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华和齐景暄看了眼儿子,绫华眉眼含笑:“宝贝儿子晚安!”
齐景暄顿了下,道:“晚安。”
院中只剩下南云铮和温白疏两人,见温白疏的手还想朝酒壶抓去,南云铮眼疾手快给他换了个空的酒壶。
而温白疏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存在的酒,有模有样地喝起来。
南云铮不由得失笑,揽住他轻轻放到腿上,手指在温白疏红润的唇角轻轻抚过,眸光微暗。
温白疏偏了偏头躲开他的手,挣扎着要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先去歇息了。”
学人说话倒是学得挺快,南云铮眉毛微扬,嘴角噙着抹笑,问:“你去哪儿歇息?”
同时牢牢扣住他的腰不让温白疏动弹。
温白疏顿住,仔细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要去青澜院!”
青澜院?南云铮垂眸注视着他,轻笑了下:“这里是临城,没有青澜院。”
青澜院是温白疏刚住进京城的王府时住的院子,离他的主院极近,自秋猎回府那晚之后,温白疏就再没回青澜院住过。
如今在临城的这处王府,并没有青澜院。
温白疏也反应过来这里是临城,一时之间眼中有些茫然:“那我去哪儿?”
南云铮忍俊不禁,微微靠近亲了他一下,声音中透着暗示:“再想想你应该去哪儿?”
“我知道了……”温白疏忽然直起腰,双手捧着南云铮的脸,“你亲了我,就要带我去歇息。”
他说得认真,却让南云铮哭笑不得,同时眸中闪过一抹柔和,他就着这个姿势将温白疏抱起来。
“好,带你去歇息。”
走了两步,南云铮无奈的声音传来:“乖,别乱动……”
“温白疏……”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温白疏挣脱不开南云铮的怀抱,干脆捧着南云铮的脸直接亲了上去。
一缕月光透过云层倾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静谧而旖旎。
第62章 身份揭开
翌日,早已到了平时起床的时刻,而温白疏却像个鹌鹑般一动不动。
明知道自己酒量差,怎么就不长记性……
在心底碎碎念自己的温白疏并未注意到身侧早就睁开眼睛的南云铮。
昨晚的酒并未给南云铮带来多少影响,因此天色初明时他便醒了,而温白疏显然还在懊恼最晚又喝醉的事,没发现南云铮已然看了他许久。
看温白疏这样子约莫要等管家来喊才能回神,南云铮眸中浮起些许笑意,早起的声音有些低沉:“桂花酒可还好喝?”
温白疏被他的突然出声惊颤了一下,脸埋在南云铮胸膛上,好半晌郁闷的声音传出来:“不好喝,再也不喝了……”
南云铮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轻抚两下他的发顶,目光柔和:“该起身了。”再不起管家要催着起床用膳了。
待两人起床用早膳时,才从管家口中听说绫华长公主和齐景暄已经先行离去。
已经走了?
南云铮顿了下,问:“可有说什么?”
“长公主说让王爷王君等她回信,而驸马他说……”说着管家的表情有些奇怪。
除了南云铮温白疏与阿三等人,其他人只以为齐景暄是温白疏的父亲,长公主的驸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温白疏看着管家的奇怪神色,问:“说了什么?”
“他说,若是聘礼不够,可让阿三传信于他,他再多送上两座城……”
也难怪管家露出这样的表情,哪有人送聘礼直接送几座城的……
南云铮眸中暗光一闪而过,齐景暄的言下之意便是站在他们这边,若是有需要可以帮忙继续出兵魏国。
对面温白疏听了这句话后笑得可不开支,南云铮垂眸,唇角也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临城这边一副其乐融融之态,京城却是一副山雨欲来之势,尤其是朝堂之上,南边战事焦灼,派去临城的人却始终没有消息。
魏非朝怒火攻心:“派去临城传旨的人又没了消息?”
大臣也心中打颤:“回皇上,已经五日了,弘王没有消息,这回派去临城的人也没有任何回信,该……该不会……”
后面的话大臣怎么也说下去了,但朝堂上所有人都清楚他没说出来的是什么。
该不会是摄政王要反了吧……但是临城还有个对皇室忠心的廖元飞,廖元飞怎么也……
魏非朝面色沉得要滴出水来,沉默良久,他握紧龙椅扶手,沉声道:“昭告天下,摄政王南云铮不忠不义,意欲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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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南云铮摄政王之位,谋逆反贼,天地不容。”
暗卫将魏非朝下的旨一字一句念完,继续说:“现如今宣告王爷谋逆的旨意已下达魏国上下。”
南云铮听完,面色没什么变化,手下动作不停缓缓收着棋盘上的棋子,问:“各地反应如何?”
暗卫来传消息时,他与温白疏正在对弈。
暗卫回道:“朝臣们表面上与皇帝同仇敌忾,百姓们没多大反应,倒是一些文人,作了些指责王爷的文章。”
眸中浮起淡淡嘲讽,南云铮对此也不意外:“百姓只管吃饱穿暖,文人墨客多闲心……”
若是他们没写些文章来指责他,南云铮反而要觉得奇怪。
温白疏挑了挑眉:“魏非朝这是要打舆论战啊?”
“舆论战……”南云铮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知晓其中含义,不由得笑了下,道:“他手中兵力甚少,不能直接出兵讨伐本王,自然只能利用天下人之口来替他诛伐。”
殊不知,南云铮早就在朝中老臣手中经历过这么一遭,根本无惧于他人言论。
但也不能任事态如此发展下去。
南云铮目光微凛,吩咐了暗卫一件事。
在摄政王南云铮被打为谋逆之后,诸多茶楼中尽是谈论此事的声音,且多为文人。
然而今日,众人正笔伐口诛曾经的摄政王时,突然有人道:“你们听说了吗,听闻当今皇上根本不是先帝所生,而是从宗室过继而来?!”
有人哗然:“此言当真?”
有人想要制止他:“怎可随意议论皇上?”
那人瞬间成为茶楼的焦点,不禁面上多了几分得意:“不仅如此,在下还知道摄政王的一个隐秘……”
有好事的出言催促:“还有?快讲快讲……”
“听说……”那人故意拉了个长音,双眼在茶楼扫了一通,才继续说,“摄政王南云铮其实是景帝的血脉后人!”
“这?!”
众人心中震惊,还没来得及质疑,就听那人说:“我敢起誓,今日所言皆为真实。”
“实不相瞒,我舅舅的表侄女的堂兄曾在摄政王府当过下人,他亲眼见到王府祠堂中供着一面景帝留下的金牌,金牌上便是……”
托系统的福,南云铮手下茶楼酒楼众多,消息比魏非朝的圣旨传得还要快,不过两日,一些人的口风开始逆转,众说纷纭。
而魏非朝和大臣们听闻后极为震惊,摄政王怎么会是景帝的后人?!皇上竟然不是先帝先皇后所生?!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有大臣想到,皇帝派弘王前去临城,难道皇帝真是弘王与弘王妃……
还有大臣突然想起,南家许多年前突然主家与旁系分家一事……
众所猜测之际,南云铮突然让人昭告天下,以景帝所留金牌为证,他的确是景帝与前朝清安公主的后人!
惊天反转,震得远在京城的魏非朝大惊失色,魏非朝从未想过,南云铮不仅知道他不是先帝亲生这件事,他竟然还是景帝的后人?
南云铮身上也流着魏氏的血,南云铮是不是要抢他的皇位……
京城因为这两条消息陷入微妙之中,而南云铮则昭告天下之后,暂时不再理会京城那边。
因为,长公主的信送到了。
密信送来时,廖将军恰好也在摄政王府内,见状正在告辞,南云铮开口拦下他:“此事关乎临城与边军,廖将军可留下一听。”
闻言,廖元飞微微颔首,目光落到暗卫手中的密信上。
温白疏也将好奇的目光转过来:“信上说了什么?”
南云铮垂眸展开密信,一字一句仔细看完,缓缓开口道:“赵景鸿将于两日后动手,且近日常有密探来往于江府与二皇子府之间,江巡抚极有可能也在两日后偷袭临城。”
信上还言,江巡抚曾经深受赵国皇帝重用,甚至皇帝有过让他做丞相的念头,但不知为何,江巡抚自请做了边城的巡抚。
经过赵太子的查探,这三城中,除了七皇子的曲城,兴城和水城基本已经被江巡抚一手掌控。
沉吟片刻,南云铮问:“锻造局的武器锻造情况如何?”
廖元飞回道:“虽然前段时日已经开始修造水泥大道,但临城距离昭城过远,铁矿运送不够,如今仅有四分之一的将士能拿到新武器。”
四分之一的将士……倒是比南云铮料想的还要好上一些,再者,临城如今城墙城门皆是由水泥所铸,江巡抚若是按照以往的攻城方式,必定会吃个大亏。
“既然两日后江巡抚可能攻城,我先回兵营整顿一下,做好准备。”廖元飞道。
南云铮颔首,提醒他:“切勿打草惊蛇,引起怀疑。”
廖将军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对于廖元飞来说,南云铮与魏非朝之间的争斗他可以不闻不问,但若是有人攻打边城,他与数万镇北军定会拼力守住魏国江山。
随后,南云铮也下了几个命令,临城暂时关闭城门,城内百姓不得出,城外之人不得进。
并且,为免百姓抱怨,南云铮还下令,每关城一日,便可去官府领一日的口粮,此言一出,临城本来就没多少的抱怨尽数消散。
此举虽然大张旗鼓,却因着南云铮被魏非朝打成谋逆反贼,南云铮公开自己景帝后人一事,并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至于官府发下去的粮食尽皆出自南云铮与南义安手中。
南义安来到王府,见着南云铮和温白疏,笑道:“幸好王爷这段时间一直让我暗中收集粮食。”
这段时间,南义安渐渐把运送铁矿的任务交予其他南家可信之人,而他则是去帮南云铮去办另一件事,也就是暗中收集粮食一事。
“现如今咱们手中的储粮,即使临城关上一个月,也是够的。”
闻言,南云铮微微一笑:“不会关上一个月,至多十天。”
凭如今的临城与边军,说十天都是南云铮高估江巡抚了。
只有一件事令南云铮心中隐隐不安,当年袭击长公主和齐景暄的黑衣人组织至今还没有找到,他们猜测黑衣人与赵景鸿有关,却始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甚是奇怪。
南云铮一边思索,一边同南义安谈论,还一边分了点心同温白疏下棋。
“啪。”
温白疏按下手中的棋子,脸上露出笑容:“王爷,你输了!”
一心三用的结果便是让南云铮输掉了这盘棋,南云铮不以为意眸中含笑,抬手轻揉两下温白疏的发顶,正要说再来一局。
忽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云铮的手顿住。
近几日,温白疏的许愿系统越来越抠抠搜搜的,已经好几日没有许愿成功,今日温白疏随口许了个“下棋要赢南云铮”的愿望,竟然成功了。
于是,两人才开始拿出棋盘对弈,但温白疏不让南云铮放水,先来几局真实水平的。
南云铮只得依他,然而不放水的结果就是温白疏连输三盘,直到南义安到来,温白疏趁南云铮分了神,终于赢下这局。
系统任务也就完成了。
南云铮一边继续面不改色同南义安谈论临城事宜,一边打开系统新解锁的剧情。
一句一句扫过去,南云铮忽然一顿,目光定格在一处,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魏非朝,果然与赵景鸿有交易!
第63章 重阳节
南云铮眉梢微动,收回目光继续同南义安谈论临城关城门期间诸多事宜,待商讨完毕,南义安离去后,他才垂眸暗暗思忖。
见状,一旁拿着棋子把玩的温白疏看过来,眉毛微挑:“解锁了什么剧情?”
方才南义安在这里,他没问,现在人走了,南云铮又是这副神色,温白疏心底不禁生出些好奇。
南云铮稍稍回神,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道:“原先我就对剧情中魏非朝如何夺回南边三城起疑,方才解锁了新剧情,才能确认这其中确实也有赵景鸿的插手。”
“果然是赵景鸿?”温白疏想了想道,“他为何要帮魏非朝?”
温白疏确实问到了点上,南云铮抬眸道:“赵景鸿确实不是单纯地要帮魏非朝,他帮魏非朝的条件便是临城。”
剧情中的临城并非现在这个铁桶一般的临城,而是经历过一次袭击元气大伤的临城。
用一个贫瘠的临城换南边三城,魏非朝没考虑多久就应下了。
“我怎么觉得赵景鸿对临城过于执着了?”温白疏摸了摸下巴道。
“不错。”南云铮亦有此感,按理说,临城人少荒芜,不该如此被人觊觎,而赵景鸿的算计竟然三番五次都与临城相关,颇有蹊跷。
“如今,我与魏非朝对立,临城又在我的管辖之下,赵景鸿若想得到临城就只有通过强攻。”
虽然不知赵景鸿对临城的执念何在,但两日后他们会一边逼宫一边攻城一事,基本已经可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