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骑。”
莫风兴奋的点头,
“它认主,只让朕一人骑它,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它也许会让你骑。”他的马从来不会让人如此亲昵的摸他,唯有莫风。
就算时间过去,这马儿的记忆却还存在,只是莫风似乎忘了它。
侍从将马牵出,莫风骑上马背,这马儿并不反抗,温顺的让秦渊明都有些惊讶。
就算是他头一次骑马,这马都没如此温顺过。
“驾。”
马儿飞驰而出,秦渊明出了马棚,看着骑在马背上肆意笑着的莫风,脑海中渐渐的将他与而是那一抹小小的身影重叠。
见莫风骑马走远,秦渊明眼里满是慌乱,他不会就这么走了吧,秦渊明急急骑上一匹马,朝着莫风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莫……”刚喊出口,秦渊明的声音却忽然止住。
远处,一颗大树下,莫风斜斜的靠着,惬意的躺在大树下晒太阳,马儿垂着头,在他身边吃着青草,这一幕如此美好。
秦渊明跳下马背,轻柔的躺在莫风的身侧,将那靠在树干上身子揽入怀中。
“可喜欢这里。”
“嗯。”
莫风闭着眼睛,轻嗯一声。
“那日后,朕常带你来。”
“好。”他语气柔和。
秦渊明揽住莫风的肩膀,嗅着他发丝间的香气。
“你喜欢的什么,朕便寻给你,你喜欢做的事情,朕便陪你一起做,大好河山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
“听说望月山上能看到最圆的月亮,只可惜现在的雨季看不到月亮。”
“……”莫风并不回答,他紧紧闭着眼眸,鼻息间尽是淡淡的龙涎香,曾经如此厌恶的味道,现在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时间过的很快,天色渐暗,秦渊明与莫风乘着马车往回宫的方向而去。
马车走的很慢,可对于秦渊明来说,却有些快,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停留在这美好的画面。
马车颠簸,莫风昨日又一夜未睡,今日在骑马也着实有些累了,他就这样靠在秦渊明的怀中睡去,秦渊明轻轻的拨开他额前的发丝。
“朕知道,你是莫风不是蓝花月。”他喃喃自语着。
“可朕却怯弱的不敢去戳穿,只有带着蓝花月的面具,你才能如此对我,是不是?”柔和的眼眸,渐渐暗淡。
“真正的莫风,是恨我入骨的前朝太子,还是现在这个你……”轻柔的将唇瓣落在莫风的额头。
“你是朕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劫,可朕……却甘之若饴。”他轻轻的吻着,动作小心翼翼。
不多时,马车停下,太监们早就在宫外候着,刚想行礼却见皇上嘘了一声,急忙捂着嘴退下。
秦渊明将莫风横抱起来朝安和宫走去,只让宫女艳羡不已,原来,如此残忍霸道的皇上,也有温柔细心的一面,只可惜,他不喜欢女人。
这一夜,莫风睡得很踏实,梦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孩子,他开心的笑着,嘴里唤着。
“小明子,小明子……”
阳光透过层层纱幔落在床榻上熟睡的脸颊上,长而微卷的睫毛拉出长长的阴影,如一把质地极好的扇子,精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做梦了吗。”温柔的声音在别响起,莫风睫毛清颤,缓缓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秦渊明几乎完美的侧脸,他坐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奏折,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之前在他眼中阴郁深邃的男人,此刻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醒了。”他轻柔的抚过莫风的发丝。
莫风有些恍惚,他居然昨日在马车内睡着了,还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还……
还睡在秦渊明的龙榻上,圈着他的腰肢。
莫风猛地大了眼睛,将自己放在秦渊明腰际的手缩了回来,却被一只大掌抓住。“再睡一会。”说着,将莫风的手又重新的放下。
莫风的手落在秦渊明的腹部,这里比他想象的要结实很多,完美的八块腹肌,结实的胸膛……
“呼……”秦渊明的呼吸有些粗重,“你若是再摸,那朕就真忍不住了。”他声音沙哑。
莫风的手忽的僵住,他急忙将手收回,“我先起来。”可刚起身却被秦渊明一把揽入怀中,轻轻的在莫风的脖颈上落下一吻。
“一辈子留在朕的身边,哪里都不许去,好不好?”他声音沙哑,隐隐夹杂着乞求。
“奴家是皇上的花贵人,不在皇上身边,能去哪里?”
秦渊明身子僵住,落在莫风脖颈的吻也愈发的冰冷,他嘴角勾一抹的苦涩的笑容,
朕要的不是蓝花月,朕唯一想要的只有你……莫风……
想要说的话,在胸口却并未说出,曾经那样独断专行的皇上,此刻却害怕了,头埋在莫风的脖颈,他圈着莫风腰肢的手又紧了几分。
莫风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眼里的忧伤,只可惜,他不是蓝花月,他也不是如此温柔的秦渊明。
他们各自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各自有各自的立场,这虚幻美好的梦,早晚会醒过来。
第80章 将军大事不好了
风月阁的二层雅间内,李怀奉端着一杯清茶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
“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回阁主,一切如阁主所料。”
李怀奉垂眸看着杯中旋转着下沉的茶叶,嘴角上挑,眼底那颗泪痣愈发的妖艳。
“李怀奉,你给小爷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门外一阵喧嚣,李怀奉示意宫中前来禀报的探子退下。
探子刚刚退下,门便被一股大力推开。
“砰。”人还没进来,那桀骜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你是怕了小爷,才躲着不敢出来的吗!”九凌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他被李怀奉所救后在这里呆了好几日了,虽说好酒好肉伺候着,可他才终究是要离开的,可身边总有个花若盯着,不管是吃饭睡觉,就算是上茅房他也不嫌臭,照样跟着。
现在伤口已经结痂已无大碍,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可花若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却总是阴魂不散,就算是半夜翻窗户都能被他给逮到。
嘴里还永远都是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
诸如此类:
“阁主说过,你哪里都不许去。”
“阁主说过,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阁主说过,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总而言之,所有的话都是阁主说过的,既然如此,他就来找他嘴里的阁主问个明白,自己怎么就不能离开这里了?他李怀奉又有什么囚禁自己的理由。
“怕?”李怀奉看向怒气冲冲的九凌,嘴角一挑。
九凌气势不减。“李怀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本以为李怀奉是愧对于自己所以才会救他,又派人照顾他,可现在看来,都是他异想天开,李怀奉根本就是在软禁他。
“你身上还受着伤,不要动怒。”
“别给小爷装出一副温润的伪善模样。”九凌一把揪住李怀奉的衣襟,凌厉的褐红色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李怀奉本就比他矮上半个头,这般被他提着衣襟,样子着实有些狼狈,可李怀奉脸上却并无半丝慌张,嘴角还是他一贯挂着的笑容,细长的丹凤眼,妖媚的泪痣,明明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没想到九凌是这样看待李某人的,不知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李怀奉淡淡开口,目光顺着九凌半敞开的衣襟落在他古铜色的胸口。“若是不将衣服穿好,有客人来,点名要上你,我李某人可就有些为难了。”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的捏着九凌的下巴,“你若是再不松开……”语气淡淡,却透着威胁的气息。
九凌身子一僵,想起之前在山洞里的画面,抓住李怀奉有衣襟的手急忙松开,小麦色的脸颊上还透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九凌又羞又愤,袖中拳头紧紧捏着,胸口那颗心脏却扑通扑通的跳过不停,自己肯定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会变得如此不正常,他是个男人,可却……却因为李怀奉……而脸红心跳……
这算什么!
李怀奉转身背对着他。
“你现在伤还没好,等你痊愈,我会放你离开,这是为你好。”说着,他转身出了房间,“花若,带他回去,若是不听话,喂软筋散。”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怀奉,你给我站住!”九凌去追,却被花若挡住了去路。
“劝你还是乖乖的,不要逼我……”花若手里把玩着一个瓷瓶,这里头装着的是软筋散,只需要一小滴,就算是一头牛也得浑身无力的倒下,更何况九凌这个受了伤的人。
九凌冷哼一声,他不是花若的对手,看来还得找机会逃走。
想到这里,九凌决定先忍。
掀开垂落在窗边的纱帘看向窗外,却见李怀奉上了一辆马车。
李怀奉这是要去哪?
……
马夫挥动马鞭,马车朝前驶去,消失在风月阁门口不远的拐角处,李怀奉掀开车帘,看着立在窗前的那一抹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阁主,我们要去哪里?”
“去将军府。”
“是。”马夫调转马头,朝将军府的方向驶去。
……
这几日淮安城出奇的安静,那日他终究是动手了,虽然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办的,可终究还是做了……
方铭之坐在凉亭许久,他看着西院的方向,他已经好几日没过去了,那日皇上受伤回来,他急急去见梁永和,却得知他只杀了暗杀阁的九凌和一众杀手,其余的都跑了,方铭之怒不可遏,他明明说过要留下活口的,可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让他怎么和莫惜解释……
“将军。”管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
“将军……”一声轻柔的呼唤在背后响起,方铭之身子一僵,眼里的慌乱一瞬被他很好的掩藏。
莫惜今日身着一席月色长袍,一头柔顺的发丝垂落腰际,只用一根同色的丝带松松的捆着,才几日不见那双漆黑的眼眸似乎又大了些,方铭之心下一跳,这几日又没好好吃饭了吗?
“将军……不喜欢我来找你……我……我这就走。”莫惜怯怯说着,转身便要走。
还未走出一步便被拥入怀中。
“傻莫惜……”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管怎么样,九凌死了,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知道九凌对莫惜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若是莫惜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
“将军为什么躲着莫惜,是不是莫惜很招人讨厌?”莫惜垂着眼眸,大大的眼眸中满是泪水,他不知道他这几日每日在门口等候着他吗,他不知道每每看到他的背影又见他急急离开时,他心中的落寞吗,他不知道他心中有多么期盼看到他吗?若不是讨厌自己,为何不来见他。
明明只是一墙之隔……
方铭之抱着莫惜腰肢的手又紧了几分。“我怎么可能会讨厌莫惜,我只是……”只是太害怕失去,太害怕看到你那双永远相信着自己的眼睛,那么的清澈的照映着满身罪恶的自己,他骗了莫惜,一次又一次。
“是不是……我……我太爱哭了,太招人烦了,将军不喜欢我了?”
“不!”方铭之将背对着自己的莫惜掰过来,可当他到他满是泪水的眼眸时,却忽然愣住。
“莫惜,对不起……”
莫惜紧紧咬着唇瓣,哽咽着转身跑出来东院。
“莫惜!”方铭之想去追,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心头的愧疚压的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越是爱他,越是在乎他,方铭之便越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身上脏污,他满身是血,杀人无数,还一次一次的伤害他最在乎的人,一次次的欺骗,这样的自己,配得上莫惜吗……
方铭之跌坐在是凉亭中,直到夜幕渐渐落下,他这才忽的起身。
“我在做什么!”他忽然欣喜若狂的起身。
莫惜是在在乎自己吗?因为自己没去看他,他伤心,他害怕,他也喜欢自己?
该死的,我为何如此愚蠢!
方铭之疾步朝外走去,因为走得太急,还险些被门槛绊倒,却在刚到门口的时候,与管家撞了个正着。
“将军!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方铭之现在只想去找莫惜,他让莫惜哭得如此伤心,该如何安慰才好,他正思索着。
“将军,公子不见了!”管家满头大汗,他知道方铭之有多么在乎莫惜公子。
方铭之一愣,忽的一般揪住管家的衣襟。“你说什么!”
“将军,老奴刚刚去给公子送饭,发现公子的房间是空的,在院子里找,到处都找不到公子。”管家气喘吁吁,显然方才是跑过来了的。
方铭之急急朝外走去,莫惜不见了,他不见了!
方铭之到西院打开房门,里面没有莫惜,他跌跌撞撞的在院子四周,将军府莫惜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莫惜。
一瞬,他的心似是被掏空了,疼痛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莫惜不见了……”他喃喃着,大脑一片空白。
“将军,是否要派人去找。”管家小心的问道。
方铭之霍然抬眸,“对,要去找莫惜,将整个淮安城翻个遍都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