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楚轩一惊,忙转过身叫道:“爷爷,您,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不久。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孩子难为你了。难得遇到这么一个真心的人。喜欢了又怎么样?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冯爷爷道。
“不过自己要打算好。人呐,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行了,你也不要难过了。让我进去看看你妈吧,他醒了。”冯爷爷说着转过身往病房方向走去。
这一天冯楚轩都过的浑浑噩噩,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要有那么多的犹豫。
每每看到一个亲人,他都要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上前说话,要不要走近。
每到那一刻,他就希望自己变成木偶,没有思想,顺着命运的轨迹移动。
乔俊武一直都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抉择。
夜幕降临的时候乔俊武丢下一句话:“伯母的病不会再严重下去。你爷爷的寿命不长了。”就转身离去。
“楚轩,楚轩,爷爷出事了。”覃飞从走廊的另一头跑过来对冯楚轩说。他的声音很是急切。
“什么?怎么会?爷爷白天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冯楚轩一听,吃惊的叫道。
“是啊,刚才说要坐车回家,在车站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急诊室那边呢。你快点跟我过去看看。”听完覃飞的话,冯楚轩跟着他一路小跑到了急诊室门外。
冯大伯正站在急诊室门口不安的走来走去。
“爸,爷爷怎么样了,还没有出来吗?”覃飞刚问完,急诊室的门就打开了。
三人忙围上去问情况。医生摇摇头,说是多年的老毛病复发,加上人也老了动手术风险很大,让家属接回家安排后事。
冯楚轩颓废的垂着头。难道真的如乔俊武所说,是因为空间的原因吗?爷爷和他相处也没有多久啊。
覃飞见冯楚轩站在原地发呆,转身拉着他跟上冯大伯的脚步。
冯大伯头也没回的吩咐覃飞:“你去给你妈打个电话说明这里的情况。让你二叔家也来个人商量商量这事要怎么办。楚轩你也去跟你爸说说。”
第118章 守恒419
说完冯大伯叹息着说冯爷爷之前还好好的,这怎么一病就这么严重了呢。
冯楚轩的脑海里回荡着医生的话“准备后事”,心里不断的自责着,乔俊武明明警告过他的,他为什么不听?
现在爷爷病倒了,他要怎么办?怎么办?对了他不是空间的宿主吗?那么是不是说他可以跟圆圆沟通,看看能不能让她放过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里,冯楚轩转身往没有人的地方跑去。
覃飞见冯楚轩跑的又快又急,他也来不及去追只能冲着冯楚轩的背影喊到:“喂,楚轩,你要到哪儿去啊?”
冯楚轩一心想着怎么救爷爷,根本就没有听到覃飞的喊叫。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冯楚轩闪身进入空间往圆圆待的泉眼跑去。
圆圆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泡在泉眼中。
“圆圆,圆圆,你快救救我爷爷,他快不行了。”冯楚轩焦急的说着。
圆圆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冯楚轩说:“爷爷?哥哥爸爸的爷爷不是老人吗?人老了不就是要自然的死去吗?”
“少说风凉话。你说,是不是你为了修复空间的损伤就剥夺了我爷爷剩余的生命?”冯楚轩质问道。
圆圆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在脑袋里搜索着冯楚轩问题的答案,可是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无法回答冯楚轩的问题。
她只能机械的回答道:“空间等级不足,宿主没有查问权限。”
圆圆的回答没有否认,那么就是默认了?冯楚轩厉声说道:“我是你的宿主,我现在命令你把我爷爷剩余的生命还回去。”
“无法完成宿主的命令。”圆圆机械的回答着。
冯楚轩跪倒在泉眼边,声音嘶哑的吼着:“你把我爷爷的命还回去,还回去。”吼着吼着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知道他现在无论怎么吼叫都没有用。
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死去?
不,他一定要想出办法,不能哭不能哭,他还可以想到办法的。
冯楚轩拼命的忍着眼泪。这些事不都是乔俊武告诉他的吗?那么,乔俊武肯定知道怎么办吧。
可是,今天周六,乔俊武不在学校,他也不知道乔俊武的家在哪里。要怎么办?
这时他突然想到覃飞和乔俊武的关系还不错,说不定覃飞能知道怎么找到乔俊武。
想到这些,冯楚轩自嘲的笑了笑,到最后,他还是要去求乔俊武,上次是为了冯妈的遗愿,重生以后是为了爷爷的命。
可是自己真的无计可施。感叹着自己无用的冯楚轩迫不及待的出了空间去找覃飞。
恰巧覃飞也在找他,他一看见冯楚轩忙上前说道:“楚轩,你跑到哪儿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呢?爷爷快不行了。全家人都守在那边听爷爷的遗言就差你一个人了。你快跟我去见爷爷。”
爷爷快不行了?冯楚轩急忙说道:“你知道怎么找到乔俊武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找他干什么?你快跟我走。”
第119章 守恒420
覃飞是真的急了,他真的不明白冯楚轩这会怎么变得那么不懂事。
“这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堂哥,你快告诉我吧。”冯楚轩听出覃飞的语气不太对劲,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没有什么比爷爷的命更重要了。
覃飞脸色难看的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显示着乔俊武的电话号码。
冯楚轩接过手机之后忙拨通,他满心焦急的等待着乔俊武接电话。
不多时电话里头传来乔俊武那慵懒的声音:“喂,飞哥吗?找我什么事?”
冯楚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瞬间有些愣住了。很久以前乔俊武也用这种语气接他的电话。
那时候的他,还以为他们能就这样彼此信任的走完一辈子。
他是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人的,认真到可以交付自己的身家性命。
后来,他真的交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却被这个原以为会替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回转过身来捅了最致命的一刀……
再后来,他们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也回不了头。
“喂?”电话里头乔俊武见无人接听,又说了一声。
冯楚轩回过神,忙说道:“我是冯楚轩,我爷爷快不行了,你……”
还没等冯楚轩说完,乔俊武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不想伯母步你爷爷的后尘,等你办好你爷爷的丧事之后就来找我。”说完乔俊武把电话挂了。
冯楚轩听着电话里头“嘟嘟嘟……”的忙音心都沉了下来。他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的他难受。
覃飞没有管冯楚轩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拉着他就往爷爷的病房跑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阵阵哭声。冯楚轩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传来。他喘着气用颤抖的双手推开了病房门。
冯家三房的人都来齐了,冯奶奶坐在病床边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冯大婶在一旁劝慰着,一边抹眼泪。
尖酸刻薄的冯二婶,此时也收敛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无声的拍着冯二伯的肩膀。
冯大伯靠在椅背上,眼睛通红,却硬是仰着脖子,不让眼泪流出来。
冯爸抬头看见冯楚轩进来,瞬间怒气上升,对着冯楚轩怒吼道:“冯楚轩,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明知道爷爷病重,为什么不守在爷爷身边?为什么不赶来见你爷爷最后一面?他一直在等着,希望临死前能跟你说两句话。可是你为什么就来的这么迟?”
“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冯楚轩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出的理由那么牵强。
冯妈也怒气冲冲的冲上来给了冯楚轩一记耳光,哭着说:“楚轩,你最近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到那边站着反省反省。”
冯楚轩呆呆的看着冯妈,冯妈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他啊。这次真的把他们气坏了。
冯家其他人都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的心里都默认冯楚轩是个不孝的人。
冯大伯冷冷的说了句:“现在不是教训孩子的时候,大家还是商量怎么办后事吧。”
第120章 守恒421
天色微亮,前行的面包车在泥泞的马路上颠簸着。冯楚轩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倒退。
冯爷爷的尸体就躺在后面,他走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痛苦。这恐怕是冯楚轩唯一觉得心里好受些的理由。
冯二婶坐在冯楚轩旁边,阴阳怪气的盯着冯楚轩看。
那眼神看的冯楚轩直发毛。每当冯楚轩回过头看冯二婶的时候,冯二婶就给他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冯楚轩总觉得那种笑很阴险,让他很尴尬又毛骨悚然。他索性就让冯二婶那么看着,也不回头理冯二婶。
颠簸一个小时后,面包车终于到了冯楚轩所在的村子。冯大伯和二伯抬着冯爷爷的遗体放在冯大伯家。接着一大家人就坐在冯大伯的堂屋中商量事宜。
覃飞帮着冯大婶给每人上了一杯茶。冯家众人都沉默着,没有人愿意先开口。
冯大伯左右扫了一眼缓缓开口:“老爷子的事你们怎么看?”
冯二伯和冯爸都沉默着。
冯大伯无奈的叹息,又说道:“老二你说说。”
冯二伯低着头眼睛瞄向冯二婶,冯二婶不开口冯二伯也就沉默着不说话。
冯大伯看到冯二伯那副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转头问冯爸:“老三你怎么看?”
“大哥说怎样办就怎样办。”冯爸见大家听了冯大伯的话都没有开口,便应和着。
“这边的传统是要做三天的斋。要请刻纸钱的工匠,请做斋的大师,请吹堂的,买孝布,还得通知远亲近邻,准备饭菜。棺材寿衣老爷子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要想办的风光些还得请一台唱戏的。算下来得好几万。你们说说要怎么出。”冯大伯说完看着低着头的两个弟弟。
冯二伯是个做不得主的人,冯爸家境困难。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见大家久久不开口,冯二伯怯懦的开口:“大哥说怎么出?”
“这个嘛,老三家比较困难。看他们家能拿出多少算多少,不够的,我们两家一家负担一半。”冯大伯说着。
冯二婶一听心里可不乐意了,忙开口说道:“大哥,你这样有失公平啊。”
冯大伯眉头微皱,这个老二媳妇真的不是省油的灯,为人小气,吝啬,跋扈。让她出点钱就像是要她命似的。
冯大伯语气不太好的问:“怎么失公平了?”
听到冯大伯这么说,冯二婶笑了笑说:“大哥怎么说老三家境困难呢?老三两口子病痛缠身,楚轩又没有工作这个不假。可是楚轩不是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嘛。那小伙子前两天不是还跑到老三家信誓旦旦的说要养他们一家子吗?这个事让楚轩跟他男朋友说说,说不定人家就全包下来了。”
冯爸额头青筋隐隐突显,瞪了冯楚轩一眼。转头笑着说:“那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
冯楚轩往角落里缩了缩,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哟,怎么就没有一撇了?要不是楚轩答应了人家,人家会这么眼巴巴的跑来求你答应他们交往?”
第121章 守恒422
冯二婶坐在一旁继续说着。冯楚轩听到她这话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冯二伯有一女一子,女儿和冯楚轩同年出生名叫冯楚悦。
冯楚悦小学六年级时早恋,被同学传的全村皆知。
村里人明里暗里没少拿冯楚轩和冯楚悦对比,有些好事的人还笑话冯二伯一家。
冯二婶觉得脸面无光,把那些好事的人记恨着得同时也恨死了冯楚轩。
如今乔俊武跑到冯楚轩家做了那么一出戏,冯二婶就更加嫉妒冯楚轩命好,钓到金龟婿。
心里不平衡的冯二婶逮着这个机会膈应冯楚轩一家,以此找找平衡感。
冯爸心里不好受,不软不硬的回答道:“再怎么样他都还没有跟楚轩住一起,不能算是一家人。他有钱和我们家没关系。”
“好吧,你家不容易。那大哥家呢?公公婆婆这些年跟大哥住,他们二老可没少帮大哥家做事。就冲着这一点,大哥家也应该要多出点钱。”冯二婶见冯爸脸色不好看,便转头说起冯大伯一家。
冯大伯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些年,兄弟三个每人每年拿两百块给二老养老。
可是一年六百块哪够两个老人一年吃穿用度的?更不用说有个生疮害病的检查吃药要花钱。
是冯大伯没有跟两个小的计较,把老人养在自己家里。现在从冯二婶的口中说出来,好像自家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说二弟妹,你这话我听着可不舒服。当初三弟外出打工,我们和你们家商量的时候可是问过你们谁养老人的。你们不是让我们养着么?现在你觉得吃亏了?要不等老爷子入土后,你们把妈接到你们家去?”冯大婶出口反驳着冯二婶。
冯二婶撇撇嘴,这冯奶奶都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就让他们家养着了?没那么便宜的事。
不过也不能说不养,冯二婶喝了口水说:“我养也可以啊。可是妈一把年纪了,生病也多了,我们家也不容易。你们准备一家拿多少钱给我?”
“哟,爸妈在我家住这些年就没有生病了?我们也没让你们出钱啊。怎么现在让你家养了就要起这生病的钱了?”冯大婶这话噎得冯二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