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向日葵籽,剥出去了?”看着一颗颗向日葵被细心摆在地上,程梵询问节目组。
导演回:“没有,着急,就先这样了。”
程梵:“可是你们设计的是让我在这上面跳舞,很浪费粮食。”
导演犹豫:“那我们先把籽剥出来?”
程梵点头:“嗯。”
工作人员喊上附近的原住民,谈清楚工资后,大家迅速将葵花籽筛出来,借着这个时间,程梵和节目组聊舞蹈风格。
导演笑着问:“小梵,我知道你擅长古风舞蹈,其他的舞种你会吗?”
程梵说道:“国标舞和男生芭蕾我也会一点。”
导演惊喜道:“你还会跳芭蕾?我还从来没看见男生跳过芭蕾舞。”
程梵语气染上几分傲气:“为什么你们总有偏见,觉得男生就只有跳街舞才算正常?”
导演摆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最近国外一款真人秀爆了,是关于芭蕾舞的,我就在想,你居然会跳,真是了不起。”
程梵:“会跳的人有很多,大家都很了不起。”
谈妥舞种之后,导演问:“你用穿舞蹈服吗?这种宽松的衣服,会不会没有感觉?”
程梵:“跳舞在神韵,不在服装。”
很快,摄影组预备,开始录制。
微风轻轻拂起,音乐和鼓点准备就绪。
程梵手臂舒展,从指尖到肩膀,流畅的线条从容优雅,形舒意广。
这首曲调轻快偏流行,是目前短视频最火爆的bgm,也是程梵首次在大家面前展现现代舞蹈。
程梵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轻盈的前脚掌点地,雍容不迫,既有女生的美感,又不失力量。
宽松的直筒白裤随着微风飘动,一瞬间程梵好像在飞翔,又像在漫步花海中。
他露出笑意,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每一个动作自信姿态尽显。
就像他说的那样,虽然没有舞服舞鞋,但有神韵在,不难看出优雅骄傲的白天鹅在花海肆意舞蹈。
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眼睛都看直了,纷纷拿出手机将这段舞拍摄下来。
副导演感叹:“我觉得程梵更适合跳芭蕾,气场相符。”
导演:“他算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舞者,我喜欢的一本小说即将拍成自传电影,要是程梵能演那个舞蹈家就好了。”
副导演问:“导演是谁?”
导演:“余欢山。”
副导演瞳孔微敛:“那这电影是奔着国际大奖去的。”
当晚,这段舞蹈被官微上传各个社交平台,尤其是某短视频app,播放量破8000w,点赞千万。
节目组全体工作人员万万没想到,第五期节目因为彩蛋未播先火。
很快各大平台发出质疑的声音,其中一条便是浪费粮食。
最近程梵热度正盛,挡了许多明星的路,尽管背后有谢崇砚撑腰,但也阻挡不住各路粉丝的冷嘲热讽。
[舞是挺美的,心也挺脏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浪费粮食?]
[程梵踩在粮食上,跳的挺开心啊。]
[这种真人秀广电总局就应该叫停。]
今晚的节目彩蛋,因为疑似浪费粮食,热度又填一柴,烧得更旺。
陈沐星即将登上飞往樊城的航班。
上飞机前他正巧碰见这条新闻,令人关注的点并不是浪费粮食这件事,而是程梵的舞蹈功底。
陈沐星拧着眉,握紧手机,内心惴惴不安。
网上的事情愈演愈烈,甚至已经有网友在程梵微博底下嚷嚷。
这时,节目组发布一则视频,让大家彻底闭嘴。
视频里,工作人员利用机器和人工,将葵花籽剥出,随后才摆放在地面上。
程梵跳舞时,也仅仅踩了两三颗向日葵。
这下风向彻底反转,许多跟风的吃瓜路人被打脸,偷偷删掉自己愤慨激昂的留言。
而程梵,刚洗完澡,对这些新闻一概不知。擦着头发,他犹豫很久,最终将这则VCR转发给谢崇砚,并留言:“今天累死了,你看向日葵好看吗?”
谢崇砚那边很快回复:“好看。”
程梵又等了片刻,迟迟不见下一句话,于是说:“嗯,向日葵田是很好看。”
谢崇砚回道:“没注意,只看见了你。”
程梵手机啪地掉了,捂着脸埋在床上。
谢崇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过了很久,他拿起手机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崇砚:“原定计划是明天,但临时有安排,需要参加金融峰会,可能晚两天。”
程梵:“嗯。”
两人又聊了两句,互道晚安。
转眼间,程梵即将返程。从田园小屋前往最近的机场,大概有两小时的路程。
程梵无聊,浏览朋友圈。
八卦群一直在聊天,程梵很少看。但今天有一个id叫Mx少年的人非常活跃,群里的人似乎都认识他,管他叫陈少爷。
程梵有种预感,点开Mx少年的微信头像,发现对方的朋友圈居然是公开状态,非好友也可查看。
好奇心的驱使下,程梵点进去。
浏览着一张张自拍,是陈沐星没错。
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一小时前发的,配图风景照片,地点为樊城。
程梵喃喃道:“樊城?”
视线下移,下面有一行文字。
“来樊城游玩,触景生情。忽然想起高中时某某砚和我说的话,这大概是我一直没谈恋爱的原因吧。遇见这样的深情的人,我心里还容得下谁?”
程梵呼吸几乎停滞,颤着手点进去,发现底下有一条陈沐星自己的评论。
“我15岁那年,他和我说。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程梵右手紧紧抓着衣摆,手背上逐渐落下滚烫的眼泪。
旁边的安晴被吓到了,连忙看着他:“宝宝,你怎么了?”
程梵说不出话,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不会爱上任何人?
这真是谢崇砚说的吗?
为什么陈沐星要叫某某砚?
那明明是他的专属称呼。
紧紧一瞬,程梵头疼欲裂。前几日尽量压着的不安和心慌再度袭来,令他几乎要窒息。
他甚至想到一种可能,陈沐星怎么知道谢崇砚在樊城?
是谢崇砚告诉陈沐星的吗?
程梵哽着声音:“帮我,改签。我要,去樊城。”
安晴连连点头:“行,我跟你一起去。”
—
樊城金融峰会,即将结束。
现在是晚宴时间。
这场峰会虽然不算大场面,但也邀请了许多知名企业,谢崇砚这次来就是和地方zf谈招标的事情,收到邀请不好推辞。
陈沐星能进来很容易,报出家门,便有无数的人争相奉承。
他知道谢崇砚也在,今天便是特意为他而来。
谢崇砚正在和合作伙伴喝酒聊天,身后陈沐星悄然而至。谢崇砚对面的合作伙伴看见陈沐星后,识相离开。
“崇砚哥,真巧。”
陈沐星举着香槟,一身白色西装优雅矜贵,“没想到你也在。”
谢崇砚颔首:“晚上好。”
陈沐星眼睛笑得弯起来:“想不到五年过去,你成熟很多,气质更迷人了。”
谢崇砚:“谢谢。”
陈沐星开玩笑:“你不如之前爱说话了。在我印象中,你永远是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谢崇砚垂着眼帘,又抬起直视他:“你记性不错,还记得之前的事情。”
陈沐星嗔怪一声:“当然记得,那可是救了你命的人生大事。”
谢崇砚轻笑一声,眼神带着几分耐人寻味:“谢谢你当初救我。”
陈沐星歪头:“不客气。今晚我还没吃饭,你要不要和我去那边聊会天,顺便吃些东西?我有话想和你说。”
谢崇砚:“抱歉,生意伙伴还在等我,你得自己去了。”
陈沐星双手合十:“就耽误你十分钟,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黑色的瞳仁藏着几分审视,谢崇砚点头:“嗯。”
金融峰会门外,程梵和安晴被保安拦下,索要邀请函。
程梵说:“我是谢崇砚的家属,我来找他。”
保安端详着他:“我帮你去问问。”
保安正要离开,安晴忽然碰见一个熟人,于是托熟人向保安说了一句,成功进入。
程梵径直走向里面的露天晚宴,脚步带着几分慌乱和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急冲冲来这里找谢崇砚,甚至不知道见了谢崇砚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可他就是想立刻见谢崇砚。
来到晚宴,他四处寻找,看向最偏僻的角落,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的对面,坐着陈沐星。
程梵让安晴先在原地等候,自己朝着两人走过去。
座位上,谢崇砚开门见山:“有什么重要的事?”
陈沐星犹豫笑着:“我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结婚了。”
谢崇砚反问:“我不可以结婚吗?”
陈沐星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谢崇砚,语气温温委屈:“我记得当初我找你,你说过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谢崇砚深邃的眼睛盯着他,忽然低声笑了笑:“你现在20岁了吧。”
陈沐星朝他点头。
谢崇砚靠在座椅上,神态自若:“我本以为你已经20岁,能明白我当初那句话的意思。”
陈沐星微微不解。
谢崇砚:“当初你还未成年,你和我告白我怕伤你自尊,所以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让你避免尴尬。可没想到,你现在依然不懂那句话的内涵意思。”
陈沐星敛着眸,呆呆看着他。
谢崇砚:“那句话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几年过去,你依然要揪着这句话?还是说,我现在有了爱的人,你觉得我那善意的谎言伤害到了你?”
陈沐星眼眶泛红:“你,你喜欢程梵吗?我听说,你们是联姻。”
谢崇砚望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沉声道:“是啊,我爱他。”
程梵站在谢崇砚身后半米处,心尖一颤。
第40章 豪门哥哥寻弟记3
陈沐星不知所措垂着眼睛, 轻声道:“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好奇短短几年不见,你已经结婚了而已。”
风好像迷了眼睛, 他眼睛通红:“你能找到幸福, 我很开心。”
谢崇砚看他的眼神暗了暗, 藏着几分揶揄:“既然为我开心, 哭干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陈沐星擦干眼泪,点头:“好,干一杯吧, 祝你找到幸福。”
谢崇砚慵懒倪着他,起身:“我还要应酬,怕醉酒有失形象, 有机会再喝吧。”
程梵站在不远处, 见谢崇砚朝这边走过来,迅速转身小跑着藏到树后,胸腔不断起伏,悄悄打量谢崇砚。
他突然而来, 谢崇砚问起,交待不清楚。如果让谢崇砚知道他因为陈沐星的一条微信就跑到樊城, 显得太没风度, 太过幼稚。
刚才谢崇砚和陈沐星的谈话,虽然他只听见两句, 但已足够。
谢崇砚居然说爱自己。
程梵扒着大树, 偷看谢崇砚与合作商聊天的样子, 心脏跳得比平时快一些, 耳朵热热的。
过了片刻,他转身朝着安晴等待的方向走去, 在要不要告诉谢崇砚自己来了樊城这个问题上纠结。
这时,有人喊住他,秦秘书道:“程少爷,您来了?”
程梵回头,发现是秦秘书后,语气犹豫:“嗯,我录制节目结束,就…”
秦秘书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想谢总了是不是?我带您去见他。”
“不用。”程梵双手背在身后,小声道:“我不想告诉他。”
秦秘书噗嗤一笑:“我懂了,您要给他一个surprise !”
程梵别扭点头:“…对。”
秦秘书:“这样,您有喜欢的酒店吗?想在哪里等谢总?”
程梵摇头:“没有,我对这里不了解。”
秦秘书拍拍胸脯:“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于是,程梵迷迷糊糊地被秦秘书带到一家酒店,秦秘书安排安晴入住后,递给程梵一张房卡:“您有什么惊喜就去准备,谢总结束酒宴后,我会把他带过去。”
程梵动作不自然地接过房卡,望着秦秘书离开的背影,觉得他不准备点惊喜都说不过去。
踏进房间,柔软的白色鹅绒地毯踩在脚下非常舒服,玫瑰花瓣零零散散落在地上,形成一道轨迹,在浴室门口消失。
房间是总统套房,设备一应俱全。
可当程梵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时,发现这里的办公桌,似乎和普通的不太一样。
抽屉里,有许多小玩具。
手K,皮鞭,猫耳…
程梵脸颊滚烫,蹭地起身跑向盥洗室。可当他进去时,他惊呆了。
盥洗室的每个墙壁,都有许多面镜子,洗手台上的乳液琳琅满目,随便拿起一瓶,画面不堪入目。
程梵哪里看见过这些东西,喉咙烫得离谱,心跳快得无法顺畅呼吸,用落荒而逃形容他跑出去的样子,再合适不过。
房间门口,程梵给秦秘书发短信,告诉他自己不想住在这里,但秦秘书迟迟没有回应。
他找到安晴,重新预订隔壁正常的房间,想在那里等待谢崇砚。可又怕谢崇砚走进那间房胡思乱想,纠结地站在走廊。
这时,电梯门打开。
谢崇砚随秦秘书走出来,转身时撞见程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