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红尘中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10-21

  谢离见状,便放下筷子,对程涟道:“你先去吧,叫人送些热水来。”
  程涟连忙点头,推门跑出去了。
  谢离看着郗真,道:“过会儿热水到了,你在沐浴换衣服吧。”
  郗真青着一张脸去了屏风后头,谢离则慢慢站起身,把一片狼藉的竹榻收拾了。
  天色很快暗下去了,谢离拨弄着灯芯,等着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水声。郗真换过一次水,身上的黏腻感才消退。他坐在浴桶里,热气氤氲着,在他身上蒙上一层粉。
  “程涟是不是喜欢你?”郗真忽然问道。
  谢离神色依旧平静,“何出此言?”
  “他任劳任怨地跟在你身边,替你做这些端茶送水的事,不是喜欢你,还能是为了什么?”
  谢离放下剪刀,道:“宣云怀,陈松,还有很多弟子不也是任劳任怨地跟着你,他们都喜欢你吗?”
  郗真想了想,大言不惭道:“一大半吧。”
  谢离顿了顿,没说话。
  郗真催促道:“问你呢,程涟是不是喜欢你?”
  谢离道:“这你应该去问他。”
  郗真道:“那你呢,你喜欢程涟这样的吗?柔柔弱弱,惹人怜爱。”
  谢离沉默了一会儿,道:“只是同门师兄弟。”
  郗真不知道信没信,他看向浴桶边的铜镜,里头映照出了一个出水芙蓉般的美人。郗真的美从来都是锐利扎人的美,一眼就能看出这人不好相与。便是故作柔顺,也没有程涟那样的浑然天成。
  他有些烦,拍打着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谢离的声音淡淡传来,“天气寒冷,水一会儿就要凉。”
  郗真撇了撇嘴,“哗啦”一下站起身,水珠子从郗真身上滚落下来,溅得到处都是。
  谢离听到郗真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听到他扯过衣服,布料之间的摩挲之声。
  郗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他穿着谢离的宽大的寝衣,湿润的鬓发贴着脸颊,黑色的长发殷红的嘴唇,浑身的水气中夹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被热气一蒸,迅速弥漫了整间屋子。
  谢离看见他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脚背雪白,脚踝伶仃,落在灰色的毡毯中,分外显眼。
  竹榻被谢离一整个掀掉了,郗真就不客气的径直走到床榻边,叫谢离给他拿一床新被子来。
  谢离看了看他,当真起身去给他拿了。郗真盘腿坐在床上,歪着头擦头发,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腕滑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皮肤。谢离给他拿了床新被子,他就用那被子把自己围起来。
  “你这里一点都不暖和,”郗真道:“我的屋子里,沐浴过后必定得是温暖如春,就是一件衣裳都不穿也不觉得冷。”
  谢离没搭腔,照旧回到书案后面。两人之间隔了个明间,遥遥相对。
  郗真看着他,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些。
  “说真的,”郗真道:“你真不喜欢程涟?平心而论,他长得不错,气质也舒服。”
  谢离翻开竹简,道:“不喜欢。”
  郗真停下动作,兀自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谢离一顿,抬头看向郗真。郗真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往回找补,道:“我是说,我这个样子的。”
  郗真紧紧盯着谢离,房中的烛火忽然闪烁了一下,连带着谢离的影子也忽闪忽闪。郗真看不分明他的神色了。
  谢离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郗真,你在吗?”是扶桂。
  郗真忙跳下床去开门。
  扶桂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看见郗真这样的穿着,还惊讶了一下,道:“我今天下午下山了,忘了叫人给你送饭......”
  “我知道了,这就走!”俩人的对话驴唇不对马嘴,郗真风一样的跑回屋子里拽了自己的大氅,披在身上跑出去了。
  郗真心里很后悔,他真不该问那个问题,没想过谢离的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回到自己的院子,扶桂一个劲儿的问他怎么了。
  郗真沉默了好半晌,才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
  “这有什么的,”扶桂很不以为意,“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你就直接说你喜欢他,表露真心就好了。”
  “凭什么?”郗真道:“他都不喜欢我,我还要说我喜欢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扶桂道:“人对于喜欢自己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在意的。他开始在意你,你们才有别的可能呀。”
  扶桂抿了口茶,道:“另一方面,这也是为你以后的行事找个由头。任何事情套上了喜欢二字,就能把恶意淡化不少。你信不信,就算现在你杀了谢离,我也能说成是因爱生恨,可怜可叹。”
  郗真一脸惊奇,若有所思。扶桂拍拍他的肩,道:“道阻且长呀。”
  作者有话说:
  郗真:懂了,我要向他表白,为以后杀掉他做准备!
  谢谢阅读


第10章
  山主单独住在一栋小楼中,前后俱被风雪覆盖。谢离站在正厅中,给山主回禀近来的课业。
  檀木小几上摆放着一个梅瓶,看起来像是郗真孝敬给山主的那个。山主翻看着书卷,道:“做得不错。”
  谢离微微颔首,“谢师父夸奖。”
  他眉眼波澜不惊,看上去没有一点被夸奖的高兴。山主也不在意,放下课业,道:“郗真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谢离摇摇头,不过想想也是,郗真才沐浴过就经了风,会生病也不奇怪。
  山主知道近来郗真与谢离关系有些缓和,乐得见他们师兄弟和睦,于是道:“你替我去瞧瞧他,看他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他生着病,难免娇气些,你莫与他生气。”
  谢离道:“是。”
  山主点点头,忽然想起来谢离前几日受了伤,便问了一句,“你的伤势如何了?”
  谢离道:“只是皮外伤,已无大碍。”
  山主也不甚在意,道:“去吧。”
  谢离出了小楼,便往郗真的院子里去,山中弟子很勤快,雪一停就将路扫了出来,路两边被扫起来的雪已经脏了,灰扑扑变成了一滩污水。
  谢离走上台阶,抬手敲门。是扶桂来给谢离开的门,他看见谢离,有些惊讶的样子。
  房间里有人,陈松也在。他伏在床边,低声对床上的人说着什么。
  谢离看过去,郗真就躺在床上,被子裹得很严实。
  “大师兄来了。”扶桂跟他客套。
  谢离进了屋,道:“师父叫我来看看小师弟。”
  扶桂把人迎到里间,“看,随便看。”
  见郗真没有动静,扶桂上前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推了他一下,低声道:“大师兄来了。”
  郗真被子拉下来一些,露出憔悴的一张脸,道:“我知道了。”
  扶桂起身让出位子,叫谢离上前去。陈松却仍站在床边,看着谢离的目光谈不上善意。
  扶桂把陈松拉过来,道:“咱们先出去。”
  陈松不动,警惕地看了眼谢离,道:“我们走了,他对小师弟下毒手怎么办?”
  “你说的这是郗真能干出来的事。”扶桂推着陈松,道:“走吧走吧,走得慢了郗真才要生气呢。”
  陈松被扶桂拉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谢离与郗真两个。谢离在郗真床边坐下,打量着他。他发了高烧,面颊绯红,艳若朝霞。双唇有些干,微微张着口,一幅情态可怜又可爱。
  谢离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拨弄他的衣领。郗真拽着被子角,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拉我衣裳做什么?”
  “发高烧不能闷着,”谢离道:“你把被子掀开点,热才能降下去。”
  谢离要掀开他的被子,郗真拽着不给,谢离手上使了点力气,一下子把被子打开。暖香被热气一蒸,馥郁幽香扑面而来,说不出的香甜软腻。
  谢离顿了顿,听见郗真小声抱怨,“我冷。”
  谢离只好抖开被子松松搭在他身上。他雪白的脖颈因为高烧而微微透着些粉,想必全身上下都是如此。
  郗真看着谢离,忽然道:“我头疼,你给我揉一揉。”
  谢离抿了抿嘴,真地伸出手给他揉按着太阳穴。
  郗真心里一喜,心说差不多了,道:“谢离,我......”
  他的声音很沙哑,伴随着偶尔的咳嗽,“我...我喜欢...咳咳...我喜欢你...咳咳——”
  话没说完,郗真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几乎声嘶力竭。谢离要起身给他倒杯水,他却死死抓着谢离的手,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要说,“你...你喜欢...咳咳...喜欢我吗?”
  谢离几乎笑了,瞧他凄凄惨惨的样子,知道的说这是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生离死别呢。
  郗真把话勉强说完,声音彻底哑了,张口只能叫出两声气音,惨兮兮的,好不可怜。
  谢离起身去倒了热茶来,扶着郗真的脑袋小口小口地喂给他。
  郗真大概也觉得这个表白弄得很不体面,喝过水后就一转身背对着谢离去了。
  谢离也不恼,放下茶杯,问道:“头还疼吗?”
  郗真回身看了他一眼,恼羞成怒,似嗔非嗔。
  谢离伸出手,缓慢而有耐心的揉着郗真的太阳穴。头痛欲裂的情状在谢离舒缓的按压中渐渐褪去,郗真终于愿意转过身面对着谢离。他还生着病,弄这一出根本受不住,不多会儿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睡梦中,他倒是没有了平常的扎手,枕着谢离的手掌,小猫儿似的蹭着他的手心。
  谢离手指微微蜷缩,好半晌,才抽出手掌起身离开。
  这病中发生的事儿如大梦一场,郗真都说不好谢离是不是真的给他揉了半响的脑袋。但表白的事儿是实实在在的,他本不想再去找谢离,无奈有个扶桂见天儿地催促他,叫他不能前功尽弃。
  郗真也觉得有道理,如果拿不下谢离,他先前做的那些不都付之流水了?于是挑了个晴天,郗真去找谢离了。
  谢离在藏经楼,在藏经楼看书,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
  九嶷山的藏经楼依山而建,底下几层是木质结构,再往上就借用了一部分山体,如同嵌在山石中的一座楼。
  今儿不是藏书楼开放的日子,只有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在,零星几个人分布在一楼二楼三楼。有人给郗真指路,说谢离在六楼。
  六楼上都是山石结构了,因嫌阴冷,平时少有人往那里去。只有谢离喜欢清静,才会到六楼看书。
  郗真径直上了六楼,古拙的石阶坑坑洼洼,仿佛天然形成的一样。楼上放着许多炭盆,一来取暖,二来祛湿。
  郗真在窗边找到了谢离,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闯进藏书楼,将整间屋子分成一明一暗。谢离就在明暗的交界线上,阳光勾勒出谢离优越的侧脸轮廓,在他的眼睫上洒下一片光尘,神圣而端庄。郗真看着,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谢离听到动静,朝这边看过来。郗真慢吞吞走到谢离面前,斟酌了一下,道:“我病中的时候,多谢你照顾我。”
  谢离抬头看他,日光洒在他脸侧,好像他整个人都发着光,“身体好了吗?”
  郗真点点头,“已经好全了。”
  还躲了他好几日,不知道怎么圆病中表白一事。
  好在谢离还算善解人意,并没有提当日之事,只点点头,继续看书了。
  这让郗真心里怪不舒坦的,他一面希望谢离不提当日之事,一面又希望谢离能开口问问他。不然,像是只有郗真一个人为那天的事辗转反侧似的。
  郗真站在书架边,随手拿了本书翻着,目光却一下一下地落在谢离身上。
  谢离抬头问他,“还有事吗?”
  郗真抿了抿嘴,看着他,道:“那天的话,我不是说着玩的。你要不,考虑考虑?”
  谢离顿了顿,刚要说话,就听见楼上传来“咯吱”一声响。
  郗真抬头看向楼上,问道:“楼上有人?”
  谢离道:“不应该。”
  九嶷山弟子们最多只能到六楼,去七楼需要山主特许,谢离没听说最近有谁获得了特许。
  郗真眉头紧皱,他怕有人偷听他与谢离说话,于是立刻丢下书往七楼去。
  摆满书的书架安安静静地放在七楼,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郗真缓步往里头,一些细碎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他以书架掩饰自己的身形,往里头看了看,只见最里面的书架后头,一张小几翻倒在地,地上两个人影,肢体纠缠,喘息声阵阵。
  郗真睁大了双眼,还不等他反应,身后忽然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迅速将自己带下了楼。
  郗真挣扎了几下,忽然闻到这人身上传来熟悉的气息,他把那人手拽下来,道:“你干什么?”
  谢离松开他,道:“那是教围棋的韩夫子。”
  郗真瞪大了眼睛,“是夫子?”他还以为哪个不知规矩的弟子呢。
  “就这样的人还做夫子呢,”郗真不屑一顾,“你看我不去师父那里告他一状。”
  “你告不倒他,”谢离理了理衣衫,道:“这样的事情山上并不少见。”
  郗真目露惊讶,谢离看着他,“你不知道?”
  郗真摇摇头,谢离便道:“山上的弟子,似你我这样的,是为了争夺嫡传弟子之位。似扶桂那样的,不想着争第一,只是来学一技之长,日后下山有个营生。还有些,就是宣云怀这样的世家子弟,他们被世家送来学艺,以大批钱财换取山上的资源与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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