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玄付之来说,就算他处于上方来拥抱百里千留他还是觉得自己委屈,为了发泄心里的压抑他都是狠厉的榨取着百里千留,不把人弄个半死他都不住手,因为他心里清楚,这都是百里千留自找的。
可眼前的百里千留很奇怪,他没有兴奋也没有怒意,有的似乎是……隐忍和屈辱?
鬼使神差,玄付之收回手,问,“皇后可是心情不佳?”
闻言,舒禾突然笑了,此笑挂在那张不染纤尘的脸上无辜的震撼,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揪紧的心在玄付之把手收走的那一刻松了不少。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不如咱们还是早些休息。”说着,坐起来往床里移了移。
玄付之撇开头,挥去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努力在脑子里回忆百里千留往日嚣张时的嘴脸,回忆吴善给的打击,回忆亲友惨死的画面,回忆百里千留给的耻辱,慢慢的手握成拳,脸色越来越暗。
舒禾不动声色的瞟他一眼,一只手骤然揪住薄被一角,脑海里的思绪疯狂转动,他要想办法脱身,必须脱身……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玄付之冷笑,迅速出手,粗鲁的将两人身上的衣物撕开,准备进行理所当然的侵犯。
舒禾眼疾手快,挡住玄付之那覆上来的身子,厉声喝道,“皇上!你如今这模样和那强-奸-犯有何区别!”
玄付之伏在上方,微愣过后极度恼怒的瞪大眼,该死的百里千留既然那他和那什么……对比!?
混帐!
舒禾压下心里的慌乱,用极其冷静却虚弱的声线说,“臣妾今日确实身子不舒服,求皇上体谅。”
冷汗在额角滑落,惨白的脸色像是油尽灯枯。
玄付之眼神嗜血,冷芒冰了他的双眸寒了他的热血,“既然如此,不知皇后能否帮朕一个小忙?”
带着威胁意思的身子又往下压了一点,直勾勾的双眼盯着此刻如同兔子般的百里千留,玄付之可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皇上请说,臣妾尽力而为。”
紧扣着被角的十指缓慢松开,舒禾有些脱力,却也是不敢放松。。
“那朕就借皇后信物一用。”
玄付之不带感情的站起身,舒禾咬着牙点头。
第二日,舒禾望着床幔神情恍惚,记忆回笼心里恶心的想吐,他蜷缩着身子第一次觉的委屈,为什么他会来到这种地方?为什么百里千留犯下的错要他来承担?为什么他要窝囊至此!?
“玄付之!”舒禾握紧双拳,眼神阴毒狠辣:“我决不会放过你!”
舒禾披上衣服起来,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他惨笑:“谁也别想在我舒禾手上得了便宜还能安心过活!”
想他舒禾就算家庭情况不如意,但做为舒家的长子嫡孙他要的风光依旧一样也不会少,三十岁完全凭靠自己的能力坐上舒氏总经理的位置,他素手掌握万千余人的饭碗,商业界人人称赞的天才,他的荣耀同样骄傲,高人一等的家世和才学从未教他怎么低头看人,可如今竟让人给他这般屈辱!难道他该咽下这份苦嘛!?
舒禾自嘲的走进水池,一头扎如冰凉刺骨的水里:他现在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
舒禾倾尽全力向对岸速游,触及到对岸的池边时脚下一蹬又向对岸猛进,反反复复十几次后他疲惫的趴在岸边喘息,顺着呼吸逐渐平缓脑子跟着冷静下来,舒禾冷眼看着这里的一切,清醒的将心比心。
大义面前哪有是是非非,大恨当即没有天下道义,人只要有骨气就容不得欺压,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他是百里千留,可这月国的天姓玄,如果立场互换,他同样会不择手段!
可他是舒禾,是舒禾!他不会因为顶着百里千留的身子就会替百里千留承担罪孽!他有尊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不是善心泛滥的傻子!
玄付之,但愿你别欺人太甚,不然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四月的天空处处透着清新香味,忙碌的人们扛着各种生活用品穿过大街小巷到繁华的街道上叫卖交换,朴实的民风不会因为奸官当道就破灭,买卖的人群也不会因为百里千留是皇后就停产作业,无所事事的三姑六婆们更是风雨无阻的聚在街角上偷偷闲聊这位给月国皇室带来耻辱的男后,无数眼睛睁着要看他倒台,等着给他丢鸡蛋。
然,如今这位绯闻榜上排名第一的主角正蒙着面纱穿着女式粗布麻衣坐在一顶破旧的小轿里,身边还跟着换了装的玉香,他们悄悄的进入一家小医馆,大夫只为他把了一下脉便请他进了内堂:“这位夫人,请问您家住何地?”
舒禾压低声音回道:“京都。”
大夫屡屡胡须皱着眉再次为他把脉,足足十分钟后,大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舒禾的眼光也越来越怪异:“敢问夫人是否身居高位?”
舒禾淡定的轻点头:“大夫可是能看出我所中之毒为何?”
大夫脸露难色:“夫人体内毒类过多,且时间长达十多年,小民见识浅薄说不出是些什么毒,不过其中的‘魂香散’小民还是知道的,这玩意说不上是毒,只是这作用……”大夫欲言又止,他望着舒禾的眼色复杂。
面纱下的脸瞬间凝重,百里千留小小年纪,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手?舒禾微微偏脸:“玉香打赏。”
“是。”
“谢夫人赏赐。”大夫看到金灿灿的金元宝眼神闪了闪,随后道,“‘魂香散’说是毒其实更确切的来说是一种春-药,这种药方出自于青楼,一般都是用来控制不愿意服侍客人的烈性女子,据说这种药一旦服下去就会潜藏在身体里很长一段时间,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发作,但只要和他人有肢体接触这药性就会透过血液散发开来,且效果比起一般春药来的猛烈。”
大夫解释完‘魂香散’的作用便皱眉看着舒禾:“夫人您肯定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不管是您体内的那那些毒,还是这‘魂香散’,如果没有高价根本就弄不到药方,夫人如果想要治愈小民建议您去别的大医馆里看看。”
舒禾眼神顿寒,他站起来转身:“玉香!”
“是。”玉香手起刀落,大夫的眼瞬间惊诧,鲜红的血色染了一地,玉香护着自家主子平静离开。
连个小大夫都看的出来难道宫里的御医是傻子吗!?在吴善当局的朝中竟然有这么大的疏漏究竟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
百里千留,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舒禾仰起头,蔚蓝的天空让他眷恋,他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和所有人一样恐惧死亡,他不甘自己的人生就这么随风消散,吴善也好,玄付之也罢,这些人只会加剧他死亡的速度,他应该想办法远离这些人。
第11章 下棋输给了一个傻子
天边抹着淡淡浮云,碧林红瓦间连着欣欣向荣的生机,太阳转过正午,温和的阳光洒过千层娇艳覆压满庭的芬芳,舒禾依旧一身蓝色锦袍,他端坐庭院中间,手执黑子,专注棋盘,神情肃穆纤手谨严的独自对弈。
花花搬来板凳在对面坐下,傻呵呵的拿起白子,舒禾看他一眼,淡淡道:“花花不打鸟儿了?”
花花喜欢偷棋子当弹珠朝天空打鸟儿,只是每次用力过度都会把鸟儿给直接打死,但花花还是乐此不疲,捡了小鸟就烤着吃,舒禾也不管他,反正不是把人打死烤了吃那都只是小事。
花花嘟嘟嘴:“花花陪哥哥下棋,哥哥要给花花讲故事。”
傻小子还图这个,舒禾坏心一笑:“花花要是赢了哥哥就给你讲故事,如果输了就脱光给哥哥摸,好不好?”
舒禾这话纯粹是打趣,他以为花花在听到被摸的时候就会打退堂鼓,谁知花花既然不带考虑很爽快的点头:“好!花花一定会赢的。”
花花神情兴奋自信满满,舒禾疑惑看他,傻孩子难道还会下棋?
片刻后,舒禾白子,花花黑子,前者落子都是深思熟虑,后者落子几乎不带思考,前者棋风严谨稳健落子,全副心思都在棋面上布局,后者下手随意却如风如电,一会就完成了半壁江山。
舒禾诧异抬眼,花花冲他得意傻笑,舒禾垂眸不敢轻敌,花花托着下巴转溜着红眼珠明显分心。
舒禾下手更加稳重如山淡定如水,全局统筹兼顾,目的是一统天下,花花黑子随手一放,似有心又无心却轻松破除他的防备吃他六子,打得他措手不及。
舒禾脸色微变,一子在手思虑再三才放下,很久才拿回三子,目视整体棋面,黑白棋子纵横,白子细密攻守兼顾,黑子肆意无拘却堵着重要关口,挡了白子面向胜利的阳光。
舒禾破解吃力,每次落子时间加长,花花瞅着棋面嘴里嘀嘀咕咕开始进行攻击,舒禾暗暗心惊,只能加快防守节奏硬撑着不让白子崩溃。
一粒黑子落入棋盘正中间,花花突然跳起来拍手,兴奋的像个拿到糖的孩子:“花花写好了!花花写好了,是花花赢了!哦哦!花花赢了!”
舒禾吁出一口气,按着额头有些无力,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输给智力不足的花花……真是打击!
花花兴奋完了拽着舒禾的手臂就要把他拉起来:“哥哥快看,哥哥快看啊!”
舒禾顺着他起身,见他胡闹只能无奈的问:“花花让哥哥看什么?”
花花把他拉到自己的位置,指着棋面道:“花花写的,哥哥快说好不好看?”红眸闪闪发光,花花看着舒禾等夸奖。
舒禾扫了棋面一眼,原本敷衍的神情顿时愣在,站在他的位置他看到的棋面是白子被黑子攻破,可站在花花这边的他看到的却是两个字。
当看懂那是什么字的时候,舒禾幽暗的眸子骤然深邃,脸色不太自然的回头问:“这是花花的姓氏嘛?”
花花眨眨眼,他盯着棋盘上的两字思索,好一会他才皱着小脸苦恼道:“花花不知道……”
舒禾差点扶额,耐着性子再问:“那为什么要把它们拼出来?”
花花忽然一笑,天真无邪道:“因为花花喜欢啊!”
舒禾无语,他伸手就要将棋面打乱,花花感觉到他的意图立即扯住他的衣袖,小鹿般的眼神带祈求,舒禾瞟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心软的将袖子抽回,为了抹去那不该出现的两字直接将棋盘掀翻,黑白棋子顷刻间飞起,逐渐洒落地面,静静的在光线下闪闪发亮。
花花瞪大红眸看着混乱一片的地面怔愣,片刻后他回头看着舒禾委屈的跺脚:“坏!哥哥是坏人!花花不要哥哥!不要哥哥!”花花吼完噙着泪花飞奔而去,转眼消失在东宫之内。
舒禾没拦他,自知也拦不住他,既然这样就由着他便是,小孩子心性没准一会消了气就自己回来了。
花花跑开后舒禾就感觉有点疲惫,他招来仆厮把贵妃椅搬回屋里,挥退所有人盖了毯子就躺在贵妃椅上休息。
舒禾本打算浅眠,谁知眼一闭就沉沉睡了过去,等他意识回笼时眨了好几次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努力试着清醒了多次也还是疲惫,反常的身体压力让舒禾心里一紧,他狠狠的掐自己一下,极其勉强的逼着自己睁开眼:“玉……”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小的就是他自己都不满意:“玉香……玉……”
舒禾唤了好几声玉香才从外边进来,见他脸色异常紧张的洒了手里的红豆粥:“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不要吓奴婢啊!”
舒禾紧紧抓住玉香的手,半长的指甲深深攥进她的肉里。
“娘娘!娘娘!娘娘你放轻松一点,奴婢马上给你拿药!娘娘你撑住了!”玉香急的低声哭泣,对手中的疼痛没有丝毫意识,她着急的是娘娘,她要快点去拿药,可是娘娘抓着她的手不放,这可如是好!
玉香抽了几次没有成功,急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偏巧这个时间没一人进屋里,她也只能自己干着急。
“哈……”舒禾痛苦的喘息,告诉自己一定要抗过去,他握着她的手片刻不敢松开,对他来说玉香现在是唯一的依靠,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了,这种异常来的太突然,忽冷忽热的感觉同时从身体里冲出来,几乎让他意识崩溃。
“娘娘!您快松手!有药,奴婢给你拿药!”
五感似乎都被封闭了一般,舒禾听不到玉香的声音,只能凭着感觉把难受的头靠在玉香肩上,额角的细汗加深着他承受的痛苦,惨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株霜雨中的幽兰,雨打风吹凄凉凋零……
“娘娘!娘娘!”
玉香哭花了脸,她狠下心掰开舒禾的手跑进里间,失了依靠舒禾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贵妃椅上颤颤发抖,有一股锥心的疼痛席卷他的身体,让他承受不住的拿头撞身下的木质,没控制住好力道身子一个倾斜滚落在了地上。
碰到冰凉的地面舒禾短时间的恢复了意识,此时玉香正好从里屋跑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药包,黄色了,舒禾没来的及看清那是什么,一阵疼痛再次涌上,下意识他就拿头撞地面。
“娘娘!药来了您快点吃!”玉香坐在地上,她拆开小黄包露出里边的白色药粉扶正他的脸就往他嘴里倒。
“呃……”舒禾不知道这是什么,没多少意识的把粉末咽下去。
玉香又跑去倒来一杯水,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舒禾坐起来,舒禾知道她要喂自己喝水就强忍着颤抖勉强配合着喝,直到他喝了大半玉香才收手。
舒禾躺在地上玉香没敢动他,片刻后等他慢慢舒展开身子,脸上的痛苦逐渐隐去她才把人扶回贵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