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京城来的消息。”黎落递上了一封书信。
“原来的通信渠道被卫成章查到了,以后跟京城的那边的联系尽量减少吧。”
“是。”
陈梓陌看完书信便将它烧了,“卫成章最近倒是很安静嘛,我还以为他会不死心地继续派人过来做无用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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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卫成章得知了刺杀失败的消息,一气之下居然病倒了。派了十个一等一的好手过去,居然全军覆没!他陈梓陌不是文科状元吗,没听说过武功还这么厉害的啊!以前真真是看走眼了!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去派个人在暗中监视陈梓陌,不管有什么发现都不要轻举妄动,只管报上来便可。”卫成章躺在床上还不忘操心这些事。
“大人……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们在监视怎么办?”底下人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而这担心显然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卫成章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先派过去吧,若被发现了撤回便是。这么一只狐狸远在天边,若不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实在不放心。”
“是!”
卫成章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心情越发地低沉起来,朝堂上有庆王和他作对,朝堂外又有个陈梓陌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在暗地里捅他一刀,呵,皇帝真是越来越能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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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站在飘香院的门外,有点犹豫不决,身为一员官员怎么可以留恋青楼呢,可是上次游船时看到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日思夜想,甚是想念。
“哎——”白晨在原地踱了一会步,最后决定打道回府。
“白大人?”
白晨闻言抬头看去,跟他打招呼的是前不久刚认识的萧家公子,现在在陈大人哪里当差。
“萧公子,这么巧。”白晨微笑着很有礼貌地跟萧然问了一声好。
萧然穿着捕快的衣服,正准备回府衙和其他人换班,路过飘香院的时候便看到白晨在外头一直在原地转圈,纯粹处于好奇,于是萧然便上前打招呼了。
“白大人这是在做什么?”萧然问道。
白晨听了一时心虚,脸红道:“下官……下官正打算回去……”
萧然似是看出了白晨的心思,很是热络地挽住了他的肩膀,哥俩好似地道:“这天都还没黑透,回去做啥。今儿这么巧能在这里碰上白大人,不如就由在下请白大人喝一杯吧。”说着萧然便拉着白晨往飘香院里头走。
白晨见了有点急了,“不……不用……我……还有事……”
“白大人这么见外干嘛,今天你要是不答应那就是不给我萧某人面子,回头再见到那还是装作不认识吧!”
见萧然这么说,白晨再不情愿也不好推脱了,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萧然进了飘香院。
萧然很是熟络地要了一间雅间,刚坐下便吩咐道:“叫两个漂亮的姑娘过来伺候。”
老鸨笑着下去叫人了,不一会儿便进来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一人一个坐下伺候了。
白晨瞬间紧张地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大人,奴家喂你喝酒。”温软地玉体靠了上来,白晨的脸腾地一下便烧了起来。
“我……我自己来便好……”白晨谢绝了对方的好意,自己拿过酒杯饮了,因一时喝的太快忍不住咳了两声。
“大人慢点喝,这么急干嘛呀。”一旁的花娘伸出纤纤玉手替白晨顺气,白晨尴尬地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再看萧然就比较自在了,任由身旁的姑娘倒酒布菜,只是也没有再进一步地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心里总是有点发虚。
“那个……萍儿姑娘她……”白晨坐了一会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
“原来公子是冲着萍儿姐姐来的啊,真是不巧,今儿晚上萍儿姐姐已经被人点名了,要是公子喜欢萍儿姐姐明儿晚上记得早点来哦。”
听到这话白晨有点愣愣的,萍儿姑娘在陪别的客人啊……
“我……萧公子,下官还有事,先告辞了。”
不等萧然反应,白晨落荒而逃似地跑了。
“这……酒不是才刚喝上吗……”萧然有点莫名其妙,只是剩了他一人也没啥兴致了,就想着要结账走人,结果一摸口袋就慌了,没带银子!
“妈妈,咱都这么熟了,能赊账吗?”萧然厚着脸皮道。
老鸨很是嫌弃地看了萧然一眼,“萧公子,我知道你是萧家小少爷,也知道你萧家不缺银子。可是人人都知道萧老爷现在不允许萧家的人给你资助一分一毫,所以这账咱还真得在今儿就给结了!”
萧然听了在心里咒骂老鸨一句势利眼,可是人既然都这么说了,萧然也只好认账。
萧然扯下腰间的一枚玉佩,“我把这玉佩压在这里,明儿我便带着银子来赎。”
老鸨接过玉佩看了看成色,很是爽快地答应了,“行,明儿要是不来我拿你这玉佩结账了。”
“明儿我一定来,这玉佩一定要给我保管好啊,千万别丢了!”
老鸨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心放心,我一定给你看得好好的。”
萧然有点郁闷地回去了,那玉佩……那玉佩是陈梓陌给的……
第六十章 :难民爆发
萧然很是郁闷地回了衙门,一进自己屋就开始翻箱倒柜。
“萧公子,你在找什么呢?”小七见被翻了一地的屋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小七,有没有看见我的钱袋,我怎么找不着了。”
“那钱袋什么样子啊,小的帮您一起找。”小七说着也开始帮着翻找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一无所获。
“完了,找不到银子就赎不回我的玉佩了!”萧然开始着急了,那妈妈见不到银子会不会把他的玉佩拿去当了啊!
“什么完了?”陈梓陌本打算回屋睡觉,听到隔壁挺大动静便过来瞧瞧,不想刚一脚踏进屋里便听到萧然在哪里大叫着完了,再一看屋里一地的凌乱惊诧道,“怎么了这是……进贼了?”
“没什么事!”萧然笑着直摇头,推着陈梓陌便往外头赶,“你赶紧去睡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陈梓陌被萧然关出了门外,皱了皱眉道:“黎落,你去查查萧然这到底是在干嘛。”
“……是。”黎落有些无语,他家大人越来越爱使唤人了,做的还净是些和护卫无关的事。
萧然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了自己干瘪的钱袋,数了数,只有三两银子,不够。
“我怎么这么穷啊!”萧然仰天大叫一声,随即又耷拉着叹了口气,“哎,明天一早去问李桧借点钱吧。”
萧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叫道:“完了!什么时辰了!小七——快帮我穿衣服!”
小七应声来了。
萧然手脚并用着穿衣服,等穿戴完了觉着有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瞧,他的玉佩好好地挂在自己腰间。
“这……这……”
“怎么了?”小七问道。
“这玉佩哪里来的?”萧然指着自己的腰间的玉佩问道。
小七奇怪地歪了歪头,“这不是萧公子天天戴的玉佩么,怎么这么问。”
萧然愣了愣,小七不知情,那么这失而复得的玉佩大概是跟陈梓陌有关了。
“咳,没事了,你下去忙吧。”萧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让小七下去了。
陈梓陌怎么知道这事的?是他去把玉佩赎回来的?他见了这玉佩是不是在笑话我?
萧然围着桌子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脑袋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起来了怎么不去吃早饭,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陈梓陌的出现打断了萧然的思路,萧然张了张口,没好意思问出口。
倒是陈梓陌看了看他腰间的玉佩,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紧张我送你的玉佩。”
“我……什么紧张不紧张,我只是觉得这玉佩值钱,抵那一顿酒钱实在是亏了!”萧然反驳道。
陈梓陌只笑笑,“是是是,拿去抵酒钱确实是太亏。行了,玉佩也帮你赎回来了,先去吃早饭吧。”
“哦。”萧然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心里踏实了。
记得刚被老爹拖来的时候,身上身无分文,连首饰配饰什么的都被没收了。有一次萧然在巡街的时候在一个卖配饰的摊位前驻足看了看,又捏了捏自己的钱袋子,最后还是啥也没舍得买,他都快穷的吃不起饭了。不想第二天陈梓陌便送了他一块玉佩,玉的成色是顶好的,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他本来想着拿去当了应该能换不少钱,结果最后也没舍得真的把它给当了,一直佩戴到了现在。
这么好的玉佩,当了怪可惜的,还是不如戴着!萧然自欺欺人地想道。
陈梓陌知道这事的始末的时候不得不说是高兴的,这是不是可以证明萧然心里是有他的,他是在乎他的,只是萧然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哎,他到底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萧然确确实实地回答呢。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郑泽大呼小叫着一路跑了过来,扶着门框直喘气,“大……大人……不……不好了……”
陈梓陌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碗筷,问道:“出什么事了?”
郑泽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急道:“城外来了好些难民,是丽州过来的,嚷嚷着要进城。哎哟喂,丽州那是什么地方,刚刚发了场大瘟疫,死了好多人啊。这要是放他们进来一个,岂不是要完蛋了!这会儿在城门口堵着呢,拦都拦不住!”
“丽州?丽州的难民不去宁县寻庇护,大老远跑到青州来做什么?”陈梓陌问道。
“谁敢放这些难民进来啊!周边大大小小的县城见了这些难民哪一个敢放行的!”郑泽感慨道。
萧然算是听出来了,感情是见死不救!
“人家大老远的来寻庇护,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萧然站起来道,十分正义。
“这……”郑泽下意识地看向陈梓陌,寻求意见。
“确实,人都已经到城门口了,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是这些人在确定是安然无恙之前不能放进来。”陈梓陌很快理清了思绪,吩咐道,“黎落你带些人守着城门,别让难民进来。郑主簿你去把城里能用得上的大夫都请来,另外让人准备食物和帐篷,这些难民必须得安置好。”
两人得了命令很快下去做事了,萧然则跟着陈梓陌去了城门口视察情况。
陈梓陌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起来,外头吵吵嚷嚷的,有骂人的声音,也有哭喊的声音。两人站上城墙头朝底下一看,熙熙攘攘的,估摸着有百来号人,不少人还患着病。
“怎么办?这么多人,人命关天啊!一定要救救他们!”萧然不禁担心道。
陈梓陌给了萧然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一定不会放任他们不管啊,我这个青州知县可不是挂名的。”
“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萧然瞪道。
陈梓陌笑笑不予理会。他站上墙头,朝底下人的大声道:“我是青州知县陈梓陌,你们放心,既然你们来到了青州,那你们的生死就是我陈梓陌的责任了!现在你们必须听我指挥,先退离城门口一里远,让我们的人给你们搭建帐篷,然后你们生病的和没病的分别住进帐篷,由大夫诊治。确认没病的就放入城门。食物也会分发给你们。若你们想早点吃饱穿暖,就听我的赶紧行动起来!”
底下的难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人大声道。
陈梓陌找到声音的来源,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只是灰头土脸的看不清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陈梓陌笑着问道。
那人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自己的名字,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周也。”
陈梓陌点点头,继续道:“信不信随你们,如果你们不照做,我自然不会开城门,你们可以在城外熬着,也可以去寻求下一个庇护点,总之于我并没有损失。”
那个叫周也的人咬了咬牙,道:“我们姑且相信你一次!我们走!”
这个叫周也的人似乎是难民们的领头人,估计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带着大家来寻求一线生机。
难民们一走,陈梓陌便下令开城门搭建帐篷。黎落带了不少人过来,不到一个时辰便搭了几十顶帐篷。
陈梓陌满意地点点头,“食物都准备好了吗?”
郑泽听了有些闪烁其词,“还……没有……”
“恩?”陈梓陌凤眼微挑,显然是不悦了。
郑泽擦了擦额头的汗,老实道:“粮仓……是空的……”
听了这话陈梓陌倒是不觉得惊讶,只是淡淡道:“你去告诉汪太守,本官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是他没能解决粮食的问题,本官就治他个监守自盗之罪!”
“是!是!”郑泽领了这话赶紧去找汪杰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都不见人影!
此时的汪太守正呼呼睡着午觉,郑泽直接带了人闯进了太守府。
“什……什么人!胆敢私闯太守府!”汪杰从梦中惊醒,不快道。
“汪大人,传陈大人命令,要你在一个时辰内准备好难民的食物,否则按监守自盗之罪论处!”
“这……这……”汪杰傻眼了,“我去哪给他找粮食啊!不对,我怎么成监守自盗了!还不是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