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卓夏阳却摇摇头,说:“副班长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做,我不想做其他事,我只想帮她。”
余燃听完,赞叹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牛啊兄弟,你这心态和悟性,肯定能追上。”
余燃事后也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想着要不要也去热烈追求沈迟。
晚上他自己在家时,打算制定一份详细的追求计划。于是他铺开纸,抽出笔细细思索了很久。
十分钟后他掏出了手机,点开百度,搜索如何追人。
追人第一件事,了解他各方面的信息,深挖对方的喜好和性格。
这还需要挖?他闭着眼睛都能背。
pass。
第二件事,通过各种方式向对方表明心意。
他表现得还不够吗?感觉已经就差把我喜欢你这四个大字给喊出来了。
passpass。
第三件事,对他的所有事情都上心,关心他,体贴他。
余燃默然反省,感觉一直以来都是沈迟在照顾他,他也应该关心回去才对。
这点保留。
第四点,约对方出来看电影,送花,送礼物,如果对方没拒绝,那就表明他也喜欢你。
……算了吧,这情况不适合他。
余燃合上笔盖,对着空白的纸张叹了口气。
然后他站起身,愉快地走出家门,去沈迟家陪自己的暗恋对象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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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追人,不过是预备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别人从起点开始一步步努力的时候,余燃正躺在沈迟床上被沈迟抱着,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追到沈迟()
第39章
天气日渐转凉,深秋的寒露坠在葱绿的叶尖,被晨间的冷风一扫,就如同剔透的水晶被掷在了地面上,溅起点点晶莹的碎屑。
余燃裹着校服外套,里面穿着长袖t恤,沈迟让他去换件厚点的卫衣,他没听,说是校服够厚的了,穿多了等会儿还得流汗。
他笑吟吟地推着自行车,打算接替沈迟的工作:“总让你来带我也不合适,今天就由我来骑吧。”
沈迟见他兴致冲冲的,便顺了他的心意,他坐到后座,扶稳余燃的腰,叮嘱他:“慢点骑,路上注意安全,别和其他车抢道。”
“知道啦知道啦。”余燃有模有样地起步,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腰间箍着的手滚烫,一股燥热顺着手心漫上余燃的脖颈,他克制地攥紧把手。
他心想,骑车真好啊,他以后每天都要骑车。
余燃起初骑得还挺好,速度合适,行驶得也很平稳。但过了几分钟,余燃看着路上稀稀落落的车辆,心底的桀骜不羁显露得一览无余。
沈迟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于是他收紧了手,在余燃腰间轻轻地捏了一下,低声提醒:“慢点骑,太快了。”
自行车的龙头抖了抖,余燃差点摔了下去。
他半边的腰都被沈迟捏得酥酥麻麻的,余燃脸上瞬间爆起血色,看上去有些激动。
但他越激动,脚下就踏得越快,速度不降反升。沈迟提醒了几遍都没用,只能任由他放飞自我了。
深秋的早晨,初升的太阳洒下温柔的光芒,空气中隐隐流淌着薄雾,光线在丁达尔效应的影响下像匹金闪的绸缎,在街道上铺陈开。
“咻。”
余燃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阳光把他们连同车都照得透亮。
沈迟带了余燃那么久,没想会被余燃给刷破纪录。
十三分钟,这绝无仅有的成绩。
余燃顶着被风吹起的刘海,露着锃亮的脑门,活像趴着睡了一夜刚醒来似的。
他亮着白森森的牙齿,语气里充满着自豪:“怎么样?我牛批吧?”
沈迟也好不到哪去,满脑袋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只得伸出手扒拉了好几下。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语重心长:“骑得很好。”
“下次别骑了。”
*
等其他人到教室时,看见的是一个刘海冲天的余燃。
“卧槽,燃哥你去干嘛了?”秦可望着他惊呆了。
“余燃哥,你是起床忘梳头了吗?”苏幼幼低头从自己的百宝箱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的喷雾,递给了余燃,“用水喷一喷压一下吧。”
余燃接过,倒腾了好一会儿,那发型才算才终于看得下去。
他把喷雾递还给苏幼幼,刚想道谢,鼻尖忽而泛起了一股痒意。
他猛地侧开脑袋,朝课桌底下打了个剧烈的喷嚏。
苏幼幼接过的动作还顿在半空中,她脸色一白,连忙把喷雾朝自己手上喷了喷,然后凑过去闻了一下。
“没有味道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给错了。”
余燃皱着脸摆摆手:“谢谢。没有给错,我只是被风吹的得有点受凉。”
沈迟听了,脸色倏然一沉,伸手探进余燃的后肩,滚烫的手激得余燃浑身一颤。
“刚才骑得太猛了,流了些汗。”余燃呐呐道,“现在汗已经凉了。”
沈迟敛着眉眼,从包里拿出之前备好的外套,声音听上去比余燃的背还冷。
“穿上。”
余燃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听话地换上了。
“哎呀,你不要太着急,小事,我没那么弱鸡。”余燃岔开话安慰他,但沈迟没理,拿过余燃桌上的保温杯绕到教室后面给他接热水去了。
余燃颓废地把脑袋埋进书里,完蛋了,本来还想说照顾沈迟的,没想到最后惹了沈迟不开心不说,还让他更加操心了。
“余燃,你要喝药吗?”许雅唐前两天因为换季也有点感冒,她那里还有些几袋剩下来的三九感冒灵。
余燃连忙摆手拒绝:“谢谢谢谢,不用了。”这药喝完就想睡觉,脑袋会晕晕沉沉的,不舒服。
他话音刚落,接完水路过许雅唐背后的沈迟就接过了许雅唐手里的药,道了谢:“谢谢,他很需要。”
压根没有想过问余燃的样子。
余燃:……
完了,沈迟宝贝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
沈迟就着刚接来的热水冲了药。余燃的保温杯不好试温度,沈迟打算换用自己的塑料水杯。
余燃看穿了他的意图,连忙阻止:“别,万一真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
沈迟凉凉瞟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有可能感冒了?刚才不添衣服,骑车又不听劝,非得现在生病了难受了才听话?”
余燃垂着脑袋,作出一副认真听训的模样,小声回答:“我平时也听话啊。”
今天就是想追你太兴奋太激动了而已。
方才已经是沈迟能对余燃说出的最重的话了,说完他自己还心疼了好几秒,现在看着余燃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想抬手揉一揉他的脑袋。
但他还是憋住了,放下了自己的水杯,然后微俯下脑袋,用余燃的杯子亲自品了品温度。
余燃看着他的动作,心跳瞬间停滞了一瞬,一种澎湃汹涌的情绪猛然涌向心口,然后堵在了喉头。
艹……
沈迟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把杯子递给余燃,言简意赅地开口:“喝。”
余燃干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仿佛在烧似的,他做贼心虚般地飞快抬眼瞄向沈迟,目光在那湿润的唇瓣上顿了一下,随后又火速收回视线,看向杯沿残余的印迹。
靠!生一场病换一个间接接吻,这他妈血赚啊。
余燃悄悄把杯子转了转,对着沈迟唇瓣停留过的地方喝光了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沈迟喝过的就是甜很多。
他暗戳戳地想,要不真的病个几天?这样也挺好的。
沈迟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紧接着开口说:“最好不要生病,要不然今晚你自己一个人睡。”
!也是!他生病肯定不能和沈迟睡一块,万一传染了怎么办?余燃立马在心底双手合十祈祷:不要生病,千万不要生病。
但是沈迟和余燃的希望都落了空。
等到第二节 课结束,余燃就开始浑身没劲,整个人蔫蔫地趴在桌上,湿漉漉的眼睛看得沈迟心里一阵发疼。
他第六次把手贴上余燃微烫通红的脸颊,轻轻地抚着,温声劝道:“去医务室看看?”
余燃刚开学时因为吃坏了东西胃疼,也去医务室靠药吃好了,但他对那儿依旧没什么好感。
显然沈迟也是,他顿了两秒,又改口问:“要不还是现在去跟老师请假,我带你去医院。”
“对啊燃哥,你去医院看看吧。”卓夏阳关心地说:“和老师请假老师肯定准的。”
秦可又接着劝:“对对对,最近学校还有一个班传了腮腺炎,好几个学生都请假回家了,还有住院的,你要不现在赶紧去看看。”
一听到住院,沈迟立马坐不住了,伸手握住余燃冰凉的手腕,黑着脸说:“走,去医院。”
“等一下下。”苏幼幼开口叫住他们,从抽屉里捣鼓了一会儿,又拿出了一包口罩,递给沈迟,“记得戴口罩,现在病毒感染很严重,医院里也不太安全。”
“感谢。”沈迟接过后点头道谢,然后亲自给余燃戴上了口罩。
余燃感受着沈迟的手抚过耳后,脑袋不太清醒的他下意识地拿脸颊蹭了蹭沈迟的手心,然后声音沙哑地安慰:“不要担心。”
沈迟当即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难受,连骨头里都泛着酸痛 ,他拉着余燃起身,然后跟组里的其他人示意:“我带他去医院了,根据情况看需不需要请几天假。”
“如果明天来不了就给我发消息。”许雅唐担起了身为班长的责任:“英语作业我替余燃收。”
“谢谢。”余燃有气无力地给他们摆摆手,“等我回来,请大家吃饭。”
“得了吧,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谢天谢地了。”秦可难过地瘪了瘪嘴,“迟哥说的对,你一点儿也不听话。”
余燃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就被沈迟半扶着出了教室。
“不是……”被搀扶的余燃弱弱地发出了反抗的声音。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路,倒还没病到那种地步,这个姿势会显得我很弱鸡。”
“别说话。”沈迟听不得余燃这沙哑的声音,“你刚才还说自己身体不弱,不会那么容易生病。”
被自己打脸的余燃:……
好吧,还是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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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上网课了,有可能会两天更一章,如果有空我还是尽量保持日更,谢谢!
第40章
余燃本以为自己这最多算重感冒,结果晕乎乎地量完体温之后,医生阿姨捏着温度计,推了推眼镜,说:“38.7度。”
坐在旁边的沈迟脸瞬间垮了下来,身上直往外冒寒气,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嗖嗖地往下降。
阿姨说要输液,然后给余燃开了一堆消炎药和退烧药。
余燃缩了缩脖子,往沈迟那边靠去。随后他伸出滚烫的手,攥住了沈迟不自觉握紧的拳头。
“不要生气,人总是要生病的。”余燃安慰他,“一年半载总要病那么一回,这才合理嘛。”
沈迟凉凉地瞟了他一眼,说:“你指的是两个月因为乱吃东西染上的急性肠胃炎,还是五个月前被空调吹出的重感冒?”
“你怎么知道的?”余燃傻呆呆的看着他。
沈迟站起身,边给来打针的护士小姐姐让位置,边回答:“我翻苏昂的朋友圈翻到的。”
朋友圈仅三天可见的余燃:……
以苏昂那个啥屁话都要往朋友圈发,还全部可见的性格,余燃很想询问沈迟,到底看了多少关于他的动态。
很快,对他的想法知根知底的沈迟补充道:“都看完了。”
……你真的翻得不累吗?!
橡胶管绕着手腕系紧,手背被涂上了碘伏消毒,沈迟站在旁边,死死盯着医生手里的针头,像是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恨。
余燃闷笑一声,然后手背传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沈迟的眉心紧紧蹙着,等到针头被固定住,他才坐了下来,让余燃把打针的那只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活受罪。”
余燃从沈迟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有人因为别人生病而委屈。
被病痛折磨得酸痛的身体忽然舒坦了不少。
他好在意我。余燃戴着口罩,露着半边脸,眼睛亮晶晶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沈迟,像是注视着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
他把头蹭上沈迟肩膀,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此刻被心里的愉悦浸泡得飘飘然。他疲累地闭上眼,黏糊糊地开口:“沈迟,你不要生气了,你一生气,我就更难受了。”
沈迟垂下睫毛,又俯下脑袋,用鼻尖在余燃脑袋顶点了点,他贴着余燃,低低地说:“没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没照顾好你。”
“这怎么是你的错?”余燃听到这话瞬间不干了,他猛地直起身,眼睛睁得圆圆的,“是我自己没听话,犟成这个模样的。你可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沈迟轻笑一声,抬起右手拨开贴在余燃眼角的碎发,说:“你这回知道自己不听话了?”
余燃又把脑袋搭回了沈迟肩窝处,嘟囔道:“行了,以后都听你的。我一向说话算话。”
沈迟没再回答,而是拍了拍余燃脑袋,示意他休息,别再费嗓子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