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吝[现代耽美]——BY:绿色毛毛球

作者:绿色毛毛球  录入:05-05

  “就你那残疾手,预演多少遍都得出岔子,把炮给阿希。”大瑞瑞低下头,两手不停拍打自己脑袋,清一色黑西服搭配白衬衣的伴郎团中就属他最亮眼,顶着个秃头就来了。
  天热,全是汗,塑料片粘了一脑袋,陈希赶忙过来帮大瑞瑞弄他的光头。
  虽说头光,人却帅,一米八的大个,被有板有型的伴郎服一衬,回头率百分百……当然,不乏他们这四个统一着装的伴郎团推波助澜,简直是酒店外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希啊,”阿福卷毛中分,几年不见戴了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你说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我们都单着,你不有人么?”
  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伴郎伴娘必须单身,不能已婚不能恋爱。
  “早散了。”
  陈希给大瑞瑞拍着脑袋,还吹了两口。
  从那年高三在谢霖身上栽了跟头,哥几个没少给陈希介绍,挖地三尺地寻找身边的GAY哥哥,不是一无所获,就是相处一段时间总以失败告终。
  陈希都快成豆浆机们的心病了。
  “行吧,”阿福伸了个懒腰:“哥下次再给你找好的,绝对器大活好,床上床下都拿得出手。”
  “别别别,我们阿希哪受得了这样的,”公子插嘴说:“你就比着霖哥那模样找,不行奔韩国人去也行。”
  “你个大傻逼……”阿福气死,上去就是一脚:“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是吧?!”
  公子边躲边笑:“哎还就得刺激他,老走不出来哪行,以毒攻毒,刺激刺激就刺激好了……哎对了,霖哥几点过来啊?”
  “明儿说霖哥论文答辩,得晚会儿,下了就来。”
  “瞧瞧瞧瞧,”公子酸溜溜:“XX医大研究生都上下来了,牛逼啊。”
  “那你怎么不羡慕九儿,”阿福一个大白眼:“那小子身家现在老值钱了,公司干得红红火火……”
  哔——
  哔,哔——
  喇叭声此起彼伏,不知何时,他们这边的便道旁停了一排婚车,最前面的那辆前盖一大片玫瑰桃心。
  车窗放下,白毅从副驾探出头:“干什么呢?!这时候唠个屁啊唠??赶紧的啊兄弟们。”
  大伙一听,口哨吆喝齐飞,哄闹着新郎等不及喽,白毅一脸黑线,下来挨个往车上踹。
  **
  折磨新人的第一步,也是婚礼的快乐源泉之一:接新娘。
  按照风俗,门外新郎需要满足屋内新娘以及伴娘团的任何要求,只有这样门才会打开。
  还好,新娘这边还算温柔,只给了一个挑战——
  在众多纤纤玉手中正确找出新娘那一只。
  一眨眼,门缝上上下下伸出来十来只手,都葱段似的又白又嫩,唯有一只肤色偏暗,手虽小,但指骨粗大。
  外边的人对了对眼神,公子笑得不怀好意,捅了捅身旁的大瑞瑞,让他拿打火机燎他。
  还用说,东西早掏出来,说话间大瑞瑞已经搓出火苗,只听得门里嗷地一嗓子,紧接着就是吴一明半骂不骂的那声,操……
  大喜的日子,杜绝脏话。
  门外一干坏小子们笑疯了。
  “笑你个鸡……呸呸,都不准笑!疼死小爷我了啊畜生。”吴一明眼角飙泪,一个劲儿吹手,做为一个打入伴娘团内部的卧底,他一大早就扎进女人堆里,豆浆机们一边不耻,一边恨得牙痒痒。
  此时,大白下手了,一把抓上其中一只。
  里边传出一个没听过的女声,似模似样地哎呦一声,说他弄错了。
  大白嗤了一声:“不可能!”,跟着就往外拉。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不让他拉,门缝在拉拉扯扯间变大,伴郎团齐心协力趁机向里冲,白毅一把将人扯到怀里,蛮力不小,叮叮当当的头饰乱摇下是暖暖一张笑得比蜜都甜的脸。
  一看人没错,大白乐了,把媳妇往肩上一扔,扛着就跑。
  后边是追出来的新娘跟妆苏广善,提着个巨大个的化妆包,吼着:“跑个屁啊跑!盖头盖头,把她给我放下,盖头还没盖好呢!”
  一时间,新娘团土崩瓦解,被新郎团追赶着向楼下逃窜。
  **
  等这些人一帮一伙地到达婚宴现场时,一个挺拔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外。
  远处看,男人白衫西裤,栗色的齐耳短发在阳光下闪出一层柔亮光泽,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前额刘海稍长,遮了眼睛,下颌和脖颈的线条依旧那么干净漂亮,仅仅这样一个倚墙斜靠的姿势都散发着极致的吸引力。
  陈希咽了咽喉咙,大概这辈子他都没走出去,谁让这人就这么会在他审美线上起舞。
  一声兴奋的“霖哥”从耳旁爆出,吴一明飞身上去,被谢霖一臂挡下。
  “男男授受不亲,别动手动脚啊。”把人往旁边一推,谢霖正与看过来的陈希目光相遇,对方俨然还是高中时那副羞涩样子,叫了声“霖哥”。
  “来了。”谢霖大方打招呼。
  “叔呢?”吴一明问:“你俩没一块儿?”
  “飞机晚点,也快了。”
  吴一明“哦”了一声,强行把陈希的头扭正,为他擦了擦口水,将其拖走。
  **
  婚礼很顺利,司仪极尽能事地搞事情,甜蜜和心酸交织着掀起场上一波又一波高潮,终于到了女孩们喜闻乐见的扔捧花时刻。
  暖暖人小力气大,一个超高超远的抛物线,花越过女孩们的头顶向门口飞去,一秒不差,一只手臂高举过头,当空接住了捧花。
  一路跟着花束飞的眼睛全落到进来的男人身上。
  与其说男人不如说是个大男孩,宽大的T恤,一角掖进仔裤里,水洗蓝的破洞款破得那叫一个稀巴烂,露出大腿白花花的嫩肉,鸭舌帽反戴,这一身潮得亮眼,不过女孩们可没心情看帅哥,他们一颗心都碎在捧花上。
  哀叹声不绝于耳,其中一个还很外露地“切——”了一声,大呼好好的新娘捧花浪费了。
  “谁说浪费?”一个帅哥往这边走,人们纷纷让路,这人来到手拿捧花的男人面前,笑得眉眼弯弯:“要不应个景,咱也办一个?”
  一众女孩听疯了,眼睛瞪得铜铃大。
  林九昕大笑着,捶了他哥一下。
  谢霖伸开双臂,作出拥抱的姿态:“欢迎回家,我的心肝。”
  **
  轮到他们这桌,把大白整得人仰马翻,暖暖搞得面红耳赤后,谢霖和林九昕双双告辞,说要赶着回乐州老家。
  高中后,豆浆机分散在大江南北,都在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自己的路,白毅跟暖暖的婚礼将这帮子哥们弟兄重聚,哪里舍得放他俩走,在灌了十杯八杯后才悻悻然地目送这两位远去。
  上了火车,林九昕就把脑袋往他哥肩头一放,扎进这人脖窝,他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谢霖深知老婆去泰国谈生意这一趟本就疲累,更何况还马不停蹄地直奔婚宴现场,相当贴心,他买了车厢最后一排。
  稍微动了动肩膀,让林九昕靠得更舒服些,如今真是越长越水灵了,那么个阳光过剩的地方愣没把他晒黑,瓷娃娃似的好想咬一口。
  他还真这么做的,撩开前额碎发,吻了上去。
  林九昕抿起嘴角,笑说,流氓。
  谢霖拧他腰一下。
  “泰国还顺利么?”
  “PERFECT。”
  本来呢,谢霖一直倾向让林九昕在学海中畅游,能学到什么时候就学到什么时候,本科上完,硕博连读,也不枉费学神本神的天资,可谁知道这小子大本都没毕业,跟着几个人就创业去了。
  一个小小的环保工程公司,短短几年由三人干到三十人又干到三百人,起家的这三位自然成了公司大股东,最大的那一个就是他这位好腻害的老婆大人。
  “牛逼,”谢霖又朝他额头啃了口:“晚上我给你洗脚。”
  **
  赚了钱,林九昕第一顺位就是想给霖妈拍个嘹亮的马屁——
  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哪知谢英生要做谢崖子村的人死要做谢崖子村的鬼,死活不换。
  这难免让林九昕多想,每每跟谢霖回家他都不由得忐忑,正眼都不敢看自家婆婆一眼。
  他俩最终也没有出柜。
  谢英找来纹身店后,俩人一开始搞地下情,搞着搞着就败露了,谢英雷霆震怒,正要施压时,偏偏出了意外。
  谢英骑的电动车与一辆大型水泥车相撞,人上了手术台,而这一次能够渡劫全靠林九昕。
  意外又很狗血,由于谢英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而林九昕神奇般地拥有他妈这种稀有血型,RH阴性。
  “怕什么,”敲了两下门,见林九昕畏首畏尾地缩到他身后躲,谢霖往前推他:“我们家又没养老虎。”
  林九昕撇着嘴,嘤嘤嘤。
  出来开门的谢英看了俩人一眼,边问着吃了么,边转身进屋,林九昕手忙脚乱地拦下阿姨,递上去在泰国采购的不少名贵保健品。
  对方接是接了,不过极为寡淡地“嗯”了声,又问了一遍,吃了么。
  “吃了。”给林九昕把他拖鞋拿出来,谢霖自己换自己的。
  “吃了不说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谢英头也不回地进厨房:“我锅里还热着菜,个死孩子!”
  “……嘤嘤嘤。”林九昕再次苦脸。
  谢霖不在意地朝他一挑眉,往里走,经过厨房又往后退了两步,他看到餐桌上三个空碗筷,以及他妈忙碌的背影。
  谢英早早睡下,事实上不睡一般她也不过来,即便如此,林九昕还是为了“睡下’这一事实而欣喜,然后就是烂泥一样倒床上,吁出一口长气。
  “不要呼,要吸,来,跟我一起吸……”说着,谢霖闭上眼,鼻翼大力扇动。
  他俩肩挨肩,躺在比单人床大一些又似乎没有双人床那么大的床上,这种型号的床实属稀奇,可也没办法,毕竟老式偏单也就能放下这么大的。
  上次回来林九昕就发现,床变大了。
  “闻到了么?”谢霖问。
  “啊?什么?”林九昕一秒回神。
  “床单新的,被子晾过,”谢霖扭过头,满脸酝着迷人的笑意:“不是洗涤的芬芳就是太阳的香气。”
  “……”
  林九昕静静听着。
  “我妈不是那种轻易低头的人,更不是什么话都挂嘴上的,她这人需要慢慢品。”
  对方一眨不眨地看他。
  “转变呢,就从你大爱无疆那次献血开始的。”
  那一次,手术时间长于预期,林九昕献血献得路都没法走,一沾地跟踩棉花似的,是谢霖背着他上的出租车。
  “我靠,失策了!”林九昕起来,一拍大腿:“早知道我就再献个400CC,直接跟你国外领证。”
  谢霖笑着一个扑倒,俩人又滚回床上。
  “问你个事。”
  “嗯?”林九昕玩着谢霖头发。
  “就我妈当初去纹身店找你,你怎么会那么快地跑来咖啡店找我?还来示爱?”
  林九昕笑:“那你当我去干嘛?”
  “我以为你要跟我散。”
  林九昕一骨碌爬起来,撑在谢霖身旁,直视他眼睛:“你说真的?”
  “对,我当时怕极了。”
  谢霖那一清到底的黑色瞳仁是那么正经,林九昕告诉他:“你走后,我看到了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瞬间就把我的心哭软了,那时我就在想啊,要真放手了,他会不会一直哭一直哭,从白天哭到黑夜,从夏天哭到冬天,我不想看到他哭,哪怕一滴泪我都心疼……”
  “不是,这谁啊?!”谢霖疯了。
  “就那个站高架桥下,怀着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墙上涂鸦的……”
  “我靠!!”谢霖一猛子起来,差点撞上林九昕脑门:“你怎么会看见??”
  “这个不重要,”林九昕冲他哥猛眨眼:“重要的是我爱死啊爱死,必须时时刻刻把它带在身边。”
  谢霖起先愣了愣,随后两手同时上去掏林九昕脖颈上那条银色颈链。
  那是一个有坠的,坠子虽小却很精致,方方正正,特制的。
  谢霖问过几次,林九昕没正面回答,后来他就把这事忘了。
  此时拿到手,他翻来覆去地摆弄,却怎么也弄不开。
  林九昕一把抢回去,说他不可能打开,这可是自己用了毕生绝学亲自打造的U盘,谢霖的视频。
  “你说你是不是欠的?”
  谢霖显得很激动,嗓子有点哑。
  “吻我吧,哥。”林九昕笑。
  头微微侧一点,下巴稍稍前探,手要从这个人的耳垂一直摩挲到脖根,吻上去时要足够地轻柔,用自己嘴唇去勾引对方开启唇齿,打造出一个无法自拔,情动难抑的吻。
  他就要这么吻他,一直吻,用一辈子去吻他的——
  心上人。
  ——完———
  作者有话说:
  哇,我先撒个花!完结啦啊啊啊啊!这是我写得最纯的一对儿没有之一,没有番外,因为已经很圆满了。
  好了,又到了说不见不散的时候,下一本在路上,关注我微博和专栏不迷路,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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