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风摆了摆手:“没事。我是想起别的一些皇帝御驾亲征,不仅不用亲自上阵,还随军带着芙蓉帐,帐里侍奉两个美人,夜夜春宵。圣上可倒好,连张大一点的床榻都没有。”
萧望舒听他说完,轻声问:“你还认识别的皇帝。”
沈今风更想笑了。
萧望舒见他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笑意,低头想吻他,但想起刚刚厮杀过一场,身上沾了不少血,就转而让人安排了沐浴的热水,送来营帐。
沈今风在旁边问:“圣上,你的这个浴桶,它够大吗。”
萧望舒领他到屏风后看了一眼,沈今风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可以,装得下两个人。”
他转头对萧望舒笑道:“圣上,不如我们一起洗吧。”
萧望舒:“……”
萧望舒慢慢地眨了一下眼,问:“为何。”
“节省时间。”沈今风振振有词“你看,你这里就一个浴桶,你洗完我再洗,效率太低了,我们一起洗,不仅高效,而且节能环保,非常值得提倡。”
他一段话里现代词的含量过高,然而萧望舒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情学习了。
沈今风笑着问:“圣上,摸都摸过了,你还害羞什么。”
“朕……”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起了黄叙颜的那张鸳鸳戏水图。”
他不提还好,一提画面就清晰地浮现在萧望舒的脑海。
黄叙颜的画其实没有全部画出来,但只是一个氛围,已经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萧望舒闭了闭眼,把画面从脑海驱离,然而一睁眼看见了沈今风,它就再度浮现出来,并且把两个主角的脸直接换成了他们。
萧望舒:“……”
沈今风靠在浴桶边,视线无意间向下一瞥,就有了新的发现:“圣上,你怎么——”起立了。
他回过神忍不住笑,弯下身对着钻石问候了一句:“Hello?”
萧望舒红着脸问:“这是何意。”
“外邦话。”沈今风道“我在和它打招呼。”
萧望舒:“……”
“圣上,你不老实,我说了两句你就——”
萧望舒垂下眼,掩唇轻咳了一声道:“朕只是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沈今风:“……”
过了一会儿,兵营里的后勤人员送来了热水,但萧望舒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不好马上沐浴,两人就先在营帐的行军床边坐了下来,等水温降低一些。
过程中沈今风给萧望舒大概讲了讲自己的事。
他的经历对于古代人而言比较玄幻,不知道圣上听懂了多少,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能陪伴在彼此身边已经是最好的,因果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他只是讲,萧望舒就安静地听着。
其实萧望舒在童年就知道他并非常人。沈今风身上有太多不合常理之处,偶尔午夜梦回,萧望舒也曾怀疑过是一场梦。
一直到登基的那一年,新帝在选秀的画像中看见了他的身影。
萧望舒没有明说,但沈今风能明白圣上看见那张画像时的心情,不然后来也不会想尽了办法地找他。他想转移萧望舒的思绪,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圣上,你登基前去大佛寺找慧远大师,提起了我是吗。”
听他问起这个,萧望舒轻轻颔首:“传闻慧远大师修为高深,朕想请他指点迷津,就去了大佛寺。”
“指点迷津?展开说说。”
萧望舒回忆了一下:“朕问慧远大师,M78星云在何处,大师沉思了许久,惭愧地说他也未曾听闻过这个地方。”
沈今风:“……”
沈今风强忍着笑意,眼神真诚地问:“圣上,你相信光吗。”
萧望舒望着他,唇角弯了一下:“朕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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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就这样对待你失散多年的大哥
“后来慧远大师卜过一卦, 给了朕一条红绳——”萧望舒垂眼望向沈今风的手腕“大师说,用它能绑住朕的姻缘。”
沈今风听完,低头拨了两下红绳, 心说难怪刚见面圣上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送给自己。
原来是想绑住他。
小皇子长大了, 心思也比以前复杂多了,上回还说想把他关进长乐宫,说不好是真的想过。
但说到底圣上没有那样做。说不放他出宫, 其实未曾真正限制过他的人身自由。
萧望舒能从童年那种境遇一路熬过来直至登上皇位, 经历的黑暗和苦难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月亮尚有暗面, 一个在深宫长大最终夺嫡继位的少年君主,如何指望他保有孩童的善良天真。
但不管萧望舒有过怎样的念头,他的所作所为都能称得上君子, 所以沈今风并不反感圣上表露出的占有欲。
见他垂着眼若有所思,萧望舒轻声问:“怎么了。”顿了顿,指了那条红绳“不喜欢吗。”
沈今风回过神, 抬眼笑了一下:“没有,我很喜欢。”
他问:“圣上, 我给你的草蛐蛐和泥人,你还留着吗。”其实不问他也知道,萧望舒会把自己留下的东西妥善保管, 到现在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然而萧望舒听他问起这个,神色罕见地黯了下去。
沈今风察觉不对:“怎么了。”
萧望舒道:“它们……被原来的东宫太子抢去烧掉了。”
沈今风微微一怔。
他那时就担心太子会针对萧望舒,后来果然还是发生了。把别人心爱的东西抢走然后毁掉,确实是那种熊孩子会干的事。
他回过神, 戳了戳圣上的腰:“问题不大, 我不是又送了你吗。”
听他这样说, 萧望舒眼里也露出笑意:“你是说, 在习武场飞进朕茶里的那一只吗。”
沈今风:“答对了!”
“那可是我悉心培养了半年的黄蟋蟀大将军,不比草编的蛐蛐厉害多了?”
萧望舒道:“可惜那时朕还不知是你,只让宫人把它草草埋了。”
沈今风:“哦,照圣上这么说,如果你当时知道,我的大将军就可以风光下葬了?”
萧望舒弯唇一笑:“嗯,把它葬进皇陵。”
沈今风听完想象了一下,庄穆威严的皇陵里躺了一只小小的蟋蟀棺材,前头立一个牌位,上书:黄蟋蟀大将军墓。
等到千百年后墓穴被考古挖出来公之于众,这必然得是一桩大新闻,至于与蟋蟀合葬的皇帝,八成会被当成是什么玩物丧志的昏君。
为了圣上的英名着想,只好委屈一下大将军,草草地入土为安了。
沐浴的热水已经送来了一会儿,沈今风估摸水温降得差不多,就褪去外裳,挂在了屏风上。
萧望舒忽然转身离开,回来时手里拿了两件白色的衣裳,递给他一件道:“十一,穿上沐浴。”
沈今风接了过来:“圣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沐浴还要穿衣服。”他抖开看了两眼“这不是寝衣吗,穿它沐浴我们睡觉穿什么。”
萧望舒道:“无妨,朕还有别的寝衣,这两件湿了不要紧。”
沈今风知道圣上是因为害羞,没有再说什么,依言穿上寝衣迈入沐浴的热水中。
萧望舒等他泡进了水里才开始更衣,背对着他露出漂亮结实的背肌。萧望舒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恰到好处的修长有力,所以平日衣冠整齐的时候看不出来。
只是露出个背给他看,圣上冷白的耳根就开始泛红。不过按照萧望舒平日的作风,没有避讳地躲到屏风另一面去,已经很有进步。
等到萧望舒换好寝衣过来,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水遁。
沈今风看着圣上消失在水面,弯了弯桃花眼,抬手叩着浴桶的边缘开始数数:“一、二、三……”
一直数到八十,萧望舒方才出来。
正常人憋气一分钟已经很厉害,但萧望舒在水下呆了这么久,起来的时候面容仍很平静,没有一点喘息的迹象。
沈今风看着圣上抹去脸上的水,把湿发捋到了耳后,调侃道:“圣上,我以为你打算一直躲在下面不出来了。”
萧望舒抬眸望过来,虽然脸红得很明显,看他的眼神却没有回避。
沈今风忽然想到,圣上潜进水里可能不是像上一次一样为了躲自己,而是想洗去在战场沾染的一身沙尘,然后——
吻住了他。
他怀疑刚刚在战场相见,圣上就想这么做了。因为萧望舒吻得很深很深,修长的手指扣着他的脸和后腰,唇齿交融,比出征前一夜更让他喘不过气。
分开时沈今风失神地仰着脸,靠在桶边剧烈地喘息。
圣上进步神速,他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萧望舒,”他边喘边轻轻地笑“你就这样对待,你失散多年的,大哥?”
萧望舒垂着清冷的眉眼,抬手给他顺了顺背,没留神被沈今风用了狠劲一推,惯性往后坐在了桶中的木板上。
沈今风还没完全缓过气,带着点喘,动作却一点都不慢,提膝一跨,抱着萧望舒就亲了下去。
他左手揽在萧望舒修长的颈边,右手摸了一摸,喘息地笑着说:“圣上,你的钻石好像很想我。”
萧望舒闷哼一声,轻轻地蹙起了眉。
作者有话说:
本来说今天要更章长的qwq然鹅突然被通知全员核酸在外面跑了半天回来,热得没脾气了_(:з」∠)_就有点写不出来,磨到现在才这么点,先更一章短小的休息一下明天双更,啾咪!这章给大家发红包!感谢在2022-08-13 01:35:53-2022-08-13 22:4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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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月亮在春天里温柔地坠落。
萧望舒出征的前夜, 他们也这样过,那时还算有分寸。但在重逢以后,这点分寸就消失了。
两人都是一张白纸, 但沈今风毕竟理论知识相当丰富, 教练亲自下场,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一边吻萧望舒,边在手上整了个花活。萧望舒脸颊绯红, 清冷的眉目难抑地轻轻蹙起, 手指蜷了起来。
沈今风腰侧被箍得有点疼, 遂停了停,轻声道:“圣上,你放松一点。”
萧望舒仰起脸望他, 嗓音沙哑柔和:“好。”
怕自己不小心再掐疼他,萧望舒把右手遮在眼帘上,往后靠在了木桶的边缘。沈今风垂眼一瞥, 发现圣上白色的寝衣被水浸得半透地贴着,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漂亮的肌肉。
他弯了弯眼, 手指沿锁骨划过胸膛、落在腰腹。
沈今风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靠过去附在萧望舒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萧望舒原本阖着眼帘靠在桶边, 听完霎时颤了颤,轻轻地蹙着眉睁开了眼:“可……朕还未与你完婚。”
沈今风差点忘了,圣上是古人,又一贯克己复礼, 观念比较保守。在圣上的思维里, 可能只有在新婚之夜才可以行房。
他笑了一下道:“如果圣上不想, 那就算了。”
萧望舒长睫一扇, 把他抱了回来,红着脸道:“朕已经想很久了。只是这样怕委屈了你,所以一直没有提。”
沈今风问:“很久,是多久。”他怀疑圣上从看见黄叙颜的画以后,就开始想了。
难怪那之后看见他沐浴都要躲。
萧望舒闭着眼,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后沿着颈线一路吻了下去。沈今风被亲得有点痒,轻哼着仰起了脸,抱住萧望舒的时候,手腕的铃铛清泠泠地响了一声。
……
出征前夜,沈今风曾经问过圣上,是不是第一回 。
那时萧望舒没有答话。因为确切地说,萧望舒的第一回 是在十五岁的时候。那天夜里萧望舒做了一个梦,具体的记不清了,醒来以后只记得心上人潮红的脸,还有缠着他的一截白皙漂亮的小腿。
还有睁开眼时,湿掉的床单。在那天以前,萧望舒没想过自己对沈今风有这种念头,这对刚刚舞勺之年的九皇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因为沈今风之于他,是心上人,也是恩人,他却在梦里对恩人行不轨之事。
萧望舒默默地抱膝坐在床头,自闭了很长时间。
那时沈今风的模样已经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但萧望舒还记得他笑起来很好看。萧望舒惦念着他模糊的笑颜,抱着膝盖静静地想,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梦,会生气吗。会觉得恶心吗。会……讨厌自己吗。
可是他好想他。
萧望舒一直在床头坐到天亮,方才起来自己洗了床单,然后连着一个月关在书房,抄了很多很多遍的静心咒。
一直到不再记起这个梦。
那时萧望舒未曾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真正地拥有他。眼前人眉目艳丽,眼尾晕开湿润的红,一如桃花灼灼盛开。他的黑发潮湿地贴在鬓角,深邃的锁骨窝蓄了些水珠,在暖黄的烛光中看起来亮晶晶的。
萧望舒觉得自己以往给他画的那些画,不及他此时万分之一的好看。
萧望舒轻声问:“疼吗。”
沈今风勉强弯起眼笑了一下,实话实说:“疼,疼死了。”
“朕要怎么做,能让你好一些。”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