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旁边看看?”他问。
温白疏点头:“好啊,我去找暗十拿钥……”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云铮抱着身体腾空,温白疏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
在粗壮的树枝上站稳,南云铮垂眸轻笑:“好了,睁开眼吧。”
温白疏睁开眼,才发现两人此时正站在梨树之上,他眼睛微微转了转,突然伸手捏住南云铮的一侧脸庞。
“礼尚往来。”温白疏眸中含笑道。
南云铮倏地反应过来,温白疏这是趁他现在两只手都没空,报之前被他捏脸的仇。
温白疏用的手劲不大,对南云铮来说不痛不痒,不禁低声笑了下:“这么记仇?”
“就是记仇。”温白疏嘴角勾起,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小。
两人动作极其亲密,旁若无人,院中暗卫们表面上默不作声收拾东西,实际上偷偷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抱紧了。”南云铮提醒温白疏,温白疏听话地抱紧他的脖子,眼前一晃两人就落到隔壁的院中。
院中地面上长满了低矮的杂草,温白疏偏头看了看,一边说着“这也太荒了”一边想要从南云铮怀中下来。
挣了两下却没挣开,他眼含疑惑看向南云铮:“?”
南云铮看着他乱扑腾,两只手臂紧紧将人扣住,就是不让他下去,眸中浮起一抹戏谑。
“王爷快放我下来,你抱着不累吗?”温白疏无奈道。
“不累。”南云铮,“你也就五个黑铁枪那么重。”
温白疏:“……”
说起这个,温白疏就想起来他看南云铮舞枪舞得流利帅气,就上前试了一下,谁知那枪竟然足足有二十多斤重!
“王爷怎么才肯放我下来?”
南云铮声音微沉:“方才,我的脸被你捏得有点疼……”
这话当然是假的,温白疏也知道,但受制于人,他只好抬手轻抚了两下刚才捏的地方,然后眼睛转了下,又坏心眼地凑上去吹了一下,浅笑:“这样可以了吧。”
温热的气息轻柔地扫过脸颊,南云铮身体微僵了下,垂下的瞳眸突然变得暗沉,仿佛酝酿着浓郁的情绪,他微微张口:“不够。”
一双墨眸紧紧盯着温白疏,温白疏澄澈的眸子回视过去,心中猛地一跳,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缓缓靠过去。
温软的唇带着一丝热度触及南云铮的侧脸,微麻的感觉持续了片刻就随着两人的分开消散而去。
南云铮将温白疏放下,不待他站稳又揽住腰将之拉入怀里,身体贴近,一手抚着他的脸颊,猛地吻了下去。
那边,暗卫兢兢业业地收拾庭院,一墙之隔,隔绝了冷冽秋风中的灼热温情。
***
翌日一早,暗卫早早将马车整理完备,只待南云铮两人用完饭后就启程赶路。
“别忘了你的人参。”南云铮提醒道。
温白疏点点头,从暗卫手中接过青釉海棠的花盆,放到马车一角牢牢固定住,许是被温白疏在院中养得生命力顽强,如今被种进了花盆,参叶也依旧鲜嫩。
这次路上再没碰到什么事,一路平静抵达临城。
接到圣旨后走得快,且昭城的事也解决得极为迅速,在还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南云铮就已从昭城离去。
因此,当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临城时,包括南家人和在临城的暗卫在内,竟没有一个人料到今日南云铮就会抵达临城。
直到马车进了城,停在早已准备好的新王府前,南义安以及廖江行等人才听闻消息匆忙赶来。
“参见摄政王。”
“无需多礼。”南云铮说着,同温白疏一起下了马车。
“不知摄政王今日就到,父亲尚在兵营练兵,末将已经派人去传信。”廖江行解释道。
南云铮微微颔首:“是本王来的突然,京城危机四伏,着实不敢多留。”
廖江行正要附和,突然看到南义安指导着暗卫将牌匾挂上,端端正正的“摄政王府”四个大字,他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据他所知,这座府邸从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修建,段何明也是差不多那时候来的边城,由此可见,哪有什么所谓的“突然”,是早有预谋才对吧……
“还请小将军告知廖将军一声,晚上本王在王府设宴。”南云铮。
廖江行应下,先行离去寻廖将军去了。
“这牌匾做得不错。”温白疏仔细端详了几眼,说:“比京城的好看。”
牌匾是南家人所准备,但现下他们不好公然与南云铮扯上关系,因此,今日前来的只有南义安一人。
南云铮抬首,轻声笑了下,他方才说京城危机四伏也非是假话,如今卸去许多职务,身在千里之外,心中也多了几分放松之感。
门外不是交谈之地,南云铮牵起温白疏,温白疏则是一手抱着那盆人参,一同进了王府。
南义安眼神卓绝,问:“温少爷从哪寻到这样的好东西?”
南家旁系这些年各行都有涉猎,不乏商行医馆一类,他看得清楚,温白疏抱着的人参参龄起码有两百年了。
只是……竟然被种在了花盆里?
“族叔对此也有了解?”南云铮问。
“略有涉猎。”南义安谦虚了一下,“族中有擅于医术开了医馆的,因此对于药物还有几分了解。”
南云铮:“可能看出这支参的参龄?”
温白疏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至少有两百年。”南义安回道,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参龄这么高还这么完整的野参,不禁夸道:“温少爷照料得极好。”
闻言,南云铮和温白疏两人不由得失笑,看得南义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南云铮解释:“族叔不知,这参被温白疏在庭院中种了好些年,并不曾精心打理。”
温白疏挑了挑眉:“我还给它搭了藤蔓的。”
又用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参叶,眨了眨眼:“再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南云铮垂眸看着他,唇角勾起,眸中情绪柔和。
“你们二人……”南义安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转了转。
两人之间的状态明显与上次相见时不同,南义安心道,上次只是调侃南云铮拖家带口,这次是真的的拖家带口了。
南云铮从未隐瞒他与温白疏的关系,微微一笑道:“现下情势复杂,暂时不便举办成婚仪式,但小疏已是本王认定的正君,也该叫你一声族叔。”
“族叔。”温白疏眼睛弯了弯,配合他的话喊了一声。
南云铮目光柔和,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他更希望,与温白疏成婚之时,所有事尽皆解决,让天下人见证……
第48章 设宴
南义安本身也是肆意随性之人,并不觉得传送接待是必要的事,况且,凭南云铮的性情,他不想做的事还真没人能逼他做……
因此,他对二人在一起这事接受良好,还说要从族里从商的族人那里寻摸些好东西送与温白疏。
虽说两人暂未成婚,但既然他已知晓,合该送些长辈礼的。
温白疏的语气更真诚了几分:“谢谢族叔。”
吩咐暗卫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进王府,南云铮与温白疏对视一眼后,看向南义安,神情微微严肃:“族叔,请随我到书房。”
见状,南义安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书房与南云铮在京城的书房布置的极为相似,南云铮拿出几张纸递给他。
南义安接过,疑惑念道:“肥皂制作方法……?”
他抬眸看了一眼两人,继续看了下去,越看眼睛越亮:“王爷,这是?!”
“本王把这个交予你,或者说是给南氏族人。”南云铮顿了下,继续道:“希望族叔能从族人中找几个绝对可信之人,待肥皂做出来后,专门来往于昭城与临城。”
南义安问:“这是为何?”
南云铮解释:“按正常行程,本王应该昨日就到了,但实际上我们在昭城多留了一日。”
“就是因为,我们在昭城附近发现了一处铁矿。”
铁矿?!
南义安倒吸了一口气,眼神难掩激动,也明白了南云铮的意思:“王爷是想暗度陈仓,表面上运送肥皂,实际上是将铁矿送到临城来?”
“不错。”南云铮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道暗芒:“而且,本王手中也有了比朝廷更好的炼钢法。”
“因此,在人选上族叔一定要慎重选择,本王也会派暗卫跟随保护。”
勉强压下激动神色,南义安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从昭城到临城中途还需经过至少三个城池,怎么过去恐怕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南云铮早有打算,他给南义安指了一条路线:“这一路上的各个城池知府,只要亮出本王的令牌,便可以免去搜查放行。”
“王爷心思缜密。”南义安彻底放心下来,转而就要告辞去挑选可信的族人。
这时,温白疏突然开口:“族叔制作肥皂时,可以试着加入鲜花,牛奶,蜂蜜等物,称之为香皂,应当会更受女子青睐……”
“若是加入参片等物,称之为药皂……”
南义安眼前一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他走后,南云铮揉了揉温白疏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柔和:“多谢……”
温白疏粲然一笑:“既然叫一声族叔,也算自家人了,帮他就是帮王爷。”
“其他东西怎么办?”温白疏转而问起其他方子,系统那些奖励基本都大有用处。
南云铮垂眸思忖,道:“水泥暗中制造,不可拿到明面上来,粮食需得尽快种下去,其他可暂时先放一放……”
系统给的种子不多,需尽快种下去以作留种之用,至于水泥,据温白疏所言,此物硬度极高,正适合修建城池围墙。
“若是用钢铁做出门的框架,以水泥浇灌,待成型后,绝无可能攻破。”温白疏道。
起码,以这个朝代的攻城水平,绝对攻不破。
就像南云铮库房里那个浑圆无缺的石门一般,但那般大的巨石已是罕见,想找到与城门一般大小的太难了,水泥却可以轻松解决这一问题。
想明白后,南云铮道:“水泥为重中之重,本王会专门开一个地方用来制作水泥,派重兵把守。”
夜凉如水,临城不似京城那般总是灯火通明,边城之地资源匮乏,入夜后很少点灯,人也早早就歇了。
今日,却有一处地方非常少见地点起了精美的宫灯,设了晚宴。
廖将军带着几个副将到来时,看到此景,还挑了挑眉:“多少年没见过这副场景了。”
几个副将倒是回京述职过,一个较为憨厚老实挠挠头:“宫里比这还华丽。”
“你待会给本将军少说话。”廖将军猛地拍了下他的头。
副将不明所以,但将军让他少说话他就少说话吧。
廖将军,全名廖元飞,懒得再看这个憨傻的手下,由王府管家亲自领着朝宴会而去。
他方才心中所想,宫灯辉煌,摄政王非是久留边城之人,终究要回到京城去,再看宴席,毫无铺张之意,有威严排场却又不过度浪费……
明君之姿……
“臣,见过摄政王。”
廖元飞行的是军礼,南云铮仍是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将军无需多礼,请入座。”
廖元飞:“多谢王爷。”
刚入座,几人留意到南云铮身边坐着的温白疏,廖元飞扫了一眼后忽地顿住,怎么看怎么眼熟,问:“这位是?”
南云铮也留意到他的视线,介绍:“这是本王的正君。”
廖元飞和几个副将起身行礼:“见过王君。”
“将军不必多礼,快请坐。”温白疏微微一笑道。
重新坐下,廖元飞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他方才略有些无礼的行为:“臣看着王君有些面善。”
闻言,南云铮与温白疏相视一眼,随后温白疏道:“许是将军在哪见过与我长得相似之人。”
廖元飞一想也是,天下这么大,两个人长得像也不奇怪。
宴上除了他们几人,还有个南义安,廖元飞与之接触过几次,知道他是南云铮的人,他举起酒杯:“王爷几次为镇北军捐赠粮草,臣代诸多士兵多谢王爷!”
南云铮也抬手,遥遥敬了一下,一饮而尽,随后问:“本王听说,冬日时临城格外严寒。”
“不错。”廖元飞一边倒酒,一边道:“到了冬日里,临城会比京城冷许多,若是下了暴雪,天寒地冻,根本出不了门,每年都有被冻死的。”
竟如此严重……
南云铮眉头微皱,道:“若本王有一物,缝在衣衫中,比毛皮更为御寒……”
“比毛皮更御寒?!”廖元飞神情一肃:“王爷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南云铮说完,为了让廖将军相信,让暗卫送上早已准备好的棉衣。
棉衣缝得很厚实,没有封起的袖口处露出洁白无瑕的白色棉花,廖元飞将手放进去,不过一会儿就热得泛红。
“这……”廖元飞眼含震惊,要知道此时夜间还是有些凉的,但他的手竟然放进去一会就出汗了。
“王爷,此物作价几何?可能让所有士兵穿上?”
若是士兵都能穿上这种棉衣,冬日绝对不会再因为寒冷而死人……
“本王手中所有棉花只做了这一件……”南云铮道,系统给的只有种子,所幸温白疏院中竟然也种了棉花,只是所种不多,只做了一件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