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涩/情的。
江淮拽下来他的手,抿唇道:“痛。”
“果真是小别胜新婚,”朱小艾神情都恍惚了,“我那天教给你的方法,你是用了吗?”
不然怎么这么激烈?
江淮却摇了摇头。
朱小艾更加震惊,“没用都成这样了?那要是用了得什么样?”
江淮:……
他有时候,真的是听不懂朱小艾在说些什么。
一旁的老师面色复杂,对着一屋子的人,叹了口气,“行了,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往外传,出去集合吧。”
今天上课,没了人来找江淮的茬,上的顺利无比。
只不过,江淮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把画送给老师。
他自己画画也比较入迷,等回过神来时,同学都散去了,只有朱小艾还陪着他画画。
等过去半个小时,两人才收工回住处。
回去之后,江淮想起来把画给老师送过去,结果等他去敲老师房门时,迟迟没人来给他开。
敲了一会儿后,住在旁边的同学打开了门,“你找谢老师吗?谢老师刚刚出去吃饭了,应该不在。”
江淮:……吃饭为什么不叫上他。
画再送不出去,就过了今天了。
小强迫症如是想着。
*
晚上江淮刚想洗澡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他好奇地坐起来,透过猫眼一看,发现是陆无祟,他不止人来了,还推了个小行李箱,姿态闲适地站在门口。
这下江淮有点懵了,犹豫片刻,才把门给打开。
陆无祟不是要工作吗?
江淮困惑道:“你怎么又来啦?”
陆无祟的脸沉了一下,“不欢迎我?”
“那倒是也没有……”江淮把他往屋子里引,“进来吧。”
陆无祟神情自若地进去了。
这段时间,两人总算没白住在一起。
要是换成之前,江淮让他进屋,还得犹豫再三,但是现在,根本没怎么犹豫。
进去之后,陆无祟首先看见了房间最中央的画。
画中,是他们昨天住的酒店的窗户外。
陆无祟记得,在窗外,有一株和其他树都不太一样的,粗壮了两倍的桃花。
明明昨天在他眼中还分外普通的景色。
落在这幅画上,却有了不同的韵味。桃树被江淮刻意放大,磅礴茂盛,和这株桃树相比的一切事物,都被衬托的渺小起来。
那种旺盛的、盘根交错的感觉,几乎要从这副画中溢出来。
陆无祟整个人都是一愣,抑制不住的往江淮身上看,“这是……课堂作业?”
“不是不是,”江淮连忙把画给盖起来,才道:“这个要送人……”
所以最好还是让收礼的人看到吧。
送给谁的?
画的是他们昨天住的地方,还能给谁?
明明送给他的东西,还要遮上。
陆无祟不懂,这小傻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按捺下心中的不平静。
他边往里走,江淮又问:“你为什么要拿行李箱?”
陆无祟施施然把行李箱给放下,“昨天住的酒店被人给退了,我来找你投靠。”
江淮点了点头,嘴中说出的话却没有多柔和,直戳要害,“可是,你又不是没有地方住啊。”
如果没人给陆无祟订酒店。
他自己也有很多钱可以去定吧?
陆无祟:“……”
江淮的脑子,说灵光也不灵光,说不灵光也灵光,真是个玄学。
“我就想睡在你的床上,”陆无祟沉着脸笑了一下,“不行吗?”
江淮:“……”
他也没说不行,干什么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江海顿了一下,观察陆无祟的表情,好奇道,“你又生气了吗?”
“为什么说‘又’?”陆无祟问,“我难道经常生气吗?”
江淮反问:“你不是吗?”
陆无祟咬牙:“江恬恬!”
好了,这下确实是生气了。
江淮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别处以掩饰尴尬,“这样啊,你没生气那就太好啦,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见。”
陆无祟瞬间僵在了原地。
*
江淮在进浴室时,把朱小艾说给他的衣服给拿进来了。
白天朱小艾一提,他才想起这件事。
虽然他不懂,这平平无奇的衣服穿上能有什么效果,而且陆无祟都已经不生气了……尽管看上去还是有点生气的样子。
那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
要是陆无祟没那么生气了,效果会不会打个折扣?
江淮叹了口气。
陆无祟的心,海底的针。
*
过了许久,江淮都没从浴室里出来。
陆无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江淮小小的房间。
尽管就住进来一两天,可他还是把这里收拾的非常有个人特色。
比如说整整齐齐的画笔,不按美丑却按照大小整齐摆放的摆件。
他甚至还给宾馆里的花给排了个序。
正当陆无祟哑然失笑时,浴室的门把手被拧动了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去,紧接着,整个人都僵住。
——江淮竟然只穿了件衬衫。
从大腿往下,白花花的一片。
第34章
江淮完全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不恰当。
在他的眼中, 可能只有一点男女之防,男人和男人之间——尽管他嫁给了男人,实际上, 他根本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情。
尤其是在他得知,自己不能生孩子之后。
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正常男人来看待。
其实露个大腿也是没什么的,但问题就在,江淮不止露了腿,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水汽给打湿了,半透不透的贴在他的身上,把纤细的腰身全勾勒了出来。
陆无祟僵在座位上,眸光暗沉。
他以为江淮是无心的。
江淮按照朱小艾的说法,故意在陆无祟的面前走过去, 然后在他的面前找东西,边找边说:“你看见我的护肤品了吗?”
他哪里有什么护肤品。
朱小艾当时怎么和他说的,他就怎么复述出来罢了。
当时朱小艾让他随便找点话题就行, 江淮实在是找不到, 朱小艾气得半死,干脆给他演示了一遍。
要是朱小艾知道, 江淮原封不动的照搬, 估计要气到吐血。
陆无祟眯了眯眼, “你什么时候用过护肤品?”
江淮:“……”
糟糕。
好歹两人住过那么长一段时间,江淮用什么不用什么, 每天几点睡觉,陆无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怎么办,朱小艾给他的台词里, 没有这一段。
江淮僵硬地扭过脖子, “我这次出来, 专门买的……”
“是吗?”陆无祟忽然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要不我帮你找找?”
江淮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朱小艾的另外一段话又冒了出来。
如果说,实在找不到话题的话,干脆坐陆无祟的大腿上就好。
坐……
怎么坐?
江淮觉得,如果他真的坐下去,很有可能,会挨揍。
虽然陆无祟从来没揍过他,但是他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在两人翻找“护肤品”的过程中,陆无祟抬眸,看了看江淮的侧脸。
江淮嘴唇微微抿起,还能看见他嘴巴上小小的唇珠。
因为刚洗完澡,嘴唇也比平常更红。
他似乎是有些懊恼,秀气的眉毛有点拧紧,心思明显不在找东西上,而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无祟收了手,双手都搭在了椅子上,也没见他反应过来,还在机械性的翻找。
他忽然道:“江淮。”
江淮猛地回神,呆呆地“啊”了一声。
“你演技,真的很差。”
差到他都懒得陪着江淮演。他都没问护肤品长什么样,江淮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尽管江淮的演技再差,他也还是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在江淮疑惑的目光中,他低头,视线扫过,人也笑了起来。
江淮有点害怕,“你是生气生傻了吗……”
“江淮,”陆无祟忽然站起来,凑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吗?”
江淮情不自禁后退半步。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做了错事,连忙对着陆无祟摇头。
陆无祟把他给抵到墙角,就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又问:“那你知道,我刚刚是在笑什么吗?”
江淮又连忙摇头。
“我是在笑自己傻。”陆无祟语气居然还挺高兴。
江淮:……无法理解。
陆无祟笑的是,这段时间他有失水准的表现,还有得知江淮不告而别时的怒火。
甚至还有他刚刚起来的反应。
都代表着什么。
不过……
陆无祟深沉的视线,在江淮巴掌大的脸上来回扫视,炙热中也藏着几分的防备。
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咬上去的可能性,比亲上去的可能性更大。
江淮懵懵懂懂地对他眨眼。
陆无祟深吸一口气,退开了些许。
江淮立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慌忙逃窜了出去。
*
采风也就几天,很快就到了回去的日子。
走之前,江淮和老师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单独相处。
原本他是想着直接把画送给老师,被朱小艾极力制止后,才作罢。
也幸亏是他听了劝。
在返校之后,学校里处分了一个老师,据说是因为这次的采风收受贿赂,打算在这次的采风作业上给学生放水。
江淮成功躲过一劫。
不过他的画……就此在家里搁置了下来,等待着一个有缘分的时机,再送给老师。
*
回到陆家的第二天,江淮就在管家那里,听到了老夫人病重的消息。
陆无祟也回了老宅,接连几天都没有回来。
这次的情况应该是比较严重。
江淮虽说没怎么和老夫人接触过,可是每次老夫人对待他都极好,态度也十分的和蔼,他对于这次老夫人的病,还是比较担心的。
而实际上的情况,和他想象中的也差不多。
陆无祟是半夜被叫走的,去的时候,陆老夫人的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了。
医生说:“老人生个病什么的都很正常,但怕的就是急症,平时身子骨硬朗点也能熬过去,要是没熬过去……”
余下的未尽之语,尽在不言中。
真到了这种时候,陆无祟倒是表现的前所未有的冷静,点了点头道:“我先照顾着,不行从医院里拨两个护工过来。”
医生点点头。
陆无祟在照顾老夫人时,也是有条不紊的。
陆家的这些亲戚,看不见陆无祟照顾老夫人,只能看见他的冷静,经过口口相传,这种冷静又变成了冷血。
多冷血啊,老夫人从小把他拉扯大,结果到了关键时候,他甚至还不如他大姨流的眼泪多。
平时处置他的亲戚时,他的手段也那么狠。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冷心冷情的人?
陆无祟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不置一词,更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他越是这样的平静,越让人害怕。
渐渐的,议论他的人少了,变成了议论老夫人。
百年的基业,掌门人马上要垮了,家产该怎么分?老夫人不会真的不行了吧?看着够呛啊。
在这种流言愈演愈烈时,陆无祟没忍住,动手处理了一两个人。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
*
没有陆无祟的日子,江淮在陆家过的十分开心。
不过,因为他忧心陆老夫人,所以时常也会向管家打听陆老夫人的新消息。
在好几次得到管家的摇头之后,才慢慢不问了。
他再笨也知道,这是陆家不想消息外泄。
毕竟,虽然他和陆无祟结婚了,但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外人。
他和陆无祟的协议都还摆着呢。
用不了几个月——现在都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他们马上就要解除婚姻了。
江淮倒是不怎么伤心这件事,他担忧的是老夫人。
在他盼星星盼月亮下,陆无祟可算是回来了一次。
两人许久未见,也没怎么联系过,不过倒是没什么陌生感,陆无祟甚至还享受了一次被小狗围绕着欢迎的感觉。
他知道江淮想问什么,这段时间管家也告诉过他江淮在问。
面对江淮期盼的眼神,他喝了口水,才道:“暂时出不了什么大事。”
江淮的神色可算是松快了点。
其实,这段时间,陆无祟处理陆家的事情,已经十分的疲惫,往往这种时候,他是不喜欢和人说话的。
因此在他凑上去时,管家为他捏了把汗,生怕陆无祟训斥江淮。
好在是没有。
晚上睡觉时,陆无祟背对着江淮,始终睡不着。
江淮算是他的安眠药,有江淮在他的身边,他一直没再失眠过,如今的境况,竟是连江淮也不管用了。
昏昏沉沉到半夜,他忽然听见了江淮小声的试探,“陆先生。”
陆无祟瞬间睁开了眼。
“你今天晚上怎么回来了呢?不应该照顾奶奶吗?”江淮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千万不要有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