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益:年年你快说点话,随便说什么!我快要窒息了.jpg】
温年从后视镜看了周嘉益他们一眼。
【温年:刚沈老师不是就在和你们聊天吗?】
【郑勤:问题就出在这里。】
【周嘉益:对,我们不配!】
【周嘉益:我们要听你们聊。】
最好聊到沈老师完全顾及不到他们的存在,完全没有心思照顾他们,把他们当成空气。
温年只好应下。
就在他思考先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红灯,车停下,沈淮景微微偏头,看着他:“喝酒了?”
温年:“就一罐啤酒。”
刚开始只喝了一口,后来回去之后,觉得太浪费,就喝完了。
“是我身上有酒气吗?”
沈淮景笑了下:“没有。”
“付临说他问谁没喝酒的时候,你没举手。”
温年:“……”
“回去之后冲杯蜂蜜水,喝了再睡。”沈淮景声音放得很低。
“淡啤,度数很低,”温年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就3度。”
红灯倒计时进入10秒。
“我知道,”沈淮景说,“不是解酒。”
“嗓子还没好,酒精有刺激性,晚上喝茶怕你睡不着,先用蜂蜜水冲一下。”
“……好。”
车子启动的瞬间,后座三人灵魂出窍。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这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好聊到沈老师完全顾及不到他们的存在,完全没有心思照顾他们,把他们当成空气。》
第48章 对象
前座后座仿佛隔开两个世界。
三人眼里逐渐失去高光, 周嘉益盯着那个名为“我们不想谈恋爱”的寝室群,沉默,沉思……
现在把群名改成“我们不想看他们谈恋爱”还来不来得及???
为什么他有种沈老师把他们三只狗骗到车上来杀的感觉???
周嘉益忽然抬手, 调整了一下空调冷气出风口。
郑勤死命压着声音:“你干嘛。”
“有点热, 我想……”周嘉益忽然呛了一口冷风, 带起一阵动静不算小的咳嗽。
周嘉益想忍。
没忍住。
尽管他已经把捂住嘴,强行把自己从响铃模式改成了震动模式, 可还是咳得惊天动地、满脸通红。
前座两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温年听他越咳越厉害,直接转过身, 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怎么突然咳起来了?”
周嘉益:“就…呛了一口风。”
沈淮景伸手, 将后座空调冷风调高了一档。
“我没事, ”周嘉益边咳, 边从嘴巴缝隙里挤字,“不是冷气的问题,咳一会儿就好, 沈老师你不用管我,你、你们继续。”
郑勤:“……”
赵源:“……”
后座死一般的寂静。
温年不解:“继续什么?”
郑勤一巴掌拍在周嘉益的背上,装作给他顺气的样子让他住嘴:“没、没什么, 你们就继续开车。”
三人:“……”
emmmm……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逛多了“一年好景”的超话,一说“开车”, 好像……
眼下好像……也不太合适。
“我说的是我们现在正坐着的车。”郑勤严肃道。
“……还有其他车过来吗?”温年皱了皱眉。
怎么今天他们说话都奇奇怪怪的。
这次换周嘉益给了郑勤一巴掌。
在郑勤开始思考跳车逃生这事可行性的时候,沈老师的声音如同救世梵音:“停后门还是前门?”
“后门!”
“前门也可以!”
“要是实在麻烦就停在前面的路口吧,我们自己走过去也很快。”
三人各说各的, 声音叠着有些乌糟糟的, 最终还是温年开口:“后门吧,原先的位置。”
车将将停下, 周嘉益三人就跟被放生的鱼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窜出去。
“谢谢沈老师,麻烦沈老师了,沈老师再见。”
“这边人多,你们就别把车窗摇下来免得被看见。”
“年年你到了记得给我们回个微信,时间也不早了,等会儿可能还要查寝,那就先这么说,Bye!”
说完,都不等温年说话,头也不回朝大门飞奔过去——飞奔的时候,周嘉益还不忘抓紧他已经松了一个码的裤子。
沈淮景不轻不重地笑了下,收回视线。
“要回宿舍一趟么。”沈淮景问。
温年摇头:“不用。”
“那回去?”
“嗯。”
三人一走,车上好像顿时空了不少。
温年打开微信,在寝室群里发了一个“饭后别跑”,周嘉益他们立刻回了过来。
【周嘉益:敬礼,收到。】
温年随手点开朋友圈,一刷新,看到童从安的消息——也就是刚刚和付临一起开车过来的助理,付临偶尔走不开的时候,就会让他过来。
【童从安:呜呜呜忙了一天总算吃上饭了,感谢临哥的馈赠。】
底下配了一桌菜肴的照片,包厢的背景布局有点眼熟。
“临哥他们是不是去吃饭了?”温年说,“我看到小童的朋友圈了。”
“嗯,就你们晚上吃的那家。”
紧接着,温年在评论区看到了付临的评论。
【临哥:谢错人了,老板给的钱,感谢你老板的馈赠。】
温年自然知道“老板”是谁。
顺着评论区,点开了付临的消息框。
【温年:临哥,你们今天开了一天的会?】
【临哥:是啊,年中和年末都是最忙的时候。】
【临哥:对了,你们车开到哪儿了?】
【温年:刚把嘉益他们送回学校。】
温年顿了下,敲字。
【温年:那沈老师晚上有吃饭吗?】
【临哥:没,就中午随便吃了点,我之前问他要不要过来吃的时候,他说回去随便吃一点。】
这话发出来没多久,付临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临哥:也挺麻烦的,等回去点个外卖也行。】
外卖……
温年偏过头去,看着沈淮景:“我想去个地方,可以吗?”
“好,想去哪。”沈淮景几乎是立刻回答。
温年在车载导航上输入了一个地址。
电子机械声音在车内缓慢响起:“已为您更换目的地,萍水街斜风巷7号,当前距离目的地2.1公里。”
萍水街斜风巷,听起来像是个居民区,也的确是个居民区,看门牌还是最老的那一批。
车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一株枝叶繁茂的银杏树下。
温年找出口罩,又找了个帽子,把沈淮景裹得严严实实,七拐八弯,带着人走到了7号。
两人在门口站定。
看着眼前这间连招牌都只有两尺宽,略显“袖珍”的“农家烧面馆”,沈淮景莞尔:“晚上没吃饱?”
温年:“……嗯。”
已经过了饭点,面馆里空无一人,可温年还是不放心,带着沈淮景熟门熟路穿过偏门,直接到了后门的位置——像是一个小帐篷,里头只有一张桌子,四张凳子,外加顶上一盏亮黄的灯。
“帐篷”虽小,却很干净,东西也齐全,连进出的帘子旁都挂了个小牌,一面写着“有客,请勿打扰”,一面写着“有空位”。
温年把牌子翻到“请勿打扰”那一面。
“你坐这,我去点单。”
安顿好“寸步难行”沈老师,温年正要去点单,帘子忽然被掀了起来。
“刚我还以为看错了呢,真是年年啊。”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李阿姨。”
“都快两个月没来了吧,这次还带朋友来了啊?”
“……嗯。”
老板娘看了沈淮景一眼:“哟,怎么是个男生?”
沈淮景闻言,笑了下:“他带女生来吃过?”
温年茫然眨眼。
“那没有,他都一个人来吃的。”
“就是之前跟我说会带对象过来,我还以为是这次呢,就过来看看。”
对象???
他什么时候跟……记忆瞬间拉回大一那年的新年,临近除夕的时候,他来这里吃了一碗面,正值佳节,新春氛围浓郁,聊着聊着莫名其妙地就聊到了长辈们老生常谈的话题,李阿姨玩笑着问他哪天带对象过来也尝尝她的手艺,他随口应了一句,说完就忘了。
“不是,那时候就是……”
当着长辈的面,说那时候随口一应好像也不太好。
温年耳朵都快烧起来了,只好说:“……这次不是。”
“带朋友过来也一样,”老板娘语气中带了欣慰的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带朋友过来,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李阿姨!”前有“对象”,后有“关系很好”,温年有些坐立难安起来,立刻打住。
可还不等他截住老板娘的话,却听见沈淮景应了一声:“嗯。”
温年:“。”
“这次带朋友,说不定下次就是对象了呢,对吧,”老板娘拿着笔和小本子,“年轻人嘛,慢慢来,不急。”
沈淮景低低笑了:“嗯。”
温年彻底放弃挣扎。
“那今天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农家烧细面吗?”老板娘问。
温年把菜单推到沈淮景面前:“你想吃什么?”
沈淮景没看菜单,直接说:“就照你的口味来。”
“那就一碗农家烧细面,李阿姨你再放个荷包蛋,”温年想了想,又说,“再挑一块瘦一点的排骨。”
“就一碗?”老板娘问。
温年顿了下,看着菜单。
他一点都不饿,可他是用没吃饱的理由把沈淮景带过来的。
温年把菜单从头扫到尾,又从尾扫回头:“再要……”
“就这个吧,麻烦您。”沈淮景忽然说。
温年抬头看着他。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娘说。
沈淮景:“开水有么?”
“有的,我等下给你们拿,”老板娘又确认一遍,“就开水和一碗面吗?”
沈淮景把温年来回看了好几遍都挑不出来什么东西来的菜单还给老板娘,笑了下,说:“他晚上吃过了,陪我来的。”
温年:“……”
原来他知道。
选错位置了,不该坐在这不怎么透风的小棚子里的,温年心想,有点热。
“这样啊。”老板娘打趣的声音响起,“怪不得又是荷包蛋又是排骨的,排骨还要挑瘦的。”
温年:“……”
“行,大概十几分钟,你们坐这等等。”
老板娘转身要走,温年忽然想起一件事:“李阿姨。”
“嗯?”
“如果有人来了,麻烦您告诉我一声。”
温年正要解释,可老板娘抢先开了口:“知道,等下我把偏门关了,不让别人到后门来。”
温年一怔。
等老板娘走了,温年才说:“好像认出你来了。”
“嗯。”
“什么时候?”
沈淮景笑了下:“你看菜单的时候。”
温年仔细想了想。
好像沈淮景也是那时候摘了帽子。
只不过他当时都在看菜单,没注意。
还好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来了,温年心想。
否则那些什么“对象”、“关系好”之类的话就…太离谱了。
十几分钟后,细面端了上来。
细面是手擀细面,用棒骨汤和鸡汤熬的底,现炒的蔬菜浇头,外加一个荷包蛋和排骨,满满一碗,腾腾冒着热气。
“这面是李阿姨自己擀的,虽然细,但是很劲道,你尝尝看。”
“你常来这边吃?”
“嗯。”
沈淮景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温年正喝着,余光瞥见一抹白。
一只肥胖三花小猪咪顶开帘子,跟皇帝巡视江山似的一步一步挪了过来,走到温年脚边,一个侧躺,露出了洁白的肚皮——明显和温年很熟悉的样子。
“老板娘家的猫?”沈淮景问。
温年点头:“名字叫五块。”
小猪咪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耸了耸。
沈淮景笑了笑:“名字谁起的。”
“李阿姨起的,它是从一个花鸟市场带回来的,买它的时候花了五块,就起名叫五块。”
“买来的时候就手掌那么大,李阿姨还一度觉得它养不活。”
谁知道现在胖成一个小猪咪。
温年怕它影响到沈淮景吃面,抱着它走到了帐篷边,陪它玩了许久。
可五块显然对“新哥哥”很有兴趣,一个劲地想往他那边窜,还时不时喵喵两声。
温年没辙,等沈淮景吃完面,才抱着它坐了回来。
小猪咪在温年怀里软成一滩猫饼,又冲着沈淮景喵喵两声。
温年只好把小猪咪举起来:“它很干净的。”
“也很乖。”
无人经过的后巷,忽起的晚风,微晃的棚顶小灯将两人影子映在侧壁上,温年眼睛亮得不像话。
是很乖,沈淮景心想。
“你要摸一下吗?”温年说。
沈淮景笑了下:“好。”
温年见沈淮景伸手,就把猫往前抱了点,猫咪的眼睛也一直追随着沈淮景的手。
下一秒,温年头上传来沈淮景掌心的温度。
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