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句话,齐渊的睡意消散了几分。
“出府?”
看着对方如同小鹿一样亮晶晶的眼神,子书珏不由得一笑。“这么久了,还没带你出过府。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一听到还要和子书珏一起,齐渊的兴致也散去了几分。
“想听曲子。”齐渊也不瞒着对方,“倚春楼的戏班子不错。”
这地名怎么听着都像是风花雪月的场所。
子书珏微微眯着眼眸,面露些许冷光:“殿下从前经常去这种地方吗?”
齐渊最讨厌他用这副教训人的口吻说话,于是回头望了他一眼,“我以前做过什么事,与你何干?”
子书珏捏紧了拳。
真是不听话呢。
【作者有话说】:齐狗稳定发挥
第七章 信感发怒
“我只是想提醒殿下一声,您现在是有夫君的人。”子书珏掰过他的下巴,“如果没有我同往的话,殿下以后还是离这些地方远一点吧。”
齐渊甩开了他的手,“吃东西吧,我饿了。”
然后就没有理会背后的人,自顾自地下床了。
子书珏给他穿好了衣裳,自己的大半胸膛却裸露在外,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本来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子书珏也做好了准备,但是临出发前大堂里突然来人传话,说有人来找子书珏议事。
无奈之下,子书珏只好让自己的侍卫跟随着齐渊前往那个倚春楼。
没有子书珏,齐渊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酒香新坊、烟柳风光。
戏台堆得高,台上的人拂泪掐笑,浓妆艳抹。
一曲《风筝误》,结局虽然美好,但依旧令人怅惋。
这是齐渊点的戏,专指了倚春楼的台柱子穆芡姑娘演那二小姐。
这是右丞相府的包场,偌大的会场只坐下了寥寥几人。
从前的宁王就是宁王,如今的宁王要顶着相府夫人的头衔,如若不然,出府都困难。
从前齐渊就爱听戏,自己的母妃就爱唱戏,他耳濡目染的从小就爱上听戏。
故人已去,也只能靠这戏楼里的戏班子留个念想。
直到傍晚,齐渊才打算回府。
今日听得尽兴,他大手一挥,打赏了一百两银子。
在离去的路上,他被还带着妆的穆芡小姐堵住了。
美人风姿绰约,哭起来梨花带雨,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见过王爷。”
她行了一礼,目光中是掩藏不住的眷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齐渊的身子一僵,感受到身边侍卫炽烈的目光,无奈地叹道:
“穆芡,你可有要事?”
“王爷好久不来听曲子,可要在倚春楼用过晚膳再走?”穆芡的声音柔润缠绵,果然是天生就该拿来唱戏的嗓子。
齐渊愣了愣,“不用了。”他噎住了,后半句话似乎卡在了嗓子眼,许久才落下,“右相大人在等着本王回去。”
“殿下新婚燕尔,民女不曾祝贺。”穆芡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没有离开过片刻。“在此恭喜殿下寻得归宿。”
这话听着是恭喜,只有齐渊知道这话背后的意思。
他从前曾经允诺过这个姑娘,要给她赎身,要带她回王府。
穆芡这双深邃的眸子,太像自己已经故去多年的母妃了。
可是对方大概曲解自己的意思了。
齐渊从来也没有辩解过什么,对于从前的他来说,赎回一个歌女并不难。
但是今非昔比,他不敢再给别人承诺什么什么了。
那一百两白银是打赏给穆芡的,也算是补偿了这个姑娘。
“多谢。”
这一来一往的,很让人不怀疑这二人有猫腻。
齐渊最后是坐上了轿辇回府,但是他已经料准了今日身边跟着的侍卫会回去给子书通风报信。
徒生是非罢了。
子书珏心疼他的身子,为他准备了上好的马车,平稳舒适,没过多久齐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渊发现自己的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搂在了怀中。
他惊呼一声,“子书珏——”
“殿下。”子书珏沉着声音唤道,脸已经完全黑了。
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我放殿下一个人出府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呢。”他勾了一抹讽刺的唇,“原来殿下出府是早有预谋,原来外边有殿下想见的人。”
“你放开我。”
齐渊感受道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越来越紧,忍不住挣扎。
可是凭着他的身份,纵然自己和穆芡的事情是个误会,他也无须向子书珏解释什么。
这是在相府大门,二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别动。”子书珏眯了眯眼睛,附在他耳侧威胁道,“殿下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现在殿下的一切都属于我,你也没得选。”
周围的气息还是紊乱,空气中慢慢散开了一股雪椿的气息。
齐渊脑中的弦猛然绷紧,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这人到了信感期。
乾君在信感期间及其易怒,而且精力旺盛,敏感焦躁。
不知道为什么,齐渊看着他的眸子好像泛着点点冷光,一副想要把自己拆穿入腹的模样。
“还没有用过晚膳……”
齐渊又惊又惧,却停不住子书珏将自己抱进房间的脚步。
“子书珏,你停下!”
“殿下在外边沾了腥,怎么换做我连碰你一下都不行了?”
这是碰一下的事情吗?他现在要是不唤醒子书珏的理智,接下来怕是会出人命!
齐渊被扔在了床上,坚硬的床板磕了他的膝盖,他抽痛地皱了皱眉。
“你……唔!”
他的唇被子书珏堵住,后脑被人死死按住,他瞪大了眼眸,想要推开正在发疯边缘的子书珏却无济于事。
子书珏放开了他的唇,顺着他对嘴角吻至他的脖间,然后对准了粉嫩的香腺,毫不留情地用尖牙刺破。
“啊!”
齐渊不是在雨露期,无需成契,但是面前的男人通红了双眼,想要彻底地将他占为己有。
浓郁的信香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身体,齐渊感觉自己的香腺猛然地收缩了一下,然后全身发软,他不得不倚靠在子书珏的怀中来寻求支撑点。
齐渊被勾得动了情,情不自禁地释放了一些紫苏的气味。
子书珏闻到这股味道,胸口的火燃得更加旺盛了。
“殿下,替微臣生个孩子吧。”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圈,声音喑哑。
齐渊听到他这模样忍不住抽了抽身子,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去。
而子书珏哪能让他如愿,抓住了他的腰,控制了他的身子。
这场房事持续了两天一夜,子书珏的意识逐渐恢复了过来。
齐渊不堪重负,早就瘫软在床上,双目失神地看着熟悉的床幔。
他恨恨地流下了两行清泪,抓着自己的枕头,已经顾不上下身传来的剧痛。
子书珏在刚清醒一点的时候就传唤下人去宫中请太医了,他知道自己在信感期时有多能糟蹋人,齐渊身上一定留下了很多伤痕。
【作者有话说】:信感期同易感期
第八章 不速之客
“殿下……”子书珏让人坐在自己腿上,有些抱歉道,“我失了分寸,让你受苦了。”
“你滚开!”
齐渊猛然推开他,然后强撑着身体跑下了床,步伐踉跄。
他还带着些哭腔:“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这两天的经历宛若一个噩梦,他感觉自己仿若置身地狱。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对面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齐渊匆匆穿上了衣服,逃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子书珏清醒过来后也有些发愣,他发丝凌乱,胸前衣襟大敞,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从前都能自控,为什么这次控制不住呢?
为什么他听到齐渊出去为了和别的女人约会会那么气盛,火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信香。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余光却瞥到了地上的血迹。
断断续续的,一直流到门口。
他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直觉告诉他齐渊现在的身子很不好。
“快,先叫府上的医师去瞧瞧夫人的身子。”子书珏也不管自己的模样有多邋遢,拉过一个下人就吩咐道。
太医从宫中赶来不知道要多久,齐渊这身板怎么支撑得住。
他匆匆穿好了衣服,小跑到齐渊的院子里,却被人赶了回去。
他身边有两个陪嫁的小厮,一个叫做阿肆,另一个是小五,没有一个肯放子书珏进去。
“大人请回吧。”阿肆的语气非常严肃,“拜大人所赐,我家王爷要是在您房中多待一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小屋的态度也很坚决,“殿下现在不想见大人,大人还是请回吧。”
堂堂宁王殿下,被人欺辱至此,说出去都是笑话。
子书珏也不想和两个下人硬碰硬,他阖上了眼眸,轻呼一口气,打算晚上再来找齐渊。
正门进不去,他用旁的功夫总还是进得去的。
齐渊回到了子书珏为他布置的房中,屋里燃着银碳,熏着上好的安神香,他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他这两天几乎没阖上眼,每次撑不住快晕过去的时候又被子书珏弄醒。
阿肆心疼地擦着齐渊额头上冒的汗水,看着他干涸的嘴唇,又忙不迭给他喂了几口热水。
“小五,屋里的银碳不够用的,你去外边再找些来。”阿肆塞给了小五一个钱袋子,“要是求不得这府上的人,便去外边买,买上好的银碳,殿下的身子受不得那些呛人的碳。”
“好。”小五年纪看上去小些,却也是个机灵的。
他抹了把泪水,起身便离开了。
阿肆看着屋子暖和起来了,便起身准备给齐渊准备晚膳。
这么久不吃东西一定饿极了。
他料想到齐渊在丞相府一定过得不如意,但是没想到他会遭那么多苦。
这院中一共就两个下人,都是殿下带来的陪嫁。
改日他应当和王爷提一嘴,最不济也能从王府带过来一些知根知底的下人,省得殿下到时候连下人都使唤不着。
不过当阿肆再次回来的时候,院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一个相貌昳丽但是看上去有些盛气凌人的女人。
“你……”
阿肆端着一碗肉粥,走在女人面前的时候顿住了。
女人后边是两个大汉,擒着出去买碳的小五。
“这府上出了贼了。”女人拧着嘴道,“我当时谁,原来是你们院子里的人,还是大夫人带回来的陪嫁,手脚这么不干净。”
小五头发散乱着,脸上也多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阿肆目眦欲裂,红着眼睛喊道:“你们是谁,快滚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殿下身边的人。”
那女人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素手轻轻掩上了唇边。“大夫人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我帮着教训教训。”
她给了身后丫鬟一个眼神,那个丫鬟立马会意,走上前来甩给了阿肆一个巴掌。
阿肆端着肉粥,一个不稳,被人打中了,粥也落掉了地上。
他赶忙起身,推开了那个丫鬟,然后飞快地跑到那女人面前给了她一个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动我们王府的人?”
那女人头上带的金钗都被打掉了一支,素净的脸上立马升起了一个红掌印。
她有些错愕地捂着自己的脸,随即面露狠色,对着身后的大汉喊道:“给我把这个小畜牲抓住。”
那大汉正想撸起袖子准备动身,就别一道虚弱的男声给拦下了。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纷纷转头,发现齐渊正站在门口,瘦弱得仿佛风都能吹走。
齐渊走上前来,将阿肆揽在了身后。
“你们是谁?”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来人,目光落到身后的小五的时候,他呼吸一紧。
“你们敢动本王的人?”齐渊目光冷厉危险,显然是发怒的征兆。
柳如云可没把这个药罐子王爷放在眼里。
她扭着腰肢走上前来,冷笑一声。“大夫人御下不言,妾身帮夫人管教一二。”她指着身后的小五,“这个贱奴偷了主子的钱,跑到府外不知道要做什么去。”
“胡说!那钱是殿下赏给我的,我让小五出去买碳,被你们拦下了!”
“还嘴硬。”柳如云阴狠地剜了他一眼,“下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是本王给的。”齐渊淡淡出声,“你是什么东西,做本王的主?”
柳如云一想到子书珏不过是将这个王爷当个玩物,嘴上就肆无忌惮起来,“夫人对下人也太好了吧,这包庇下人的事情传出去了,也不好听啊。”
齐渊懒得跟这个女人多说废话,他拧着眉问道:“本王再最后问一遍,你是谁?”
柳如云被这个花瓶王爷阴冷的眼神惊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夫人怎么避重就轻呢。”
这时,她身边的丫鬟走了上来,趾高气扬地为柳如云介绍身份:“这是大人的侧夫人,夫人以后可要记着点。”
齐渊看着柳如云,再想想子书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只觉得可笑之极。
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