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是说的漂亮就可以的,要看你表现。”
盛放盯着被捏红了一片的掌心,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握紧,眼神也逐渐变得坚毅:“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谁也不能撼动我们两个的关系。”
周夏好像听得出他的言外之音,又想到他最近在盛氏实习的忙碌,忍不住问:“是不是你爸妈,因为我们两个的事,给你施加什么压力了,盛放,你要是太累,太苦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盛放摇摇头,手指在他脸颊上捏捏:“还好,我应付的过来。”
周夏自然是相信他的能力的,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强逼着他让他难做,这种时候默默陪着他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过多久温砡又进来给周夏送东西吃,床上搁了小餐桌,把小碗和碟子一个个小心放上去。
周夏瞅了几眼,有红糖鸡蛋,桂圆红枣粥,还有两盆他不认识,其中一盆白不拉歪的,看起来硬硬软软的东西。
看得周夏一脸抗拒:“小爸,这东西是什么啊,怪恶心的。”
温砡习以为常似的:“这个,猪心汤,你现在体寒体虚,喝这个补补。”
周夏一听是他最不喜欢的内脏,心里更是抗拒了:“我能不能不喝啊,而且这些东西好像女人的月子餐啊,我不想吃。”
温砡板起脸:“肚子不疼了。”
周夏理亏,实话实说:“疼的。”
“那就乖乖吃一点,不然一直饿着肚子没有力气,小心疼昏过去。”
旁边的盛放听着,还会疼昏过去,心里一揪:“会疼得那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温砡瞥他:“生理痛,医生能怎么办,要是真有能解决的办法,你们以为这世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每个月都疼得死去活来的女孩子啊。”
盛放抿着嘴,被温砡说得更是害怕和心疼了,小心握住周夏的手。
温砡能看得出他的眼神和一举一动里流露出的都是对周夏真切的呵护和心疼,心里挺满意的,语气也温柔一些:“好好学着,以后这些东西就是你来给夏夏准备了。”
周夏本来还沉浸在对这“月子餐”的抗拒中,突然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害臊:“小爸,你别乱说。”
“我哪有乱说,这本来就是事实。”温砡耸肩:“别耽误时间了,趁热还好吃一点。”
盛放已经坐起身去拿小桌板上的红糖鸡蛋碗:“您放心,我会哄夏夏多吃一点的。”
温砡点点头,这才转身出去了。
看盛放舀一勺糖水,用嘴轻轻吹凉,很细致体贴的模样,周夏不自觉嘟起嘴:“喝了也不一定有用。”
盛放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你小爸有经验,肯定还是有点作用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喝了,乖,夏夏,先喝一口试试。”
周夏看着他认真的眉眼,还是张嘴咬住勺子喝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完这顿热乎乎的“月子餐”,肚子那里好像的确舒服了一点,暖暖的,手摸上去也没有刚才那么凉了。
周夏打了个饱嗝,躺在床上消饱,满足极了。
盛放在旁边收小桌板和碗筷,刚才已经叫人上来取了。
周夏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有条不紊的模样,心想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做起这种事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吸了两口气,还是没忍住,张嘴就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本来以为就只是个普通的喷嚏,别说是盛放了,周夏自己也没有在意,可就在打喷嚏的同时,身下也跟着用力,尤其是那个地方,很明显的,像是有一大股热潮猛地喷涌出来。
是非常陌生又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周夏瞪大眼睛,抓住被子吓得叫起来:“盛放,盛放!”
第43章
周夏这一嗓子把盛放吓得不轻, 手里的碗都差点打了,立刻转身回来。
“夏夏,怎么了, 肚子又疼了?”
躺在床上的周夏是真的被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一阵热流给吓到了,汹涌急促,他甚至觉得新换的小翅膀瞬间就湿得透透的了。
整个人手足无措, 抓在胸前被子上的两只手指骨发白,还一直止不住的发抖。
张开嘴,声音都在打颤:“我,我不知道, 刚才打喷嚏,下面,好热, 有好多东西出来了,好吓人, 盛放, 我好怕……”
他语无伦次的, 盛放一时也听不明白,只知道大概还是跟肚子那里有关,看他害怕成这样,心里也跟着着急, 当下就要掀开被子给他检查。
“你干嘛!”周夏拍下他的手,还在摇头:“你别看。”
虽然不知道自己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情况肯定不乐观,他自己都不敢深入去想象, 哪里放心让盛放去看。
盛放在旁边着急:“那现在怎么办, 你要是不想让我看, 那我现在就去叫你小爸过来。”
“别去。”周夏抓住他的手,缓缓呼一口气,闭着眼睛感受片刻,那阵感觉过去之后好像也平静下来了,并没有继续再发生什么异样。
现在想想似乎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个喷嚏,身体一用力,连带着那里的神经也被牵动,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
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其实没事,只是刚才来了一波猛的而已。
想到这里,周夏才总算放下心来,脱力地倒回去,长舒一口气。
才第一天而已,就搞出这么多闹剧,他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适应这样的身体啊。
盛放看他好像冷静下来,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来,小心问他:“还好吗,夏夏?”
周夏侧头看他:“没事,你别担心。”
说罢又觉得下面凉冰冰的不太舒服,慢慢起身掀开被子。
盛放扶他起来:“怎么了?”
周夏下床穿上拖鞋,小心站起身:“我去一趟厕所。”
盛放想跟着他去,却被周夏关在门外。
晚上睡觉时也是盛放陪着他,周夏肚子一阵阵的疼,疼起来翻身打滚的睡不着,盛放就用手掌给他搓揉小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弄。
周夏哼哼唧唧的,又是疼又是舒服,躺在那里总觉得那个东西存在感太强了,很不舒服,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会有什么东西漏出来。
盛放看他睡个觉也这么提心吊胆,心脏的某个地方也钝钝的不太好受,收回手,小声问他:“夏夏,要不然你睡我身上吧。”
周夏疼过劲了,说话时还有点糯糯的鼻音:“什么?”
盛放轻轻揽着他的腰:“我抱着你睡,这样你就不会乱动了,可以安心的睡一会。”
周夏想了想,对他提的这个建议挺心动的,便翻个身,在被子下蛄蛹着爬到他身上,小腹那里跟他的肚子贴在一起,盛放的体温很高,却又没有暖水袋那么夸张,这样刚刚好的热度让他带着寒气的腹部觉得一阵舒坦。
喟叹一声,脸颊趴在他胸口,满足地闭上眼睛。
盛放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夏夏,我刚才在网上查了,很多女孩子来这个的时候,不仅可以用卫生棉,还有一种东西叫棉条,好像比你现在用的更方便,也没什么存在感,应该会让你觉得舒服一点吧。”
周夏用鼻子哼一声:“棉条?是什么东西?”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迟早会经历这样的事,但周夏一直以来都对这件事有很抗拒的心态,总想着能拖就拖,在真正来之前不想太早了解这边的世界。
所以每次温砡想要跟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时,他也总是找各种理由逃避,心里还总抱有一种侥幸,想着反正到最后都有家里人帮他兜底的,他就算再多任性一些也没关系。
现在想来其实他的想法真的挺自私的,也就是因为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身边都是能无条件包容呵护他的家人,这事如果发生在任何普通家庭里,想也知道从小到大会受多少罪。
远的不说,光是他小爸温砡,年轻时的那段经历就已经让人很心疼了。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鸵鸟心态,所以直到这一天真的来到面前了,周夏也并没有太过真切的实感,就像下午的时候他连卫生棉怎么换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了解什么棉条。
到头来他这个当事人还没有临时恶补知识的盛放来得清楚。
盛放像是挺感兴趣的,跟他娓娓道来:“就是一根棉棒一样的东西,可以用导管放到……”
说到这里他短暂停了两秒,语气有些许微妙:“放到那个里面,也是几个小时换一次,据说比你现在用的这个舒服。”
周夏听明白了,听他在描述时脑海中就已经有了那个棉条的画面感,不仅如此,也知道盛放说的那个里面是哪里面。
也不知道怎么了,气氛就变得有点尴尬,盛放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声音有些涩:“我就是网上查东西时看到的,没有说非要你用那个的意思,夏夏你别多想。”
周夏心想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倒先是一副说错话的模样开始自我否定了。
虽然也挺不好意思的,但说这个的人是盛放,也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周夏想了一会,下巴磕在他胸口,仰头看着他:“我从来没往那里放过东西,不敢。”
盛放摸摸他的额头:“我可以帮你。”
周夏眨着眼睛:“帮我放棉条啊。”
这话一说两个人都意识到不对味的地方,盛放的手顿顿,周夏也跟着害羞,把脸埋回他脖子上,声音闷闷的:“你想得美,才不会这么快就给你看那里。”
天知道盛放提这个意见的出发点真的只是想让他觉得好受点,怎么说着说着倒像是他想占便宜一样。
盛放无奈地笑,却也忍不住去想周夏刚才说的那件事,强大的脑补和语言暗示力很轻易就能让人有特别真实的画面感,盛放眸色暗了暗,喉咙也跟着发紧。
叹口气,把身上的人又抱得紧了些:“放心,我不会乱来。”
周夏哼哼着:“反正现在是肯定不能让你乱来的……嘶。”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盛放心也跟着揪起来,低头问他:“又疼了?我继续给你揉揉好不好。”
周夏缓了一会,突然想到好笑的事,抱着他的脖子说:“我刚才想,你要是敢说让我喝热水,我就是再疼也能把你踢下床去。”
盛放愣愣,似乎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喝热水不管用吗?可是我看网上说喝热水也能缓解的,我现在去给你倒一杯吧。”
周夏:“……”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直男到底还是直男,就算身体可以被他掰弯,但灵魂却始终是笔直不屈的。
心累,肚子也疼,周夏不想再多说废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轻轻打着哈欠:“你要抱紧我,别让我乱动……”
“好。”盛放一条手臂搭在他腰上,手指撩起细软的刘海,小心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第一次来生理期,温砡担心周夏照顾不好自己,所以这一周都是让他在家里度过的,盛放只陪了他第一天,隔天一早就被公司打电话叫了回去。
盛放一开始并不愿意走,他放心不下现在的周夏。
周夏现在正是脆弱敏感的时候,虽然也想让他一直陪在身边,但是想到他这次实习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实习,很有可能还牵扯到家里人对他的考验和施压,只好忍耐住心里对他的依恋,让他赶紧回去。
第一次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熬了过去,最后一天彻底结束时,周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尤其是没有了那个东西的禁锢,灵魂都得到了释放。
他甚至在房间的大床上当场来个一百八十度大劈叉,外加十几个侧空翻,差点没把床蹦塌。
再次回到学校,感受着身边欣欣向荣的青春气息,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一次重生,看什么都加了一层快乐美好的滤镜,一切都是勃发且充满生机的。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回了宿舍,见到楚季南就是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楚季南被他这反常的行为给吓得够呛,举着手不打自招:“对不起夏夏,我昨天偷用你一片前男友面膜,你别打我!”
周夏眉头都没皱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脸上笑容还是不减:“用就用呗,剩下的都给你了,我最近脸不干,不想敷面膜。”
楚季南被他的爽朗笑容给晃得眼晕,好奇问他:“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心情这么好啊,还容光焕发的,一点都不像生过病的样子。”
周夏心想我本来就没生病,但是这事又不能跟他们细说,只好打马虎眼换个话题:“对了,听说过两天咱们系也有大厂过来校招,一起去凑凑热闹呗。”
楚季南皱着鼻子摇头:“我还是不去了,我还没过够快活日子呢,反正以后毕业了免不了当悲惨社畜的命运,干嘛不好好珍惜眼前,过完这最后快乐的一年啊。”
周夏不赞同他的观点:“话不是这样说,实习如果能进个大公司,以后毕业了正式进入职场,也算给自己带了块好的敲门砖不是,起点可是很重要的,不然你以后准备考研吗。”
楚季南转着椅子,后仰头看着他:“八成吧,我妈妈是这个意思。”
“妈宝男。”
楚季南话音刚落,从阳台晾完衣服回来的萧北就突然嗤了一句。
楚季南耳朵尖动动,一下坐直身体:“你丫的说谁呢,说谁是妈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