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设陷[现代耽美]——BY:柒零叁

作者:柒零叁  录入:05-23

  程沐则走出房间,想在客厅里看月。
  房门还没关上,他就发现了客厅里的另一个身影。
  沈靳之正倚靠着茶几坐在地板上,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勾出清冷的轮廓。
  客厅里掺着浓重的酒气,肆意地与月色混合纠缠。
  程沐则僵滞着一步步靠近,大大小小十几个酒瓶切入了他的视线。
  暗淡的光线穿过歪斜的玻璃酒瓶,在地板上压下一道道凌厉的光影。
  沈靳之的脸上挂着暗光都掩不住的红晕,齐整的衣物和发丝也凌乱地不像话。
  程沐则蹲下身,刚想张口唤他,却无意间发现了一旁放置的盒子。
  一个他从没见过的方盒。
  程沐则迎着光线端起那个铁盒,内里满满的火车票和飞机票如数映入他的眼底。
  他张惶地抓起一叠票,目的地处无数“北池市”的字样烙印般地打在他的心口。
  满满一盒票,或直达或转车,每一趟都是从津松到北池。
  不曾落下一个休息的节假日。
  程沐则跌坐在沈靳之身边。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发现沈靳之就是咨询师那天,沈靳之发给他那句话的含义。
  「为了找寻你,我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沈靳之不止在等他,也从未停止寻找他。
  程沐则眸光下移,定在了沈靳之手里抓着的纸张上。
  他小心掰开沈靳之的手指,取出一张褶皱的机票。
  默念着机票上的时间,程沐则的心头咯噔一声。
  九月九日,正是三年前医院发生火灾的那天。
  那一天,沈靳之竟然来北池找过他……
  机票的正面有笔迹阴湿的痕迹,程沐则转过机票,看向写在背面的那些早已干涸的字迹。
  上面写的都是北池的一些街道名,应该是为记录寻找路径而留下的痕迹。
  而这些字的最后一行,写着某个街道的名字。
  池春路。
  北池市精神疾病医院的旧址所在。
  程沐则的大脑一空。
  身边,沈靳之指节轻动。
  他精神不振地睁开眼,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嘴唇翕动,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默默流下的眼泪无声地诉说着悔恨。
  程沐则差点丢命的那天,他明明去了北池,明明走过那条路,甚至远远看见了那道致命的浓烟。
  可他却没能走近那里,救出他受苦的阿夏。
  眼泪嘀嗒地落在地板上,每一滴都从他打碎的坚韧里漏了进去。
  “阿夏。”
  他声音颤抖道:“我没有用。”


第86章 我想尝一尝月光
  程沐则从没见过沈靳之哭。
  在所有人眼里,沈靳之都是光芒万丈的,却鲜少有人看见他走到这一步所付出的努力。
  他遇见过那么多坎坷与磨难,在那么多艰难的时刻,他都不曾说过一次“我没有用”这么颓丧至极的话。
  只有这次,他和盘托出了脆弱。
  听到那句话时,程沐则就明白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他没有精力深想沈靳之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他抓住沈靳之的手,任飞机票在两人的手间压出更深的褶皱。
  “那不是你的错。”
  一滴温热的泪砸在程沐则的手背上,从两人交叠的指缝处艰难流进。
  沈靳之伸手靠近程沐则的手腕,抚摸着表带下早已结疤的陈年伤痕。
  “是不是很疼?”
  触感迟钝地从皮肤处传来,揪住程沐则的心口。
  程沐则抬手抚去沈靳之脸上的泪痕:“不疼的,真的。”
  “若是那时——”
  沈靳之的话还没说完,程沐则忽然贴上了他的唇瓣。
  周围的一切像是按下了静音键。
  程沐则缓缓退开,隔着眼前迷离的水雾注视着沈靳之。
  “靳之,你想不想要我?”
  他嘴唇轻动,继续说着:“三年前就该给你的,一个完完整整的我。”
  沈靳之倒吸一口气,混沌的眼神里竟剖出一抹清明。
  程沐则轻笑一声:“我可能知道答案了。”
  他重新吻上沈靳之。
  大胆地、热烈地向他表达爱意。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以来,他自觉亏欠沈靳之,总要事事小心才能勉强填补那种歉疚感。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平衡。
  他无需顾及任何,因为他朝着沈靳之奔赴的勇气和坚定半点也不比对方少。
  浓郁的酒气顺着交吻传入口腔,迅速侵占了他本就不够清晰的思维。
  程沐则学着以前沈靳之那样去亲吻,下嘴的力道却不如对方一半重,虽然形似却缺失了几分强烈的欲。念。
  沈靳之抬起手,不知是动作的幅度太大还是身边的东西离得太近,他打翻了半瓶没喝完的酒。
  淡黄色的酒液沿着瓶口汩汩流下,与原本就洒在地上的红酒搀在一起,浓稠地混合着。
  沈靳之支起他的下颚,用力加深着那个吻。
  程沐则配合地仰起头,尝试勾住沈靳之探进口腔的舌尖。
  他抓住沈靳之的衣服,指尖不经意扫过对方衣襟散乱的胸膛。
  他克制住手指条件反射的瑟缩,费力地捻开近在咫尺的纽扣。
  纽扣与衣料的摩擦声细微,软软地在两人耳中勾起暧昧。
  程沐则下滑手指,一边在沈靳之的亲吻中后仰,一边继续解着对方的衣扣。
  蓦地,沈靳之抓住了他的手。
  程沐则的指尖抵在坚硬的纽扣上,感受着半遮半掩衣料外交错的心跳。
  沈靳之向后抽身,猛地闭了闭眼:“不行,你才从医院出来。”
  程沐则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直接伸出另一只手搭上了沈靳之的裤腰带。
  “阿夏觉得可以。”他咽了咽口水,“阿夏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了。”
  “咔——”
  卡扣式的裤腰带松了一环。
  沈靳之咬咬牙,呼吸急促地问着:“头疼吗?嗓子呢?身上还有其他地方难受吗?”
  “没有,哪里都没有。”
  那否认很干脆,竭力打消着沈靳之的一切顾虑。
  涌动的暗风催促着情。欲。
  “我有点醉了,要是弄疼你,记得提醒我。”
  沈靳之哑着嗓子,抚了抚程沐则湿润的眼角。
  程沐则点头的动作才起了个头,脚下倏而腾空。
  客厅到卧室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他还没在床上坐稳,身前的光线就被遮挡了大半。
  沈靳之摘下眼镜,随手往边上一甩。
  眼镜从床铺的边缘滚落下来,无人在意地跌落在地板上。
  沈靳之俯身吻下来,手掌自下而上地勾起程沐则的衣角。
  许是喝了不少酒,沈靳之的指尖反常地发着热。
  滚烫掠过程沐则身上的敏感,每一处下手的位置都仿若经过精密测算。
  “嘶——”
  程沐则倒吸了一口气。
  沈靳之停下手,向自己触摸的地方探看。
  程沐则耳骨靠下处,一个结着血痂的小伤口映入沈靳之的眼帘。
  “怎么伤的?”沈靳之问。
  程沐则虚虚地点在伤痕处,猜测道:“可能是送我去医院的路上不小心划到了吧?没事的。”
  沈靳之沉默地俯下身,细腻的呼吸缓慢向下靠近。
  湿滑的舌尖猝不及防地舔过他的创口,又向下挑起他的耳垂,酥痒中掺杂着几丝不易觉察的疼痛。
  程沐则紧紧抓住床单,根本顾不上自己扯出了多大的褶皱。
  沈靳之撩起他的头发。
  素月的光晕笼罩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映出瓷白间的点点殷红。
  “阿夏。”沈靳之低声唤着,“我想尝一尝月光。”
  说着,他低头吻下来。
  夜风轻柔地刮动云层,耐心又急切地侵占着光芒。
  两个影子在磨合中渐融一体,严丝合缝地交叠。
  潜藏在骨子里的占有欲爆发式地冲破沈靳之柔和的皮囊,肆意地表露着渴望。
  他想起第一次见程沐则时的阳光,想起小吃街面馆里的饭香,想起毕业季河堤边潺潺的水声,想起漫天大雪里的寒风,还有重逢时端在自己手里的那颗糖。
  时至今日,他终于能说出一句。
  “阿夏,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床铺不堪苦楚地抖动着,吱吱咯咯地发出控诉,沈靳之却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
  这一夜,月色绵长。
  数年来的找寻、不安、怀念与遗憾渐渐黏合,在黑暗到黎明的交替中随风逝去。
  睡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晨色。
  没过一会儿,沈靳之的生物钟就叫醒了他。
  他有些头痛,那是昨晚纵酒又纵情的后果。
  不过他并不打算睡回笼觉,只想多看看程沐则。
  程沐则睡得很沉,像是累坏了。
  纵然昨晚洗过澡,他身上还是带着些许酒气,不敢过多靠近程沐则。
  一通电话打破了和谐。
  沈靳之快速把手机调至静音,走进客厅,边靠近听筒边盯着卧室的门。
  “你还真敢跑,逼我亲自抓你回去?”
  “有我护着,你抓不了他。”沈靳之回应着,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才问:“你是谁?叫程沐则接电话。”
  “不必了,他不想接你的电话,更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沈靳之冷声道,“至于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
  沈靳之切断通话,先是拉黑了那个号码,紧接着设置了呼叫转移。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通电话给万卫铎。
  良久,对方才接起电话。
  “沈教授,你真是我活祖宗,我刚从国外回来,还在倒时差,求放过!”
  “卫铎。”他一反常态地严肃道,“借我一笔钱。”
  万卫铎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反复确认来电显示上的电话号码,才回道:“你是沈靳之吗?不是那种人工合成的高科技音频吧?”
  沈靳之否认:“不是。”
  万卫铎“啧”了一口:“也是,骗子才不会像你这样敷衍。说出来我听听,多少钱值得沈大教授向我张口?”
  沈靳之缓缓道:“你可动用资金的六成。”
  “……”万卫铎震惊道,“你疯了,你知道你要的是多少钱吗?”
  “如果你为难,我就另想办法。”
  万卫铎的不可置信全部体现在了音量上:“你进传销组织了还是在外豪赌了?就算这样也用不上这些啊,你千万别吓我。”
  面对质疑,沈靳之沉着回应道:“最多三个月,利率你定,还不上还款利率就再提,你可以找法务拟定一份合同。”
  “你可闭嘴吧。”万卫铎不耐烦道,“这么多钱不是说拿就拿的,给我两天时间。”
  “好,我等你消息。”
  沈靳之挂断电话,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
  他不停向外发送信息,直到程沐则翻身钻进了他怀里。
  手机屏幕压在两人之间,成功进入了锁屏模式。
  程沐则黏黏糊糊地在沈靳之身上蹭了几下,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他哼唧了两下,提起力气向后推了一下沈靳之。
  沈靳之不清楚是不是身上的酒味惹得程沐则不快,便退开半身。
  四目相对,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提北池的事。
  程沐则移动手指,指着沈靳之的鼻尖道:“我们是不是得算算账。”
  “?”沈靳之疑惑地扬起眉梢,“哪来的账?”
  程沐则不悦地撇了撇嘴:“你那么能喝酒居然不早说,还一直骗我……”
  沈靳之无言。
  “你说。”程沐则声音卡顿,“上次我在你那醉酒,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靳之故作思考地皱了皱眉:“你说哪一次?”
  是了,他确实不止一次在沈靳之面前醉酒过,每一次他都以为沈靳之不胜酒力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想,居然处处是套路。
  沈靳之眨眨眼:“是你想套我话来我家,结果扑倒我那次;还是趁醉冲进我家里表白那次;又或是万卫铎来吃饭那晚,你偷偷亲我——”
  程沐则顿时睡意全无,慌忙捂住沈靳之的嘴:“你别胡说。”
  沈靳之轻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在他掌心里上扬。
  程沐则心虚地抬声道:“你还装咨询师给我下套,今天我们都得一并算清楚。”
  沈靳之拉下他的手,叹声道:“上次还说不计较,这会儿怎么翻起旧账了?我好不习惯。”
  话说到这,沈靳之突然长“哦”一声:“我知道了,肯定是昨晚这床惹到你了。”
  程沐则:“?”
  沈靳之悠悠道:“它叫得太大声,真是太荒唐了。”
  程沐则羞愤交加:“沈靳之!”
  他的脸明显在升温,沈靳之调戏的轻重分毫未减:“阿夏,我的称呼怎么一会儿一换,昨晚不还叫‘哥哥’的吗?”
  程沐则抓起被角就往沈靳之脸上盖,制止他继续说话。
  打闹间,沈靳之险些跌了下去。
  他搪开被子,重新从床边爬上去,一点点向程沐则靠近。
  阳光从窗帘处漏进,斑斑驳驳地压在床上。
  沈靳之缓缓道:“我听着我们阿夏好像不想再睡了,这么早就不想休息,一定是我不够努力。”
  听懂了那句话的言外之意,程沐则一惊,他双手撑着爬起身,向后窜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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