,快!先把这个艺人工作室给搞定!”
顾文越不解:“怎么了?你不是刚才还在担心养不活人吗?”
他也在想,如果不行,就不要其他人,只留个丁海,万一没生计,他就从自己的零花钱里给丁海发点工资。
“养得活养得活!”丁海笑着说,“那个,先找律师看合同,再签,等工作室成立我们就展开新业务!哥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只要你好好干,我们一定可以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
顾文越:……救命,他怎么又来了?!
第27章
顾文越回家后, 时间尚早,同顾崇说了会儿话后,看了看时间,笑着说:“父亲, 我想去接大哥下班, 我有点事情找他帮忙。”
顾崇听完, 以为是他们和好如初,养子找个借口想看到大儿子。
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爽快道:“那叫司机送你去。”
顾文越想, 他竟然都没问什么事情?这么顺利?
在他拉门时, 顾崇甚至道:“那个……文越, 要不然你跟晋诚在外面吃?”
他昨天就听张管家说, 大儿子是明明加班还要回家吃,养子是特意等他回来陪他吃第二次。
老父亲听了, 心里很感动。
顾文越握住门把手,扭头道:“不用, 我们不回家的话, 文隽又不在,您一个人吃多不好。放心吧, 我接上大哥立刻回家。”
顾崇想,他放心什么?他就希望两个儿子能有时间过二人世界。
但看养子已经决定, 便没有多劝。
“好,早点回来。”
-
顾文越下楼,找张管家安排车,顺便将朱强给的合同带上。
张管家则叫佣人去取一件浅棕的薄呢大衣, 递给二少爷。
顾文越想了想, 差遣佣人去他房间拿个帽子。“黑色的就行, 再拿个口罩。”
他现在有点意识到自己是个娱乐圈中人了。
路上。
顾文越先让保镖联系顾晋诚的助理,郑野。
没几分钟后,顾文越的手机震动,是顾晋诚打来。
他接通后道:“大哥?”
顾晋诚的声音在电话里总是显得比平常更有些深沉魅力,十足十的成熟男人气度。
“你在来公司的路上?”
顾文越道:“嗯。你方便吗?其实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有个合同想请你公司的律师人才帮忙掌一眼。”
顾晋诚的声音微淡:“公司律师人才很忙。”
“啊?”顾文越愣怔。
随后,手机中传来十分低沉的淡笑:“我给你看,怎么样?”
顾文越笑了,原是玩笑话。
“大哥,你不忙吗?”
“不忙。你车到了之后在楼下等我,我上车就回去。”
顾晋诚利落安排,“公司人多嘴杂。”
顾文越想,万一不小心被人认出来,还得给顾晋诚惹事。
“行,我等你。”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顿了顿,在迟疑中,淡声道:“嗯,等我。”
-
黑色奔驰抵达致远集团的大厦外,以顾家的车牌直接开进,地面的贵宾停车位。
顾文越没戴帽子,但捂着口罩,他贴着车玻璃看向整座大厦。
不愧是国内鼎鼎有名的大企业,京城总部气势磅礴无比气派,俨然是地标性建筑。
十分钟后。
顾晋诚披着大衣,身后跟着几名助理保镖,从大厦踏步而来。
鹤立鸡群的身材与威严沉肃的外表,总是令人能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顾晋诚。
车内,顾文越按下车窗,探出去半个脑袋,有些孩子气地朝他晃了晃脑袋。
顾文越走上前,抬手轻碰他柔软的头发,居高临下地道:“外面冷,关车窗。”
“哦。”顾文越缩回去,将车窗拉上来。
随后顾晋诚摘下大衣坐进后排,外面的助理郑野挽着大衣和保镖去坐另一台车。
两台车一前一后开出去。
刚才亲眼看到冰山老板跟车里人亲昵互动的员工,不管是刚巧来拿车的人,还是远距离在大厦内部的行政前台,亦或是非常远的保安亭的人。
所有人都在瞬间石化
——他们的顾总,居然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那个能坐在顾家奔驰车里、得到顾总另眼相看的人,又是谁?!
-
奔驰车中。
顾文越摘了口罩,问道:“我本来请你的律师帮忙看合同,等看完差不多接你回家。结果还得你看?”
顾晋诚抬手:“合同呢?”
“现在看?”顾文越讶异,“回家吧。你也上一天班,多累啊?”
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累得不想动弹。
顾文越顺着这件事道:“大哥,你是不是帮我联系非跃传媒的老板了?他今天找我了。”
“态度怎么样?”
顾晋诚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口的扣子,摘下两枚金属的袖扣。
“挺好的。”顾文越挺自然地伸手过去,手掌搁在他手的下方。
顾晋诚松开扣子,镶钻的黑色宝石袖扣掉进他细嫩白皙的掌心。
顾文越把玩着扣子,说道:“还说给我成立艺人工作室。也是你同他说的?”
顾晋诚道:“不是我。”
他手撑在扶手上,偏过脸,凤眸幽深,解释道,“我绕过别的人联系。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如今还摸不清楚他心底里想怎么处理和顾家的关系。
“哦。”顾文越笑了笑,“谢谢大哥。”
他捏着袖扣举高,欣赏宝石上的点点星光。
顾晋诚将他的侧颜引入眼帘,缓缓启唇:“别总说谢谢,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顾文越笑着看袖扣,一时忘了开口。
顾晋诚却细致地留心他的反应,终究因他的沉默而沉默了。
顾文越欣赏完袖扣,正儿八经地问:“大哥,我该怎么谢谢你?”
“你好像什么也不缺,本来想请你吃饭,可我们若是在外面吃饭,父亲就一个人,太孤单。”
“上次欠你的那顿饭,还没还呢。”
顾晋诚听这客气得疏离的话,心中郁结,有一口气压在胸口,一时半会却无法叹气。
“我不缺什么。我时间少,你代我留在家里多陪陪爸爸就行。”
“这我能做到。”顾文越道,“可是……”
顾晋诚侧过身,伸长胳膊,越过顾文越从另一边取那份合同。
“我先看看合同。”
“哦。”顾文越见他正色翻阅起来,就没再开口,他拍了拍副驾提醒前面的保镖,低声叮嘱,“让司机慢点,大少爷看资料。”
顾晋诚视线落在第一页的甲方乙方字眼上,魂却不知道飘在哪里。
——他来接自己下班,却口口声声要谢。
喜忧参半。
-
一家三口,和和气气地吃了晚餐。
顾文越今天早早地回了卧室。
顾晋诚进顾崇房间时,以为他在,问道:“爸,文越呢?”
顾崇正在看政治新闻,随意道:“陪了我好一会儿,刚走。”
他指指起居室的柜子,“拿了我的砚台和毛笔走的,可能要练字。”
顾崇身体好的时候,也会没事练几个字,属于自己玩还行,但不登样。
他忽然想起大儿子怎么跑自己这里问,他的注意力从屏幕上的主持人挪到大儿子脸上:“你有事找文越?那你去他房间啊。”
生了聪明相的大儿子怎么这么愣头愣脑的。
“嗯。”
“爸,别看太久,早点睡。”
顾崇挥挥手,道:“知道了,我等老张送参汤。”
顾晋诚沿着走廊上去,正准备去看看顾文越,就见小堂弟背着书包上来。
“文隽,这几天怎么都没回家吃饭?”
“大哥!”顾文隽蹦上来,“我跟我妈一起吃呢,都跟大伯说了,大伯知道啊。”
顾晋诚好像听顾崇提过一嘴,不过他吃饭时总在留意另一个人。
“嗯,让你妈妈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好呀。”
顾文隽往栏杆上靠了靠,“大哥,我估计过阵子就回家住了,我妈让我回家来的。”
顾晋诚道:“你自己做主就行。”
顾文隽疑惑,探头探脑地看他:“大哥,你怎么好像不怎么关心我啊?”
顾晋诚上楼,清冷幽深的凤眸,淡淡看他:“你要我怎么关心你?”
“你这周的小考成绩,需要我关心吗?”
“嘶……”顾文隽比他更快冲上三楼,“早点睡吧大哥!”
顾晋诚原本也是去三楼,只是另一个方向,此时顾文隽进房间后却没有关门,进进出出地往客厅取东西。
他只淡淡瞥一眼那边,就先上四楼。
半小时后。
顾晋诚才下楼,走到顾文越房门口。
手指关节轻叩房门两下。
“是我。”
里面没动静。
连走动的响动都没有。
顾晋诚记得他不锁门,握住门把手拧开,推门后见灯是亮在里处,似乎是从书房的位置透出来的光。
他踏步进去,“文越?”
依旧没人应。
顾晋诚往里走。
房间没开主灯,的确只有书房亮着一盏明灯。
灯下,顾文越坐在桌边,一条胳膊枕在头下,竟坐着睡着了。
顾晋诚皱眉走近,嗅到墨汁的味道。
书桌上,雕龙的砚台,墨迹微干的毛笔,以及两盆小小的水仙,又雅又别致。
桌面上,展开一卷宣纸,满卷的瘦金体秀致优雅。
顾晋诚动作极轻地从桌上拿起宣纸,从右到左,竖排第一列写的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第二列起,便是《心经》正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顾晋诚再看气息匀和、沉沉入睡的人,心中一时清明,似乎什么都已经想不起来。
他放下手抄的《心经》,弯腰抱起坐姿睡着的人。
顾文越似乎感觉到有人动他,轻哼两声:“唔……怎么了?”
潮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顾晋诚舍不得偏开脸,保持紧搂他的动作,将他抱起来:“没事,我抱你去床上。”
“大哥……”顾文越的胳膊十分自然地往他肩头攀住。
顾晋诚瞥了眼桌上的心经,低声问:“你怎么想到抄心经?”
明明是个连吃饭都恨不得有人喂到嘴里的人,竟愿意花时间默心经。
顾文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道:“想谢谢你,你又不要我谢……我誊抄心经给父亲祈福……”
顾晋诚这才想起来,他在车里说,自己什么也不缺,让他好好陪着爸爸就行。
没成想,他非但记在心里,大晚上还抄心经。
顾文越沾了枕头,早已经睡过去。
顾晋诚拉过被子替他盖好,指尖拂过他的刘海,卧室没开灯,只有书房的灯光落影影绰绰地照来,他的面容温柔静谧得世间难觅。
——同样难以寻觅的,还有这一颗赤诚之心。
-
第二日清晨,顾文越被丁海的电话吵醒。
来提醒他今天得去公司给合同,得起早。
顾文越接完电话,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这件事,十分不对劲。
他匆匆跑去书桌边。
桌子都被整理过,笔墨纸砚放得齐齐整整。
两小盆水仙去了水。
顾文越对着水仙花,嘀咕:“是显灵了还是成精了?”
他刷牙洗漱,给水仙灌上水。
打开房门出去,正好看到走廊另一头的顾文隽也出来。
顾文隽颠儿颠儿地跑上前:“二哥,你好难得啊,起这么早?今天有事吗?”
他已经知道二哥是身体不佳,睡眠不足,所以能理解他平日里贪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