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太好了,可北京离南市远着呢,我可是打算毕业去上海,不得先琢磨着一个。”栗二说着,又走到李怀西身边,靠在李怀西的椅子上,指着李怀西“你看看李三,长相和身材满分,我就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在一起过,要不,你把那个妹子介绍给怀西算了。”
李怀西一听栗二又开始乱扯了,无语的白他一眼,道“我这都离你们一米远了,还能扯到我,傅沉也在呢,你怎么不问他?”
“得了吧,我怕他要卸了我的老二。”栗二说着还哼了一声。
傅沉抬眼看向栗二,淡淡的说“你知道就好。”
李怀西见栗二脸色酱红,一声不吭,憋着气,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本想解释自己不是笑栗二,就听见傅沉跟训儿子一样训起了栗二。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一天都离不了女人?昨天是谁还搂着高雯去买项链,今天又惦记上人家的室友?你看看怀西,哪里不比你好看,哪里不如你优秀,唯一比不上你的就是你的烂情。”
李怀西被点到名,再看着栗二垂着眼靠在自己椅背上,而身旁的傅沉,长腿交叠,一边训人,一边解自己的袖扣,威压骇人。
在场的贺佳也装着吃着自己眼前的花生豆,李怀西只得打着圆场,“好不容易见一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菜都上好了,我们不是还要去看电影?”
“是啊,我一直想看那个电影来着,第一部 完了以后…”
一顿饭吃完,四个人出去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傅沉如取车的时候,莫名的说自己找不到路,让栗二一起去。
贺佳和李怀西就在店门口等,两人闲聊了半天,见傅沉和栗二还是没来,李怀西刚想拿出手里发个信息问问,但想到两人可能是长时间在外地,这块地方刚改造过,都迷了路。
他让贺佳等着,自己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走了一会,便看到栗二跟傅沉站在一辆黑色大奔车身前,正说着什么。
傅沉比栗子身高高不少,栗子一直低着头,李怀西寻思傅沉应该又是在训人,走近一些,李怀西刚张口喊了一个傅,就看到栗子扑到傅沉身上跟疯子一样吻着傅沉。
李怀西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清的震惊,他从不知道傅沉和栗子两人之间有爱情的苗头,因为在他所了解的信息里,栗子是直男,身边总是围着不少女性朋友。
他从停车场上去,就跟贺佳说车子坏掉了,他送贺佳回去,回去的路上,李怀西想问贺佳有没有发现傅沉和栗子的事,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送完贺佳,李怀西给林匪发了信息,林匪的依旧没有回应,这时,傅沉打了电话过来,李怀西接起,傅沉就问“你看到了?”
李怀西嗯了一声,又怕对方多想,“我就是比较惊讶,你和栗二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对方喜欢的类型啊,而且,他女朋友也没断过,你们到底是认真还只是玩玩。”
“不管是认真还是玩玩,我们都结束了。”傅沉说,“他是个不会让自己寂寞的人,而我也不指望他等我几年,这条路并不容易走,我也不想一直走,家里也不会允许。”
“你也是,不要去走一条充满分叉口和荆棘的路,它只会让你留下满身创伤和疲惫外什么都得不到。”
李怀西睡的时候反复琢磨傅沉这句话,他以前只想跟林匪得过且过,并没有去考虑未来。
只要彼此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可听到傅沉的这番话,李怀西茫然了,如果他选择和林匪过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直到老去,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林匪会和他有一样的想法吗?想过和他的未来吗?
李怀西辗转难眠,心里的期待越大,就越想知道答案,更想见到林匪。
大年初五跟在跟着父母去亲戚拜年完,李怀西就急匆匆的定了从南市飞往林匪老家凤城的航班。
凤城的天气比南市冷太多,他也是第一次去北方,毛衣卫衣羽绒服裹了三层,脚上踩着雪地靴,一条厚围巾把自己围的就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边。
一下飞机出了出站口,李怀西逢人就问林匪家所在的位置,有在外面等客的男人操着方言说“这离凤城远着呢,起码得80公里,500去不去?”
李怀西听不懂男人的话,但想自己知道地址,又有手机地图导航,去地方肯定是差不了,全句就听懂了一个500,那应该是要500吧。
李怀西拿出手机给男人看了看地图,又跟男人确认一遍“500?”
男人嗯了一声,还帮忙拉着他的箱子,到一辆破旧的车子旁,看着车身上干泥,李怀西往后退了退,想换两车,这车太破了,他真怕自己没到地方呢,这车先散了。
男人正在这时催促着李怀西“你外地的吧,大过年的,没几个人出来拉活,你要是不坐,估摸着今天得在飞机场待了。”
李怀西按着他的话猜了个大概,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里满是刺鼻的汽油味,熏的他差点吐出来。
男人以为他晕车,还好心的递给他一个黑色塑料袋,李怀西强忍着呕吐感,拉开车窗才好了一点。
凤城市离林匪所在的县城确实有近80公里,一路上经过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最后10公里才是一段笔直的路程,一路上男人不停的问他是来平县做什么?
李怀西听不懂,更因为身体难受不想说话,就捡着嗯啊对的回应,到了地方,李怀西转给男人钱后便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林匪留的一个“蓝湖小区11号”走。
平县比他想象中小很多,样貌也比南市的县城差太多,干涸的只剩下一条细条的河,长长的石桥,连接东城和西城,李怀西拖着行李箱从东边走到西边,转遍了大大小小的小区,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叫蓝湖的小区。
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的大婶看他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转了半天才问他“你要去哪里啊?”
李怀西回说“蓝湖小区”,大婶先是摇摇头,问了几遍才明白李怀西说的蓝湖小区是早已改名了平沙雅苑。
问到了路,李怀西感激的说了谢谢,顺带在路边唯一一个还在营业的小超市买了两个面包边啃边往平沙雅苑走。
第19章 回忆杀之吃错醋还给自己委屈坏了
在看到平沙雅苑的牌子后,李怀西赶紧啃完最后一口面包,拉着箱子要走时,便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那人头发比离开南市时长了不少,头发梳了上去,额间微又几根滑落,外穿着他买的长款黑色羽绒,被他高大的身材撑起来后,显得身材修长有型。
可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女孩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戴着一顶针织帽子,两人正面对面说着话,林匪不知说了什么,女孩轻锤了一下林匪。
这亲腻的动作让李怀西轰隆一声,他不敢相信林匪会像栗二一般处处留情,可两人之间的氛围让他觉得不得不相信。
李怀西拉着箱子,走到两人一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女生最先发现他,也是面对着他的方向,林匪则是背对他,所以根本没注意他已经站在身后。
走近了,李怀西才看清女生长相虽普通,可看起来就是那种恬静温柔的类型,她以为李怀西拉着箱子是要问路,非常热心的问“你是迷路了吗?”
连声线都是如此甜美细腻。
李怀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即将崩盘的情绪,他一边在不断告诉自己要给林匪解释的机会,一边又充满了恐慌,那些以往的记忆被生生的扯了出来,让他不想再次面对。
于此同时,他万般愤怒林匪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可以跟别的女生打情骂俏却没有时间回他的信息,可以他不知道自己快疯了吗?
可是这都比不上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零零的寻找一个人,来回走了很多路,饿了啃面包来的委屈。
差点,他就想忍不住把箱子砸在林匪背上,歇斯底里的发泄,可他不想让这个女生,让异地他乡的人看到自己的难堪。
在女生再次说“你没事时”李怀西抢先回道“我没事,就是迷路了,请你告诉我,去车站怎么走?”
他害怕自己的通红的眼睛会让人看到,泄露自己的情绪,只能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声音有一丝的不正常,他听见女生笑了笑,说“你应该是外地的吧,平县就一小点,从桥上过去直走就能看到了。”
李怀西嗯了一声,僵硬的转过身,拉着行李箱,朝着桥的方向挪动,可眼泪在他转身时就在眼眶里溢满,不断往外流,不到两三秒,眼前都迷了一层水雾。
李怀西不得已停下脚步,抬手擦了擦眼睛,轻声吸了吸鼻子来控制往下流的鼻涕。
等他做完再次抬脚往前走时,他听到林匪叫了他的名字,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那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错乱又急切。
可他并不想自己这副泪流满面的样子被人看到,在听到林匪的声音,拉着箱子拔腿就跑。
他并不知道在他说话时,林匪已经万分震惊于他突然的出现,他只是看到肥了一圈的李怀西低着头,一只冻的青紫的手紧紧捏着行李箱的把手。
他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可仅仅是一秒,李怀西就转身要走。
林匪让女生先回去,自己先去找人,等他气喘吁吁的在路转角看到蹲在墙边揉擦眼睛的李怀西时,再次喊了一声李怀西,并快步朝着李怀西跑去。
李怀西意外的朝着叫他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匪跟一直大鸟一样直奔他而来。
李怀西来不及起身,来不及擦掉委屈,见自己逃不开,就将自己的行李箱挡在身体前,拼命的低着头,恨不能把自己藏在地缝里。
他害怕一切又是他的自作多情,害怕女生与林匪的关系如他所想,害怕林匪又在玩弄他。
他听见林匪说“为什么要跑?”
他不想回答,他不是知道每次都把自己的心思猜的精准无误,为什么明知故问。
林匪又问“你怎么来的?”
他更不想回答,他要告诉他自己早上还在拜年,下午就跑来凤城,饿着肚子花了高价,在平县来回转了几圈才找到这里。
林匪又问“你饿不饿?累不累?冷不冷?”
李怀西的头垂的更低,艰难的从口齿间挤出一个一句“我,马上,就走,不用你,送。”
说完又怕林匪不信,靠着墙站起,拉着箱子,快速的绕过面前的林匪往前跑。
只是这一次,林匪在他绕过自己时就挡住李怀西的去路,甚至有些生气的把李怀西推在水泥墙上,怒气冲冲的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见李怀西又是一声不吭,直接抬起李怀西的脸,看到的便是李怀西脸上一道又一道的水痕,紧咬着唇,就是撇开视线不愿看他。
林匪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擦了擦李怀西的水痕,却被李怀西撇开。
“你说说你,这么大人,还这么爱哭,这一路是不是吃了不少苦,怎么也得跟我说说不是?”
李怀西被强硬的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身体也被抱的一紧再紧,直到他疼的发出了声,林匪才松开他。
“这里不比南市,晚上会很冷,先跟我回家,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李怀西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任由林匪拉着箱子,拉着他绕过转角,进了小区。
小区是一个有着不知多少栋的破旧的6层老楼,林匪就带着他进了其中一栋,上了6层打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房子外边看着破,里面收拾的很干净,瓷白的地板砖被擦的像一面镜子,沙发虽不是什么真皮名牌,但是套着一个一看就是手工刺绣的外套,茶几上放着瓷白的水杯和一盘子瓜子花生和一盘糖果。
李怀西进了门被李怀西按在沙发上,自己就进了卫生间,李怀西脱了自己厚重的外套和围巾放在一边。
这时,林匪也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白色冒着热气的毛巾,蹲在李怀西面前,抬手像是擦玻璃一样,擦了擦李怀西的脸。
林匪见他还不愿意跟自己说话,擦完以后,又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在一个玻璃杯里,要倒的时候,又重新洗了一下,才重新倒好,放到微波炉热好,才端到李怀西面前。
“你真不打算跟我说说话,快大半个月没联系,你就真的一句话不想说?”
李怀西瞪了林匪一眼,颇为怨愤的说:你还知道我们大半个月没有联系?你真的在乎吗?”
他还想问“你为什么可以大半月不联系我?你跟那个女生又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不过是我自己泥足深陷?”
可是李怀西怕问出这些问题,只会让林匪觉得自己像个女生一样敏感,整天只会纠结喜欢不喜欢,爱与不爱。
他不懂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真正让他惧怕的是失去这段感情,而不是放弃。
林匪也不知道在看他做什么,对于他的问题什么都不说,气的李怀西嘟囔“你只想跟那个女生眉来眼笑,哪里会想的起我,我算什么,哪里比的上女孩子那样温柔对你。”
他把牛奶咕咕的喝完,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围巾往身上套,“你不说话,我也不想问了,谢谢你的招待。”
他穿好外套,又用围巾把自己围成一个粽子,往门口走。
走了一步,林匪还是不说话,李怀西更气了“这他妈根本就没想追上来。”
他故意像是撒气一般把自己的箱子踢了一脚,伸手去开门,转了几次,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炸呼呼的扔了箱子,直接跟只被抢了食物而发怒的大肥猫竖起爪子朝着林匪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