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出声,只想静静观赏。
“江狗!”喊麦完的林征突然吼了一嗓子,“今天你必须给我唱一首歌,否则你就是对不起我!”
“对!江老板给个面子!”
“江老板来一个!”
喧闹泄洪般冲散了这一刻的静谧,江砚白抬眸看去,镜片遮掩下的眸光看不出喜怒,嘴角明明噙着笑意,却让人探不清深浅。
“对哦,江老板不唱不合适吧?”许未也来了兴致,难得跟着起哄。
“想听?”江砚白凝视着许未的眼睛,仿佛只在问他一个人。
许未点头:“这谁不想啊?”
“好。”
欢呼声中江砚白接过了话筒,拉过一个长脚凳,坐在落日灯边。
话筒里他带着磁性的嗓音传来,一字一句,有种缱绻的味道:
“我不太会唱歌,一时想不起唱什么。”
“嗯……就唱我最喜欢的一首吧。”
“你听得到。”
许未捏着酒杯的指尖蓦然一紧,刚刚那一瞬间,他有种江砚白在看他的错觉。
好像对方的眼里,只剩下了他。
许未没来由的心慌,连忙猛喝了口酒借此压下慌意,却被沉淀在下层的浓郁味道冲得脑子轰然发热,脸颊也烧了起来。
“有谁能比我知道
你的温柔像羽毛
秘密躺在我怀抱
只有你能听得到
还有没有人知道
你的微笑像拥抱
多想藏着你的好
只有我看得到……”
江砚白的歌声在这一时间响起,温柔缱绻、缠绵悱恻……
鸡尾酒的余韵伴着歌声在唇齿间一点点漾开,后调里的属于基酒白兰地的味道终于不再蛰伏,汹涌着弥漫开来……
强势得势不可挡,又温柔得无处不在。
许未忽然觉得向来酒品还不错的自己,今天很有可能一杯倒。
他似乎有点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没肥起来……
我是废物呜呜呜呜呜
第36章 好热啊
江砚白的一首歌将聚会的氛围直接推到了顶峰, 尽管他唱的只是一首温柔缱绻的歌。大家都嗨了起来,与民宿外的风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林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吉他,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接了江砚白的档, 一连点了好几首歌。这次轰趴林征的女神乔念之也来了, 因而他比平时要风骚了许多,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众人看了他的选曲后一阵起哄, 尖叫声此起彼伏。
除了许未。
他安安静静地陷在了沙发里,双手捧着酒杯,脸颊潮红, 双眼放空,瞳孔一如雨后水洗过的澄静天空。
直到江砚白在喧闹中朝着他走过来, 他的眼神才有了聚焦。
江砚白在他的身边坐下。
感受到身侧的沙发的塌陷,许未恍惚有种自己心头的某处也跟着坠落, 是那种被拉扯着沉沦的感觉。
舌尖还残留着白兰地的余韵,鼻尖也萦绕着自酒杯中丝丝缠绕而上的酒香。
许未忽然惊觉这味道竟如此熟悉, 简直和江砚白信息素的味道一模一样!
扶着酒杯的手蓦地一抖, 摇晃的酒液差点儿溢洒了出来。
“怎么了?”江砚白转头看他,目光探寻。
不看还好,一看,许未的脸愈发烧得厉害,火辣辣的燎。
他只是想到了对方的信息素而已, 可莫名有种惦记着人家却被抓了个现行的心虚感。
许未错开视线,尽量自然地朝正忘情地弹唱的林征看去,啧啧评价道:“被惊到了。”
“他好骚啊。”
江砚白闻言轻笑了声, 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不知道是同意他的说法还是没有。
两个人并肩坐着, 缝隙只隔了三厘米, 乍一看像是挨在一起。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吉他的旋律流转,从情非得已到I\'m yours。
跳动的节奏跟心跳一样的频率,成了彼此之间唯一的背景音。
歌曲换到第三首的时候,许未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丝沙哑,问道:“你喜欢那首歌?”
在江砚白选中歌曲的时候许未就诧异了,今天他才放过那首歌,当时江砚白头枕着他的肩膀,两人共用着一副耳机,里面播放的就是那首歌……
可那时候江砚白应该睡着了才对,除非……
没必要啊?
还是说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其实许未心里还有一个猜测,但是他不太敢往那个方向想,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
握着酒杯的掌心沁出了汗,明明酒液还是冰的,可他就是流汗了。
他没有看江砚白,视线还停留在前方热闹的场景上,就好像他只是随口一提。
“对,喜欢。”江砚白点头承认,声音低低的,一点一点淌进许未的耳朵,“特别喜欢。”
*
轰趴狂欢从下午持续到了午夜转点,这群正直青春的少年们简直玩疯了,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到最后倒了一片,只有零星两人还算清醒。
许未并不是清醒的那个,此刻他正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发呆。比起那些烂醉得东倒西歪瘫在地上的好,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脸颊通红像是熟透的蕃茄,饱满的汁水溢出,水汽弥漫到了眼里,盈盈浅浅,连着其中倒影一起荡漾。
江砚白俯身,凑近了些,终于在许未澄澈的瞳孔里看清了自己。
这样近的距离,许未却忘了躲开,依然呆呆地看着自己,就好像此刻他做什么,对方都会默许。
江砚白不自禁伸出手,在即将触摸到许未的脸颊时停住,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终究是将手放在对方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揉那软乎乎的头发。
“!”许未游离的灵魂终于归位,瞪大了双眼盯着近在迟尺的江砚白。
“知道我是谁吗?”江砚白勾起嘴唇,声音刻意压低,带着蛊惑的味道。
许未眨了眨眼,像是在回忆,半分钟后,他磕巴着说:“知道……”
“你是我的……同——”
“床。”江砚白替他作出了回答。
许未猛点头,同桌、同学,说同窗也没错。
“哦?”江砚白笑意更深,眉眼弯弯像个魅惑人心的男妖精,“第三次了。”
“你没有反驳。”
他神情愉悦地伸手,一把揽住许未的腰,将瘫在沙发上的人捞起,在醉眼迷朦的男生耳边轻轻地说:“回去了,我的床伴儿。”
许未被江砚白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楼,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云端里,浮浮沉沉,飘飘摇摇。
就很没有安全感。
他本能地抱紧了江砚白,树袋熊一般挂在了对方的身上,死死地不放手。
“你是不是在带我过通天河?”许未抱着江砚白的脖子,“那你是我的小乌龟吗?”
“唔……那你会不会丢下我啊,把我踹进河里?”许未咕哝着,指尖在江砚白的脖子上来回摩挲,仿佛在检查这根脖子到底是不是乌龟的。
指尖碰到了信息素阻隔贴,他轻咦了声,忍不住戳了戳。
江砚白目光晦暗下来,揽着许未的力气更紧了几分。
偏偏许未还在江砚白耳边呵气:“小乌龟!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不许踹我下河!”
“否则……”许未卡了壳儿。
“否则什么?”江砚白好笑的问。
许未想了想,终于恶狠狠地威胁道:“否则你别想看我的真经!”
“真经?”男妖精的声音有种惑人心神的魔力,他悠悠问,“什么真经啊?真的可以给我看?”
“就是真经啊。”许未迷惑,“别废话,你从不从?”
昏黄的灯光里,男妖精笑着点头,轻声说:“遵命。”
就这般连哄带骗的两人终于回到了大床房,刚一进门,许未忽然握住门把手不动了。
“怎么了?”江砚白问他。
只见许未一脸严肃,竟有种宁死不从的阵势:“不对!”
“嗯?”江砚白挑眉。
“你不是我的龟。”
“你是要吃我肉的妖精!”
“我,”江砚白眸光深沉,一错不错地盯着许未反问道,“是妖精?”
“对!”许未坚定点头,“我闻出来了!你身上有那种味道!”
“哪种味道?”
“就……让我神魂颠倒的味道……”许未说着还咂了咂嘴,舌尖舔了舔嘴唇。
“所以你必然是个妖精!”许未总结陈词。
突如其来的僵持,两人停滞在了房门前,主要是许未,他扒着门板不愿意走,说死也不进盘丝洞。
他力气还大,要是强行拉扯,江砚白怕伤到他。
最后江砚白只好叹气:“许未,我们不是在演西游记。”
“啊?”许未动作一顿,表情愣怔。
“我是江砚白。”他一字一句道,湛湛目光在倾进的月光中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想起来了吗?”
江砚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某种神奇的咒语,许未重复着这个名字,渐渐不挣扎了。
他乖乖地任由江砚白带他走。
江砚白心口狠狠地颤了颤。
他想起了上一次许未醉酒的样子……
就这么信任他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野草般在江砚白的心中疯长,瞬息之间,他像是置身了野草连天的旷野,却并不孤寞,因为这旷野是独属于他的世界,风息温柔,夜空低垂,只要他愿意,抬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
江砚白压抑了一夜的躁动信息素在这一刻奇异地平息了下来,没有用药物,甚至没有信息素的安抚。
“不怕我骗你吗?”江砚白柔声问道,眸光是比声音更细致的温柔。
“呵。”许未好像真的意识到自己并不在西游记片场,思维方式回到了许未的频道,冷笑着说,“你骗少了?”
“那你还愿意跟我走?”
许未笑得更狂了:“怕你不成?”
许未迷路的狂傲回来了,甚至不需要江砚白搀扶,自己就走到了床前,吧唧摔进柔软的床垫里,姿势霸道无比,像是要把整张床霸占了。
好一会儿他才翻身仰躺着,T恤的领口歪斜,露出了小半个肩膀。
江砚白静静地站在原地,只是看他。
许未忽然朝江砚白勾了勾手指头。
江砚白:“?”
许未:“过来。”
江砚白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许未。
因为醉酒的关系,漂亮的男生皮肤泛着粉色,眸光潋滟,软得一塌糊涂。
“我好热。”许未直白开口,没头没尾。
“空调温度不能再调低了,否则会——”感冒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许未忽然伸出手,拽着江砚白的手腕将人带倒,砸在了床上。
他似乎是蓄谋已久,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手掌扣住江砚白的手腕,膝盖抵着江砚白的腿根。
“我真的好热。”许未目光幽幽,仿佛睡醒了的狮子,企盼狩猎。
江砚白没有抗拒,只由他继续。
“这不正常。”许未的神色愈发严肃,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片刻后,他犹疑道:“老子这是发.情了?”
几乎是瞬间,他就确信了,自问自答:“对,我发.情了。”
江砚白眉心一跳。他大概猜到了许未的思路,喝了一晚上的酒,浑身发热也正常。信息素的百分百匹配让他能敏锐而准确地感知到许未的状况,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你没有——”
“嘶——”他根本没机会把话说完。
许未猝不及防低头,张嘴咬住了江砚白的喉结,报复一般,还用犬齿磨了磨。
江砚白脑子轰的炸开,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全身上下的观感都集中在了喉结处。
又疼又痒。
更多的是痒,痒得他四肢百骸都像被蚂蚁爬过一样。
半晌后,他听到埋首在他脖颈间的狼狗一样的男生抬头,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盯着自己,恶狠狠地威胁一般质问道:“江砚白,你凭什么还不标记老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未未就是喜欢霸王硬上弓哈~
第37章 做示范
中央空调控制面板显示的室内温度是22度, 已经很低了,可江砚白觉得热,他像是被一团炽烈的火包裹住了。
滚烫, 躁热, 连带着血脉也跟着偾张。
他的眼前恍惚被红色浸染,隔着冶丽的色彩, 看到了一朵等待采撷的糜艳的花。
花朵还有尖锐的刺,赤.裸裸地威胁着,逼人就范。
江砚白没被控制的另一只手付上许未的后月要, 掌心贴着凹陷的弧度,严丝合缝。
身上的男生睫毛一颤, 原本恶狠狠的杀气蓦地收敛了几分。
江砚白嘴角扬起,喉咙里溢出愉.悦的轻笑声, 他的目光更是化作了剔骨刀,轻飘飘地撩着许未红透的脸颊。
许未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本能让他想要起来, 可后窝处仿佛被打上了烙印一般,根本撼动不了。
他没有退路。
熟悉的微凉安住了他的尾追骨。
紧接着,他听到江砚白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的蛊惑人心的魔音,他说:“未未。”
隔着薄薄的T恤, 冰凉的角虫感沿着脊柱骨,往上攀了一节,依旧是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