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不会…”萧珏见他失望于心不忍,心里的话便脱口而出。
“嗯!?”宋微惊讶地抬起头来?
“朕不会像你一样流氓,一样的厚颜无耻,那不是君子所为!”义愤填膺地说完后,萧珏抬起双手捂住了脸,真是丢死个人。这不是在变相承认他其实是想对宋微流氓,想占宋微的便宜,只是太笨了办不到吗?
第六十章 作
!
越想耳根子越烫,而且在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做了怎样的动作后他就有些进退两难了。
这这这,话说得傻就算了,还做了这么傻里傻气的动作,他该如何收场?
萧珏不知该如何之际,宋微拽了拽他的胳膊,萧珏不撒手,反而转过身去背对着了他,默默地放下手后就想逃,“朕御书房里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步伐还没有跨出去,就被宋微抱了个满怀,“别走啊,你午间过来,总不能是什么事都没有啊,是要一起午膳还是午休?”
“不是…”萧珏摇头。
“那是专程来看我的吗?”宋微笑嘻嘻地亲了下那人的脖子,对方躲着缩了缩。
“也不是!”这下倒理直气壮了。
“那你这是专程跑一趟过来,闲的吗?”宋微故作不解地问。
被人抱着又挣脱不开,也许是压根就没有下狠心想挣脱,总而言之就是被抱着的皇帝陛下过于紧张害羞,脑子就转得有些慢或者清奇。
“朕就是闲得慌!”看看看,恼羞成怒了。
“哦,那就闲着陪我用饭吧。”宋微捏了下对方的耳朵,委屈地说,“早膳还没用就被叫着去跪着的呢。”
“…”萧珏吐了一口浊气,总算是恢复冷静了下来,“松开。”
“不松,松了你就跑了,你不在,饭菜都失了滋味。”胡搅蛮缠似的撒娇最有用了。
“你不松怎么吃,就这样站着吃吗!?”
“这个姿势,也不是不可以哦。”说完顶着胯蹭了蹭,小宋微和皇帝陛下来了个亲密接触。
萧珏愣了愣,不自觉地想到了那日水池中的事情,然后一手肘往后打去,宋微迫不得已退开,萧珏也同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开,然后冷哼一声就往门外疾步离开。
“哎…”宋微叹了口气,一不小心又玩脱了。他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桌边,说实话吧,不委屈,不扎心是假的,只不过人还没有收到手里,只能故作豁达把委屈都咽了下去。
总想着,萧珏也有一天,会像他爱他一样爱他,那时候,他就可以秋后算账了。人活着,总要有盼头。
坐在桌边上菜时,萧珏又出现了,在宋微眼神陡然明亮时往座位上一坐,非常淡定地说:“朕现在闲…”
“…”宋微咽下了一口汤,我信你个鬼。
宋微一直往萧珏碗里夹他爱吃的菜,其实满桌都是他爱吃的。萧珏看着满满的一碗菜,他已经习惯这份细致的温暖。
“你没有爱吃的吗?”
“啊?”
“你就不能准备一些自己爱吃的吗?”萧珏蹙紧眉甚至是有些生气地搁下筷子问。
宋微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挠了挠了后脑勺,笑着道:“小的时候很挑的,没少被我娘家法伺候,后来不是,唉,家破人亡了嘛,在外面流浪过一段日子才被我师傅捡到。流浪的时候,什么都吃,最怕没有吃的。所以现在,我什么都能吃的。要非说一件最喜欢吃的东西的话…”宋微顿了顿,故作神秘地看着萧珏,萧珏明显被勾起了兴趣,有些好奇地看向宋微。
“那就是小珏儿你了,讨厌~”说完还娇嗔一声,惊得上菜的桃儿直接脱手把菜扔在了地上摔了个稀碎。慌忙跪地求饶时被萧珏挥手制止下去。
“…”萧珏淡定地夹起了个鸡腿,宋微正欲开口说话时被塞了一嘴的大鸡腿。
“你给朕闭嘴!”
宋微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吃完饭的皇帝陛下并未与他午休,临时有大臣求见便离开了。
…
战事初平,休养生息,萧珏暂时没有继续拓展疆土的想法,容执明便有些清闲下来。
沈弦思仍旧没有接回将军府。因为在边境时,萧珏有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想法,便派人暗杀了在容执明府上装成沈弦思的男宠,既然人都死了,那自然是不能再存在的。
于是容执明每日回到自己的住院里,就有一绝色佳人衣衫不整媚眼如丝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楚楚可怜眼神柔媚地把他往床上带。
容执明简直头疼,这有种其实沈弦思只是馋他身子的错觉。
可是今夜人却没有来。容执明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担心人出了什么事,走了地道去敲地板,沈弦思没有应,倒是云儿隔着地板道:“将军,主子他今日去喝花酒了,您早点睡吧。”
容执明接着问,“可有把小丑儿带去?”
“带去了,主子说那李公子的小侄女生得玉雪可爱,正好从小培养了,哦,主子还说了,您千万别去找他,说是,您去了他估计也是醉的,指不定又要把您往床上带,主子觉得自己躺着挺舒服挺享受的倒也不费力,只是苦了您…”云儿面不改色地背诵着沈弦思教的话。
“别说了!”容执明头疼地揉着额角离开。
云儿吐了口气,说完后脸臊得慌。下次她再也不要帮主子传话了。
…
容执明下了朝再次敲地板,呀呀磕磕绊绊的童音告诉他来正门找。
神色寡淡的容将军甩开暗卫,翻了院墙来到沈弦思的主院门口,还未推门时,有人推门而出。
那日天气正好,天空透蓝,阳光明媚,有人迎着阳光而立,瞬间秋去春来。
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宛若春日花开般娇俏可爱,双眼盈盈,狡黠灵动得像一只招人的小百灵鸟。
容执明微微眯了眯眼,少女打扮的沈弦思便像一阵一样飞奔过来扑在他怀里执明哥哥执明哥哥地唤。
“你比我年长一岁有余…”容执明提醒道。
“我就是见不得那什么公主唤你执明哥哥。”沈弦思扑在他怀里不满地道,“只许她唤不许我唤不是?”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沈弦思埋在他怀里不满地道,“昨日酒喝多了现在头都还有些晕呢,你就不能,就不能顺着我吗?”
“你居然还敢提这事?”
“有何不敢!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白日宣淫不成。”沈弦思大胆地说完后急忙退开,然后抢在容执明前面说,“执明,我现在是一富商之女,日后你可要明媒正娶来娶我。”
“富商之女?”
“当然,要不然你当我这几日的所谓花酒是白喝的呀。”
嗯,花酒这帐,可要好好算算了。容执明在心里如是想。
第六十一章 灌醉上
容执明与沈弦思出了门,没有躲避任何人视线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在热闹的街道上漫步着。沈弦思隔着宽大的广袖,偷偷把自己的手塞到了对方手里,窃喜了一番,才有些红着脸地去买各式各样的吃的。
平日里再怎么放浪,和心上人接触时还是会忍不住红,眼波流转间是不经意的天真的心动。小心翼翼地依偎在容执明的肩膀旁边,捧着吃食时开心得像个傻子。
没有精明,世俗,故意流露的勾引媚态,干干净净的,和当年不肯好好读书要拽着他出来游玩的小殿下一般无二。
容执明没有去管这是不是沈弦思打的情怀牌,他从来都是顺应本心的。
人总是恋旧的,当往事浮现时,容执明神色柔软了下来,他生得本就英武俊逸,垂着眼角温柔一笑时,总是最让人心动的。
可惜沈弦思没有看见,他端着一份豆腐脑傻乐着吃,然后脸蛋上就沾上了食物残渣。
容执明站在人的面前抬手用大拇指给对方抹了去,沈弦思呆呆地瞅着他。
“有这么好吃吗?乐得跟个傻子一样。”容执明边擦边说。
指腹划过,沈弦思微微颔首粉面红腮,兴许是扮作女儿家涂了胭脂,才让色气大胆的沈弦思那么容易红脸吧。
“我是高兴,真的太高兴了。”沈弦思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你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说到最后尾音居然还有些颤抖哽咽,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在容执明想要说些什么时转过身背过脸去,他真正伤心难过时,是不愿意把眼泪给他看的。
琉璃瓦的皇宫在太阳底下发着光,高高的红墙埋葬了多少人的一生。
所有努力破灭时,迫不得已要一手毁掉南萧时,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容执明的手搭上了他的双肩,“往后日日都陪着你出来玩,不哭了。”
沈弦思破涕为笑,鼻涕泡都出来了,不顾周遭人异样的眼光,转过身来闷闷地撞进容执明的怀里,将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都擦在对方身上,然后才推开拽了拽自己的裙角,“要是不用穿这一身就好了…”
“…”容执明心里也涌上了一阵悲哀,现实的困境还是束缚着他们,因为他和萧珏是君臣,互相利用的君臣,有隔阂的君臣,不得放纵。他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温言地许诺着,“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弦思弯着眼角点头,“执明,走,我带着你去庄园里喝花酒去。”
“你带小丑儿去喝就算了,还要带我去喝?”容执明斜睨着他。
“嗯,有什么不可以吗?”沈弦思仿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拉着对方径直就往前走。
容执明心里想的是,行,一会就喝花酒的时把人给办了,看还敢不敢这么大胆。
到了庄园时,下人摆上了酒,原来所谓的花酒只是花酿的酒,还有各种各样的果酒,小点心和下酒菜摆上,坐在小亭子里。亭外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旁边种着各种果树,秋日里果子成熟了,果香四溢。
庄园之主是平陵经营酒生意的富商的李家,那个前几次同沈弦思喝酒的李公子排行老二,瞧上了春华楼的一个小倌,在沈弦思的刻意安排之下受了春华楼的恩,这位李二公子同沈弦思达成了合作的约定,沈弦思助他夺家产,他便给沈弦思一个合理的身份。
大户人家宅院之争向来是不输于宫围的,李父心爱女子临死之际生下女儿被大夫人陷害一出生便流落在外,李二公子找了一直偷偷照料着准备给大夫人致命一击,没想到先天体弱,今年开春便病故了。沈弦思便可以借着这个身份生活,不用整日在深深的宅院里躲躲藏藏。
粗略地交代了一下身份的由来,沈弦思便迫不及待地启封美酒,香甜醇厚的酒香勾得沈弦思如偷腥的猫,正想就着酒坛子畅饮时,被容执明夺了去,“那日都还在喝药,你身体能饮酒吗?”
沈弦思还来不及说话,容执明又接着道:“不拖着我上床,就自己偷跑出来喝酒,你这胆子是越发肥了。”
“…”沈弦思趴在桌上,气馁地道“可小了,胆子一点也不大,你都不宠我,哪来的机会养肥胆子。”
“不宠你?”容执明倒了一杯酒在酒觞里,微微扬了扬声调,“确实不宠。照你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性子,要是宠你,那还得了。”
“汝听人言否。”沈弦思戳了戳酒坛子,“执明,我可以喝的,华垣都许我喝的,只要不醉就好了。”
“昨日可是醉到让云儿给我传了那些话,今日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那是胭脂…”沈弦思申辩着。
“哦,那你把它擦了去。”
“…”沈弦思直起了身子,跑过去蹲在了他身边,仰头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手上推着对方的膝盖,“执明…”
容执明喝了一口,这花酒滋味确实不同凡响。
“那几年,在宫里,他们为了让我成为彻头彻尾的昏君,便…”
“这个借口你在将军府后山就用过了。”容执明敲了下对方的额头。
“啊…这次你记性倒好了。”沈弦思吃了瘪,索性耍了赖就坐在地上。
“我记性什么时候不好了。”
“那你可还记得你我分离多久,我九死一生才回来同你见面?”言之凿凿,字字往软肋上戳。
“…”容执明沉默了。
“重逢那日还好声好气哄人,把我哄上了床了就翻脸不认账,不求你把我捧在掌心里哄,就顺一下我的意思都不可以,容老三,你个伪君子。”
容老三…伪君子…把你哄上床…谁把谁拉上床的?
“只准喝一点。”容执明到底还是允了。
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端着小半杯酒,沈弦思一边给容执明介绍各种酒,一边给容执明满酒。
一副把他灌醉的架势。
容执明也渐渐明了对方的意图,在沙场上走过来的人,能够提着带血的刀灌了一坛烧刀子都不会醉的。
人都说了不顺从他了,那就顺他一次,看这肚子里装什么坏水,毕竟,容老三这称呼真是难听到…想打人。
容执明露出了醉态。
第六十二章 灌醉下
可惜的是,沈弦思没有那么好糊弄。
喝了酒后的将军不耍酒疯,寡言沉默地坐着,任人调戏施为,这是沈弦思年少时就知道的事。
容执明的醉态太真,他狐疑地瞅了一会儿,冲对方嚷:“容老三,三姑娘?”容执明家里排行老三,孩童时过于清秀,没少被认为是相府的三千金。容老三姑且还能忍受,只是这三姑娘…反正小时候沈弦思只敢当着容执明的面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