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卓若无其事,在手机上打开一个窗口。
他回国前,在江畔手机上装了点东西。就像给自己家的宠物装了监控,邢卓偶尔也会看看江畔在哪里,或者在做什么。
手指翻翻江畔Expedia账号上最近在各个航司浏览的记录。
江畔还真是……
不说别的,江畔对感情如此的恳切期待,邢卓还是很喜欢,甚至想迫不及待见到他。
假期所剩无几,江畔不想现在赶忙回去就为了见一个傻逼,便打消了之前还蠢蠢欲动的念头。
但还是忍不住替邢卓担心,他要是被家里留到春节后,过两天开学后的课怎么办。
邢卓却说他准备在他们学院开课前回来。票就订在了后天。
忘了邢卓回国就难受。
但气象局预警两天后可能会有强降雪,江畔又担心邢卓后天行程,嘟囔了两句,怎么这么着急。
邢卓轻笑低语,“不是因为你想我了吗。”
“哦。”像是被甜言蜜语哄着的孩子,江畔语气平平答完,又经不住,无声笑了笑。
订好了后天要去机场的闹钟,让江畔没想到的是,邢卓提前了一天出现在他家门口。
把包扔在脚边,邢卓轻轻扬起眉毛,挺直了腰,对江畔张开双臂。
江畔猝不及防望着他,张着嘴没说出话,带着笑容将他抱住,“我还准备去接你。”又趴在他肩膀将他看看,在他脸颊亲了口,“你只待那么几天,你家不会说什么吗?”
“他们过段时间会来,就春节那两天。”
带着邢乐怡,还有另外一家人,———女儿在哥大上学的世交,前两天一起吃过饭,
到时候江畔也不会在场,也不会认识。所以没必要提起。
邢卓手捋过江畔凌乱的头发,抚摸他的脸,像是找到了玩儿的,微微一笑,抱住江畔的身体,将他抱起来。
江畔的身体虽然不性感,但瘦有瘦的好,可以轻易地整个抱住,在他身上要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力气。
很快去,江畔全身一件衣服也没有,赤裸躺在床上,邢卓亲他的脚踝、小腿、腿内侧,打开他腿看。
不知道在看什么,就像是在犹豫。又慢慢低头看自己直直升起来的地方,嗤笑一声。
江畔羞怒地摇下腿要踢人,被邢卓更用力的按住,将他的腿再张开些,拽到了胯间。
江畔有点慌张,条件反射地想蜷缩起来,在感到疼痛的时候,眼眶变热了,“邢卓,邢卓……”
“没关系,没有关系,畔畔,呼吸,乖,慢慢呼吸”邢卓一边这么说,一边把舌头伸了进来了。
江畔被蛊惑了一般,吐吸随着邢卓的节奏,细韧的腰弓起又坠下,吸气时邢卓能看到他薄薄肚皮下被生殖器捅着的轮廓。
原本塞满窄穴的炙热性器又撑大了。
江畔睁大眼睛看着他。
邢卓很无语地笑了,然后毫无顾忌地抓着江畔的屁股推送。
五天,邢卓只是回去了五天。有的人可能时差都没倒明白,但邢卓怎么能一样。
他像个畜生。在江畔的出租屋里,可能只出去拿过外卖时离开过卧室。
在这种荒唐的生活中,江畔都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邢卓就只是想和他做这种事。
开学因为大雪推迟的那天,江畔哭了一下午,吃不下晚饭。刚要睡着,邢卓又靠向他,江畔狠狠按住他的脸,“滚开点。”
手掌下传来了笑声,江畔将手拿开,邢卓好像很高心似地看着他,“给你看个东西。”
江畔躲在被子里皱着脸。
邢卓抓住他的手,江畔毛骨悚然地挣扎,又被冰得一哆嗦,原来邢卓在他戴上了一块手表。
今天才送到的彩虹迪通拿,邢卓取晚餐时拿回来的。
乍看之下那一圈彩钻,江畔以为自己拿到了个沉甸甸的儿童手表。
“多少钱?”
“三十来万。”
邢卓说的美元,江畔扭动手腕:“太贵了,我不要。”
邢卓握住他的手,将表在他的细手腕扣上,表带刚刚合适。
“骗你的,不到七万。”
不知该信他那一句,江畔躺在枕头上瞄了他一眼。
邢卓说:“不要的话,我就拿去送给你弟,这块表比他手上的好看,他应该会很喜欢。
江畔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
虽然老爸老妈还是在意他的感受,很多事都瞒着他,但江滨发出来的照片他还是看得见。
诧异邢卓连这些都知道,江畔失笑,“我又不在乎。”
邢卓的手在他脸上缓慢移动,说:“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可以不用在乎。我给你的更好。”
感觉很奇怪,一些不理智的情绪涌上心头,江畔生硬说:“我还不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还是会骂你。”
邢卓咳嗽两声压制想要笑的冲动,看着他干净白皙的脸,“当然。你比这些加起来贵重多了。而且,”邢卓用充满欲望的低沉声音说,“畔畔你知道吗,你骂人的时候对我来说很性感。”
“变态。”江畔躲开他的手,卷进被子。
被捞进变态的怀里,江畔很快就睡着了。
二月临近春节,江滨接到江畔的电话,让他去纽约。
江滨和朋友来纽约玩过,但还是一直想来找江畔玩。因为江畔有钱。
去纽约前,江滨告诉老爸,江畔让自己去纽约过春节。
老爸很欣慰,两兄弟青春期一过,关系缓和了很多似的。让他到纽约后,让江畔联系家里。
江滨兴高采烈地请假过去,没等到江畔的招待,就被江畔关门打了一顿。
江滨捂着脸打国际长途,对电话里喊,“江畔疯了。”
江畔拿过手机,说:“如果你们再纵容江滨大手大脚花钱,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再也不会回去。”
“江畔……”
江畔挂了电话,伸手递回手机,江滨缩了下肩膀。
江畔冷冰冰看他一眼,把他扔在客厅,不管他,他爱上哪上哪。
江滨脸僵硬地站一会,冒着火接起国内重新打来的电话。
江畔开完小组会,走出房间,被老爸老妈哄住的江滨已经端着面在嗦,江畔接了水要回房间,江滨在背后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
江滨咂咂舌,他刚刚去厨房找吃的,本以为江畔家什么都没有,毕竟江畔也不会做饭。但厨房里应有尽有,还架着一本菜谱。
江滨吃口面,问:“是这的人?”
“嗯。”
“男的?”
“嗯。”
江滨咕咚咽下面条,神色微妙地看眼江畔。
江畔神色坦然,看他不问了,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江滨说:“你的面在里面。”
江畔不吃猪食,坐下没动,看江滨呼噜呼噜吃着。
江滨就这一点好,不长心眼。开朗外向的大男孩,所以哪怕是不懂事了些,但所有长辈都疼他。
虽然和江滨不是双生子,但看到高大健康、备受偏爱的江滨,江畔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骗人的。
江畔心平气和说:“江滨,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家和你那些朋友的差距。你要让老爸就这么养你一辈子吗?以后他要是老了、没钱了怎么办?你也让他借钱供你花销吗?”
江滨放下碗,脸色难看,说:“我知道,也就是刚来,花销大点,以后我会注意的。”
江畔也不指望他能突然醒悟,该说的说完,便起身,“把碗洗干净。”
江滨本来打算吃完面,买一会的机票就走,再不济,也要去外面住。
但老妈担心他一个人乱跑,纽约还下着雪呢。非要让他住江畔家。
“我不要,他没赶我出去就是好的了。”
“让你住你就住,你哥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果然,江畔虽然对他一脸不爽,但他一直留到晚上,江畔也没赶他走,还放了一床毯子在沙发上。
第二天是除夕,江滨得寸进尺,在早餐时说想去之前看好的酒店吃饭,就离中央公园不远,说不定江畔今天的课就在附近,方便。
江畔想都没想便拒绝,说今晚带他去吃留学生包的饺子。
“不吃。”江滨又拉下脸。
江畔觉得他迟早要被人揍一顿才能改,“不吃就自己找地方待着。”今天他还要上课,懒得管江滨。
江滨说:“哥,我请假来的。”
江畔被他叫得恶心,早饭都吃不下,转念一想,那个酒店就在邢卓家附近……那就带江滨去,吃完让他赶紧滚。
看江畔没说话,江滨拿出手机,说:“那我订了。”
江畔去上课后,江滨又倒在沙发上睡一会,实在难受,抱着毯子去了江畔房间。
江畔中午没回来,江滨便睡了大半天,醒来在他房子里溜达一圈,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挂着的衣服有一半不是江畔尺码的。
还以为他俩没住一起呢。
照片可能是被江畔藏了起来,所以他刚开始没在房间里看到他俩的合照。
傍晚,江畔打电话让江滨出门,自己先去了预定的酒店。
前一秒江畔还想着邢卓他们一家在哪吃年夜饭,下一秒就在酒店的门厅看到了邢卓。
江畔由喜变惊,远远看着。
豪华酒店,一对俊男靓女,旁边似乎是双方父母,怎么那么像相亲呢?
李彦婷一家和邢卓不算第一次见面,在国内见过一面,李彦婷见到邢卓马上就心动了,有了家族牺牲、接受包办婚姻的觉悟。
不光是李彦婷,她父母对邢卓也很满意。
虽然邢卓长相让人容易没有安全感,但他在长辈那里形象很好,没有丑闻,也没有恶习。且品学兼优。
双方家长都没明说让还年轻的两人就要如何,但撮合的意思很明显。
连邢乐怡都问:“哥,Calista是不是要当我嫂子?”
邢卓食指弹下她的脑门,疼得她瘪着嘴,不敢再乱抖机灵。
不知道她大哥心里怎么想的,餐后被邢卓叫上,她便装傻充愣跟了过去,跟在逛街的两人旁边。
李彦婷对邢卓热情很高,走在街上便挽着邢卓的手臂,刷邢卓的卡买了鞋和包,她说:“哥,人家拎不动。”
邢卓帮她拎着购物袋,她将手揣进了邢卓的大衣。
邢乐怡在旁边看着都感觉她哥被非礼了。
但大人的世界她还不太懂,明明她哥不喜欢这个女生,却也没有把人推开。
邢卓是不喜欢女人,但苏禹心和他爸也很喜欢李家。新加坡“油王”,和邢家门当户对,两家也在商业有往来。
不过邢卓表面绅士也不打算装了,对待李彦婷的态度很轻浮。
对方也像是不在意,有意无意地暗示,把他这个坐怀不乱的gay当真君子。
送李彦婷回去的车上,邢卓抽空看眼手机,漫不经心的态度出现了丝变化。
第二天,邢卓上完课便驱车去了江畔家。
江畔明明没课,但也没回家,一直在外面逛,去的也不是艺术展馆。
大剧院、百货商场,全是玩的花钱的地方。而且从昨晚,江畔就没去学生公寓参加聚会,而是去了时代广场附近的酒店。
真让人意想不到。
江畔回家,看到邢卓坐在沙发上,微惊。
邢卓瞭起眼皮看过来,“你去哪了?”
“随便走走。”江畔换了鞋,像是没察觉邢卓表情不对劲,径直路过他,去厨房拿水杯,接水慢慢喝着。
邢卓走过去,用钥匙拉下他的高领毛衣下,露出脖子上的皮肤。
江畔没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是撒阴疯,喝完半杯水,问:“昨晚和你一起的女生是谁?”
邢卓微微皱眉,说:“朋友。我妈介绍的。”
江畔猜到了,便问:“你妈到底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样,要我结婚呗。”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江畔手指握紧了杯子,说:“你一个同性恋,你娶女人?”
邢卓故意用一种充满笑意的声音说:“我还能操你,怎么不能娶女人。”
像是被压迫着,呼吸涨到了胸口,就是无法吐出来,还渐渐在肺腔收缩着,让人难受。
“江畔?”
江畔的眼泪就像雨一样落下,放下杯子,拿了个抱枕砸到邢卓身上,“你怎么这么混蛋!”
邢卓连人带枕头将他抱住,“我怎么了我?”
江畔用力挣扎,“分手,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反正也不是一个学院的,江畔不见他,在纽约撞上的几率很小。
邢卓说:“你要代表学校开除我?”
江畔呼吸又不畅了,“和你说话怎么这么累。”
“我不会分手的。”
江畔像个没法忍受委屈的孩子,红着眼睛。
他其实想了一晚,不得不提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自己和邢卓没有未来。
那些在江畔看来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对邢卓来说就是在冒险。
他和邢卓可能就只有国外的这两三年,也可能更短。
邢卓紧紧抱着他,不像是开玩笑地低声说:“江畔你和我结婚。”
江畔好像气得精神恍惚了,“什么?”
邢卓又重复一遍,语气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把江畔的整个生活翻过来看,也就那样了。他想要的也就是那些。
既然江畔这么想要有人爱他,那就结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