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克制一点[现代耽美]——BY:松子茶

作者:松子茶  录入:05-05

  季书言却拒绝了,“还是算了,你反而让我分心,我带了咖啡,不会睡的。”
  段执犹豫着没挂电话。
  他半坐下来,背贴着墙,他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跟季书言说,但是不急,他还是决定等到季书言来了再说。
  “那我等你。” 他又说了一遍。
  “嗯。”
  .
  季书言挂了通话,专心开车,他家所到段执在的雍市一共 290 公里,开快一点也要三个半小时。
  他打开了音乐,窗子稍微打开了一条缝,点了根烟。
  在这寂静的高速路上,他想起有一年他陪着他姐姐,去看在外地出差的姐夫。
  那时候他才刚上大一,看他姐非要去看老公,满心纳闷,虽说他姐夫发烧了,但是姐夫自己就是医生,他姐过去也帮不上忙。
  可他姐眉毛一挑,给了他三个字,“我高兴。”
  当时他不懂。
  但现在他明白了。
  真的就只是我高兴,我愿意这么做,再没有别的原因。
  .
  也不知道是咖啡起了作用,还是他今天本身就不累,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到达目的地后,季书言也没觉得多疲惫。
  他在前台登记了信息,按照段执的房间号找到了 1510。
  在按门铃前,他突然在想,也不知道段执睡了没有,他刚才一路过来,也忘了给段执发给信息。
  拿着手机,他正在纠结打电话还是发微信,他面前的门却突然开了。
  灯光从门内洒了出来,照在他身上,淡金色的光雾把他笼罩进去,像是驱散了他一身的寒气。
  他呆呆地抬起头。
  段执就站在他面前,黑色的毛衣和居家长裤,完全没有要入睡的样子。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门内门外,却像隔了一个世纪。
  段执似乎也没想到他就在门外,怔怔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在灯下瑰丽漂亮,宝石一样。
  季书言放下了手机,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开门的?”
  段执说,“我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你来了。”
  他坐在门内等着,夜深人静,他像是突然听到了一点动静,莫名的,他就觉得是季书言来了。
  然后打开门,他发现这不是错觉。
  季书言真的来了。
  他看着季书言,他太高了,就更显得季书言清瘦,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素白的脸,尖尖的下巴,漆黑的凤眼清凌如水,任谁看了都觉得高傲矜贵。
  可也是这个人,说了和他在一起,就再也没动摇,明明只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选择,却还是把前三十年的路都给抛了。开了快四个小时的夜路,就为了来看他一眼。
  太傻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季书言的手肘,把人慢慢地抱进了怀里。
  温热的身体被他锁进臂弯里,他漂泊了几天的心脏,才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他闻到了季书言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想起了季书言的那方小别墅,庭院里的鱼池和梅花,那天一起吃的团圆饭,还有他们一起放的烟花。
  “我好想你。”
  藏了几天几夜的黯然,掩盖了许久的低落与心酸,都在这一句话里了。
  他把头埋在了季书言肩上,眼眶微热。
  季书言一怔。
  他这一路都很平静,甚至开门看见段执,都只是呼吸乱了一瞬。
  可是听见段执说想他,他的平静却像被小锤子给一击凿穿了。
  他感觉到了肩上的份量,反手也吃力地搂住了段执。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么。” 他说道。
  不管相隔多远,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来。
  段执听懂了。
  他抱紧了季书言,低笑了一声,嘴角扬了扬,一滴泪却滚在了季书言颈窝里。


第57章 初恋
  季书言跟段执跌跌撞撞倒在了地板上,他带来的行李箱倒在一旁,谁也没顾得上捡。
  他的外套早在进门的时候就被剥掉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薄绒毛衣,段执的手从毛衣底下探进来,略带粗糙的手指摸过他的腰,他的背,带起一阵战栗。
  季书言抬起头,嘴唇微张着,脸色潮红。
  屋子里的灯太明亮了,晃得人眼花,照得一切都无处遁形。
  他喘着气,觉得自己被段执咬疼了,却又觉得还可以再疼一点,段执吻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身体沉重地摩擦着,热度穿过布料传过来,暧昧地顶撞。
  他听见皮带扣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段执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又来吻他的嘴唇。
  明明都已经箭在弦上,段执的手却迟迟不动,就放在他的腰上,滚烫。
  “季书言,你摸一下,我心跳得好快。” 段执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另一只手攥住他,非要把他的手按在心口处。
  确实跳得很快。
  季书言摸到了,怦然有力,一下又一下,隔着皮肉胸骨,重重撞在他的掌心。
  “我看见你就觉得心脏都不是我的了。” 段执细细地吻住他的耳朵,咬着他的耳坠,像虎视眈眈的豹子。
  季书言的心跳也早已乱得不像话。
  他坐在地板上,明明这一层木质还是冷的,他却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衣衫狼狈地挂在身上,早就没了刚才出现在门外时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攥住段执心口处的衣服,闷闷说了一句,“油嘴滑舌。”
  说的纯情,可是谁见他没几分钟就抱着他进了门,又是谁把他按在身下又亲又抱,却偏偏钓着他,不给他一个痛快。
  简直是混账。
  季书言潮湿的眼睛扫了一眼段执,红唇也湿漉漉的,这一眼说是责备,却是烟视媚行。
  段执被看得血液都在燃烧。
  但灯光下的季书言实在像一件的艺术品,美得像一朵汉白玉雕琢的木芙蓉,美艳又清冷,朦胧又充满诱惑,连碰一下都是亵渎。
  可他偏要亵渎。
  他逼近季书言,与季书言的嘴唇轻轻厮磨。
  他的手解开了季书言的扣子,才第一颗,又不动了,他低声问季书言,“我可以跟你做爱吗,季先生?”
  吐字字正腔圆,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
  像一个绅士在等待情人的首肯。
  可是在这种满屋子都是暧昧因子,一触即燃的时刻,这样的礼貌反而更让人羞耻。
  季书言全身的血液都涌在了脸上。
  他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但又躲无可躲,他根本整个人都笼罩在段执怀里,明明他才是长辈,却像个漂亮的人偶一样被段执笼着,任由段执摆弄,段执轻轻碰一碰他,他都会克制不住地颤抖。
  “可以吗?” 段执又问。
  “可,可以。”
  季书言强忍着羞耻,说出了几个字。
  话音刚落,他就又被段执吻住了,缠绵的深吻,唇齿相交,吻得放肆又狂热。
  段执等的就是季书言这句话。
  他的玫瑰,他荒野中的月亮,心甘情愿在他怀里敞开,只为他一人所有。
  他把季书言抱去了床上,这几天都是他一个人睡这张冰冷的大床,如今终于有了另一个人,与他同床共枕。
  他注视着季书言失神的脸,看着季书言被他迫使到流下眼泪,潮红的脸,湿润的眼睛,近乎可怜地看着他,根本没有了平常冷淡从容的风度。
  这么漂亮,这么清冷,又这么妩媚,却只有他一人得以窥见。
  占有欲与爱意一起疯长,像无人花园里的荆棘蔷薇,开得遮天蔽日。
  .
  季书言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真觉得身上像被车轮给撵了一遍,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屋子里光影黯淡,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光线朦朦胧胧从缝隙里透出一点。
  他轻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叹,觉得腰都快折了。
  昨天段执像是发了疯,根本不管他这久坐办公室的身板和三十往上的年龄,简直是往死里折腾他,魂梦颠倒中,他都觉得自己小死了一回。
  小王八蛋,他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
  但他往床边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张柔软的大床上空空荡荡,段执不知道去哪儿了。
  季书言皱了皱眉,心想是在浴室吗,但凝神听,浴室里又像是没有声音,他不由慢慢坐了起来,扶着酸痛的腰靠在了床头。
  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季书言靠在枕头上想,三十三跟二十岁,差距不是一星半点,那小混蛋还能活蹦乱跳,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倒好,被困在床上像个半残废。
  正想着,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段执穿着一身外出的衣服出现在门后,看见他醒了,还很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季书言扫了一眼床头,都十点了,哪里早。
  他正在给自己穿睡衣,段执脱掉外套,快步走过来帮季书言。
  段执昨晚有多强势狠厉,今天就有多温柔小意。
  他帮季书言穿好了睡衣,连扣子都扣好,皮肤上暧昧的红痕都被隐在了柔软的布料下,大腿内侧的皮肤尤其柔嫩,碰一下季书言都忍不住哆嗦。
  季书言的脚踩在段执腿上,蹙着眉。
  要不怎么说段执畜生呢,他连脚踝都是青的,羞耻心跟起床气混合在一起,他现在看段执格外不顺眼。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他问。
  “见我姑姑去了,” 段执让他重新躺回床上,“她赶到了酒店来见我一面,你还在睡,我就没吵醒你。”
  姑姑?
  季书言稍稍抬起眉,“她是来干什么的?”
  听着也不像是让段执回家。
  果然,段执垂下眼,笑了下,“不干什么,就看看我,她对我还是挺心疼的,但也做不了主,只能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她还想给我生活费,怕我在外面过得不好,但我没要。” 他顿了顿,又对季书言解释,“我姑姑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一直被我爷爷养在身边,人很好,心地也软,她对我不错,小时候我爸妈不在,也是她照顾我。”
  虽然没见过面,但季书言也大概能在心中勾画出段执姑姑的模样——温柔又知书达礼的女人,对长辈和小辈都和顺。
  虽然素未谋面,但季书言对她的印象,还是比段执那对等于失踪的父母好得多。
  “她知道我在楼上吗?” 季书言问。
  “知道,她还想见你来着,但我没让,” 段执坐到床边,搂住季书言,“她说我果然是小白眼狼,有了老婆就忘了姑姑,就知道护着你。”
  季书言轻嗤了一声。
  但听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姑姑…… 多大啊?”
  段执一时没明白季书言为什么问这个,“三十九。”
  季书言:“……”
  果然,还是是不见面得好。
  这要真见面了,他是算平辈还是算晚辈啊。
  段执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噗嗤笑了出来。
  “她就算只大你七岁,按辈分,你也只能叫姑姑了。” 段执一本正经道。
  季书言冷嗖嗖地看着他,唇角扬了扬,大有要家暴的意思。
  “还好意思笑,我跟你在一块儿,辈分降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拧了段执一下。
  但这一记不疼不痒,段执没觉出痛来,倒觉得像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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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季书言被段执磋磨得太过,来到雍市的第一天,他跟段执都没有出门,就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
  季书言的生活里还有这么无所事事的时候,窗帘已经拉开了,冬日的阳光温暖却不炙热,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一直到晚上,他们才穿好衣服出去逛了逛,季书言没有来过雍市,但是如今的城市大多是相似的,钢铁铸就的森林,十字路口高楼林立,写字楼里出入着妆容精致的白领,路边的面包店里排排坐着约会的小情侣。
  段执自己也说不出他的故乡有什么景点,他们这座城市新潮有余,底蕴不足,习惯了快节奏和现代生活。
  好在季书言也不在意,他只是想看一看段执长大的地方。
  一想到段执在这里出生,这个街角段执曾经来过,那个咖啡厅段执曾经路过,他就觉得眼前这座陌生的城市亲切不少。
  他们一起去了段执高中经常来的烤肉店。
  老板显然对段执很熟稔,忙得热火朝天还不忘打个招呼,他看见季书言也问候了一声,却什么也没问,只以为是段执的朋友。
  他们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老板还时不时过来,他把季书言当成了段执的学长,开了瓶啤酒,眉飞色舞地揭段执的老底。
  什么段执在他店门口被学校的女生堵了,喝醉酒找他告白,又什么段执有一次跟人起了冲突,差点没把他店给砸了,还有毕业的时候,段执再好的酒量也被一群人车轮战给灌醉了,坐在角落里逢人逼问,见没见到他初恋。
  季书言听到这儿,眉梢微动,似笑非笑地看着段执,“初恋?”
  “对啊!” 老板一拍大腿,笑得更欢了,“小段可纯了,在车站见过一个大美人,给他递了把伞,就对人一见钟情了,憋在心里好久也不说,还是酒后吐真言我们才知道。”
  啊,是这个初恋。
  季书言怔了下,随即笑起来,他侧头去看段执,段执难得有些羞赧,随手扔了个纸团过去,一击必中砸在了老板脑门上,“闭嘴,还做不做生意了。”
  老板被砸了还在乐,但他也没在段执这桌留多久,毕竟他还要招呼店里,等到季书言和段执去结账的时候,他给季书言递了张名片,“你是小段朋友,就也是我朋友,下次来打八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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