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重生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一碗情深

作者:一碗情深  录入:09-18

  我直呆到月儿从遮蔽的浓云中探出头来,月辉照耀大地,才依依不舍地从山上离开。
  下山的路比上山总是要好走许多,我与怀信走走停停,总算也是快到山脚下。
  “公子,你看马车旁边那个,是不是八皇子?”
  怀信的眼力比我要好,轻声地提醒我。
  我从怀信的背脊上探出头,果然看到姿容昳丽的少年正焦急地在马车边转悠,时不时四处张望,一脸焦灼的神色见了我才终于放松了下来,朝着我挥动手臂,高声喊道,“漂亮哥哥,我在这里。”
  此处空山过于空旷宏远,他的尾音在静寂的高山处回荡,像深海里散开的一圈圈涟漪。
  怀信在山脚处将我放下,我面上有些局促,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毕竟谢行与我有过约定,我答应在我病没有好全之前不会下榻,更不要说离开王府,我转眼就背弃了承诺,落得如今这个尴尬的下场。
  我以为谢行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但是瞧着又不像,他急哄哄地冲到我跟前,冰冷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还有些发抖,漂亮的脸蛋立时就浮现出几分惊魂未定,郑重地与我说道,“漂亮哥哥,我在前太子府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有必要带你去看看。”


第63章 “凉凉的你”
  回程的路上, 怀信在帘外驾着马车,我和谢行二人在马车内并排而坐,相对着寂寂无言。
  这个马车并没有豫王府平日里做派那般的气派威风, 是我为了此行避开众人耳目而特意挑选的。
  此时我和谢行同坐一处,几乎是肩膀紧挨着肩膀, 倒是显出几分拥挤与局促来。
  我不太喜欢与旁人这般亲近, 正准备悄无声息地将身体挪开,却赫然发现谢行的肩膀正在小弧度地颤动,连忙将视线落在他面上,只见他殷红明艳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正在不停地发抖,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原先饱满红润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神空空地盯着前方虚无的点, 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谢行, 你怎么了?怎么会抖成这样?”我伸出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晃动,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今日匆匆来找我,是什么事那么着急?”
  我这般言语, 谢行却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从未听见我说的话,直到我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他才如梦初醒地回神看我。
  原本怔楞的眼神终于恢复清明,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情难自禁地瞪大了双眼, 与我说, “漂亮哥哥, 我今日在太子府发现了一些东西,心里觉得好害怕。太子哥哥肯定是疯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心中疑窦顿生,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害怕?”
  谢行一出生便是皇室贵胄,见识甚广,什么奇人异事没见过,性子又生得狡猾狠辣,就他先前在天牢里阴狠的表现,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怯懦胆小之人,所以究竟是什么样震撼惊骇的事情才能吓到他呢?
  “漂亮哥哥,我们现在就去太子府,你去了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是今日查封太子府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诡异的位处,一看到我便急着来找你了。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我一想起就觉得通体生寒,而且我觉得漂亮哥哥对此事本来有知情的权力。”
  谢行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很空洞,显然还没从惊吓的余韵中走出来。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愿意松开,像是在通过这样的触碰来汲取勇气,好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
  我原本想将手抽回来,可是见他被吓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一副神魂未定的模样,便只能抿着唇不说话,另一只手掀开车帘,去看车窗外的景致。
  一场秋雨一场寒,马车行走在湿漉漉的官道上,车轮咕噜咕噜地碾过秋风打落在地上的黄叶,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都打着油纸伞,被寒风一吹,纷纷裹紧了身上的外袍,脚步匆忙地往归家的方向赶。
  时日过得真快,想想我死而复生的时候,枫叶才刚刚染上绯色,如今却是浸透了岁月的明黄,化作了枯败的红泥。
  世间万物大抵如此,凋落与轮回都是宿命。可是我这样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一缕孤魂,会有与父母重逢的一日吗?
  一切都未可知。
  我叹了一口气,便将帘子放下。
  马车越是接近太子府,我的心头便涌起诡异的不安之感,心律接近失衡。我一手按住胸口,尽力地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在等着我,这种未知的恐惧实在令人惶惶不可终日。
  “八皇子殿下,公子,前太子府到了。”
  谢行先下了马车,伸出手来扶我,我脚尖落地,便见到了熟悉的景致。
  摇曳生姿的桃花树从灰败的墙面探出高枝,如同美人伸出的香艳藕臂,灰色的墙面沐浴着冷冷的月光,透着森森的死寂。
  大门旁边的石狮子原本还被黢黑的乌鸦占领,它们听见了声响,便嘶吼着飞向了天空,像无数个黑点被夜色吞没。
  朱红色大门处贴着的封条被谢行撕下,他领着我一路往府里走,经过寂寥的凉亭,走过枯寂的荷塘,荷池里的荷花因为无人打理,皆落了个潦倒颓靡的境地。
  谢行走的方向直直地通往明月楼,那楼里的种种事情我都是从怀信那边听来的,我当时的住处离明月楼很远,我又没心思去理谢言的死活,倒是到了今日今日,才将那华美瑰丽的建筑纳入眼底。
  显然谢言在建设明月楼时是花了几分心思的,原先的太子府建筑布置都是冷淡的白灰黑色调,完美地诠释了谢言那种懒得打理修葺的心思。
  但明月楼却与太子府的旧处大有不同,别有洞天。它八角玲珑,红砖绿瓦,造型灵动充满了异域风情,如同盛放在沙漠之处的艳丽花朵,是干涸土地里的灼灼生机,是谢言心中的最后一片净土。
  从远处看,便更像那种敦煌笔画上的精美神殿,里边藏着貌美的精怪与罪恶的财富。
  我忽然想起了怀信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说谢言在此处金屋藏娇,这个明月楼里藏着谢言的温柔乡,他会在夜里抱着那人温馨地看月亮,会送来无数华贵的服饰讨那人的欢心,心情一不好便往明月楼里跑,企图得到那人的柔声宽慰与爱.抚。
  光是想到这里,我便觉胸口有些憋闷,整颗心脏像是被泡在装满了酸水的水桶里,咕噜咕噜晃荡出来的,都是醋味的泡泡。
  谢行说我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就是这件事吗?
  可是我早就知道谢言在此处藏了美人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嫉妒,谢言想要宠幸谁,和谁在一起,都与我无关。我压根儿不想知道这些事,只想像一只蜗牛那样蜷缩进自己坚硬的壳里。
  “谢行,”我在明月楼门口顿住了脚步,不愿意再上前,神色冷硬地开口,“如果你是要告诉我,谢言在这明月楼里藏了美人,那就不必再说了。”
  “我没有兴趣,我不想看了,我想回去了。”
  我急急地说完这番话,便逃命一般地往回走,脚步凌乱,好几次都差点绊倒自己。
  我定然是生病了,否则我的脑子怎么会像针扎一样地疼,胸口又为何闷得发慌。
  承认吧,封九月,你就是无法接受谢言喜欢上别人这件事。
  不,我不承认,我不喜欢谢言,一点都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的杀父仇人。
  绝不可能。
  我的大脑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极限地拉扯,我的心脏被撕得稀碎,直到我无法忍受地蹲下身去,将整个头都埋进膝盖里,嘴里不断地颤声说道,“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没有喜欢他。”
  “漂亮哥哥,你怎么了?”谢行的手落在我头上,轻轻地拍拍我的头,像是怕刺|激到我,他的声音放得很轻,缓缓诱哄道,“你不想见见小满吗?”
  “小满?”我怔怔地重复这两个字,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激动地无以言表,“小满他还活着?”
  当年我软弱地自戕肯定将小满吓坏了,他比我小了几岁,还是个半大的孩童,却一直将我照顾得十分妥当。我从未将他当做仆从,我们的关系更像是亲兄弟。后来我重生之后,并未放弃过寻找小满的踪迹,但他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知道被抄家之后,那些奴仆会被发配到苦寒之地劳作,也托了人去问,那些人都回说没有见过,我便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他了。
  “小满他在哪里?谢行,你知道小满的下落?”
  “嗯,我知道,漂亮哥哥,你不要多想,且跟着我来便是。”
  此时谢行面对颓唐狼狈的我,反而显出了几分镇定与淡然,他牵着我,步履坚定地往明月楼走去。
  明月楼果真不愧是谢言私藏美人的地方,处处都透着高门贵族的奢靡与富贵。谢言原本不是个喜欢铺张的人,但此处却分外不同。
  每一寸地面都铺着波斯进贡的金丝毛毯,檀香木制的高大壁橱里都是名贵的瓷器,一桌一椅皆是用上等古木精工雕琢,细节处透着精致与唯美。
  正厅里的高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幅画中画着的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舞姿柔美,灰瞳清澈明亮,唇瓣的笑容灿烂美好,透着少女的纯真与娇憨,这是我送给谢言的画,他母亲蓝鲫夫人的画像。
  谢言虽然心肠恶毒了些,但孝敬程度半点不逊于我,我这般想着,便冷笑一声,又转头去看墙上的另一幅画。
  画中少年身着姜黄色的云衫,皮肤细腻雪白,手持蒲扇,斜倚在贵妃榻上,微勾的桃花眼藏着细碎的晨光,偏头过来时,言笑晏晏,眼尾处的红痣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
  那是谢言画的我。
  我还没来得及咀嚼心中的万般滋味,谢行便急切地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一个隐秘的暗室里,他神色凝重地说,“漂亮哥哥,我觉得太子哥哥真的很喜欢你。他为了喜欢你,就连发疯了都还不自知,真的太可怕了。”
  我的头又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只顺着本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谢言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我?不可能的,我对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拿鞭子抽他,还毁了他的双腿,若他真的喜欢我,我又该如何面对自己?我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呼吸便要凝滞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个暗室若不是仔细搜查过,根本不可能会被找到,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个暗室四周都放着森冷的冰块,像是为了更好地保存某些物件,汹涌的寒意紧接着从我脊背处升起。
  此处甚大,却只在中间放了一张白玉床,床上似乎还躺着个人,我与谢行进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将它吵醒,它应该是陷入了酣睡,几乎可以说是一动不动。
  “漂亮哥哥,你自己去看看吧,看了你就都明白了。”谢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情绪上受到了深深的触动,眼圈变得通红,鼓励性地看着我,等着我自己去解开谜题。
  我上前两步,来到了白玉床旁,伸手将金丝锦被轻轻掀开,便见到床上躺着一具穿着绫罗绸缎的恐怖骸骨。它身上的服饰越是精致华贵,便越是衬得眼前的一切诡异又森寒,我的瞳孔在一瞬间骤缩,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口中的呜咽声泄露半分。
  怀信曾经说过,有个守卫喝醉了不小心闯入明月楼里,当夜便看到太子殿下在凉亭处赏月,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时不时就要低头与它说说话。
  我又想起在封府与谢言重逢之时,他委屈地与我说道,“里边也有一个你,不过它浑身凉凉的,抱着很冷。我喜欢现在的你,热热的,抱着很暖和。”
  他说的就是这个吗?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发出尖锐刺耳的呜鸣,眼前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焦距,黑白的色块在我面前重重叠叠,我恍惚间看见了谢言膝盖处流出的汩汩鲜血,和他遍体的伤痕,他死死地咬住我的锁骨,几乎要将我一块肉都咬下来,我永远忘不掉他那种仇恨的眼神,像是被残忍抽出肋骨的恶狼,挣扎着讨要一个说法。
  可我什么都给不了。
  “公子,公子,真的是你吗?”
  随着这一声声的呼唤,有一道身影急哄哄地冲进我怀里,来人哭得梨花带雨,面容很清秀,身形比三年前抽条高挑了不少,正是与我失散了三年的小满。
  谢言不仅收养了我的小白,还救下了我的小满,他为何要这样做呢?为什么就不能彻底地坏到底,让我可以完全死心?这般不上不下地吊着,令我恨不能够,爱不能够,极端的爱恨能令人杀伐果断,而模糊界限的爱恨,就如同行走在危险的钢丝之上,稍不留意便要摔得粉身碎骨,分不出爱恨之间的差别。
  “公子,你知不知道那日你上吊之后,小满有多害怕,老爷死了,你也走了,小满抱着你的尸首,都找不到一个安葬的地方。”
  “后来太子殿下来了,他将你抱走了,发疯似的在太医署里杀人,谁说你没得救了,他就拿刀尖对着谁,真的太可怕了。后来还是皇上过来,带来了大量的亲兵,才将疯癫的太子殿下控制住。”
  “之后太子殿下的精神状态就一直时好时坏,他将我带回来伺候你,给了我一口饱饭,但我从未忘记过老爷的仇恨,可是看他每日对着公子的尸骨表现出那样的癫狂,我又不知道是该仇恨还是该可怜他。”
  小满的话总是又急又密,过了三年了,还是没有改变。这世间风云流转,沧海桑田的变化总在转瞬之间,可是我如今又觉得,好像有许多东西都很难改变,就像我对我父母永远的追思,还有烙在我身上的属于谢言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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