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你去嘛,一共也就是三个月,等你转正了,刚好下学期我也可以出去实习了,到时候我去那里找你。”
“三个月也算异地啊。”
天青上拿起旁边的老虎耳朵,夹在头上,说,“我每天跟你打视频,保证不让你有异地的感觉,可以不?”
“嗯,每天都要戴好老虎耳朵。我要看着你入睡。”
“知道啦!明月好久没有给我吐烟圈了,吐一个我看看。”
蓝月明点燃一支烟,递给天青上,天青上吸了一口,刚入口,蓝月明就覆上自己的嘴把烟吸了出来,然后吐了一个小烟圈出来,天青上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开心的笑起来。
系里都知道,蓝月明现在就已经签了实习单位了,也都是羡慕不已,天青上每次听到别人议论,总是自己一脸的骄傲,象牙塔的爱情真的只是爱情本身,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事,爱情小的只住下两个人,但是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遗憾,那么多客观因素,让事情完全不能按照预先设定的轨迹走。
某高档餐厅里,
方遒似乎在等什么人,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也是梳的锃亮。
一个中年女人出现了餐桌的对面,方遒站起来,伸手,“阿姨您好,好久不见。”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青上的妈妈。她并没有跟方遒握手,坐下来放好包,说,
“不用绕弯子了,你说吧。”
方遒通过王一花找到了青上妈妈的最新联系方式,最开始联系的时候,妈妈还是一脸的惊讶,她没想到,几年前的那个小混混,今天竟然是大集团的总经理了。
“阿姨,首先,这个是我的本科录取通知书,你当时说,我只要能上本科,就可以回来找青上。”青上妈妈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手通知书。方遒继续说,
“其次,这个是我的名片,您也可以看看,我相信一花也跟您讲了,您对我们公司有一点了解。”
青上妈妈瞥了一眼名片,其实如果只看方遒的长相,身高,背景,这点任何一个丈母娘都拒绝不了吧,但是他是个男孩,这让家里只有独子的天青上妈妈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方遒,我知道你曾经对上上很好,但是我当时就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同意你们谈恋爱,现在一样的道理,我不同意,天青上需要过他正常的生活,他是一个正常人。”
“阿姨,你先不要着急,你听我说完。”方遒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天青上妈妈的面前,她打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还有几张照片,照片正是蓝月明与天青上的合照。
“其实青上大学四年都没有与女孩子谈恋爱,您不觉得奇怪吗?原因就是这个男孩,这个男孩叫做蓝月明,家里很穷,离本市也很远,跟青上是一个班的。”
其实从初中遇到方遒开始,天青上的妈妈就隐约觉得有点问题,因为天青上无可救药的要跟方遒做朋友,大学这四年,明里暗里天青上也从未谈过女朋友,相亲更是敷衍,妈妈就有点不好的预感。当她接到方遒的电话,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了,所以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她真的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的太少了。
“阿姨,其实我知道你跟叔叔你俩已经离婚了,只是没有让天青上知道而已,对吧。”青上妈妈嘴角抽动了一下,
“并且你们不但离婚了,而且各自其实已经对象了,只是你们害怕天青上的抑郁症再次犯病,像初中一样割腕自杀,所以你们一直都很犹豫。”方遒竟然调查了他们,这让天青上的妈妈有点生气。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敌意,我只是想知道青上真的处境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才找人跟踪了你跟叔叔。”
自从遇见大学的天青上之后,方遒就发现天青上很少回家,回家也很少跟父母一起,之前初中的时候,自己其实还是能从天青上的嘴里经常提到爸爸妈妈,但是自从见到了大学的天青上,两个人就算联系不多,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几次私下里的聚会,天青上对于父母几乎只字未提过。方遒就找人暗中跟踪,了解天青上父母的整个情况。虽然天青上跟妈妈住在一起,他很少回家,妈妈其实也已经在外面住,并且与固定的一个已婚离异男人频繁接触,爸爸更不用说了,除了生活费,有时候会出现一下,几乎从来没有主动看过天青上,就好像完全消失一样,这也是天青上从来不去奶奶家的重要原因,也可能天青上猜到了,但是他不敢面对,干脆就不去想。
“你今天找我主要想说什么?”
“其实你们一直迟迟不跟天青上挑明,我知道你们是爱他的,因为你们还顾及他的感受,我只希望您能同意我们在一起。”方遒说的很真诚。
“先不说你俩都是男人,就说感情的事情,你不是说他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吗,就算我同意有什么用?”
“这个我有把握,我其实与青上联系已经有段时间了,您只要同意,其他的我自己搞定,如果真的搞不定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方遒说完把那张银行卡往前推了推。
“这个是?”天青上的妈妈有点疑惑,
“这里面有50万,是当初您帮我付费解决官司的钱,就当做我还给您的,多出来的可以算利息,也可以算作我的聘礼定金。”
“我不是卖孩子的。”天青上的妈妈哼的一声。
“我理解,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觉得这个钱该还给您,您在我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我真的非常感激,并且如果当初不是您的要求,我也不会重新回归家庭,用功读书,于情于理,您都要收下这笔钱。”
菜上来了,方遒帮青上妈妈夹菜,
“阿姨我真的是认真的,否则你说现在找谁不能找,为什么要找一个已经有对象的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呢?”
“我想知道,天青上跟这个男孩子有多久了?”
“有不到一年吧,他们现在也住在一起。”方遒说的很轻描淡写,
“是这样子,方遒,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也相信你是真心的,我不是很封建的人,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不想你为难他。”
“这个您放心,我绝对是公平竞争,愿赌服输,你想我如果要伤害他还会等到今天吗?”
“还有一点,你还给我的钱我可以收,但是至于你所说的聘礼,等到你俩真的在一起再说不迟。不管怎么样,青上是我的儿子,即便我以后有了别的家庭,他也永远是我的儿子。”
“嗯,阿姨你放心,这一点我很明白,很感谢你遵守承诺。”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尊重他的选择,但是我在他的感情上不会站队,他完全按照自己的内心走就可以了。”
“这个我理解,没问题,但是我想说的是,您知道这个男孩子现在在S市实习吗,如果他以后留在S市,那么你跟天青上的距离可能一年半载见不了几次面。”
这句话是真真说到点子上了,谁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到很远的地方呢?
“你有把握吗?”
“这个绝对有,您放心好了,我知道如果对比下,您肯定是会站在我这边对吧。”方遒说完,从旁边掏出另外一个袋子,是一个玉镯。
“阿姨,其实就算没有天青上这层关系,以前您对我很照顾,这个礼物送给您,也希望您能收下,我的一点点心意。”
自从方遒知道蓝月明去到S市实习,他就知道自己再不行动可能真的以后能见到天青上的次数不多了,之前好歹都在学校,不急,来日方长,但是如果天青上也去到那里,自己就会被动很多,所以他才决定要先搞定天青上妈妈,再说天青上,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牌,一张就算让天青上说自己阴险他也愿意用的牌。
青上妈妈拿起礼物,其实天青上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晃晃荡荡,自己确实对他关心也少,如果真的有人真心对他,妈妈自然是愿意的。
第60章 肮脏的王牌
似乎大四了,妈妈对自己更关心一点了,出现的频率高了一些,天青上也慢慢的感觉到,妈妈确实老了,现在已经开始有一些事情询问他的意见了。
蓝月明已经去到了S市,今天周末,天青上回家,还没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油烟味,还挺好闻,难道今天妈妈做饭了?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妈,你今天在家?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上午回来?”天青上一边脱鞋子,一边喊。没有回音。
天青上伸着脖子看了看厨房,刚好方遒端着盘子走出来。天青上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方遒看见天青上回来了,说,“你回来了?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说中午回家,现在刚11点,你就到家了。”
天青上着实不知道为什么方遒会在自己家里?
“你?”
“怎么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家了。”
“不是吧,方遒哥你不要吓我,你见过我妈了?”
“对呀,要不然我怎么会有你家钥匙?”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是不是胡说八道了什么啊?”
“猪猪,以前咱俩也经常一起吃饭,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回来向阿姨证明,我考上了本科啊,并且把钱还给她,谢谢她而已。”方遒说着就又进去了厨房,“不过你家是不是太久没有人开火,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盘子筷子我都是刚买的。”
天青上也是无语,不知道方遒跟妈妈说了什么,不过方遒说的也是对的,他既然当初拿了妈妈的钱,现在还倒是也无可厚非。
方遒做饭还是有一套的,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几个人吃啊,就咱俩吗?这哪能吃的完,你这不是浪费吗?”天青上去洗了洗手,走进厨房看方遒还在做什么。
“恩,就咱俩,我第一次给你做饭,总想把拿手的做给你,所以有点多了,没关系,吃不完,我打包,绝对不让你吃剩饭。”
方遒摆完盘子之后,帮天青上拉开凳子,拿出一瓶红酒,
“我答应过明月不喝酒了,戒了。”
看着天青上那么严肃的拒绝,方遒笑了笑,没有理他,还是倒了两杯。
“来尝尝我的手艺。”
天青上每个菜都尝了尝,确实不错。“真的是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以后嫂子就有福了啊。”
“哪里来的嫂子,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眼看着天青上又要翻脸,方遒赶紧赔个不是,“好好,不说了,先吃。”
“你不会这么好心就是专门跑过来给我做一顿饭吧?”天青上一边吃一边问,
“我来挖墙脚啊,这么明显。”
“你”
“我说的墙角可是工作的墙角,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公司打算新上一款果酒,我想找你们聊聊,看看有没有什有特点的配方或者秘密。你愿意的话,来我做这条新线?”
“这你应该去找研究生或者博士啊,我一个本科的最多做一个检测员,哪里有什么话语权。”
“我想让你帮我搭搭线,你认识的人多,帮我介绍介绍。”
“这个倒是没问题,我帮你看看我们生工这边的老师有没有愿意谈的。”
两个人聊了点别的,很快这顿饭吃完了。方遒说,“我做的饭,你好歹去刷碗吧?”
“我可没让你来做饭,你现在弄得厨房那么乱,我可不收拾,谁弄的谁收拾。”
“行行行,你就懒吧,我收拾。”其实以前十几岁的时候,方遒也总是宠着天青上。
方遒给天青上洗了一点水果,自己去收拾了,天青上自己也是有点矛盾的,他真的很想知道妈妈是怎么说的,尤其是方遒每次都是一副要追自己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特别想知道妈妈对于男男究竟是怎么想的。
“发什么呆呢?”方遒收拾完,出来,看见天青上在发呆,
“方遒哥,你跟我妈说什么了?他怎么会愿意把家里钥匙给你?”
“先不说这个,我想问你,蓝月明现在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你确定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对,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是这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什么也不能让我们分开的。”
“我也不行?”
“其实方遒哥,我知道我们去了S市之后与你的交集就变少了,所以今天你做这一顿饭给我,我还是接受的,不管如何,我都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
“那你不考虑父母了?”
“其实他们一直以来有我没我都一样,我一直都像一个多余的不是吗?”天青上表情有点落寞。
“猪猪,虽然你现在看上去很阳光,拿得起放得下,但是我总感觉那不是真实的你,就算在蓝月明面前,你也放不下。”方遒这句话一针见血,谁愿意去把糟糕的过去到处宣扬呢?
“可能吧,但是人不都是带着面具吗?”
“其实人这一辈子很长,你可以选择更好地生活。蓝月明也许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要知道走上社会之后,人脉,房子,车子,教育,医疗,养老等等,这些都不是只凭一腔热忱就能做好的,你去到那么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不会觉得孤独吗?”
“方遒哥,这一点我跟明月都仔细思考了,而且现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如果真的碰壁了到时候在考虑不迟。”天青上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也是有一些其他的迷茫。
“我不说我一定能让你幸福,最起码,我了解你,我爱你,我会照顾你,你可以离父母很近,我们可以一起养条狗,养只猫,一起做生意,一起去旅行,一起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