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古代架空]——BY:攀月亮

作者:攀月亮  录入:09-13

  村里剩下的人都在忙各自的事,一路上都很安静。
  可能是即将入冬的缘故,今天的天色格外阴沉,一块块的乌云沉甸甸地坠在半空中,好像随时都能倾倒而下。
  强风吹得树枝哗啦啦地响。
  柳玉坐在车头,头发也被吹得凌乱不堪,他下了车,告别了李叔,跟着张婶子王婶子两家人往回走。
  快到时,他听见张婶子哎呀一声。
  “小玉。”张婶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你看,你哥在等你呢。”
  柳玉抬头看去,看见他家的院子里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宋殊禹又在等他了。
  柳玉喉头滚动,脚步略微一顿,忽然间在这个时候品尝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让本已缓缓浸入冷水中的他猛地被拉了起来。
  刹那间,他冰凉的四肢开始回温。
  他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让自己自由呼吸的方法。
  他不是还有宋殊禹吗?
  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他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第53章 三两这个人也太能算计了吧!
  虽然柳春华把县上的屋子铺子转给了柳玉,但是后续还有不少事需要柳玉亲自处理,于是第二天,宋殊禹陪着柳玉去找了租他屋子铺子的那些人。
  柳春华和柳玉的事在桐溪县里闹得风风雨雨,那些人自然听过柳玉的名字,得知柳玉的来意后,便把自己的情况也说了一下。
  那些人都是和柳春华签的契约,长则十年,短则三年,皆是按照每年年末收租一次的规矩,还好眼下快要入冬,即便他们和柳春华签的契约不作数也亏损不了太多。
  然而问题在于若是柳玉要把屋子铺子收回去的话,他们不可能仅用三两天就把屋子铺子腾出来。
  租了屋子的人还好说,收拾好行囊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阵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租了铺子的人就很为难了,尤其是陈老板这种做饮食生意的人,他的包子铺只要关门一天就会流失许多顾客,这几天为了不惹麻烦,他一直没有开过门,也不知损失了多少,陈老板不敢细算。
  那么多出来的租金算谁的?
  柳玉是受害者没错,他们又何尝不是飞来横祸?
  陈老板愁容满面地抹了把脸,不停地唉声叹气。
  没等柳玉出声,宋殊禹开口说道:“我有个点子,你们看看是否可行,柳玉的屋子铺子你们可以接着用,用到你们和柳春华的契约到期后的三个月为止,并且期间不会收取你们任何费用。”
  陈老板等人闻言,大喜过望:“此话当真?”
  “大家都是受害者,受害者之间何必相互为难?”宋殊禹说着,拖长了音调,“不过——”
  陈老板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也犯了识人不清的错,柳春华只是柳春时的姐姐,她没有资格处理柳春时的任何财产,你们贪图省事在未经求证的情况下直接和柳春华签订契约,如今遇到这种事,也怨不得他人不是吗?”
  陈老板等人被说得哑口无言。
  “我说这些话并非和你们算账的意思,只是想说责任不该由柳玉一人全部承担。”宋殊禹说,“所以我列出了两个条件,一是你们自己去找柳春华解决你们之间的契约问题,二是如果来年还想续约,现在就交钱和柳玉签订契约,至于没有签订契约的人,到时间可自行离开,当然柳玉也不会选择再和他签订契约了。”
  柳玉坐在宋殊禹身旁,听着宋殊禹的话,没来由地有些紧张,手指僵硬地扣在一起。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他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宋殊禹的手。
  宋殊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表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神色平静,冷淡的眼色挨着扫过犹豫不定的陈老板等人。
  对陈老板等人来说,宋殊禹的做法实在过于咄咄逼人了,他们今天抽空聚集在这个茶坊里本意是想和柳玉讨价还价,最好让柳玉把日子宽限到明年,再把明年的租金降一降。
  结果他们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宋殊禹怼得无话可说了。
  偏偏仔细琢磨下来,宋殊禹的话可谓是滴水不漏,能让的都让了,提出的两个条件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这——”陈老板缓缓说道,“现在就让我们做出决定是不是太赶了?我们多少也得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宋殊禹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都好几天了,你们再怎么商量也该商量够了吧。”
  陈老板:“……”
  “再者我们不是桐溪县人,每次过来都要费时费力,倘若我们不赶紧把这件事定下来,只怕衙门会把这件事交给那几个地痞处理,我猜他们应该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了。”
  “兄弟啊,你们和那个柳春华之间的纷争关我们什么事呢?我们又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可你们如此逼迫我们。”一个铺子老板忍不住抱怨。
  宋殊禹转头看去。
  那个老板被宋殊禹冷冷冰冰的脸吓到了,立即闭上嘴巴,假装无事地看向别处。
  “我们不仅多免了你们三个月的租金,还把选择权交给你们,你们去或留,我们不会做任何干涉,这也叫逼迫你们?”宋殊禹的语气不重,却明显比方才多了一层凉意,连眼神也沉了几分,“你们认为的不逼迫,怕是得从我们这里占到不少便宜吧?”
  那个老板被戳中心事,顿时脸上一红,又气又恼地说:“诶,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宋殊禹没再搭理那个老板,牵起柳玉的手站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我们会回来这里,到时候你们只用告诉我们你们的选择,续约或者停止续约,其余的话,我们不想多听。”
  说罢,宋殊禹带着柳玉走出茶坊。
  柳玉愣愣跟在宋殊禹后面,直到走了一段路,他才反应过来地问道:“甄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宋殊禹还牵着柳玉的手,那只手很软,指腹上覆了一层不太明显的薄茧,但很暖和,在这阴沉的天气和萧瑟的秋风里,叫他不想放开。
  只是顾及到他们走在大街上,宋殊禹挣扎片刻,还是放开了柳玉的手。
  柳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后慢慢收了回去。
  “你不问我方才自作主张的事?”宋殊禹不答反问。
  柳玉茫然地看着他:“什么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替你决定免去他们三个月的租金。”
  柳玉想了想,轻轻地哦了一声,他仰着脑袋,白净漂亮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们是一起的,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不存在自作主张一说。”
  柳玉说得认真,眼里充满了对宋殊禹的信任。
  以前他也是这么信任柳春华他们,可他给出去的信任从未得到丝毫回应,不过在宋殊禹这里就不一样了。
  宋殊禹轻笑一声:“你就不怕我做出错误的决定?”
  柳玉想了想,居然安慰起宋殊禹来:“错就错了吧,人生在世,不就是被许许多多的错误推着往前走吗?连杨郎中有时候都会认错药草,何况我们呢?”
  宋殊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情难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柳玉的脑袋:“小玉,你真好。”
  柳玉早已习惯了宋殊禹的动作,以往他都一动不动地由着宋殊禹摸,可这会儿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在宋殊禹的手心里蹭了一下。
  于是他清楚感受到宋殊禹的手一僵。
  “甄大哥,你也很好。”柳玉笑得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能遇见你,是我此生的幸运。”
  宋殊禹没有说话,眼中有某种情绪闪过,但被他敛了下去。
  他们去了菊香书肆,柳玉以为宋殊禹还要买书,谁知宋殊禹拿出了之前抄好的薄薄一沓宣纸交给书肆的伙计。
  上次迎接他们的伙计没在,这次看店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和柳玉差不多大的姑娘,她疑惑地接过宣纸:“这是?”
  “我姓甄,几天前在你们书肆买了几本书拿回去抄写,你们这里有做记录。”宋殊禹说。
  姑娘恍然,拿出一个册子翻了翻,很快翻到了那天的记录:“噢,是你啊,都抄完了吗?”
  “暂时抄了两本。”
  姑娘重新拿起宣纸,打开一看,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这才抬眸认认真真地打量宋殊禹,再开口时,脸颊有些泛红:“你的字写得真好看,特意练过吗?”
  宋殊禹言简意赅:“没有。”
  “那你是——”
  姑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殊禹直接打断:“我可以拿多少钱?”
  “啊。”姑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她忙道,“我算算。”
  宋殊禹点头:“好。”
  姑娘办事十分利落,不多时便在算盘上噼里啪啦地算出了价格:“虽然你是第一次接我们店里的活儿,但是看在你抄得很好的份上,我先给你一两银子如何?若是以后你抄得多了,价格可以再谈。”
  一两银子对普通人而言着实不少,可宋殊禹实打实地抄写了整本书,以他抄书的质量加上自费的宣纸成本,一两银子就着实不多了。
  毕竟书里有不少生僻字,光是卖都要卖到三四两的银子。
  不过书肆不是做善事的地方,稍微压压价,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以。”宋殊禹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家里还有三本要抄的书,里面的内容不比这本简单,你的册子上应该记录了书名,我会在一个月内把它们抄完拿来交给你们,相对的,你今天要预支二两银子给我。”
  “二两?!”姑娘又惊又诧,满脸的不可思议,“我们书肆没有预支银两的说法,何况还是二两银子,你就算找其他书肆也不会有人答应你这个条件。”
  “是吗?”宋殊禹伸手去拿姑娘手里的宣纸,“那我找其他书肆问问好了。”
  姑娘心里一急,连忙后退躲开宋殊禹伸来的手,她没想到宋殊禹的态度坚决到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只能软下语气:“你借了我们书肆的书,还在我们书肆登记过了,抄好的东西就该交给我们书肆,这是规矩呀。”
  宋殊禹收回手,眉宇轻拢,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姑娘:“你仔细看看你的册子,我究竟是的借你们的书还是我自己买的书。”
  姑娘愣了愣,拿起册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宋殊禹借的是几个画本,剩下四本书都是他自己出钱买的。
  姑娘:“……”
  这个人也太能算计了吧!
  “我要三两银子,你这里不行的话我就去别家问问。”宋殊禹还是那句话。
  姑娘咬紧牙关,犹豫许久,又展开宣纸看了好几次,最终狠下心来答应了:“那二两银子你得写一个欠条。”
  “好。”宋殊禹并不意外,他似乎猜到姑娘会同意。
  欠条是柳玉写的,宋殊禹不是玉潭村人,他写的欠条用处不大。
  经过后面的沟通,柳玉才知道姑娘是书肆老板的小女儿,只要得空便会过来帮忙看店,姑娘喜欢看书看画本,书肆里卖得最好的书和画本都被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
  柳玉艰难写欠条的时候,姑娘也拿了三两银子过来,她把三两银子递给宋殊禹。
  宋殊禹正在指导柳玉如何写欠条,有柳玉不会写的字,他就在另一张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来,让柳玉照着写。
  柳玉写得慢,又怕耽搁时间,肉眼可见地着急。
  宋殊禹轻拍他执笔的手背,温声细语地说:“没关系,慢慢写,不着急。”
  姑娘一直看着宋殊禹的脸,心想这个人和方才面对她时简直判若两人,若非她长了眼睛知道是个少年在写欠条,她还以为这个人在教自个儿媳妇练字呢。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歪下头去,咦了一声:“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啊。”


第54章 试衣服你帮帮我
  明明姑娘是对着宋殊禹说出这番话,可宋殊禹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压根听不见姑娘的声音一般,还是正在写字的柳玉怕姑娘尴尬,抬头问道:“像谁呀?”
  不过这么一问,柳玉又真的有些好奇了。
  “你们不是借了摄政王和他妻子的画本吗?”姑娘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案几上打量宋殊禹,“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
  说着,姑娘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所不妥,便用手挡在嘴前,凑近了柳玉悄声说,“很像那个摄政王吗?”
  柳玉闻言,也歪头去看宋殊禹。
  这下宋殊禹有反应了,有意把脸转向柳玉,随后扬起嘴角对着柳玉笑了笑,眉梢微挑:“像吗?”
  “不知道。”柳玉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画本里没有摄政王大人的正脸。”
  “画本里怎么可能有摄政王的正脸?除非那些画师都活腻了。”姑娘说,“我是说他的背影很像。”
  柳玉哦了一声,又看向宋殊禹。
  宋殊禹配合地放下手里的笔,后退两步,背朝柳玉。
  姑娘又说:“他的侧面更像。”
  宋殊禹偏过脑袋,好让柳玉看清自己的侧面。
  姑娘:“……”
  也没必要如此配合。
  宋殊禹又问柳玉:“像吗?”
  其实柳玉也不知道像不像,虽然他看过那个画本,但是碍于对摄政王的敬畏,他一直没敢仔细看摄政王和他妻子的画像。
  只是话说回来,摄政王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人,平时随意吐出的一口气都能在他们这些偏远的县城和村子里掀起一阵暴风,甚至村里的长辈都不敢提及他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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