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什么劳什子的破事儿!
纪霁二话不说地把林腓打横抱起,换好干净的衣物后,让医生看了开了点药吃下去后,径直带着林腓回市。
林腓怕惹得纪霁更加生气,更不敢出声,默默缩在怀里,把冰冷的双手贴在纪霁的后背上,汲取源源不断的暖意。
在药物的作用下,林腓困极了,但他之前睡得太多,导致现在再困,也睡不着。
五个小时的车程,对于林腓来说是煎熬,但一想到能回家,心里头还是高兴的。
寺庙太清静了,消遣方式只有睡觉,床板又硬,睡起来也不如家里的舒服。
“睡吧,睡一觉也就到了。”纪霁低声哄道。
林腓也想啊,开始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依偎在纪霁的怀里,把头搁置在纪霁的颈窝处,后腰处也被纪霁的手搂着,安全感满满,待到后面的路程,林腓也还是睡过去了。
只是这一场觉,林腓没有睡得很深,纪霁抱着他下车,换好衣服后把他放在床上后替他用酒精擦拭身体……
这些他都知道,就是眼皮太沉重,实在睁不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鼻塞折磨着林腓强制睁开双眼。
林腓浑浑噩噩坐在床上,脑子一阵阵的发懵,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烫人的。
浑身发烫,林腓渴望着凉意,被子也被汗水打湿,摸起来都是潮的。
再睡下去,林腓觉得自己的身体就真的要散架了。
费力的起身,床下并没鞋子。林腓赤着脚踏在地上,脚心一阵柔软的毛绒绒触感。
这不是他的房间啊?
片刻后,林腓心底便有了苗头,大概猜到这是什么地方。
视线扫过四周,都是陌生的建筑和摆放,地方铺着毛绒绒的地毯,就连角落都没放过。
随处可见的尖锐的地方都被装上了防撞角,林腓还在纳闷,这里还养的有小孩子吗?
地毯从房间蔓延而出,走廊、旋转楼梯、下面的楼层,一一都没有放过。
林腓走下楼,四处观望着。
正在忙碌着的人也注意到了林腓,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喊道:“林小少爷。”
这种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上演到自己身上,林腓非但不觉得神气,反而还有些尴尬,脚趾都恨不得就地抠出三室一厅来。
听到声音,纪家老宅的管家塞缪尔第一时间赶到,不卑不亢的问候:“林小少爷晚上好,我是纪家老宅的管家塞缪尔,您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塞缪尔是一名年轻男性,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岁,三年前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纪家管家这一职位。
林腓礼貌回应:“晚上好塞缪尔,多谢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因为感冒的原因,林腓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本来林腓声音就偏软,现在倒有几分可爱。
“你知道纪霁去哪儿了吗?”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有纪霁在身边林腓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塞缪尔笑眯眯回答:“家主在隔壁那栋楼的书房处理工作,我可以带您过去。”
既然是在忙工作,林腓就不想去打扰了。
既然能当上管家,塞缪尔自然也是人精,懂得该说什么话,暂时安顿好林腓后,就悄悄找人去寻纪霁,告诉他林小少爷醒了。
在家主没赶到之前,安抚林腓情绪的工作便落在塞缪尔身上。
他站在离林腓不远不近的地方,温声说着话:“家主在早些日子就吩咐过把宅子里所有地方都铺上毛毯,所有尖锐的地方都安置上防撞海绵,相比都是处于您的安全考虑。”
林腓着实惊住了。
毛毯其实很不好打理,特别是在清洁方面。
林腓看了看自己赤裸着的脚丫,忍不住捂脸,他在家里习惯光脚了。
这不是一双鞋子的事儿吗?费这么大工程,以后他绝对改,再也不光着脚走路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精致的小份点心摆满整个小几,离他最近的位置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不远处立着的平板上放着林腓最喜欢的动物纪录片。
压根不用动,就什么都准备好了。
塞缪尔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考虑到林小少爷你牙齿健康程度不是很好,这些点心都经过处理,可以吃上两块解解馋。”
往常林腓肯定就吃了,但现在他被感冒折磨的浑身不舒服,就连用鼻子呼吸都是一个难题,根本就没有胃口吃得下东西。
但对方如此用心,林腓也不好意思拒绝。
“谢谢。”林腓缓缓捏起一块点心,小口小口吃着。
吃到嘴里压根没有味道,味同嚼蜡。
林腓身体酸软,窝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点心吃到一半也不想吃了,一心只想见到纪霁。
就在此时。
有人推门进来了,站在首位的纪霁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窝着的林腓。
纪霁快步走去了过去,塞缪尔识趣的退下,走到远远的地方,等待家主的再次呼唤。
“我一醒来你就又不见了。”看到纪霁那一刻,林腓就觉得委屈地不行,往身后沙发缩了缩,不想让纪霁抱他。
林腓心里也知道,自己现在纯粹就是在无理取闹,但他还是觉得委屈。
纪霁俯身从林腓指尖解救出那块要被捏散了的点心,熟练地吃进嘴里,低声哄道:“乖宝,对不起,是我错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除夕夜,卷卷再次出现
才养过一段时间的病,这才痊愈没多久,又得继续养病。
来纪家老宅的第二天就下雪了,一夜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沦为白色。
但林腓只能眼巴巴的扒在窗户前看着,纪霁不准他出去玩雪,他也不敢偷偷摸摸的,被逮住了又是一顿教训。
林腓身着薄睡衣坐在毛毯上,身后的壁炉烧得正旺,压根就不觉得冷,反而热的发慌。
一直在家陪着林腓的纪霁也没去上班,所有事务都在家中处理,这也让一些事务变得麻烦起来。林腓也劝过纪霁去公司上班,不必在家陪着他,奈何纪霁不为所动。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正好,忙完了的纪霁走过来俯身问道。
林腓兴致缺缺:“随便吧,我现在也不饿。”
缺乏运动量,林腓平日进食也就更少。
纪霁皱起眉头,“不舒服吗?”
“没有。”林腓急忙回答,好不容易等到这场感冒好了,再休养一阵,他整个人都要废了。
“我只是想出去玩玩。”
林腓望向窗外那个银装素裹的世界,眼底透着浓浓的渴望。
但纪霁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说起来,林腓倒是挺羡慕许文清的,年前出去旅游,隔三差五的就会在微博更新动态。
从天南到地北,可能上一条动态还在m国,下一条动态就是y国机场,简直不要太爽了。
他也想出去好好玩一场……
同时,林腓也深知自己的懒癌属性,加上他也离不开纪霁。
但纪霁事务繁重,偌大的纪氏全都压在他的肩膀上,林腓可能为了自己的一时玩乐而无理取闹的要求纪霁陪着他去浪一场。
纪霁蹙眉,这次他都把林腓拘在房子里快一个星期了。
想着林腓昨天还有点咳嗽和流鼻涕,今天已经完全没有后遗症,是该放人出去了。
“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去玩一趟怎么样?”纪霁低声哄着。
林腓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惊喜砸在头上的那一刻,他还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纪霁揉揉林腓的脑袋:“那你要答应我,中午多吃一点东西。”
林腓的猫猫胃,也是纪霁现如今最担忧的事儿,每天一日三餐都是想尽办法的诱哄林腓多吃一点。
“好。”林腓立刻喜上颜开的答应下来。
在晚餐的餐桌上,林腓十分听话地多吃了半碗饭,这可把纪霁高兴的不行。
知道家主吃完午餐会带林腓出去,塞缪尔特意把午餐的时间提前。
由于纪霁下午还有一场线上会议,林腓活动范围也只有纪家老宅里面。
范围被限制,但林腓依旧很高兴,纪家老宅占地面积很大,说是老宅,其实更像是一个大型庄园。
由林腓带头漫无目的的乱逛,而右手一直被纪霁牵着,防止林腓脚下打滑跌跟头。
走着的林腓突然停下,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纪霁:“想捏雪球。”
还没等纪霁说出不行二字,就听见林腓自顾自说道:“唉,我就是随口一提,这雪球捏起来温度那么刺骨,我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让你们担心……”
这番带着可怜劲儿的话说出来,纪霁连拒绝的话都不好意思说。
“只准捏一个。”纪霁板着脸道。
林腓欢呼:“好唉。”
一个就一个,但纪霁也没说一个有多大呀。
林腓笑得一脸狡猾,右手毫不犹豫的就挣脱纪霁的束缚。
雪早已经被清理过了,现在留下的只有薄薄的一层,想要堆一个大雪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收集足够多的雪也是一番大工程,不远处那个葡萄架顶上有一些很厚的雪层,只可惜不太好得到。
正在林腓准备放弃支持,塞缪尔带着人和工具走了过来,几下就把雪层赶了下来。
费了一番时间,林腓成功的堆出一个大雪人出来。
对于这个高度到达自己腰际的雪人,林腓还是很喜欢的,就是模样有点丑,不过没关系,谁会嫌弃自己‘儿子’丑啊。
林腓欢欢喜喜的跑到纪霁面前求夸奖:“我厉不厉害?”
“厉害。”纪霁轻笑道,一边说话,还一边把林腓那双冻红的双手捧在手心:“冷不冷啊?”
林腓目光还在雪人身上,压根舍不得分一丝眼神给纪霁,但依然乖乖回答:“只有手冷,不信摸摸我的后背。”
手都冻麻了,林腓却觉得浑身都是热乎的。
“等夏天我们来这里摘葡萄怎么样?”林腓又看上了葡萄架。
纪霁:“好。”
这里栽种的葡萄株数不多,每一株都是高价移植回来的,还有专门的人员打理,无论是酿酒还是作为水果吃,都是挺不错的。
在外面没待多久就要回去了,纪霁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回到房间后,林腓开始挑选新年礼物,也算是消遣时光了。
三天后就是除夕,林腓与纪霁商议提前一天回去。
倒是纪霁一直没带他去祠堂祭拜过,反倒让林腓摸不着头脑,这不是纪霁带他回来的真正目的吗?
直到最后一天,要回林家的前夕,纪霁依旧没提起过这件事情。
既然他不提,林腓也就没问。
林家别墅的布置一年复一年热闹,只是今年茶几上没摆糖果与零嘴儿,为了就是防止林腓不知节制的偷吃。
这可把林腓难受坏了。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好吧,他确实会偷吃。
“小胖崽,你生闷气的样子真可爱。”林煦就喜欢时不时惹毛林腓两句:“小嘴翘得都能挂油瓶儿了。”
林腓:“……”
对林煦翻完白眼后转头就扭进纪霁的怀抱,委屈巴巴告状:“他欺负我。”
纪霁也十分配合,把林腓整个人往怀里拢了拢,顺带亲了亲林腓的发顶:“今晚给他套麻袋毒打一顿。”
这次无语的人轮到林煦了,年夜饭还没吃,他就已经饱了。
气饱了!
于女士看着他咬牙生气的模样,反而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出息,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回来啊。”
没用的儿子,大过年的媳妇也带不回来一个。
说完林煦,于女士又把视线转移到正在纪霁怀里撒娇的林腓身上。
她这小儿子,只成熟了三年。
林父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自家夫人教训儿子,淡淡一笑。
保姆阿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后,急匆匆解下围裙,她也要回去过年了。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正欲开动时,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点,是谁啊?”林煦疑惑问道。
林父沉思片刻,看向林煦:“你出去看看。”
林煦起身出去。
林腓好奇地往门外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一会儿时间,林煦便回来了,却不是只身一人回来的,还带回来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孩。
“这是……”林腓看着他哥手上牵着的小娃娃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在寺庙偏殿遇见的那个小孩吗?
林煦面色难看:“我出去的时候只看见卷卷一个人。”
也就是说,卷卷是被纪厉霆丢在这里的。
于女士与林父对视一眼,最终齐齐看向纪霁。
只有林腓现在还云里雾里:“怎么回事儿啊?”
卷卷再次出现在林腓面前,林腓又不是个傻子,想瞒都瞒不住。
林煦感受到自家父母的死亡视线,犹豫片刻便硬着头皮把来龙去脉都告知林腓。
明白一切后,林腓看向躲在林煦身后的卷卷。
卷卷身高直到林煦膝盖那里,小小一团,不过才四岁,便经历了这么多事儿。
“所以说,这个小孩是他给我找的儿子?”林腓语气平静道。
没人应话,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
林腓扭头看向纪霁:“还能找到他吗?”
“能,但是需要时间。”纪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