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噬约————杜露果

作者:杜露果  录入:12-19

下不了手吗?收刀,任雪瑞由下属抓住......"你会死的,但......不是现在吧......"
这场游戏结束了.......带着一股淡淡的愁然......
这场动乱的代价是惨重的......
蓝廷立于冀聪的墓前,看着他妻小悖哭的样子......善代他们,令狐扬威这样随诺过,但那又如何,逝者已逝......
突然间有些想念这个男人的呱噪......不该想让他陪伴妻儿而把他留在天宗的,也许这样还能保住一条命......
叹一口气,蓝廷转身,看见不远处站着抹熟悉的身影,阿仁?他回来了啊......
走过去,看到的却只是如雨般的泪......蓝廷安抚地笑笑,"你呀......别难过了......"
"我爱他......"
阿仁突兀的话让蓝廷一惊.
"不知不觉竟爱上他,却不敢告诉他......也许注定我不会有机会告诉他......"小小的身体里似乎只有黯然.
伸手就着些距离揽住对方的肩......却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原来自己是如此口拙啊......
爱......却来不及诉说,那一定是一种很深很重的痛吧.......
不是每一种爱都是有结果的,像安俪的,像轩篱的,像阿仁的,像......雪瑞的.那他和令狐扬威之间的呢?
因为好辛苦才拥有,才会只凭想的就万分惶然的......有太多人想爱却不能爱.......那他爱上了,也得到爱了,是不是应该越发珍惜呢......
最近就算只是分开几个时辰,他似乎也会像现在这样突发的去想念着对方......多是看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离别吧......

"今天可以吧?"
蓝廷听了这话手中的杯子鲜些落下,他是一直盼着和令狐扬威在一起,却忘了已经好几天了,总是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又不说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令狐扬威气恼地皱眉,想搂过蓝廷却被逃开了."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难道你不会想要......吗?"
蓝廷垂目,不想要......也许吧......因为会害怕啊.......这个被轩篱玩弄过的身子会害怕啊......
"你......"右手紧紧捏住对方的臂膀不让他逃,另一手抚上了蓝廷的面,"我说过,过去的都让他过去了."令狐扬威的声音近乎叹息一般.蓝廷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想到就心烦,所以不太想去想罢了.那件事岂止是蓝廷一个人的结,也是他心头紧系着的结啊......
"能过去吗?你敢说你抱着我的身体不会迟疑,你敢说,被你拥抱时我不会因为想起......想起了什么而抗拒嘛?"蓝廷挣开令狐扬威的手,激动地起身......"我怕......"终于说出来了......至于怕什么?怕回忆,还是怕被令狐扬威厌弃,他分不清,相信令狐扬威也无法帮他分清......
看着男人受伤的眼神,令狐扬威直感到心疼......他不怕疼,若是这疼能代替蓝廷的,他甘之忍受.但实际上,光是疼是帮不了蓝廷,帮不了他俩现下的僵局的......
"你......"看着令狐扬威径自起身,向自己踱过来,蓝廷摇头,"你还不明白吗?"
"就是明白才更要抱你,我会迟疑,你也应该害怕......但是就此踝足不前根本不是我令狐扬威会做的事,也不是你会做的.我要拥抱你,要和你相交,直到不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之后......我们才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看着蓝廷的眼是柔情,铁汉柔情,为的只有这一生的唯一一个蓝廷......
"你......这又是何苦......."每每听到重新开始这四个字,是喜也是忧.喜的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忧的却是这情意之后.......终有淡漠的一天,他怕......自己会受不了.
"不是何苦.我们要重新开始,要相亲相爱,要终身厮守."不善说太多感性的话,这个夜晚却说了很多.......令狐扬威在蓝廷松懈的那一刻拥住了那不输自己的男性身躯......想要珍惜,想要好好守护......原来他还是会产生这样的情绪的......
终身厮守......又是好重的四个字.因为出自令狐扬威的口,所以才是真正的誓而不是随口说说的戏言,所以才是重啊,烙在心头,那重又变成了烫,滚滚地烫,无处可避,任其吞噬.
"不要抗拒我,放松些.天呐.我也在紧张,明明不是第一次,却紧张地好像头一回碰你......"令狐扬威没有说下去,蓝廷望着自己没有掩饰情意的眸,让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和以往不同的吻,是柔也是刚.是侵略也是缠绵.
蓝廷有些眩晕,同时有什么在体内流窜,好热.是面,是身子,还是欲望中心.
想要......原来是想要的......只是不敢要罢了.
两人默契地走回内屋,走向床畔.没有烛火,却清晰分辩出床的位置,只因为那份想要相拥的急不可耐.
衣襟脱落的声音,肌肤与空气相抵因为骤冷而产生的喘息,亲吻的湿溽响动,最后是蓝廷一声惶然的低吟.
"痛."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分开他的腿,只是柔柔抚弄他的乳首,只是将自己的欲望抵上他的相蹭,痛......令狐扬威不懂.
"我不知道,就是痛."宛若被轩篱撕裂时一样的痛,痛得他发颤.
黑暗中借着月光看见蓝廷的面色.令狐扬威懂了......有时想像比亲身经历更苦痛,他几乎放弃了,本来炙硬的欲望也几乎软化了下来......
是厌弃了吧,他也是很在意的.蓝廷心有颓然.
"......痛又如何.痛过了,就舒服了."蓝廷箫然的面色,让令狐扬威心一紧,差点忘了,不能退缩,绝不能......
抬眼望他,痛尤在,却已然不是不可忍耐......
吻,磨擦,肌理的热度没有任何阻隔地融合......
感觉对方的手指不安于在入口探寻而直直刺了进来,蓝廷本能地僵住了身体......
再吻,用另一只手去抚慰......令狐扬威的温柔之下也有些急躁......要快,再没有幻想些什么的时候,必须快快结合在一起......这样一切的不安都是无意了......
"啊!"也许是今天的令狐扬威异常温柔,所以才料不到他会这样突兀地长驱直入.蓝廷几乎是在尖声叫着.两手扒住令狐扬威的肩头,紧紧镶入对方的皮肉.
"痛......"令狐扬威咋舌,却没有阻止.也许是他所能顾着的不过是挺入抽出这样纯属占有的动作.
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样的挺进,这样的抽离,什么时候在摩擦中找出些快感的,蓝廷记不清了,只是当快与痛相抵的时候,前者,竟是胜了.
"啊~~~~~~扬......扬威......"虚弱的叫,却也是激荡的叫.他头一次在欢爱中叫男人的名字,没想到自己呼唤的声音竟是这样的......媚?若是以前,这于他是死一样的屈辱,现下,却找不着那样的感觉......
"忘了曾有过的一切.你我的关系从今天起,重新开始......."奋力折磨着他紧窒地令他几乎决堤的窄道,令狐扬威现下的狂暴和先前的温柔是那样鲜明的对比......却又是那样契合......
"啊~~~~~~"痛还是存在,质里却不一样了,快意越来越多,陌生而又熟悉.蓝廷叫着,被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情欲浪潮之中......

又晕了,从认识令狐扬威以后这是第几次?蓝廷苦笑.身子虽有些痛,有些酸,却是干爽的.是他吗?蓝廷看向熟睡中的天宗国君,笑了,却不是苦的.
重新开始,厮守到老.......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情爱而如此在乎这样八个字......
轻轻移开令狐扬威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蓝廷起身.今夜想来他是睡不着了......一个结被令狐扬威的强硬解开了......还有一些锁事,干脆一并解了吧......
他披衣起身,犹豫了一下,取了一柄今日令狐扬威随身携着的长剑......悄然离去.

狱中格外黑暗,听到些响动,雪瑞却没动.
然后脚步声接近.定在牢房前.却是不动了.
终于他抬眼,然后是皱眉."蓝廷?"
对方的脸上在昏暗的火光下没有笑容......直直望着他......
29

"来杀我吗?聪明若你,早该想到轩篱所做的一切,都是由我指使的吧.恨吗?那就动手吧."轻笑,目视蓝廷的眼中却掩不去那些仇视.
"你说过你看我不顺眼......"蓝廷的声音也是平静,脸上轻易显露情绪.
"是.那又如何?"雪瑞走近几步,此时,除了牢栅,他二人之间再无距离.
"你......是因为爱着他吧."
"!......你所为何来?!嘲弄我吗?"怒意让雪瑞懒得去辩解什么.是爱上了,那又如何?
"......"无言扬剑,重重落下."将"的一声,斩断的不是人肉而是金属.
看着锁落,雪瑞疑感更深.
"你......是可以走的."吐落一口气,蓝廷才缓缓开口.
"这算什么?同情吗?我最恨的就是种东西......"雪瑞冷冷的目光里布着些杀意,"你看来还是不够聪明.要知道这种情况下,功力如我,要杀人易如反掌."
"你不会杀我的."蓝廷仍旧是一番平静.
"......天真!"
"不是天真.被你们擒住的那次也是.让我生不如死只是一种借口.你不想让我死......你必竟还是不愿让他恨你入骨的."
"他早已恨我入骨.单凭轩辕这个姓......"闭眼,绝不让痛苦让蓝廷看到.
"他没有.就是知道,你才不逃.没有我相助你一样可以出去.若果出去,还有机会 杀他."蓝廷伸手,打开了栅门,挤身进去,和雪瑞面对面.
"那你现在放我走,就是想我杀他?"
"你杀不了他."蓝廷的话里是他自己都惊讶的自信."他不会让你杀.我不会让你杀......你自己应该也不会再有勇气举刀对他......"
"为什么不敢.我父母杀了他父母,他又杀了我父母,这等深仇......是永远抹杀不掉的."雪瑞转身背对蓝廷......他不懂这个青年......心里却有根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弦动了一下.
"可是他却没杀你.明明知道你姓轩辕,明明知道你想反他,明明知道你的杀意......他终是没有杀你."蓝廷盯着那青年的背影,仿佛能看见对方挣扎的表情一般.
"他不是没有杀我.而是没有亲自动手杀我.也许再过不久,我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真正的创子手斩杀."雪瑞的声音不再若先前的平静.
"刚才我三两下就收拾的外面那些狱卒,你以为他会如此粗心大意嘛.......他......"
"他怎么样?他的想法谁知道?也许他认为我不足与他对抗.他是个爱玩的人,也许他闲着无聊放了我再让我搞些什么把戏,为他打发时间吧."打断蓝廷的话,雪瑞烦燥的走来走去.
蓝廷皱眉."你明知道不是,他对你是有情义存在的."
"情意?我跟了他这么些年,将我的灵魂我的身体奉上的情意?这种施舍既使真的存在,我也不会在乎."
"你在乎!"蓝廷重重地反驳."我......也是爱他的,所以我知道,哪怕是这么小的情意,你也会在乎.你哀伤的眼,正在如此述说着......"
"那又如何,够了!我都不想逃,你又那么多事为何.你对我也有情意?"
"......"蓝廷没有直接回答,这样的沉默却等同于肯定.
"你......"雪瑞望向蓝廷,他不懂......真的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比起令狐扬威更让他迷惑.
".......你的眼,总是寂寞的,悲伤的,无助的.......好几次和你相处时无意中看见你望我的眼神......好像我弟弟年幼时的样子,想要所取想要依靠,却因为害怕得不到,而迟疑着不敢开口......我曾以为你会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除了令狐扬威,你是少数让我以为自己是被需要着的存在......既使那可能是假的,我却忘不掉......"低头,蓝廷不是个善于辞令的人,说出这些,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是我见过的最蠢的人.令狐扬威真是瞎了眼了......"雪瑞尖刻的说着,声音却在动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想着要放你出去.你做了很多坏事,对别人,对我爱的人,对亲近我的人,甚至对我自己皆是,可是却不想你死.也许是因为你和我爱上了同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得到了那人的爱,也许是因为你曾给过我的温情.......你应该走的.情势不容他对你留情.死在他手下,你不会高兴,他不会高兴,相信我也不会......"
"够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的事我自会想清楚.你可以走了."雪瑞终是忍不住推了蓝廷一把.天真的可以,傻得让人瞠目,却也......温柔地叫人生恨......
蓝廷打量着对方的神色,愤怒依然,仇恨依旧,却没了那份绝然."我的事我自会想清楚."简简单单含含糊糊的一句,却让蓝廷轻轻笑了,他知道,那种只求一死的绝望正在消减.
"你保重."想了一下,只能想到这句半带祝福的话.不等对方回应,也知道等不到对方回应.他弯身离开牢房,踏着低低的步子离去.
呼了口气,雪瑞的目光却从刚才的迷蒙忽地锐利了起来,"谁?"

"那小子真的是奇怪,也许是和国君在一起久了,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人未现声音先现.安俪安了片刻才从阴影中站了出来.
"你不也是一样.来这里干什么?杀我还是放我?"雪瑞皱眉,今天这牢里太热闹了点.
"我不认为自己杀得了你.你可以让令狐扬威杀,似乎也愿意让蓝廷杀,可是......不一定肯叫我杀."安俪没有钻进牢中,只是站在栅外,看着雪瑞.
"放我?你又是为了什么?"雪瑞挑眉.
"我不是连自己情绪都理不清楚就跑来救人的蓝廷,我不杀你,只是知道,国君不想让你死."安俪的语调也是淡漠.
平心静气.她是不是受了蓝廷刚才的影响,何时她对待自己的这些情敌会如此平心静气.是对令狐扬威死心了吗?死心了,才对曾有过的勾心斗角而不屑一顾了吧.
"蓝廷蠢,你更蠢,为了那个男人真的是什么都肯做啊."雪瑞讥讽.
"是又如何.你又何尝不是.得不到他的爱,哪怕让他恨你也愿意.父仇不共戴天.笑掉谁的大牙.你那个自小就拿你当空气,从未对你有一丝一点付出,只会利用你的父亲,凭什么让你为他卖命至此.他还及不上,都被你害成那样,还谈什么对你有情义的蓝廷."
"闭嘴,不要提他,不然我杀了你."雪瑞眯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已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看东西总是分外清楚.你的恨,你的爱,你的妒,真的只是针对令狐扬威一人吗?"安俪无惧于雪瑞的危胁,径自说着,"同样是从小被忽视着存活.你和一心想被认可,一心想被需要的蓝廷不同,你一直在求索,想要关怀,想要宽慰,想要很多你错过的情感......令狐扬威在对你还算着迷的时候,给了你你不曾得到的宠爱......而蓝廷,在你对他演过太多苦肉戏之后,给了你更企盼的心灵上的依靠.重视你,想要帮助你,担心你,种种种种,哪怕只是几个月几天,你从他身上确确实实得到了这种东西.这些恐怕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怀.你恨,恨的是他们彼此相爱,都容不下你.......你别急着否认,问问你的心吧."
安俪这一番话,像是首次找落在心上,又好像早就埋伏在那里一触既发.雪瑞沉默了,许久,才说一句,他常用的,"那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试着分析看看罢了.国君也好,蓝廷也罢,那两个人都不想你死......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沉默......有太多东西一下子要他一人承担,雪瑞苦笑,原来他也有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
"我也是背叛者.令狐扬威的立场而言,既使保住我,对他也不是太有利.但他不想让我死.他变了,可惜改变他的不是你我......他今早差人送了份信给我.王都城外有马车正在等我,上面有我一生用不尽的财产,随我去哪里.不可否认走,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我会在那里等你到天亮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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