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坐在床上打游戏,脸色冷得可怕。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対劲。
但路让不像陈放说话口无遮拦的,有些话也不敢在裴烬面前说,就只能委婉地提了。
裴烬冷笑了声:“没有,经历了农夫与蛇。”
知道他在嘲讽自己,宁辞一句话也没说。
他知道裴烬在帮自己说话,但那是宁岚,宁岚只是担心自己……
路让挑了挑眉:“你是蛇?”
“是、是我。”宁辞有愧疚,裴烬毕竟今天救了自己,他却用那么伤人的话去回报裴烬,也不想让裴烬被路让误会。
宁辞站起来,把身上的礼服拉平。
礼服是何振准备的,他肯定要穿着回去,还要工工整整穿着回去。
路让有些意外:“?”
见他双眼通红,脖颈上还有一圈很明显的红印,不由一脸看禽兽样地看裴烬。
裴烬冷笑:“看我干什么?”
现在倒是挺会说。
“带他去隔壁换个衣服,然后送走。”裴烬摆明了不想再见到宁辞,这让路让又有些疑惑。
宁辞这是做了什么让裴烬生气的事情?
宁辞愣了下。
“然后,带他去找他妈,是死是活,都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裴烬把“带他去找他妈”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裴烬无情的时候,是真无情。
路让也不敢多问,只是看裴烬这态度,估计,也是要和宁辞分了。
一般裴烬还有兴趣的时候,是不会这种态度的。
宁辞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应该高兴的。
但可能因为宁岚,他高兴不起来。
宁辞攥紧了左手。
裴烬还给他,贴了个创口贴。
出去之前,他还是小声说:“谢谢。”
裴烬没说话,房间里就只有游戏声音了。
路让无奈地摇摇头,带着宁辞去隔壁房间,在宁辞进去之前,想了想:“分手以后,就不要缠着裴哥了。”
宁辞愣了下。
“裴哥很烦前任死缠烂打,也不会吃什么回头草。”路让也都习惯了,也见多了,提前给宁辞打了预防针,防止他到时候过于难过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虽然以后还会在一个班上课,但就,尽量做到当陌生人吧。”
宁辞果然迷茫地看着他,“我、我没有。”
路让笑了笑:“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会帮你问裴哥要的,一般不是很过分的,裴哥都会给。”
他说的很明白了,宁辞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裴烬这是,答应和自己分手了?
“我、我不会的。”宁辞求之不得,“我也不需要什么,但还是,谢谢他。”
“也谢谢你。”
路让觉得,他还真是听话。
把人按照裴烬的意思安顿好以后,路让一边给陈放他们打电话,一边回了裴烬房间,房间没进去,倒是被立在门口的裴烬吓到了。
“你站这里干什么?”
裴烬站在那一动不动,也没玩手机。
裴烬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人呢?”
“送走了,他家车在外面呢。”路让耸了耸肩。
真他妈没良心。
裴烬真是头一次碰上这么没良心的。
把人送走了,也不愉快。
见他一脸暴躁,路让拍了拍他的肩膀:“分了,下一个更好。”
裴烬却突然跟吃了炸/药似的,“谁他妈说我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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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路让:???
嘿嘿,推一推俺的预收!
《哥,你男朋友是我的了》
体育生X舞蹈生/沈星野X边又/痞野奶X清冷美/年下/年龄差4岁
边又没想过,他和男友分手以后,男友的弟弟会和他告白
1边又是舞蹈系公认的美人,可惜早早有了男友,两人几个星期才碰一次面,别人都打趣,换成他们,有边又这样的男朋友,肯定天天上赶着来找他
一段时间后,几乎一有空就上赶着来见边又的人,是男友的弟弟
男友弟弟叫沈星野,在读高三体育生,人高脸帅,但似乎是个哥宝男
自从边又冒充了一次他哥,有什么事,沈星野都要来找边又
病了,找边又,可怜兮兮生活仿佛不能自理
边又病了,主动照顾他,比边又男友还殷勤
……
直到那天,边又撞见男友出轨现场,沈星野挡在他身前:“边又哥,你别看。”
和男友分手的当晚,边又准备把男友送的东西都还给他,来拿东西的,是沈星野。
沈星野一边干脆利落把东西扔进垃圾桶,一边问他:“边又哥,我可以当你男朋友吗?”
和边又分手后,沈渡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喜欢边又,他离不开边又,边又也不可能离开他,于是他去找边又复合
来给他开门的,却是他的亲弟弟
“阿野,是谁?”边又懒散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穿着明显不合身睡衣的沈星野上一秒听话地朝着卧室喊“是物业”,下一秒凶狠地拽着亲哥领口:“哥,你男朋友是我的了,别来烦他。”
2沈星野第一次见他哥的男朋友,就产生了想要占为己有的念头
于是,他每天都在等着他哥和男朋友分手
第23章 怎么又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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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让沉默一会儿, 突然感觉自己好心办坏事,同时也觉得,裴烬是真的不对劲, 试探着坦白:“我刚才, 和宁辞说, 分手以后, 别来纠缠你。”
早死晚死,总比隐瞒不报好。
当兄弟这么久, 裴烬给自己擦过不少烂摊子,他也给裴烬擦过不少烂摊子, 应该也不至于……
一抬头,裴烬面色阴沉盯着他。
路让觉得, 如果可以,裴烬应当是想把自己分尸。
裴烬没玩够之前,确实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但明明他那个态度,就是厌烦, 路让见多了, 也就理所当然这么认为,裴烬因为家里的事情, 已经够烦,这种后续处理的事, 能分担就分担点。
谁知道他——
在裴烬的拳头落下来之前, 路让连忙乱扯:“裴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他和裴烬认识那么久, 裴烬真没对谁这么特别过。
这么一说, 倒也有点道理。
他这么一问,裴烬倒是及时收手了, 跟看弱智一样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讨打?”
喜欢?
裴烬长这么大,还不知道真正的喜欢两个字怎么写。
但脑子里,却浮现出宁辞仰头哭的样子。
操。
是真的烦。
安静一段时间,也行。
见他不再提刚才的话题,路让松了口气,转而道:“不过,宁辞他妈,是不是有点问题?”
裴烬冷着脸,“怎么?”
路让想了想,给裴烬复述了一遍刚才的事情。
十几分钟之前,宁辞被路让送出别墅,何家的车停在门口,也不知道路让是怎么联系的,宁岚在车里坐着,见着他们过来,就焦急地下了车。
看见路让,神色变得防备,一把拉过宁辞,警惕地看着路让:“你……”
路让虚伪地笑了笑:“阿姨,你好,我是宁辞的同学,路让。”
宁辞低着头,换的衣服是带领口的,虽然领口立起来能挡住脖颈上的伤,但他还是怕被宁岚发现,就一直在尽力遮掩着。
但宁岚在听见路让两个字的时候,警惕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温柔起来,“路家的儿子?”
路让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友好地笑了笑:“是的。”
“你好,我是何振的妻子,这个是我老公的名片……”
宁辞被她放开了胳膊,一个人立在那儿,一时间有些茫然。
宁岚似乎有意和路让交谈,但话题,却始终没有再落在宁辞身上,甚至,她都没提起谢谢对方送宁辞回来,而是一直在提何振,和路家的生意之类。
是宁辞从来没有涉及过的话题。
月色下,宁辞突然就觉得,这样的宁岚,好陌生。
“实在不好意思,阿姨,我得回去了,您可以和宁辞先回家,这些事情,可以联系我父亲。”路让也没想过,宁岚居然和自己聊这些,要不是为了维护形象,也不会一直接宁岚的话,但实在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好及时打断。
宁岚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等路让走了,宁辞才被宁岚拉上了车,刚刚在路让面前神色温柔,这会儿,却冷下脸来。
知道她肯定在生自己的气,宁辞坐她身边,小心翼翼,率先说了句:“对不起。”
宁岚揉了揉眉心:“你为什么会和裴烬待在一起?”
“正、正好碰到。”
宁辞没法说真相,宁岚听了,却狐疑地看他,似乎不信。
宁辞几乎没当着宁岚的面撒谎,被她看得心虚,头也不敢抬,紧紧攥着掌心,指腹,不停地在裴烬贴的那张创口贴上来回反复摩挲。
仿佛,这是他的安心剂。
“他们那样的人,你离远一点,知道吗?”宁岚好像信了,也没有要继续和宁辞追问这件事的意思。
宁辞却突然觉得,有点闷。
好像,宁岚真的不一样了。
“以后别不听话,瞎跑,你要是听话点,也不至于出这种事……”宁岚微妙的停顿了下,视线落在宁辞脖颈上,那里,有很明显的伤痕。
他和裴烬在一起,伤是谁弄的,不言而喻。
宁岚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发火,但又生生忍住。
一直到宁辞小声问:“那我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参加这种宴会?”
他真的不想参加。
宁岚表情变了变:“怎么了?”
“你今天,一定要惹我发火是吗?让你跳舞也是,让你参加个宴会也是!”
宁岚突然拔高了声调,把司机都给吓了一跳,差点把刹车当油门给踩了。
宁辞也被她吼得懵了。
宁岚却是憋了一肚子火,明明以前就很听话,今天倒好,让他参加个表演死活不愿意,还乱跑,出事了,她怎么和何振交代?
“还是你真的觉得自己有病?”宁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宁辞拼命摇头,“我没有。”
“你能有什么病?”宁岚平日里永远都是温柔的,但生气的时候就很陌生,“要有病的人,也是我!”
“就因为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了,为了养你,只能去嫁人!”宁岚眼眶发红,“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够养活我们的男人,你却什么都不愿意,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让你不要相信别人,你好好待着,待在那里,会死吗?你要是死了,也还好,但你没死!非得乱跑给我惹事!裴烬他们那种人,是你能得罪的吗?”
“你受伤,然后呢?给我看,有用吗?我怎么去找裴烬他们给你理论?”
“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他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行吗?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宁辞愣愣的听着,看着宁岚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车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寂静,只剩下宁岚默默擦眼泪的声音。
宁辞突然想起,初二的那天晚上。
那天真的很晚了,宁岚一个女人,把已经进入发育期的他从厕所里背出来,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一节。
宁岚的腿受伤了,医生说,她不能再跳舞了,要不然,就别要她的腿了。
他不反抗,就不会受伤。
不反抗,也许当年,就不会被人关进厕所里。
不反抗,宁岚的腿,也不会出问题。
不反抗,就不会让宁岚担心自己。
所以,他不该,因为自己的问题,就拒绝反抗的。
害怕的人,是他自己而已。
“我、我会和班主任说,我要去参加表演的。”
宁辞闭了闭眼,慢慢的,撕掉了掌心的创口贴。
宁岚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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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宁辞被何家的车送回了学校。
何振最近出差,人不在家,宁岚就带着他回了何家。
这还是他自从宁岚嫁给何振以后,第一次住在何家,没睡好,一晚上都在做梦。
梦见宁岚哭,梦见,裴烬质问他,是不是没有良心。
回教室的时候,正好碰上急匆匆的英语老师,似乎在随处抓壮丁,看见自己班的人,就立马冲了上去。
“宁辞是吧!来来来帮我把这些卷子发下去啊下午上课要讲的!”
怀里被塞进一摞卷子,宁辞还没反应过来,英语老师就跟风一样,踩着高跟鞋,跑了。
转学过来这么多年,宁辞和班上的人,除了裴烬他们几个,就只和许倩说过话,连人都认不全。
卷子上写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也幸好,班上有座位表。
来的人还不算特别多,但有点意外的是,裴烬他们几个人,全都来了。
四个人,挤在教室最后排,精神抖擞。
“看招看招看招!”陈放喊得比谁都大声,打破了教室里一贯早读课该有的好学氛围。
江礼见一边捂他的嘴,一边:“路让,你还能爬起来吗?”
路让嘴角抽搐,看了裴烬一眼。
裴烬,头都没抬,在那漫不经心翻着本漫画书,是从陈放那儿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