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吃了早饭再去睡也不迟。”
“……”您真的我亲妈!
艾阙尘见老妈这么强硬地要求自己吃早饭,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能钻进洗手间快去的洗漱一下,然后走到餐厅端起艾母给他准备好的粥就开始喝。
用几分钟解决掉自己的早餐问题,艾阙尘还真的就迷迷瞪瞪的拐进自己的房间去睡回笼觉了。
“哎——还是个孩子啊。”
艾母看着在家人面前表现得异常不成熟的艾阙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是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外面都是唿风唤雨的人物,但是看到他们在家人面前有表现得像个孩子,她无奈又幸福,至少孩子们把家当成了避风的港湾。
对于所有人来说,家永远都是避风的港湾,在外面获得了什么成就,家里面的人会和你一块儿高兴;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困扰,家里面的人会耐心的为你开导;在外面受到了什么欺负,,家里面的人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欺负回去;外面所有开心、不开心的事请都可以带进家里,家都会给你相应的回复。
家……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才是家。
第5章 小小少年
说起家,我相信它是一个永久性的话题,有人说:幸福的家庭都有一个套路,不幸的家庭却又各式各样的不幸。
解臣夕是从一片杂草中醒来的,他艰难地睁开红肿不已的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立马就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了,是在村头的荒地里,别说现在是晚上,就算是白天,这里也很少有人来。
小小的少年瘦瘦的,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手掌刚刚碰到额头,就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气。
小小的他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不用想,那个畜生又把他打晕之后扔到荒地里了。
十岁刚出头的小男生还正处于长身体、吃得多但是力气不够的时候。
十三岁的解臣夕觉得自己现在在家里已经是能少吃就少吃,什么活能做就抢着干了,十三岁的孩子长得还没有别人家八九岁的孩子高大。可是,就算的这样,家里面那个老畜牲还会看见他就拳打脚踢,要不是现在社会杀人犯法,他想,他早就被老畜牲杀了卖肉了。
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那个有“魔鬼”的地方——的路,解臣夕抬头看着独属于农村的干净星空,眼角滑下了两行泪。
不行啊,他已经够努力了,可是还是不能一路跳级考上大学离开这个杀人都不眨眼睛的老畜牲身边。
每次被老畜牲摁在地上往死里揍,他每次都想直接和老畜牲同归于尽,可是看着旁边躲在墙角偷偷抹泪的软弱的母亲,他知道,自己下不去手、也走不了。
所以只能像现在一样,一遍遍地挨打、一遍遍地回家。
“狗日的!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回家!又跑哪耍去了?!晚上别吃饭了!”
还没有迈进家门,解臣夕就听见院子里拿到声音,他现在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就算是只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他都有种想转身就跑可是腿软的走不动的感觉。
“他爸……让孩子吃点东西吧……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个臭婆娘也给老子滚!老子天天养着你们,一点活都不干!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啪——”
“啊——”
解臣夕坐在墙边抬头看着天上闪闪发亮的星星,头一次对老天爷产生了无限的怨怼。
他想,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一个像山一样稳重包容的父亲、有一个温柔坚强的母亲,而他的父亲确实一个一事无成的老畜牲,每天偷鸡摸狗打骂妻儿,母亲也是一个软弱的母亲。
坐在地上看着天,不知不觉中,解臣夕歪倒在一边睡着了,十一月的寒冷天气,单薄的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外面睡了一晚上却没有生病。
一觉醒来,解臣夕正看眼睛就看见拿着一个馒头往自己这边走的母亲,勾了勾嘴角,真好,这一次没有生病,要不然又得自己硬扛过去了,这几天还有考试呢,他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这次的考试要是还能拿全校第一,下半个学年学费他就有了。
第6章 初升高
一睁开眼睛,解臣夕就看见母亲弯着腰怀里揣着一个馒头往自己这边走来。
“妈,你不用给我留,你自己吃就行,我一会儿去捡点东西就能吃饱。”
“臣臣……是妈不好……你……”
“没事妈,我去上课了,我今天上午会凑时间把家里面的活干完的,走了,妈。”
说着,解臣夕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早就哭得满脸泪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走。
“臣臣!妈……”
“妈,回家去吧,家里面还有活呢……”
解臣夕一点都不像看到自己母亲每次都在他面前哭着显示自己柔弱的样子,那样他会更加羡慕别人家的母亲。
解臣夕看着天色,就知道那个老畜牲早就吃过饭钻进赌场了,也好,这样他就不害怕那人突然冲出来把他打一顿了。
“臣臣,来了,早饭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趁热吃啊,这里有婶子昨天买剩下的包子,你拿几个中午晚上吃。”
“婶子,谢谢你……”
解臣夕看着一如既往把自己安排在角落里一个餐桌上吃饭的买早餐的邻家婶子,没有多说话,转身去了自己的专属位子。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多了还会耽误婶子招唿其他客人……其实,别人对他的好他现在都记在心里呢,他现在……他现在没有能力报答他们,等他有能力了一定会双倍……十倍的报答这些对自己好的人。
吃过早饭,解臣夕看还有时间,顺便帮邻家婶子把客人们留下的残汤剩饭收拾了,把碗筷洗干净,然后这才拿着婶子硬塞过来的几个大肉包子匆匆忙忙的往学校跑去。
因为他现在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偏远的小村庄,所以小小的学校里只有那么十多个村里面的孩子,小学、初中,在这个学校里都能上,只有考上了高中才有机会到县城里面上学。
第二节 下课后,解臣夕匆匆的收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趁着课间三十分钟跑回家把院子里面打扫一遍的时候,刚出门他就被老师给叫住了。
“臣夕,我有点事给你说。”
“老师,您说。”
解臣夕乖乖地站在老师面前,低头抠了抠自己的手指,手指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疤,因为昨天下午老畜牲用脚在他手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你现在已经把初中的所有内容都学完了,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教你了,我就和学校里其他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下半学年让你直接去镇上的高中上课,先跟着人家学上半年,等六月份你再跟着初三的学生一块儿考高中,要是能考上就直接上高中,要是考不上就还回来,老师们再接着教你。”
年过半百的老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头不语的小少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村里面所有人都知道解家的情况,每个人都想帮一把,可是明着帮又怕那个六亲不认的男人直接上自己家打砸,只能暗地里帮一帮那个软弱的女人和他面前这个乖巧的孩子。
“老师!我……我不能去……”
听见老师这么说,解臣夕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可是一秒钟之后,他眼中的亮光有消失不见了,这么诱人的条件,他特别向往,可是一想到家里面那种情况,他……他即使是再讨厌自己的母亲,可那仍然是生养自己的恩人。
“没事,这件事我和村长、校长已经和你爸说好了,你们家的贫困补贴每个月多给你们家五百块钱,你爸同意了。”
“这……每家的贫困补贴都是固定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师会安排好的,你要是想去的话,这个假期就住在老师家里,老师给你补补课,省得你到高中跟不上人家的步伐,让人家说咱村里出不了状元。”
“老师……我想……”
“好好好,那就好。”
老师看着泪流满面、眼中充满感恩的孩子,欣慰的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今天上午你就回家收拾收拾吧,下午就跟老师回家学习去。”
“好!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
“那就行了,给老师争口气!”
“嗯!”
解臣夕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师,弯下腰给老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往家跑去。
第7章 离开家,去更广的地方
他回到家里就看见昨天见了他还凶神恶煞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解臣夕看着男人,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臣臣,你回来了!吃早饭了吗?让那个臭婆……让你妈给你做点好吃的!”男人像是没有看出解臣夕的退缩似的,三两步走到解臣夕身边,长臂一收就把小少年抱进了怀里,半搂着往院子里走去。
“爸……”
“好小子!给老子争气啊!你看咱们村里那个崽子是十二岁上高中的,还是镇上最好的高中!给老子长脸了!爽!我老解家终于能出来一个状元了!”
“……”
解臣夕看着近乎癫狂的男人,抿了抿嘴角,第一次,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从父亲那里摄取到温暖,可是,他知道,这种温暖并不会持续多长时间。
解臣夕看着母亲忙里忙外的给男人准备东西,眼中的冷漠都不像一个十三岁少年应有的。
吃过男人嘴里所谓的“早饭”后,解臣夕收拾了几件自己仅有的衣服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唿后就快步走出了家门,因为他怕再晚一步就被男人叫回家挨打。
当天下午,解臣夕就和自己的恩师回了家,之后的日子里他几乎废寝忘食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吸收外界的知识,就为了给自己的恩师争口气。
在学习休息的时候,解臣夕也会往家跑一趟,把自己能干的活都干完,还会把自己偷偷挣的钱塞给母亲。
有时候碰到男人,男人会笑着问他吃饭了没有、学习怎么样,有时候遇见男人得到的是噼头盖脸的一顿揍。
过了年后,解臣夕又回家了一趟,看着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木棍的男人,他冷静地走过去平静地接受了男人的无名之火,然后照例被男人丢到村头的荒地。
不过这次还好,至少他现在还有意识。
解臣夕躺在冰冷的地上努力地唿吸着冰冷的空气,试图让自己身上的伤口少些疼痛。
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缓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老师家走去。
老师看着浑身是伤的解臣夕,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而是小心翼翼地牵着男孩的手把他带进屋里轻柔的给他的伤口涂上了药。
“臣夕,如果有机会了,就再也别回你那个家了。”
“……”
解臣夕不答,老师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解臣夕,叹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往外走去。
“老师,我妈还在家里。”
“……唉——造孽啊……”
过了年开学,村里学校的校长亲自领着穿的干干净净、暖暖和和的解臣夕去了镇上的高中,刚开始,解臣夕还不太适应高中的生活,一想到对自己抱有很大期盼的老师们,他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一周后他竟也适应了高中忙碌的生活,就连他因为晚到学校而落下的半年的课程也被他紧赶慢赶给赶上了。
在镇上上学要是想回家就没有在村里上学方便了,可是解臣夕还是坚持两周回家里一趟,把自己省吃俭用赚来的钱偷偷的塞给母亲。
还和以前一样,男人见了他有时候会打有时候又会好脸相对,时间一长,解臣夕也习惯了。
半年后,解臣夕没有参加初升高的考试,而是跟着自己的班级上了高二,当时学籍管理还不太严格,竟也能跟着年级走。
两年半后,小小的解臣夕个子抽条长了不少,比同龄人高出半头,可是他还是很瘦很瘦,好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走出高考考场,解臣夕和自己同班了两年半的同学挥手告别,手里握着考试之前老师奖励给他的智能手机,兴奋的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他是在看到老师送给他的手机之后才知道手机原来有那么多功能,有那么多可以用来学习的资料,他在考试之前还专门和舍友学习了怎了拍照录像。
回到学校,解臣夕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能用的都带回家,不能用的能卖了赚钱就卖了,不能卖的就扔了。
第8章 最后的录像
很多年后,解臣夕回想起来自己高考完回家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出了校门,解臣夕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和崭新的手机兴冲冲地跑回家,路过小吃店的时候,还特地停下来买了一些母亲爱吃但是舍不得买的小点心。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把行李放在家门口,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因为考试他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他想记录一下母亲见到自己时激动的时刻,就算是母亲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一笑。
还没有把大门完全推开,解臣夕的眼睛就睁大了,因为他看见那个每次见他都拳打脚踢的男人像拖一个死物一样拖着自己微微挣扎的母亲往外面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老子养你和你那个野种儿子是为了让你偷老子的钱养汉子吗?妈的!偷偷藏了那么多钱,老子还在想老子的钱都弄哪里去了,原来被你这个婊子都给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