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谢谢您!”保安激动地握住阮风兮的手:“实在是太感谢了!”
“没什么,你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
“阮风兮,你如果不想给我买东西,你就直说!找这么个借口溜走,你丢不丢人!”余寰予大喊。
“现在丢人的是你。我也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了。”说完,阮风兮转身就走,无论余寰予在身后多么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头。
当晚,阮风兮渣男的tag再次登上了热搜,但和往常一样,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
第十二章
概要:忧心
袁岘看着网上的热搜发呆。照片里的女子容貌艳丽,虽然表情是气急败坏的,可还是遮挡不住美人的风情。
他早上有意离开,没有叫阮风兮起床,甚至带走了司机,可阮风兮还是去找那个女人了。袁岘苦笑:“原来,不是起不来床,只是那个能让他起床的人才刚刚遇到。”
袁岘深深叹息,他的少爷,还是长大了,选择了别人。整整二十年,也该满足了。他想:爱他,才应该放手不是吗?
自我劝说了许久,袁岘才惊觉自己的眼角含着泪滴。这泪滴对他而言十分陌生,他仔细回忆,好像上一次流泪,还是父母刚刚去世的那天。之后他被送到了孤儿院,无论受了怎样的屈辱和欺凌,他都没有再流过一滴泪。
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令袁岘感到如此疲乏。他白天刚刚处理完阮氏的事情,一个新型香水品牌的出现给阮氏带来了危机。这个香水品牌的新款和阮氏即将推出的新款很是相似,并早于他们一周在市场上发售。配方和味道如此接近,袁岘怀疑公司出了内鬼。从研发到生产线,到整个公司的员工,他一个人都没有放过,一一排查。
能接触到新商品的人都似乎没有问题,袁岘疑惑之余,对着监控研究了整晚。终于,他在广告部发现了问题。那是三周前的凌晨五点,一个负责清洁的阿姨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他们公司,清洁工上班的时间一向比别人早不少,可是五点这个时间,未免有些过早了。监控里,那个阿姨开始在认真打扫,直到进入广告部。因为做贼心虚,习惯性地左右看了一眼,悄悄打开了门。
袁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和广告部门的员工协商拍摄商品新照,拍了一半,就接到阮风兮的电话。阮风兮说他肚子疼,袁岘心急,粗略交代了员工几句,便赶回了阮宅。
好在只是受了凉,袁岘还是担心,千叮咛万嘱咐阮风兮在学校的时候不要乱吃东西。阮风兮见袁岘回来,腹痛也好了大半,他就撒娇耍赖着要袁岘陪他去吃好吃的。
袁岘自是不肯,他给阮风兮煮了热粥,又陪他玩了整晚才将他哄睡。彼时袁岘已然筋疲力竭,也就不记得再去同员工确认。许是那时被人寻到了空子,偷走了样本里的香水。贼人很聪明,没有盗走整瓶香水,而是取了一点偷走。拍摄广告会有一定的耗损,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问题。
好在阮氏的香水没有真正上市,否则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可袁岘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他找来了那个阿姨,将视频播放给她看:“阿姨,这视频里的人是你吧?”
阿姨匆匆一瞥,就低下了头,没有看袁岘的眼睛:“是俺。”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过来吗?”
“俺不知道,俺什么都不知道。”阿姨此时汗流浃背,袁岘的雷厉风行她是听说过的。
“你要是不知道,我帮你回忆回忆。如果我没记错,你是负责销售部卫生管理的。当天你与广告部的李姐换了班,你告诉李姐,你那天有事要早走,所以提早两小时帮李姐把广告部的清洁做了。下午的时候,李姐只要再替你清洁一下销售部就好了。”
“俺是和李姐换了班,但这在俺们员工之间很正常啊。”阿姨辩解。
“你知道最近李姐的小孙子来她家住,换时间方便她送去幼儿园,她一定会答应你。于是你就借着这个机会,潜入广告部,偷走了样本对不对。”
袁岘的声音不怒自威,阿姨觉得仿佛有乌云压顶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继续为自己辩解,但话说得断断续续:“俺,俺又不知道当天样本在广告部。。。。。。”
“你知道。我看过监控,你不止一次盯上了这款香水,从它在研发部开始,你就在找机会。所以你是知道这款香水什么时候,会在什么部门的。只不过那日凑巧的很,我不在,让你得手的更加容易。否则,就算你换十次班,也不可能得手!”袁岘走到阿姨面前:“你现在和我坦白,对你只有好处,否则,不但你的工作不保,我完全有能力让你不被任何一家公司聘用,并在牢狱住下半辈子。”
“是谷老板,谷老板让俺这么做的,”阿姨抓着袁岘的西装求饶道:“俺是真没办法了。俺儿子前列腺癌进了医院,俺需要钱帮他治病。谷老板找到俺,说只要俺能把咱们新研制的任何一款香水偷点给他们,他就帮俺儿子付住院费和治疗费。俺在公司这么多年,知道公司对俺好,但俺这次不这么做,俺儿子就要死了啊!”
阿姨哭得相当凄惨,袁岘冷冷回应:“你是阮氏的老员工了,有困难和阮氏说,阮氏一定会帮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知法犯法,选择帮助外人。你知道你这次这么做,害阮氏损失了多少钱吗?那是你想象不到的数额。”
“袁经理,俺知道错了,俺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俺为阮氏做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辞退俺,求求你。”阿姨说着说着,直接给袁岘跪了下来,不停磕头。
袁岘哪能让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磕头,他扶住阿姨,叹了口气道:“这样吧,继续留在阮氏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可以让你将功补过,把谷老板指使你做的所有事都告诉我,并作为证据保留。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儿子找最好的医生治疗,当然,这笔钱会从我个人账户里出。”
阿姨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抽泣了很久,终于悔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袁岘利用阿姨的证词和一系列证据,起诉了这家新型香水品牌,并借此机会好好利用媒体宣传了一把。阮氏本就是在香水界口碑和地位都很高的存在,有了这些石锤,买家们更是挺阮氏,让阮氏快点把这款正品香水做出来,他们好去支持。
那家新品牌还没有打官司,就输了口碑和市场,还被袁岘踩着上了回热搜。阮氏的股票大涨,新品预售效果远远超过最初计划。几乎所有人都在夸袁岘厉害,说他运筹帷幄。
“运筹帷幄?”袁岘嘲笑自己,下午这四个字还像是夸奖,晚上就像是讽刺。他若是真的运筹帷幄,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选择别人,远离自己。
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下了起来,滚滚乌云,像把天都要压下来一般。雷声阵阵,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坠落在地上,形成成片的水洼。
袁岘站在窗前,忧虑地望着窗外。大雨已经将窗户洗刷了个遍,除了路灯的光隐约透过水珠能看出些模糊的光晕,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手中的电话拿起又放下,袁岘很是担心,可他又不想过多地干扰阮风兮的约会。终是不放心战胜了一切,袁岘给方子唯打了个电话。方子唯这边接得很快:“袁哥?啊?阮风兮啊,他没和我一起,他在约会呢。”
“可他还没回来。”袁岘冷冷地说。
“他还没回去吗?我不知道啊,我中午就走了,给他们二人留二人空间嘛,你懂的。那女孩特漂亮,肯定想多和她在一起啊!”
“他们今天很愉快吗?你看到微博热搜了么,有人拍了不好的图片,好像是他们吵架。”
“什么热搜?”方子唯一头雾水:“我现在看看。”
“不用看了,我给撤了。我想给他打电话问问,但不想打扰他们约会。”
“害,”方子唯一脸的无所谓:“他又不是五岁小孩,再说了,小打小闹很正常嘛,这样的感情才能长久。”
“但他还没有回来。”袁岘担忧道。
“我知道他没回来啊,谁第一次约会约那么短时间啊,如果进展的好的话,说不定今晚都不会回来了,嘿嘿,”方子唯声音变得猥琐:“你懂的,尤其是今晚,外面下着雨,屋内两个人,啧啧啧,多好的气氛。”
对面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方子唯愣了一下,看了眼电话,确实是被挂断了。他大惑不解:“这是怎么了?电话怎么就这么挂了?”
袁岘在家中踱步,他焦躁不安,处理公司那么复杂的事情他都没有如此疲惫,现在却觉得筋疲力尽。他不停看着手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仿佛被人拖慢了行走的速度,一分钟如一小时那样长。
手机被他的手捂热,袁岘终于还是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的响声此刻异常煎熬,袁岘心中盘算着电话接通后要说什么。但他想了一套又一套的说词,却没料到,电话没有人接。
这让袁岘更加慌张,他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听。顾不得别的,袁岘穿上衣服,随手拿了把伞,就冲了出去。
他刚刚开门,就撞上了正要开门的阮风兮。阮风兮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向下流,白色的衣衫此时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透明得能看出身体的轮廓。阮风兮瑟瑟发抖,他扬起头,眼角的水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冰凉的双手抓住了袁岘的衣襟,阮风兮可怜又无助地喊了袁岘的名字,接着就晕倒在了袁岘的怀里。
备注:方子唯:我知道一千种找死的方法
第十三章
概要:想通
阮风兮生病了,袁岘的脸比外面的天还要阴沉吓人,他抱着阮风兮直接进了卧室。
整个庄园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关切的话语到了嘴边就被那低沉的气压给震了回去。
医生在大雨中匆匆赶来,他进门还没来得及脱鞋就被袁岘叫上了楼。拿出听诊器,又测量了温度。医生扒开阮风兮的眼睛看了看,对袁岘说:“三十九度六,少爷烧得厉害,我只能先挂点滴处理,这样可以让他尽快退烧。”
袁岘守在阮风兮的床旁,点了点头。阮风兮湿了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袁岘换掉,他的头发也被擦干,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袁岘问。
“明早应该就可以。他的肺部暂时还没有杂音,晕倒应是淋了大雨发烧所致。我今晚会留在这里,以便观察他的情况。”医生回答。
“那就麻烦医生了,我让管家给您安排房间。”
“不麻烦,”医生笑了笑:“我这都好多年没有来了。自从你来到了这个家,少爷好像就没生过病。要不是这次你急急忙忙叫我来,我还以为我要失业了。”
“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他,是我自私,害他生病了。”袁岘探了下阮风兮的额头,温度依旧滚烫:“我能用毛巾帮他降降温吗?”
“可以,他现在温度很高,你可以先用冷毛巾帮他降温。但等到温度降到39以下,就不要再用冷毛巾了,就要换成温毛巾。”
“我明白了,您先去休息吧。夜间如果少爷有什么不对劲,还要再麻烦您来看看他。”袁岘起身,打开了卧室门:“王管家,您能不能帮医生收拾一间离少爷较近的客房?”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王管家犹豫了下问道:“少爷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还在发烧,现在在打点滴,希望打完温度可以降下去。”
“少爷一定会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王管家看袁岘神经紧绷,劝慰道:“我儿子以前每年都发烧,偶尔烧烧还对身体有好处呢。”
“希望吧,”袁岘突然问:“对了,少爷今天的床单和被罩被换了?”
王管家有些意味深长地回答:“是啊,今早我帮少爷换的。”
“好吧,一会儿我还要再给他换一次,您给他换的这套,不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他睡着不舒服。”
王管家愣了一愣:“我还真没注意颜色,少爷喜欢淡蓝色?我看换下来的那套就是淡蓝色。”
“对,淡蓝色的他会睡得比较香,白色也可以,但深色他都不喜欢。不过以后您不用帮他换,我会帮他弄的。”
“害,这不是你今早不在嘛,他又着急。”
“今早怎么了?”袁岘皱着眉头:“他为什么要着急换床单?”
“还不是青春期的孩子那些事儿嘛。”王管家感叹:“少爷长大了。”
医生这时拿着医药箱走了出来,对袁岘说:“点滴差不多还有一小时就可以拔了,到时候你叫我也行,你自己拔也可以。这个东西你熟悉,但你拔得时候要小心些,他受比较嫩,血管也细,注意针头的方向,不然会疼。”
“好的,”袁岘说:“我明白,这方面我还算熟练。您先好好休息,我有事会去找您的。”
“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好,”医生拍拍袁岘的肩膀:“你也不要太累了,少爷没事的。”
袁岘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就转身走回了阮风兮的卧室。他坐在阮风兮的床边,阮风兮确实长大了,褪去了婴儿肥的脸颊更加迷人。自然染剂挑染的橙色头发开始掉色,斑驳着反而更像只小老虎的样子。
袁岘心很乱,他上午才决定的放手,晚上阮风兮就生病了。没有他在阮风兮身边,他又怎么能放心?
“袁岘。”床上的额阮风兮突然有了动静,袁岘急忙抓住他的手回答:“我在,少爷,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