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坐着一位穿着低V红裙,打扮美艳的女士。
这应该就是秦秘书口中的客户。
牛排被端上来,程梵有一刀没一刀的切着,注意力不受控制地望着那边。
杰西卡:“谢先生,公司之所以派我来和谢氏合作,也是看中您和公司的实力。我轻易不露面谈合作,更不用说乘坐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过来。”
谢崇砚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感谢您和Tempero的信任,合作敲定,我们会交上满意的答卷。”
杰西卡笑容缱绻,慵懒地撩起波浪长发,浓郁的豆蔻与香根草混合的气息悄然弥漫。
谢崇砚今天是一款深V银灰色西装,领带夹是一枚碎钻镶边的四叶草,配上银丝边镜框,俊雅迷人。
杰西卡有些沉醉,谢崇砚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ONS也不是不可以。
“谢总年轻有为,想必是许多人的梦中情人,您如果在我们国家,一定能迷晕许多女孩儿。”
杰西卡垂着纤细的睫毛,手指撑着侧脸,轻轻歪头:“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说这句话时,她的银色羊皮底高跟鞋轻轻晃动,有意无意触着谢崇砚的西装裤。
以程梵的角度,虽然看不清谢崇砚的正脸,但对杰西卡的表情和动作一览无余。
这些微表情代表着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握紧刀叉,拼命压着身上的火气。
谢崇砚的西装裤,他都没撩过。
这时,谢崇砚动作自然地避开杰西卡的高跟鞋,交叠起修长的双腿,抬手从侧方电脑包中拿出ipad,立在两人中间。
ipad屏幕上,是程梵的特写照片。
“我已经结婚了。”谢崇砚笑容得体,“自从与您合作,我觉得我们格外投缘。所以我非常愿意,把我的爱人介绍给您认识。”
杰西卡意外地看着平板上的人,收起腿脚笑了笑:“so cute。”
谢崇砚莞尔:“我也这么觉得。”
ipad没有再撤下去的打算,服务生继续上菜,看见立在中间的照片后,愣了愣。随后避开平板将菜摆好,匆匆离开。
程梵看到这样一幕,抿着唇笑了。
照片立在中间,真有谢崇砚的。
不过…他看着还是有些别扭,就跟怀念亲人似的。
他稍稍不满,但说服自己,木头能做到现在的程度,似乎很不错了。
谢崇砚瞧着ipad中的照片,温柔笑着:“Jessica小姐,您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士?”
杰西卡道:“身材好气质迷人的。”
谢崇砚点点头:“以您的品味,未来的伴侣必定不俗。”
杰西卡整理好卷发,无意扫着平板中的照片,心中的莺莺燕燕和妄想早就消失不见。她现在很想立刻结束这顿晚餐,因为每吃一口菜,便觉得上面的人在盯着她,令他毛骨悚然。
那莫名的笑意,越看越害怕。
杰西卡猜测,谢崇砚可能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也不会在饭局做出这种举动。
她失落惋惜。
“感谢您的招待,合作愉快。”终于吃完饭,杰西卡套上外套,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谢崇砚礼貌道:“我安排司机送您吧?这样安全一些。”
杰西卡眼神不定:“谢总有时间送我吗?我一个人恐怕有点害怕。”
谢崇砚道:“很抱歉,我理应把您送回家,但我今天喝酒了,没办法开车。这样吧,如果您实在害怕,我把平板借给您,让我爱人陪着您回家。”
杰西卡尴尬摆手:“不用,不用。”
程梵很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更好奇杰西卡看见了什么,吓得跟碰上鬼似的。
他探着头,目送两人离开。
窗外,谢崇砚与杰西卡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杰西卡无意转头,正巧与靠玻璃而坐的程梵对视。
仅仅一秒,她慌乱喊出声。
谢崇砚问:“怎么了?”
她畏惧指着窗户:“照片…上的人。”
谢崇砚顺着她的手指偏头,发现程梵正朝着自己做鬼脸。
送走杰西卡,谢崇砚重新回到餐厅:“你在这里吃饭多久了?”
程梵下巴搭着手指:“从她撩你的西装裤开始。”
谢崇砚淡淡笑了:“看得这么仔细?”
程梵慵懒抬着眼:“美酒美女,陪客户还能这么潇洒。”
谢崇砚故作无奈:“生活所迫。”
程梵切了一声:“你为什么拿着我的照片放在中央?这样很奇怪。”
谢崇砚随口道:“让她欣赏你的美照,知难而退。”
程梵吐槽:“刚才服务生看你的眼神跟碰见神经病似的。”
谢崇砚:“可能是相思成疾的病症。”
程梵发现,谢崇砚越来越会说一些甜言蜜语,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谢崇砚不是这样的人。
“但你今天表现得还不错,可以给你八分。但凡你任女客户继续碰你的裤子,我就抄起刀叉冲过去,然后跟你离婚。”
谢崇砚挑眉:“看来我避免一场血案。”
程梵懒洋洋应了一句,随后问:“你要回公司加班吗?”
谢崇砚:“对。工作还没忙完。”
程梵知道,谢崇砚之所以工作这么紧张,都是为了陪自己参加比赛,不得不提前完成工作。他张了张嘴,别扭道:“需要我陪你加班吗?”
谢崇砚眼神犹豫:“你明天还得去排练,陪我加班会很累。”
程梵挑起眉:“练舞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我不会很累,你别瞧不起我。”
谢崇砚笑了笑:“那你愿意陪我去加班吗?”
程梵点头:“嗯。但是要打包一些吃的,夜里饿了吃。”
谢崇砚:“没问题。”
餐厅距离谢氏大概需要经过三个红绿灯,谢崇砚提着打包的饭菜,程梵则哼着表演的舞曲,在前面走着。
红绿灯处,两人停下。现在是晚上十点,马路上车流量明显减少。
这时一辆黑色卡车慢吞吞停在对面。谢崇砚手机响起,低头接听电话。
绿灯亮,程梵转身提醒:“我们该过去了。”
谢崇砚点头,与电话里的人继续交谈。
黑色卡车起步速度很快,朝着程梵这边开过来,本来卡车就是直线行驶,并没有问题。可经过程梵后,卡车忽然转弯,像失控一般,直勾勾冲向正在通话的谢崇砚,毫无刹车之意。
程梵第一秒发现,朝着谢崇砚跑过去。
谢崇砚意识到有危险时,已来不及躲避。本能令他下意识寻找程梵,确定对方的安全的,可面前的程梵,突然消失了。
“砰”地一声,他身后被用力一推,前倾倒地,卡车朝着前方飞驰,撞上绿化树和隔离带,发生侧翻。
谢崇砚回头,发现身后的程梵趴在地上,手臂布满一条条血迹。
“梵梵…梵梵…”
谢崇砚跑到他身边,单膝跪地,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慌张:“你别动,我叫救护车。”
程梵摇头,艰难坐起来:“我没事,就是胳膊被地面擦了一下。”
谢崇砚猛地看向侧翻的卡车,只见卡车司机从里面出来,一瘸一拐地想要逃跑。
程梵示意:“快追,他有问题!”
谢崇砚再次看他一眼,追上去将卡车司机拦下。
卡车司机大约160cm。一脸心虚,刚看见谢崇砚便拼命解释:“刹车失灵了,跟我没关系。”
谢崇砚站在他对面,严肃俯视道:“等警察来了,就知道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警察保险公司和谢氏的人匆匆赶到,打开行车记录仪并调取监控,处理事故现场。
谢崇砚打算抱着程梵,但被程梵拒绝:“好多人呢,我只是胳膊擦伤,不用抱。”
谢崇砚没顺从他,抱他上车离开。
尽管程梵再三强调,只有胳膊轻微擦伤,但谢崇砚仍然不信,坚持送他去医院。
繁琐的检查要了程梵的命,他最讨厌闻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谢崇砚陪在一旁,时不时跟助理交流事故现场的情况。
助理这时发送给他事故当时的监控视频,他放大一看,能明显看出卡车司机是故意调转车轮,用时很短。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令他震撼的,是程梵义无反顾朝他跑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仍然坚定把他推开。
视频中,程梵不是因为惯性摔倒,而是被卡车侧门撞了一下。
一时之间,谢崇砚的心被狠狠揪着,刺得生疼。
病房内,程梵已经检查完毕,手臂上的擦伤也已经被消毒处理,看见谢崇砚低气压地走进来,语气轻松:“我就说没事,你非要带我来医院。”
谢崇砚青着脸:“你的后背被车撞了一下,自己感觉不到吗?”
程梵疑惑抬头:“应该没有吧,我没感觉,只是手臂疼。”
谢崇砚被气得头疼:“刚才医生帮你检查后背的骨头了吗?叫他进来重新检查!”
程梵被吓到了:“你这么凶干什么?”说着,眼眶泛起一层湿气,哽声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他穿好鞋下地,委屈地看着谢崇砚:“我讨厌你。”
谢崇砚手臂揽住他的腰,把他顺势拉进怀里,“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因为我受伤。”
程梵挣扎,依旧板着脸:“但你还是凶我了。”
谢崇砚垂着眸,声线中带着几分懊悔:“对不起,是我不对。”
程梵不再挣扎,别扭看向别处:“你弄疼我的胳膊了。”
谢崇砚连忙松开他,双手覆在他的腰上,与他额头相抵:“我刚才看见监控,你被车撞了一下,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程梵半阖着眼,感受着额头上来自谢崇砚的体温。
谢崇砚又搂紧他一些,垂着眼帘看他。
程梵悄悄抬起头:“看见你有危险,我的心脏也快跳出来了。”两人对视两秒后,程梵的唇瓣被悄然封住。
第50章 老攻哥哥都宠我6
夜色温柔如水, 程梵感受着谢崇砚的气息,沉溺在急促的心跳中。
片刻,谢崇砚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低头道:“胳膊疼不疼?”
程梵摇头:“不疼。”
时间已经不早, 谢崇砚喊来医生为程梵继续检查身体, 说明车祸情况后, 医生表情严肃认真,带着程梵走进核磁室。
结果很快出来,程梵脊柱情况正常, 背部没有擦伤,应该没被车刮蹭到。
程梵扬头看着谢崇砚:“我就说,如果受伤我自己肯定会知道。”
谢崇砚依然担心:“没受伤下次也不能这么冲动。”
程梵听话地点点头。
当晚, 两人宿在医院, 程梵收到陈奕川的问候微信,没告诉他今晚的意外,怕他担心。
第二天,谢崇砚准备开车送他去排练。上车后, 谢崇砚俯身过去,替程梵系好安全带, 程梵眼睛垂着笑意, 克制住亲他的冲动。
到达录播厅,程梵依依不舍看他:“晚上还加班吗?”
谢崇砚答非所问:“需要我回家陪你吗?”
程梵扬起眼尾:“看你自己。”
说完, 小跑着离开。
谢崇砚发动引擎, 回公司继续工作。
秦秘书的调查非常迅速, 卡车司机已经被拘留, 初步诊断卡车确实发生刹车失灵的故障,并非人为故意。
但秦秘书派人暗中调查事故现场, 发现卡车的刹车零件在几天前才重新换过,并记录下那家修理工厂。
工厂的老板叫王智,背景透明,几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工作,秦秘书凭借直觉,又查了查老板妻子的背景,发现妻子的亲哥哥是谢家二叔谢御男的司机。
这个调查有意思起来,秦秘书报告谢崇砚,申请调入私家侦探,展开细致调查。
短短一上午,谢崇砚拿到谢御男司机与卡车司机互相勾结、暗中指使的证据。
“他们太猖狂了,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秦秘书拿着文件,义愤填膺:“谢御男最近一直试图发展海外产业,亏了许多钱,居然还有精力干这些事情。”
谢崇砚低吟:“谢家5%的股份都被他变卖,看来真的急需用钱。”
秦秘书:“就他们投资的那几个无底洞项目,当初还敢在董事会提议谢氏加大投入,幸亏您没有搭理,否则谢氏的资金必受影响。”
谢崇砚沉着:“对了,我让你去查以谢御男为首的企业团体名单,有眉目了吗?”
秦秘书点头:“查到了。目前,他们以四个金融项目的方式进行合作,一共有20家中小型企业,名单都在这里。”
谢崇砚接过,匆匆扫了眼:“这里面没有程家吗?”
秦秘书:“是程淑惠他们吗?”
谢崇砚点头,秦秘书奇怪道:“我可以确定,程家没有和他们往来。估计和您与程少爷联姻有关,他们怎么可能会联合程家对付您呢?”
谢崇砚眉间深思:“我和程梵结婚之前呢?他们也没私下联系过吗?”
秦秘书笑了:“程家只能算小门小户,怎么可能入的了谢御男的眼?我打听到一件事,当初程淑惠极力巴结谢御男,在酒会被谢御男好一顿嘲讽,最后依然没有要到名片。”
谢崇砚顿住,想起程梵初次见面时,对他说的话。那串名单,他依旧记得,与秦秘书提供得所差无几。
他沉吟道:“再去查一查,我要知道程家从始至终到底有没有加入到他们的团队。”
秦秘书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