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疏还没意识到他的意思:“起风了?”
“后半夜或有雨势……”南云铮眸中看不出情绪,“你不能睡软榻了。”
窗缝里吹进来的风不小,温白疏若是睡一晚软榻,翌日十有八。九会着凉。
“温白疏……”
“你是要回房睡,还是与本王抵足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亩产数据可能与现实生活不一样,设定上温白疏穿越前的世界比现实要更先进一些,还有之前那个毒和解毒药剂,也都是我编的……
第33章 抵足而眠
“抵……”足而眠?!!
温白疏反应过来,脸刷得红了,同床就同床,怎么从王爷嘴里说出来就这么……
就在南云铮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突然听到温白疏的回答:“跟,跟王爷……”
南云铮顿了下,目光瞥向脸颊通红似乎很害羞的温白疏,但这段时间的了解让他从温白疏微红的脸上看出了隐藏其中的一丝兴奋。
他嘴角微微勾起,墨色的眸中隐含着不可说的情绪,更显得深不可测。
床幔落下,隔绝出一片小天地,说是抵足而眠,实际上南云铮的床足以躺下五个温白疏。偌大的雕花床上两个人平躺在各自被窝里,中间隔出一个人的宽度。
昏暗中,温白疏睁着眼睛盯着床顶,百无聊赖道:“王爷,你的伤感觉怎么样?”实则,安歇前两人刚仔细看过伤口,温白疏实属睡不着没话找话。
虽然两人中间隔着距离,但南云铮依旧清晰感知到温白疏的呼吸,他微闭着双眸,夜幕中另一个人的存在感无法忽视,太近了……
听到温白疏开口,他忽地睁开双眼思绪回转,轻声道:“不疼不痒,没什么感觉。”
“王爷。”温白疏突然喊他,又没了下句。
“嗯?”南云铮。
良久,温白疏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王爷护着我。”
“应该的。”
……
温白疏说一句,南云铮回一句,直到耳边的声音愈来愈轻,温白疏转头去看,借着透过床幔的微弱的光,看到南云铮双眼闭着,呼吸平缓,显然是睡着了。
应当是解毒药剂的副作用……温白疏心里嘀咕,然后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他俊美的侧脸,盯了好半晌,终于朝南云铮的脸伸出了不安分的爪子,轻轻戳了一下。
突然,南云铮睫毛颤了两下,吓得温白疏猛地收回手,心虚地把头埋被子里,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又悄悄抬头,看南云铮仍在沉睡,轻轻舒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被南云铮感染,睡意悄无声息袭来,温白疏轻声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了眼。
果然如南云铮所言,后半夜风雨大作,冷冽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险些隔着灯纸就将烛火吹灭,风虽然吹不进内室,但骤降的温度却使床上的人不自觉的裹紧了被子。
察觉到一丝凉意,南云铮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所及皆是黑暗,周围的寂静也显示出此时离天亮仍有一段时间。
身边躺着的人显然也是被寒意侵扰,微微动作着试图将自己裹成个球。
他侧过身,看清眼前的一幕后轻笑出声,温白疏紧闭着眼睛,将自己缩在被窝中,但还是左滚右滚想要再取得一点温暖。
南云铮也记起来了,温白疏似乎比常人更怕冷一些,他微微抬眸,眸中情绪翻涌,遮掩在夜色之中。
他抬手掀开被子一边,无视突然袭来的冷意,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温白疏,看他循着热度一点一点地挪过来,直到整个人滚入南云铮的怀里。
他常年习武,身上的温热气息让靠过来的温白疏不由得喟叹一声,随后坠入睡梦之中。
南云铮嘴角微勾,抬手将温白疏连人带被子一同揽住,听着怀中人舒缓地呼吸声,两人的呼吸不知不觉缓缓同步。
床幔隔绝了两片天地,窗外依旧寒风瑟瑟,冷风不懈地侵袭下,烛火终于抵挡不住,整个屋内最后一缕微弱的光芒退去,乍然陷入黑暗。
前一晚兴奋到大半夜的后果,就是两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南云铮倒是靠着身体的生物钟准时醒来,不过,一来他昨日就已吩咐今日谁来王府都不见,无人打扰,二来……
看着怀中睡得正香的温白疏,南云铮忽然觉得,偶尔偷闲躲静,倒也感觉不错。
他轻轻将左手从温白疏身上抬起,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看不出昨日的狰狞模样,边缘处甚至已经结痂,至于中毒导致的黑色,早已不见一丝一毫。
心里微微感叹了句系统给的解毒药剂的功效显著,随后就将手放回去,搂着人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南云铮还没睁开眼,就察觉胸口处的异样,放在温白疏腰上的手微微动了下,又按捺住,准备看温白疏想要做什么。
昨夜将人抱在怀里时还隔着层被子,醒来时隔在两个中间的被子就可怜兮兮地团在一边,温白疏睡饱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那团不成“被”样的被子显然是他的杰作,而且,他竟然不知不觉跑到王爷的被窝去了?!
略微心虚地瞅了一眼那团被子,下一瞬他就被手下的触感吸引去了全部心神,南云铮的中衣微微敞开了一角,而他的手正放在上面。
人证物证俱在,温白疏怎么也不能说这事无他无关,总不能是王爷自己扯开衣服,又把他的手放上去的吧?
“狗都不信……”温白疏嘀咕着,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情,摸了一把又一把。
南云铮:“……”
温白疏自己玩得开心,丝毫没察觉被他占便宜的人已然醒来,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直到不经意间一抬头,对上南云铮暗沉的双眸,温白疏表情蓦地僵住,手也僵住不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看他终于发现自己醒了,南云铮嘴角微微勾起,但还不等他说什么,温白疏忽然动了,他缓缓将自己用被子蒙住,整张脸埋在南云铮胸口装怂。
见状,南云铮怔了下,随后低声笑起来,笑声伴随着胸口起伏传到温白疏耳中,他不由得将自己捂得更严实。
从南云铮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勉强看到红得滴血的耳尖。
最后,还是南云铮怕他将自己憋得喘不过气来,伸手将人从怀里捞出来,也不提他方才占便宜的行为。
“已是日上三竿,再不起,可要被管家笑话了。”
这话是哄温白疏的,管家倒不会笑话两人起得晚,但是,昨日温白疏歇在他这里,两人今日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盯着温白疏,目光隐晦。
正在穿衣的温白疏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回头看到南云铮抱臂看着他,眼神像要吃了他似的,不禁咽了咽口水。
王爷,不会在记他刚才占他便宜的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堂堂摄政王住的地方竟然漏风?!
南云铮:没办法,不漏风睡不到媳妇……
第34章 廖小将军
两人起身没多久,管家带人来摆膳时多上了一道汤,南云铮看了眼后嘴角微微抽了抽。
“管家,这是什么汤?”温白疏则是好奇地看着那锅看起来很好喝的汤问。
“这是老鸭汤,是用王府精心养了许久的老鸭和名贵药材煲制,补身体的好东西。”
管家一边说一边给他俩都盛了一碗,眼神中含着满满的慈爱,心中暗道,今早得知温少爷宿在王爷的房内,他就让人熬了这汤,王爷比往日晚起了两个时辰,这汤就足足熬了两个时辰……
“补身体?那王爷可要多喝两碗。”温白疏还惦记着南云铮的伤,昨天流了那么多血,可不得好好补补。
然而这话听到在场另外两个人耳朵中就变了味道,正在喝汤的南云铮险些给自己呛着,而管家则是面带微妙笑容:“是,王爷是该多喝两碗。”
“……”南云铮轻咳了下,抬手给温白疏夹了个红豆糕,试图堵上他的嘴。
温白疏不明所以,还为今日能多吃块红豆糕开心。
趁两人吃饭,管家在旁边说了一些事情。
“今日一早,接连来了数位大臣递了拜帖,皆以王爷受伤休养为由婉拒……”
“宫里派来位太医,不好推拒,只好安排在了云松院……”
云松院是离王府大门最近的一个院子,也是离南云铮的住处以及暗卫营等地最远的一个地方。
“段大人昨晚连夜归来,身边还带了一个人,说有要事求见王爷……”
“段何明回来了?”南云铮眉毛微皱,他让段何明留在北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可知那人是谁?”
管家摇摇头:“段大人说他的身份需要亲自向王爷禀告。”
“还有一件事,暗卫找到了卖黄鼠的那群齐国人的踪迹,但到了地方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东城门的守卫说,昨日午时左右曾看到一队齐国商人离开京城。”
闻言,南云铮却不意外,一国皇帝悉心培养出来的暗卫组织,若是如此轻易被他抓到才是有蹊跷。
温白疏一脸若有所思。
“本王猜测,他们此次来京城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南云铮顿了下,“以及长公主的身份。”
“稍后本王派人去知会长公主一声。”
温白疏有些疑惑:“那他们怎么又走了?”
南云铮沉吟片刻,道:“应是知道了你住在摄政王府,恐被本王察觉,方才如此。”
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放弃了,恐怕是谋而后动。
待用完饭,南云铮才带着温白疏去见等候多时的段何明,他们二人正在书房等候。
刚踏进书房,南云铮看着段何明身边身形高大威猛却又有些许眼熟的男子,脑中思绪微转:“原来是廖小将军?”
他曾见过廖将军几面,也知晓廖将军有一独子,眼前这人却与廖将军长相颇有几分相似。
“属下参见王爷。”
“廖江行见过摄政王。”
两人见到他,皆起身行礼,南云铮猜得不错,段何明带回来的正是廖将军的独子,廖江行。
南云铮率先询问段何明:“为何擅自回京?”
听他这么一问,段何明却面露惊讶:“属下归来前曾让暗卫送信于王爷,王爷难道没有收到?”
闻言,南云铮眉毛微皱,眸色沉了沉:“本王未曾收到。”
思忖片刻,他问:“你何时送的信,信上所言何事?”
“约莫七日前,信上只写明属下回京有要事禀告。”段何明也脸色略沉,“莫非是被他人拦截?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南云铮微微颔首,待段何明告退离去,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廖江行身上,却看到他一直望着离去的段何明,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过头来。
见此一幕,他眸光微动,心中似有所觉。
“不知廖小将军所为何事?”南云铮吩咐侍卫给上茶,然后问道。
廖江行似乎并不习惯饮茶,只粗略灌了两口,回道:“父亲有几件要事想向王爷求证,但又不能擅自离开边疆,因此派末将前来一问。”
“请讲。”南云铮淡淡道。
“王爷半月前让人送的密信中所言一事,可有证据?”话音落下,廖江行正色看向南云铮。
而南云铮眸中却闪过一抹了然,丝毫不意外廖江行会有此一问,他抬手于右侧的墙壁敲了两下,“咔嚓”一声,使得在场几人目光一凝,紧盯着那处露出来的暗格。
南云铮面不改色,取出一枚金色令牌,令牌上赫然是个“景”字。
这令牌是南义安所留,乃是当年景帝给他与清安公主的孩子的信物,背面还有几行小字,大意为他与清安公主确有一子,托付于南家,若有一日南家遭难,可用金牌免灾。
待看清后,饶是廖江行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震惊后,问出第二个问题:“王爷何时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
“半个多月前。”南云铮收回金牌,同时回答道。
廖江行微微一顿,这……摄政王竟然也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久?
他面色一正,想起来之前父亲的嘱咐,以及这一路所见所闻,心思转了转,又问:“听闻,昨日王爷遇刺受伤身中剧毒?”
“不错。”南云铮颔首。
但看南云铮此时的样子,不像身中剧毒,廖江行压下心中疑惑,问:“王爷可有查出是谁派来的刺客?”
南云铮面色不变:“暂未查到,但……本王有所怀疑。”
“王爷所怀疑之人是……”廖江行试探问。
南云铮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围场守卫森严,有能力派刺客混进去的只有寥寥几人罢了,而对本王欲除之而后快恐怕只有一人。”
至于这人是谁,在场所有人皆心知肚明。
书房中忽地沉寂下来,南云铮也不着急,缓缓饮茶,等候廖江行的答案。
终于,廖江行思虑须臾,抬起头来,说:“父亲让我带给王爷一句话。”
“身为镇北将军,他只负责为魏国皇室血脉守住边疆。”
他身为镇北将军,所能做的就是守好魏国江山,至于那个位置上做的是谁,与他无关。
这话实则已经表明廖将军的态度,至少来日他与魏非朝对上之时,魏非朝不会得到边军的帮助。
至于剧情中所言,夜御风以后进入镇北军并逐渐将镇北军掌握手中一事……南云铮嘴角的笑略带一丝嘲讽,夜御风若是真的被派来掌管镇北军,那就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