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一旦完成,有效期内不予停止,为期一年。
盛霜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被房东扫地出门,偶遇沈承安之后,事态竟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承安耐心地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便猛地拖着盛霜序的锁链,往自己怀里拉。盛霜序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里的笔也丢了出去,在地板上弹了又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项圈冰冷坚硬,磨得盛霜序的脖子又疼又痒。
沈承安的鼻尖几乎要贴到盛霜序额头去,呼吸烧得盛霜序皮肤发麻。
他们离得太近了,沈承安感受到了自己胃中的翻江倒海。
这一切都是盛霜序害得他,叫他再也无法与同性有任何亲近。
这时候沈承安与盛霜序太过亲近了,他有点恶心。
即便如此,战栗已压过了沈承安生理上的不适,他要故意去做盛霜序曾经厌恶的事情——这只是他复仇路上的一点小牺牲。
“你会接吻吗?你来亲亲我,盛老师。”
作者有话说:
引用评论的话:“怎么这么容易被诬陷啊 一切都有点说不通”,我这里解释一下盛老师确实是冤枉的。
盛老师这个案子是暴力猥亵,不是qj所以没有实质性证据,但因为舆论影响实在太大所以还是被羁押了,宋铃雅并没有上诉,妻子受不了他离婚也是因为日复一日的舆论暴力,无法控制地引发猜忌导致间隙
后面都会具体讲!!!
由于作者是个绝望的法盲,并不专业,这个地方出现bug的话希望大家指出,我尽量改,但如果要影响后续剧情+人设就很难更改了,改不了的就只能这样了,如果无法接受就可以退出此文,谢谢包容!
第3章 亲吻
盛霜序的感情经历就像一张白纸,妻子则是那张白纸上唯一的痕迹,他的学生时代一心扑在学习和照顾妹妹上,他就如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大学遇到了前妻结婚生子,在那场丑闻爆出之前,盛霜序的人生都还算顺利。
他的欲望并不强烈,与妻子的亲昵常常也只是点到为止,以至于连“亲吻”这个词在他的耳朵里都极其陌生,在盛霜序的认知里,他与妻子只会浅浅的嘴唇贴脸颊,再进一步,也不过是嘴唇贴嘴唇。
他的妻子一心扑在事业上,对男女之事同样不大热衷,他们并不觉得夫妻这样相处有什么不对。
盛霜序的欲望再淡薄,也知道亲吻的含义,他赤红了脸,仰头对上沈承安那不加遮掩的、赤裸的视线,说:“沈承安,这样不好。”
就算他已经被学校驱逐,他仍然心里端着作为老师、作为长辈的自尊。
悲惨的境遇已经打磨掉盛霜序所有棱角,他不喜欢,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斥责沈承安的变态,他知道自己现在在沈承安手里,他没有任何选择权。
盛霜序说:“我们都是男人,况且,我比你大了六岁……”
沈承安却在他耳边低语:“那你比玲雅又大了多少呢?十二岁么……还是十三岁?”
他终于把他的老师逼哭了,盛霜序几乎要跪坐到地上,被沈承安架着胳膊提了起来,泪水珠子似的往外淌,模糊弄花了盛霜序的眼镜片。
盛霜序哭着求他:“求求你了,沈承安,不要提她的名字……这件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沈承安心如磐石,近乎冷漠地看着哭泣的盛霜序。
沈承安说:“盛霜序,你听我的话,我就听你的话。”
盛霜序在沈承安的怀里瑟瑟发抖,他的手指轻轻落在沈承安有力的臂弯处,他下定了决心,踮起脚尖去轻吻沈承安的脸颊。
三十一岁的男人了,不会亲吻,只会轻轻用嘴唇去贴男人的脸侧。
盛霜序的嘴唇还带着泪水的湿润,沈承安的脸颊传来阵阵潮湿柔软的触感,一股无端的恼火席卷了他。
沈承安止不住身体的发抖,他的胃同样在发抖,一想到亲吻他的是盛霜序,痛苦就如同电流穿过盛霜序的唇角,刺进沈承安脊椎里。
主动权应当被他握在手上,而盛霜序,只配做他的玩物。
他只愣了一会儿,就强忍恶心,猛地扯开拴在盛霜序脖子前的铁链,强迫他盯着自己的眼睛。
盛霜序眼圈哭得通红,兔子似的躲闪沈承安的眼睛,他脸上的肉不多,还是被沈承安捏起了一小股肉,泪水就沿着他鼓起的脸颊,往沈承安手心里淌。
“今天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沈承安轻轻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连他也无法游刃有余的急切,说,“我来教你怎么接吻。”
沈承安捏紧了盛霜序的下巴,另一只手探过来扣住他的头,轻轻吻了下去。
沈承安的吻从克制的轻啄开始,青涩且温柔,紧接着就如狂风暴雨一般逐渐深入,盛霜序的下巴被他掐得生疼——沈承安的舌尖滚烫而粗暴,唇齿交融间不留一丝空隙,盛霜序在这激烈的吻中几乎窒息,手指无力地捏紧了沈承安的衣摆。
盛霜序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吻,他几乎要在沈承安迅猛的攻势下窒息,只能笨拙地随着沈承安一起沉浮。
直到盛霜序虚软地靠在沈承安肩头,沈承安才终于放开了他。
盛霜序如沈承安所愿般地朦胧了双眼,他才刚哭过,眼睛水润润的,缩成一团轻轻地喘。
沈承安的作呕感竟在这激烈的吻中抚平,他不那么想吐了,心情也稍稍好了些,还有心情和盛霜序开老师和学生的玩笑:“你学会了吗?”
“盛老师,你不应该觉得这样很变态吗?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盛霜序还处于激吻后的迷茫,柔软的头发贴在沈承安颈窝,温热的体温交织在一起。
盛霜序又捂住了脸,手臂挂住铁链,连链条都随着他的身体一块儿打颤。
盛霜序下意识说:“不不不……这样不好,沈承安,我们不该这么做的。”
他话刚说完,忽地才想起沈承安的威胁,他怕惹恼了他,又要去提那个扎在他心头的刺。
“我从来没这么……接吻。”
盛霜序试图去弥补自己不合时宜的话,说到后面那个令他脸红心跳的词时,声音越来越小。
“……我、我不知道。”
沈承安没有再为难他,他嘲讽地笑出了声,五指扣紧了盛霜序的肩膀。
“你可真是个笨学生。”
“没事儿的,我会一点点教你的。”
-
沈承安读高中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可不是这副样子。
盛霜序以前在高中教语文,做沈承安的班主任。
沈承安是盛霜序班里最透明的学生,既不聪明也不张扬,成绩也恰到好处地排在中游,没有朋友,也很少说话。
他太过听话乖巧,成绩又不够好,这样的孩子连老师都很难注意到。
除了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但漂亮的脸蛋并不足以赢得老师过多的目光。
盛霜序对沈承安的印象也只有沉默寡言、穿到发黄的白衬衫、和永远打不通的父母电话。
盛霜序第一次注意到沈承安时,沈承安正被小混混欺负。
沈承安很瘦,甚至还有一点营养不良,与同龄高中生对比之下,就像是初中部的小孩子。
四周都是不堪入耳的咒骂声,骂他是杂种、鄙视他异于常人的眼睛和发色。
沈承安被路边的小混混抓住了头发,按在手里一下下往墙上撞,磕得血肉模糊,校服的衣领都被血液染透。
即便如此,沈承安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盛霜序只是走在下班的路上,他推着自行车,恰好听见了胡同深处的声响。
他认出了这是他班里的学生,那时他刚执教没多久,出于对学生的一腔热忱,也不能对这等场景坐视不理,盛霜序将车停好,便直接冲了过去。
盛霜序大喊一声:“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
这块区域在整个B市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住着的基本都是没什么正经工作的流动人口,这些人生下来的小孩也很难去好好念书,里面有不少仗着自己未成年就早早辍学的小流氓,打架斗殴被抓了好几回也不管用。
盛霜序住在隔壁的普通小区,而沈承安就和他的爸爸住在这种地方。
那群地痞流氓起初并不把盛霜序放在眼里,不耐烦地说:“你是谁啊?没事儿就滚一边去。”
盛霜序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场面,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我是他的老师,你们放开他,不放我真的报警了。”
这些小混混并不怕他,但也不想惹上警察,为首的对着沈承安的脸颊挥了一拳,威胁道:“你他妈给我等着,今天算你好运。”
这才算是暂且了结,带着手下的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那时候沈承安瘦瘦弱弱的,绿宝石似的眼睛没有一点情绪,他什么也没说,就安静地盯着盛霜序看。
盛霜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个总被忽视的孩子交谈,他便有些拘谨地向沈承安伸出了手。
“沈承安,你不要怕,老师会保护你的。”
第4章 内裤
这群小混混长久地欺负沈承安,只因为他是混血,他那双眼睛该死地与其他人不一样。
他们需要泄愤的工具,借此来彰显自己的了不起和洒脱。
盛霜序便领沈承安回了自己家。
那时候的盛霜序还没离婚,他的妻子——也就是沈承安的师母高媛媛也没有后来那般歇斯底里,她此时还是个婚姻幸福、夫妻和睦的女人。
即使盛霜序把自己脏兮兮的学生领到家里,她也不会排斥。
高媛媛让沈承安坐到卧室里,耐心地为他处理伤口,她嘱咐他不要乱动,好好歇一会,然后去厨房做饭。
她真是个好女人,善良、温和,甘愿下嫁给这个家道中落的穷酸高中老师,和盛霜序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承安坐在卧室里,百无聊赖,他本来应该识时务地主动去客厅坐下,可他忍不住去观察挂在墙上的、盛霜序的照片。
有盛霜序的单人照,也有和高媛媛的合照——单人照更多一些,说是多一些,其实也没有多多少,盛霜序显然不爱拍相片,无论是少年还是青年时期,盛霜序在镜头下都有些腼腆,眼睛下意识躲闪着镜头。
沈承安在满墙照片的角落,看到了年轻的盛霜序与年轻女孩的合照,两个人都只有十来岁,女孩的模样与盛霜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阴沉着眼睛,看不出一点朝气。
沈承安不认识她,视线又挪到盛霜序身上。
他肤色很白,旧照片经受过长年累月的磨损,微微有些曝光,将盛霜序衬得几乎透明。
沈承安想了想他上课的模样,手臂举在黑板前,皮肤看着像散了淡淡的白色荧光。
他转动视线将不同模样的盛霜序收入眼底,正准备出门时,无意间发现衣柜门缝里夹着张纸。
其实这看起来没什么,总有人喜欢把东西落在口袋里,夹在衣柜中后被翻乱的衣物里挤出来,或许这张纸条也是如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沈承安觉得很碍眼。
他的好奇心压到了理智上头,他趁卧室没人,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是琳琅满目的裙子,只有侧边夹着几件男士衬衫,那并不是纸片,而是一张照片,一张软趴趴的、正面朝下的掉了下来的照片,落在沈承安鞋面上。
毕竟盛霜序和高媛媛夫妻住在一起,裙子多一些很正常。
沈承安心中产生了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失落感,他关上衣柜,捡起了那张照片。
他的失落感消失了。
照片上的女人——不,或许说不能称之为女人,沈承安满眼都是那人的喉结、以及硬挺的肌肉曲线。他穿着鲜红的裙子,高跟鞋的绳带挂在指头上,抱着肩膀轻轻地笑。
那张可以说的上是浓妆艳抹的脸,正是年轻了几岁的盛霜序的脸。
沈承安的视线无法从照片上挪移,指甲在嫣红的裙面按出了皱巴巴的折痕。
以至于盛霜序叫沈承安出来吃饭,他都没听见。
盛霜序没注意到沈承安的异样,他胳膊肘撑在门板上,望着沈承安时笑得温和又帅气。
盛霜序即使英年早婚,也很受女学生欢迎,他儒雅、干净、纯粹,永远能站在众人的焦点,沈承安阴郁、内向、游离在众人之外,他几乎是沈承安的反义词。
盛霜序毫无戒备心,他不知道这一张照片的蝴蝶效应,会把未来变成什么模样,说:“怎么叫你吃饭没反应呀?”
而他穿裙子的照片正紧紧贴在沈承安的侧兜里。
“没什么,”照片的温度仿佛穿透了校服,灼得沈承安大腿滚烫,“我这就来。”
那股滚烫渗透他的皮肤,叫沈承安几乎迈不开腿。
对视着老师的眼睛,沈承安甚至都不知道该先迈哪一步,眼前的盛霜序仿佛也穿上了红裙子,在他脑内回闪。
沈承安一个不注意,摔了一跤,脸颊贴在了盛霜序脚边。
他挨了那么久的打,这会儿脑袋才钝钝地发起晕来,盛霜序想把他拽起来,他却使不上力气,救命稻草似的抱紧了盛霜序的腿。
沈承安匍匐在盛霜序脚下,他的脸颊磨蹭着盛霜序光滑纤细的小腿,心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盛老师真好。
沈承安想。
盛老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