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独占欲[现代耽美]——BY:山有汐禾

作者:山有汐禾  录入:05-24

  柯姝一门心思补偿靳卓斯,她想她自己可能不适做母亲,那就应该找到靳卓斯真正的母亲来做。
  靳卓斯被拐卖和收养的卷宗,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找不到了。苏蘅是靳卓斯幼年唯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掌握靳卓斯这段被拐经历的人。只有他才有线索可以找到靳卓斯的生母,虽然寻找生母宛如大海捞针,但好歹能有一个念头。
  柯姝凝视苏蘅躺在弗洛依德塌上颤抖的躯体,不断施加语言、动作暗示,让他把尘封的记忆剖出。
  催眠像是探索稀有矿石的工作,一点点在土壤中深挖,每一个不确定因素都有可能导致挖掘方向错误或是力度失控。
  柯姝能明显察觉到苏蘅对追溯往事格外抗拒,像是有一块巨大而坚硬的顽石挡在中间,阻挡了柯姝往下挖掘的步伐。
  但她顾不了也不想顾,医者的慈悲和仁心都被对他的恨意抹杀了。为了找到对靳卓斯有利的信息,她将苏蘅好的、坏的、痛苦的、悔恨的全都倾倒出来。
  苏蘅的身体在柯姝指引下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像是身处极寒之地,他收拢四肢畏缩成一小团,摆出胎儿在母亲子宫里那种渴求安全的姿势。
  苏蘅看上去痛苦到了极致,像是翅膀快要破碎的蝴蝶,但柯姝还是不停地施加“继续往前飞”的命令。
  苏蘅灵魂游游荡荡回到了初入大学时候。因为他的疏忽和侥幸,外婆在摧心剖肝的巨痛中无人知晓地走向死亡,在阴冷、脏污中孤独地离开人世,直到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才被人发现。
  在他为悲愤闯下大祸的时候,是林青霜从京市抛下剧组赶回来拯救他。苏蘅一夜之间仿佛丧失了一切,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只有林青霜一个了。他躺在病床上哭着拉着林青霜的手,憋屈得像一个跪在谷底的可怜虫,乞求她千万不要离开。
  苏蘅痛哮起来,腹部像受到难以抵挡的重击,疯狂向前弓起身子,神情破碎、嗓音嘶哑,灵魂时刻能冲碎皮囊然后化成轻烟随风弥散。
  柯姝看到他这番惨状,手中扬着的蜡烛不自觉往下低了低,一念之间,突然被苏蘅拉住了手腕。
  柯姝与苏蘅四目相对,心跳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警惕又畏惧地看着苏蘅,血管打鼓似的撞击她的耳膜。
  苏蘅满脸泪水地盯着柯姝,抓住她的手腕喏喏地叫了一声妈。
  柯姝感觉胸腔里骤然空了一瞬,僵硬地被他拉着,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心情像是打翻了油漆桶一样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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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蘅上大学要去京市,没办法和外婆住在一起照顾她,特别不放心她的身体。外婆看林蘅这么忧心忡忡,主动安慰:“你姥姥又不是病得喘不上气了,你妈妈还花那么多钱每个月给我请护工照顾,你还担心啥。你安安心心把书念好,我没别的好求的。”
  “嗯,知道了。”林蘅抱抱她,摩挲她的肩膀。
  林蘅学的是医学专业,课业多、任务重,还要做兼职赚生活费,还要抽时间打听京市有没有领养小孩叫“赵锐”的,每天累得半死,和外婆聊天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叔伯从外地回来给外婆养老,医生也说她的病多加调理也有好转的可能,林蘅多少安心了些。
  下课有时间就给外婆打电话,稍微聊两句困得倒头就睡,但大多数时候是二叔接起来的,询问一番,二叔说老人睡着了,说一切都好。
  林蘅下课时间很晚,和外婆睡觉时间冲突,了解外婆病情还是从二叔那儿。都是亲生的,叔叔伯伯照顾,林蘅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蘅一直都这么想的,等学期忙完大半再给家里打电话,专门挑了个外婆不睡觉的时候,二叔二嫂却一直推诿,一开始说去复查了,可是林蘅清楚了解医生嘱咐的流程,今天不可能复查,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外婆出去找人玩了。
  林蘅皱着眉说他们,出去玩什么啊,现在这时候了还让她自己出门,你们都不看着吗!
  二叔支支吾吾挂了。
  林蘅心里一阵发慌,这几天给他们打电话就说外婆这忙那忙,又是去拿药又是看老中医,各种理由不让林蘅和外婆说话。
  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不敢往下深想,只要想想就遍体生寒。
  本来是要考完期末考再回家,但林蘅实在担心,和导员商量好久等下学期参加补考,随便收拾收拾这才离开学校。
  等林蘅一路迢迢赶到家里,庭院一派荒凉糟破,才四个月就陌生得不成样子。
  林蘅扔下行李,拔腿往二叔家跑,一直在对自己说,没事,别大惊小怪,二叔肯定是把外婆接到自己家住了,这样方便照顾。
  可是他打的一直是家里的座机啊,二叔能做点孝顺事就要宣扬得大家都知道,搬家不可能不和林蘅说,但林蘅现在连最浅显的逻辑漏洞都没办法考虑了。
  “二叔!二叔!”
  苏蘅跑到二叔家看门反锁着,于是哐哐捶门,许久不见人来,扯着嗓子吼。
  “来了来了。”
  大伯母压着嗓子跑过来开了门,问他怎么回来了,和他说家里正有事。眼神瑟缩着像是心虚。大伯一家竟然也在这里,林蘅晕乎着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就往院里冲。
  伯母吱哇乱叫扯着他袖子,被林蘅猛的一甩胳膊搡开了。
  “你咋来了,不忙着考试吗?考不好你好意思来。”二叔跪在地上看见他,表情有些惊慌,说得外强中干。
  “你是不是逃课了,去了大学不学好,和你妈说!看她怎么治你。”
  大伯母被他推了一把,愤愤跑过来掐他。
  大伯、二叔、三叔都跪着,地上铺了一面白布,前面的铝盆是林蘅吃糖拌西红柿外婆常用的那个,里面盛满了黑色的纸灰。
  “我姥姥呢?”林蘅感觉嗓子里有血味。
  好半天都不说话,三婶冷冷瞪着他:“瞎啦?在那儿呢,这不就是吗。”
  三叔拽了一下她,让她说话别那么呛,三婶翻了个白眼,把手抽回去。
  “哦。”林蘅这才看向大堂中间摆的黑色木棺。
  他每喘一口气都难受得快要死过去,死死瞪着木棺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片寂静,都不回答他。
  林蘅怒吼出来:“我问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三叔缩着脑袋,“你姥姥身体不行,你也知道。”
  “要是正常身体不行,你们用得着瞒着我?”林蘅眼神冰冷,恨不得把他装模作样的脸给撕碎。
  “你们每天干什么,这么多人照顾不好我姥姥一个?还有护工呢,她去哪了!”
  他们把眼神撇向别处,脸色各异地不做声。
  林蘅顿时了然:“你们让我妈每个月打钱给你们,你们联系更靠谱的护工。你们没根本没找护工,”林蘅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把钱都私吞了。”
  “私吞不私吞的,话说那么难听干什么,”二叔梗着脖子说,“老人给外人照顾,哪有自己照顾放心啊!”
  二婶跟着应和:“就是,一天两顿饭俺也没缺着她,这么伺候就够好了,谁家老人不是这样啊。”
  “伺候着伺候到棺材里去了是吗!你们根本就没管她!”
  林蘅狠狠瞪着她,眼睛赤红像是要杀人,二嫂吓得住了嘴。
  “姥姥都走了,你们凑在这里干什么?这时候了装什么狗屁孝顺。”
  “怎么也得给亲娘送一送。”
  “你送个屁!我姥姥用得着你们给送?让她多看一眼都嫌晦气。你们不配,现在就赶紧滚!以后也别提我姥姥,也别上这里来碍眼。”
  三婶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也别装什么好外甥,老太太病得躺屋里下不了床,你去干什么了?好意思说我们。”
  “把我们赶跑了,你好独吞老太太房子是吧?”
  林蘅皱着眉看她:“你说什么?”
  “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有我们的份!”三婶甩开三叔的胳膊,气得骂他,“你别弄我!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二叔这时候插嘴,用一家之主的口吻说:“你别弄你媳妇了,话糙理不糙。老太太都走了,现在埋怨也没有,人都死了你骂两句也不能再喘回来气,日子还得往下过。我盘算着,我儿子东东来年要娶媳妇得有婚房,房子就给他,然后我妈还有养老金、补贴啥的,就给你三叔他们家,他们下海做生意这些年,总是亏,过得也不容易。你妈又不是儿子,自己挣那么多钱也看不上这点,你还是小孩,也用不着钱。就这样吧,等下葬之后大家分一分。”
  林蘅不想在这群畜生面前露出弱势的表情,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往下淌,姥姥为什么那么倒霉,为什么要受这些苦,要有这种畜生似的儿子。
  林蘅哽咽着说:“我姥姥还在上面躺着呢,尸骨未寒,你们都已经把她的钱安排好了。你们还要脸吗?你们是人吗!”
  林蘅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厚颜无耻、恶心龌龊的畜生是他的血肉骨亲,而他身上也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和基因。
  他现在才看清这群叔叔伯伯贪婪狰狞的嘴脸,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林蘅骂了二叔一句,然后看着他们说:“你们都是杀人凶手。我姥姥的东西,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到。”
  二叔被个小孩呛了一嘴,有些下不来台,气急败坏:“你他妈也是!我告诉你,我妈死了也有你的份,你逃不了关系,别想全赖我们!”
  “和他说这些干啥,他一个小孩能吧咱怎么样?”
  “就是啊,咱这叫、叫那啥民事纠纷!报警人家也不管这个,还是要分家。”
  “财产分割法律就规定了,该是咱的钱,跑不了。”
  二叔多少放下心来,冲着林蘅嗤笑:“你多看两眼你姥姥吧,马上就看不着了,一会儿就得搬出去埋了。”
  林蘅周身一震,被他刺激得浑身打哆嗦,站都站不稳。他好像被一股陌生的奇怪的力量支配,理智被紧紧扼住,在汹涌猛烈的愤怒面前退居下位。
  林蘅在原地打转了几圈,眼神无意识地四处瞟动,突然走进一个房间。
  他们都一脸懵的互相对视,搞不明白林蘅要干什么。
  林蘅握着一把刀迅速从厨房出来,看他们惊恐地尖叫,看到二叔捂着肚子躺倒在地吱哇乱叫,血流了满身。
  二叔满脸痛苦地咒骂:“我操你个小王八犊子,你等着坐牢吧!我告得你倾家荡产!我操!”
  林蘅完全丧失了力气,手里的刀很轻易地被夺走了,然后被好几只手摁到在地。
  身体外部的知觉已经完全丧失了,林蘅感觉好像有根尖锐的铁杵在五脏六腑乱捅,一股咸腥的温热的液体,从嘴里不断涌出来,和嘴边的尘土混在一起。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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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蘅醒过来时,正在医院,林青霜就站在病床旁边。
  林青霜推了好不容易拿下的一个电影角色,知道妈已经去世了,林蘅和她那些哥哥弟弟发生冲突。林蘅上周成年了,已经十八岁了。林青霜再不管林蘅,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坐牢,抛下剧组和被圈内封杀的风险,匆匆忙忙赶回来。
  林蘅这时才知道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哭着和她说:“妈,对不起,我闯祸了,我杀人了。”
  “妈,姥姥没了,是被他们害死的,是他们故意让姥姥自生自灭,好分摊她的钱……咳咳……”林蘅情绪激动,疯狂咳嗽起来。
  “妈,你得帮姥姥,不能让他们抢姥姥的东西。”
  “我也没有办法,”林青霜无奈地看着他,“他们到底是我妈的儿子,家产不可能不给他们。”
  林蘅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猛烈地咳嗽。他意识到,他的一时冲动并不能带来一切实质的改变,还会葬送自己。
  林青霜拍了拍他的背,等他情绪稳定之后起身想出去。
  林蘅像抓住最后一缕希望一般,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妈,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你不陪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千万不要离开我……”
  林青霜看着他满是恐慌和依赖的眼睛,鼻腔一阵发酸,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关于一个母亲的柔软的表情。
  之后林青霜放弃了千辛万苦得来的角色,电影梦彻底破灭,忙着料理母亲后事,和一众嘴脸丑恶的亲戚周旋调解,为林蘅找关系四处求人,赔了高价补偿费之后,林蘅才不至于坐牢。
  林青霜看林蘅实在痛苦,给他办理转学手续,去外省找人做心理封闭治疗,让他忘记使他痛苦的一切,才能重新生活。
  但是心理封闭治疗发展不成熟,不能精准忘记想要忘掉的,留下想要留下的,只能把那段时间前后所有,好的坏的,一刀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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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是最折磨人的负能量,它比憎恨、悲痛、恐惧,都要深刻,都要长久,会一辈子折磨人的心智,摧残人的灵魂。
  苏蘅把一切都想了起来。
  他的罪恶、鄙薄,他的卑怯、莽撞、不理智,像从雪地里深挖出来的被掩埋已久的、不堪入目的尸体,全在咨询室锐亮的白炽灯下曝光出来。


第60章 结局
  生活中一般的安慰和劝说,往往仅是想让当事人尽快忘掉那些痛苦的经历,劝他们不要再回忆,要往前看。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过去伤心痛苦的经历,不说出来、谈清楚,很难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忘却。一个人的心灵创伤如果没有得到及时宣泄和疏解的话,后患无穷。
推书 20234-05-23 :小海獭饲养手册[现》:简介:(入库时间2022-05-23) 晋江VIP2022-05-21完结当前被收藏数:3221本文原名《听说你有24块腹肌》萌栖是只生活在寒带海域中的海獭,每天最大的乐趣除了跟小伙伴一起敲贝壳捕大虾之外,就是看邻居带回来的玛丽苏霸总文。这天小海獭在海岸边捡到一个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