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进行,让他仿佛感到自己是一尾人鱼,在疼痛中和自己的海融为一体。
顾景琛安慰地一下一下抚摸着林予安湿透了的长发,用带了喘息的声音低声哄着:“乖。嗯……忍一下就好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林予安累得胸腔疼成一片。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恍惚间以为自己当真是一尾躺在海洋的怀里的濒死的人鱼。
但他心里清楚,这世上很难再找出第二个比顾景琛更轻柔体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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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予安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受不住,但昨日的不适像是一场梦,随着天光大亮而无影无踪,只是有些疲惫。
考虑到某个部位可能会有疼痛,顾景琛很贴心地没在这天安排多余的观光项目,只是牵着林予安去不到百米外的海滩溜达。
海风清新里带着浅淡的腥味,这是林予安人生中第一次真切地触碰到大海。
顾景琛弯下腰,很耐心地将他的裤腿卷起来,又一手握住细瘦的脚踝一手脱下鞋子,然后抬起头笑道:“去试试?”
“陪我。”林予安声音隐约带了撒娇的意味。
顾景琛抵不住,站起来说:“嗯,我陪你。”
林予安略显紧张地抿了抿唇,扯紧了顾景琛的衣角,一步一步走向了海里。
温热的液体浸泡着他小腿以下的部位,是从未体验过的美好感觉。
顾景琛好像总是这样,给他带来着一次又一次的“第一次”。美好得甚至有些不真切。
小说作者虽能写出最浪漫的情节,但他们自己往往并不是所谓的恋爱脑,在面对感情上理性得甚至对自己很苛刻。
所以林予安时常想吻一吻自己的心上人,想紧紧搂抱住他,或许是想确认一下,这么好的人是不是还停留在他的身边。
就让时间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地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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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元最近一团糟,文正好马上就刀~
(押韵了居然)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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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我衣角?”顾景琛突然问。
“嗯?”林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景琛换成了十指相扣,嘴角勾起:“有男朋友都不牵?”
“小朋友的业务越来越熟练了嘛。”林予安装得镇定,夸奖道。
“哥哥这话说的,好像你很会一样。”顾景琛轻笑了一声,反撩回去。
林予安耳朵尖红了,小声嗯了一声,没了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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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酒店的海滩,但还是有不少其他游客。
所以这里的海并不是寂寥空旷好似漂浮在虚无空间,而是有几分人间气息的。
他们便执手慢慢地走,好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
“小心!”顾景琛突然神色一凛,动作飞快地护住了林予安的肩膀。
罪魁祸首被挡飞了,咕噜咕噜滚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是一个排球。
“没事吧?”顾景琛略有些着急,问道。
林予安笑着摇头:“你不是给我挡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被吓到。”顾景琛意识到某人的智商间歇性为负,索性自己低头看了眼监测手环,见了数据舒出一口气,忍笑道,“现在看来是没有了。”
说话间,几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子已经围了过来,一个劲儿地道歉。
林予安满耳朵的“sorry”,有些头大。只好无奈地用英文回答:“我没事,谢谢关心。”
他曾经为了治疗在国外久居过,英语也说得相当纯正。用很干净的年轻男性声线说着这样的话,也依然温润清雅,无非是从古风翩翩公子切换成了欧洲优雅贵族。
为首的是一个肌肉男,闻言他挑了一下眉,估计是一开始把林予安认成女孩了。但他很快从容地调侃道:“先生,能交个朋友吗?”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顾景琛的护妻本能。他往前迈了一步,比这肌肉男还要略高一点,浑身上下满是强烈的压迫感。他仍在笑,眉眼却是冷的:“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肌肉男很懂,吹了声口哨,开玩笑地继续用英文问:“你们是情侣吗?”
民风过于开放,顾景琛意外了一秒。
林予安直接很坦率地回答:“对啊。”
当地的同性恋在十余年前就实现了合法。与同性相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需要遮遮掩掩。
“祝你们好运!”小伙子们嬉笑着起哄,说着祝福的话。
顾景琛很快也想起了之前做过的攻略。虽然不太习惯,但还是觉得很舒服。于是他大方地搂着林予安的肩,微笑回应着。
小伙子们很热情,两人的英语都非常好,交流完全没有障碍,聊了挺久才道了别。
又往前走了几步,林予安突然转身,笑着问:“如果要看日落的话,应该也是在这里看吧?”
“我们明天就看日落,好不好?”顾景琛亲吻着他的眉眼。
林予安嗯了一声,强势了一次,捏着顾景琛的下巴仰头吻了过去。
祝福会有的,想看的风景也会看的。这一切都会在长情和浪漫中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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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约是在海边吹多了风的缘故,林予安回到酒店的当晚,监测手环就飙了橙色。
“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感觉?”顾景琛马上扶着林予安躺下,额头相抵,试体温。
亲密的接触让林予安这个大火炉烧得更旺了,但他知道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浑身酸软无力,头昏脑涨,还有一点胸口疼,都是正常症状。”他躺在床上,简明扼要地说。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地告诉顾景琛自己最近都有点不舒服。
“怎么会?”顾景琛急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之前林予安的身体还抱恙的时候便积累了经验,发烧是正常现象,只要不严重就不需要医治。其他不适也正常现象,频繁到管不过来。
但林予安不是已经好转了吗?应该不能再当正常现象了。
退烧药消炎药都不能随意使用,因为会对身体的其他器官造成负担和影响。顾景琛又用酒精给林予安擦了额头,拿起手机去阳台一连三个骚扰电话把身在国内的私人医生轰起来远程诊疗,同时打听着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医院。
林予安烧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胸腔也闷闷的疼。他经验丰富,知道这样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稍微有些不好受而已,就翻了个身安静地看着在阳台询问医生的顾景琛。
实话说,林予安后悔了。他以为自己能撑得住,能给顾景琛的高中时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能给他别人也能拥有的,可没想到这破败身子还是给他添乱了。
顾景琛很贴心地在床头倒好了一杯温水,林予安觉得心里堵得慌,便慢慢坐起来端起这杯水,喝了一小口。
突然林予安感觉心口袭来一阵绞痛,整个心脏像是紧紧拧在一起一样,猛的收紧了,连带着整只手都跟着发麻,迫使他不得不攥紧了杯子,左手抓住发抖的右手手腕,两只手却在一起颤抖。
“呃啊……唔……”
林予安苍白的嘴唇迅速发紫,呼出来的气流夹杂着破碎的呻吟。胸口的压迫感明显到了几乎难以忍受的地步。
他没拿杯子的手死死攥着心口,痛苦地闭上眼深呼吸,想以此来缓解强烈的窒息感。
绞痛之下新的疼痛也开始迫不及待地吞噬他单薄的身躯,越来越难以承受的刺痛让他浑身麻木而僵硬,几乎要发生肌肉痉挛,动弹不得。
“啊……嗯……”
一波又一波的猛烈疼痛冲击着林予安的神经,他逐渐迅速虚脱了,受不住地弯下腰轻轻颤抖,艰难起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去。
看似漫长的过程,实则从发病到失去控制也不过很短的时间。
一声脆响,玻璃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顾景琛的手机也收到了警报,和这声响混在一起,他立刻冲了进来。
林予安单薄的身体毫无生气地软倒在了地上,头枕在向前伸着的手臂上,狼狈不堪地趴着。双腿无力地半蜷着,只有脚在地上蹭动着。
水流了一地,场面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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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丁程鑫擦肩而过了!!!
距离特别特别特别近
超幸运呀~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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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安!”顾景琛大吼一声,立刻跑过去探心跳呼吸。
林予安只是从齿关里发出一声闷哼,意识比较模糊。
结合监测手环数据来看,心率过快,呼吸困难,但不需要做CPR,下一步是等待救护车,顾景琛掏出手机确认急救电话是否已拨出。
接着他试着把林予安扶起来半靠坐着,这是利于心脏病病人的姿势。
但林予安如同失了依靠般瘫软下去,顾景琛只好双手穿过他腋下接住他,牢牢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
林予安就好像一摊烂泥,靠着被搂抱着才没有瘫在地上,
随后顾景琛又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救急用的药,拧开塞了一片到林予安舌下,同时小心监测有无异物窒息的可能。
然后呢?然后是什么?顾景琛看着林予安虚弱的样子,比起第一次撞见他发病的时候确实多学习了不少有关急救的知识,甚至还能熟练掌握CPR。
但他拼命地思索着,唯恐漏掉任何一个可能要了林予安命的步骤。
林予安却并没有随着顾景琛的努力而好转,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弱,脸色一片灰败,双眸无助上翻。
这种情况下最好能给林予安吸氧。顾景琛懊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吸氧的设备在家确实有,但这是在酒店。
人在缺氧的情况下有多痛苦?又能挺多久?顾景琛不敢去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林予安的名字。
林予安的情况还是很糟糕,脸色憋得乌青发紫,喉咙里“嗬嗬”地喘息着,胸口的起伏毫无规律,仿佛随时会停止呼吸。
他就这么软倒在顾景琛的臂弯里,修长的脖颈连带着头颅无力地向后折仰,垂下的长发不时随着艰难的喘息轻微晃荡,耷拉着的整只手都隐隐发紫起来。
顾景琛不忍再看,焦虑地敲打着手机屏幕,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催。
要不是因为心脏病病人不可随意搬动,他现在能抱起林予安以破校运会纪录的速度冲去医院。
他的英文语速好像从来没这么快,机关枪一样飞快把林予安现在的情况又报了一遍,就好像这样做就能减轻一点林予安的痛苦一样。
“这些信息很有用,我们也理解你,”医生平静地说,“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该做的,现在等待就可以了。”
“可是他是我爱人,他不能有事!”顾景琛崩溃地对着听筒大吼。
这不是林予安第一次发病,但这是最严重的一次。他害怕林予安万一挺不过来怎么办,他害怕永远失去自己的挚爱。
“林予安……”顾景琛把脸深深地埋进林予安的胸前无声地哭泣,颤抖着让林予安不要睡了,振作一点。
可即便是心爱之人的呼唤也拉不回林予安飞速流失的生命力。
林予安勉强睁开无神的眼睛,又轻轻合上。“……顾景琛。”他轻轻地念着。
别哭。
但他再没了力气说下去。
气若游丝。
而顾景琛只能用手往后抚着林予安被完全汗湿的长发,用颤抖得不像话的声音求他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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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其实来得很快,顾景琛听见鸣笛声时终于短暂地吐出一口气,僵硬的手指动了动。
他抱着昏迷的林予安,犹如抱住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光。
被合力转移到担架上时,林予安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双脚外撇着,身体微微地有些抽搐。
往日苍白的脸色青紫一片,嘴唇发乌。死气沉沉,呼吸的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顾景琛的心都快凉了。浑浑噩噩地跟着医生冲上了救护车。
他的爱人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戴上了氧气罩,嘴唇乌紫,只有氧气罩上笼着的一层薄雾在执着地说明着这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一个医生问顾景琛。
顾景琛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说:“我是他的弟弟。”
救护车在异国的公路上开出了生死时速,直奔当地最大的医院。
顾景琛呆愣地坐着,看着一群医生在林予安身边忙碌。
半晌,他才想起来要通知林予安的母亲。他不敢打电话,害怕自己失控地哭出来,只好一字一句把林予安的情况和目标医院的地址打字发过去。
林芳马上回复:【你和予安在一起?你不是在旅行吗?他怎么会去国外?我马上过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解释的。】顾景琛极为缓慢地敲出了这句话,点了发送。
然后他脱了力一样靠在救护车的座椅上,手机从垂落着的手里滑出去。
他就像是个做噩梦的小孩,蜷缩在小小的被子里,惊恐地睁大眼睛,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救护车到了,顾景琛沉默地跟着医护人员推着林予安的担架床,一直到被其他医生接手推进了急救室,这才觉得红色急救灯是如此刺眼,脸上已然满是泪水。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医生了,顾景琛只能顺着医嘱办理手续。因为是跨国就诊,他来不及再焦虑恐惧,满脑子都是怎样解释情况的大段大段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