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沈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锦鲤很好看。”
“所以沈老师是看到小锦鲤才给你签名的?沈老师喜欢小锦鲤?!”
同伴拿出手机对着签名拍了一张照:“这张照片我一定会珍藏起来传给我的……你手幅上还写了字?怎么这么小?”
说着, 她随手一放大, 那行蝇头小字露出真面目。
同伴:“…………”
翌日。
一年好景的广场上被锦鲤配图刷了屏, 随图内容只有一行字:“年年景不改,岁岁人常在”。
乐园录制结束, 转眼就是年末,街上圣诞气氛刚过,紧接着又满街的红灯笼。
临近期末, 繁重课业随着新年的到来, 得以短暂歇息, 江城各大高校朋友圈这段时间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就是“江城电视台跨年晚会门票”。
在跨年晚会名单公布的那天, 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江城电视台今年鲨疯了。
对于打定主意守电视的观众来说,嘉宾名单一出,基本就是“感谢江城电视台的馈赠”, 可对于想蹲个现场的观众来说,就是历劫来了,往年拼个手速还能买到的门票, 今年一票难求。
演唱会前一周,朋友圈一刷。
【收江城电视台演唱会门票, 三张连排,最好是前排。】
演唱会前五天。
【求江城电视台演唱会门票,两张连排, 位置随意, 价格好商量[狗头叼玫瑰]】
演唱会前三天。
【急求江城电视台演唱会门票,两张, 连不连排随意,犄角旮旯也可以,价格你定[拜托][玫瑰]】
演唱会前两天。
【呵,一个跨年演唱会而已,江城电视台你够拽,不要以为老子非你不可。】
演唱会前夕。
【各位大哥大姐行行好,给孩子一张江城电视台跨年演唱会门票吧[裂开][大哭]】
周嘉益一一赞过,每赞一条,便低头看一眼自己抽屉里的内部票。
几分钟后,郑勤看着周嘉益拿着篮球往外走。
“不是说今天要养精蓄锐迎跨年吗?怎么还去打球。”
周嘉益语重心长:“就是要养精蓄锐才出去。”
“?”
郑勤闲着也无事,想着去松松筋骨也好,于是跟着周嘉益一起往球馆走。
放假前一晚,球馆里满是“躁动”的灵魂。
周嘉益一进场,就有人把篮球扔了过来。
“快快快,来得正是时候,管理和计算机的准备打一场,缺两个人,你和老郑顶一下。”
周嘉益和郑勤走过去。
那人随口一问:“过来的时候外面有没有下雨?”
郑勤:“没……”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江城电视台跨年演唱会门票的事?”周嘉益说。
所有人:“???”
郑勤:“……”
所有人:“我们知道个屁?!!!”
周嘉益:“啊,连vip前排都知道了?”
所有人:“……”
“怎么都聚在这儿?计算机那边正喊我们去打球呢,快过去啊。”
“打球,打个屁!今天不把周嘉益按死我就跟他姓!”
“加我一个!”
跨年演唱会定在江城体育馆,离电视台只有几公里距离,台领导大手一挥,宣传牌从电视台一路开到体育馆门口。
到了跨年那天,更是从早上开始就借体育馆外屏播放各位嘉宾的新年祝福,引得粉丝纷纷打卡。
沈寒他们用的就是当时在元州乐园录的VCR,当温年带着那个因卖断货还上了一次热搜的“福”字出现在屏幕的时候,周围一片尖叫,尖叫更是在沈淮景那句“来年有余,年年有福”中达到顶峰。
晚上6点起,观众陆续进场。
温年在后台做好妆造,在寝室群发了条消息。
【让我康康(4)】
【温年:到了吗?】
【赵源:快了,幸好坐的地铁没开车,听超维说外面全部堵死了。】
【周嘉益:对了,年年,我在路上看到沈老师了。】
【温年:?】
下一秒,周嘉益发了张照片过来。
是沈淮景前几天刚官宣的新代言,正放在江城明珠塔投屏上。
【温年:……】
【周嘉益:怎么样,有牌面吧。】
【郑勤:年年,今晚沈老师真的不做嘉宾啊?没去江城电视台,其他电视台也没去?】
【温年:嗯。】
【周嘉益:那沈老师现在在哪里?】
【温年:工作室。】
【周嘉益:???元旦还不放假?】
【温年:放了,给工作室放了五天假,所以有些事要自己处理。】
【郑勤:……沈老师工作室还缺人吗?我可以去扫地。】
【赵源:我可以倒水。】
【周嘉益:我可以伺候年年。】
【郑勤:靠,大意了,狗腿还得是你。】
圣诞那天,江城下了初雪,年末这天,晚会后程的时候,又飘了一场雪。
不大,冰凉的雪沫,却将体育馆氛围点燃。
主播特意给了天空一个镜头,纯黑的天幕,雪粒簌簌,格外相衬。
温年走出休息室,走到偏角,对着窗外拍了一张,发给沈淮景。
【温年:下雪了。】
【沈淮景:嗯。】
【沈淮景:戴围巾了没。】
温年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脖子。
【温年:戴了。】
沈淮景直接打了个视频过来。
温年:“…………”
温年挂断。
【温年:信号不好。】
【沈淮景:把窗关上,进屋,别吹风。】
显然是发现了,没拆穿。
温年关好窗户,靠在墙上。
窗外灯火万家,他盯着沈淮景的头像看了一会儿,终是给他发了条语音。
“你那边结束了吗?跨年的时候…能过来吗?”
发完,只一秒时间,快到他自己都来不及将语音听一遍,就将它撤了回来。
跨年夜,路上本来就堵,又下了雪,车也不好开。
怕他赶。
算了,总归也不差这一个跨年夜。
【沈淮景:撤回什么了?】
【温年:没什么,工作室那边结束,你直接回江北吧,体育馆外面很堵。】
正聊着,周嘉益的微信突然弹了出来。
先是一串“???”,再是一串“…………”
温年满头雾水,一打开。
【周嘉益:年年,我看到沈老师了】
【周嘉益:这次是真的】
【周嘉益:因为就在我旁边】
【周嘉益:照片.jpg】
昏暗的观众vip席位,沈淮景坐在那里。
他像是刚来,风衣搭在手臂间,口罩还没摘。
温年看着照片出神。
前场一个节目结束,观众的欢呼和掌声顺着年末的风雪飘到每个角落,也飘到后台这无人的窗边。
温年这才拉回思绪,给沈淮景发了消息。
【温年:工作室那边都弄好了?】
【沈淮景:没有。】
【温年:那怎么过来了?】
沈淮景发了条语音,背景人声嘈杂,他的声音也很轻,却也清晰。
“来陪男朋友跨年。”
二夏的节目放在最后,越到零点,氛围越是嚣闹,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响起,成员名字都没来得及念完,将将开口,底下尖叫便山呼海啸而至。
那一瞬间,那场夏天的风好像翻山越岭,从那个七月,跨越漫长的旅途,跋涉而来,吹到了这个夜晚,吹到了这个十二月。
这场“风声”在场内随机镜头给到前排沈淮景的时候,推向了高潮。
声嘶力竭的尖叫,笼罩四野的掌声,带着侵吞一切的气势将整个场馆彻底引爆,声音嘹亮到馆外仍堵在路上的车主纷纷拿出手机,怀疑是不是已经到了零点。
“……今天,天南海北的朋友相聚在这里,我们听到了无数的掌声、尖叫,见到了无数的应援,”主持人看着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说,“现在,在这个年末最后一天,请高举你们手机,打开灯筒,让我们向旧年辞别,为来年应援。”
灯筒一个接着一个打开,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
一片灯海,像是昭昭星野,热闹挨挤。
当大屏幕进入最后十秒的时候,全场声音跟着响起。
“十、九、八……”
“三、二、一”
“新年快乐!”
烟火腾空,所有返场嘉宾说着“新年快乐”,和身边人拥抱、祝福。
沈寒穿着一身铆钉的衣服从角落冲过来,许一新和余杭大喊着“你不要过来啊”满场跑。
温年拿着手机,在灯海簇拥和万人欢呼中,给沈淮景发了一条信息。
【温年:新年快乐。】
【沈淮景:新年快乐,男朋友】
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电视台搜集的“万人万愿”,一个声音叠着一个声音。
温年低头。
【温年:有新年愿望吗。】
【沈淮景:有。】
【沈淮景:陪你,年年岁岁。】
温年心口一烫。
主持人已经开始接下一段流程,温年收好手机,没多久,便听到主持人问:“今年第一句新年祝福,年年要说什么。”
温年拿着话筒:“不是第一句了。”
主持人:“嗯?”
温年视线很快地扫过观众席:“刚刚已经和别人说过了。”
主持人:“能问问说了什么吗?”
温年没什么犹豫:“新年快乐。”
“这么简单的吗?”
温年笑了一下。
“刚刚跟别人说过了,那现在再给大家祝福一下吧。”
温年垂眸,片刻后,轻声说。
“那就,祝大家所愿都成真吧。”
【我今年的愿望是一年好景结婚,年年祝我所愿成真,行了,年年亲口盖章,今年一年好景会结婚】
【只有我想知道这个“别人”是谁吗???】
【刚刚倒计时完的时候,年年的确低头在发消息】
【没错,那人是我】
【假装自己收到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人在现场且在前排,零点倒计时年年发消息的时候前排沈老师“刚好”也在看手机,你们说巧不巧?虽然零点发消息的人的确很多像我也收到不少但……啊啊啊啊那可是一年好景!】
晚会结束,温年去后台简单卸了妆,“抽空”跟男朋友见了一面。
“他们说要去吃夜宵,一个星期前就定好位置了。”
沈淮景给人戴好围巾:“温老师忙,我知道。”
温老师:“。”
……提前跟他说过的。
“你去吗?”
“多加个位置也没关系,但…是烧烤,你不能多吃。”
沈淮景低头,亲了男朋友一下:“工作室那边还有事要收尾。”
温年从围巾里抬头看他:“那我吃快点,去接你。”
“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慢慢吃。”
两个小时后,沈淮景接到沈寒的电话。
“哥,我们快吃完了,你工作室那边忙完了吗?年年好像说要过去接你?要让他过去吗?”
“地址给我。”
沈寒立刻把地址发了过来。
跨年夜,已经凌晨2点,街上依旧热闹不休。
雪刚停,路上一片湿漉,开车过来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拳头大的雪人堆在车上。
沈淮景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沈寒刚好带着人出来。
“哥,年年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把人往他哥怀里一放,沈寒溜得比鱼还快。
沈淮景半抱着人,放在副驾驶位置上,上了车,俯身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亲了他一下。
浅淡的酒气,似有若无。
“喝酒了?”
“啤酒,一点,”温年目光闪烁了一下,思绪似是有点黏连,“有酒气吗?”
“没有。”沈淮景说。
温年坐在副驾驶,想了一会儿,下巴轻抬,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像是在说“没有酒气,那就可以亲你”。
沈淮景放下挡光板,扣住温年下巴,加深这个吻。
第91章 别怕
温年微仰着头, 两人交换了一个细腻又绵长的吻。
吻完,沈淮景抬手擦过他唇梢。
“只喝了啤酒?”
温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沈淮景话中的意思。
“什么?”
“闻到红酒的味道了。”
“。”
这能闻出来?温年自己都快忘了今晚喝了什么,思忖片刻, 才想起来:“跨年夜, 老板送了两盅红酒, 最后剩小半盅,就每人分了一点。”
“一点?”
温年极尽严谨, 把“一点”具象化。
“大概15毫升。”
沈淮景轻笑一声,将挡光板放上去,直起身, 给沈寒发了条消息。
在他那边也确认过男朋友喝得不多之后, 才把空调调高几度, 启车往江北开。
跨年夜余劲悠长, 街灯交织如虹,经过最繁华的外滩街区的时候,还能见到手持烟花棒轧马路的年轻人。
“一天都在彩排, 不累?”沈淮景问。
“有点。”
“那睡一会儿,还有一段路。”
“嗯。”
第二个红灯街口,长达两分钟的红灯。
沈淮景单手搭着方向盘, 偏过头,说着“嗯”的人此时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他, 目不转睛,让人没由来地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