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锋给云缓揉一揉小腹, 他手法不轻不重, 云缓浑身暖洋洋的,不一会儿便被连锋撩得有了感觉。
连锋担心云缓体虚,没有再故意欺负下去,把人按在怀里亲一口,拿了旁边的奏状过来:“是不是你写的?”
云缓看过点点头:“刘大人布置的任务。”
“他这是在刻意刁难你了,这种奏状一般是他和高秀商量着写出来。”连锋道,“刘卓诚能力不错,只是心胸眼界不如高秀宽阔,喜欢投机取巧,所以在高秀的下面,如果看他不顺眼,我将他调去礼部。”
云缓没把之前的冲突放在心上:“你既然知道他的性情,却依旧让他身处高位,他肯定有过人之处。而且他只是口头上刁难,布置几件繁重任务,并没有做其他事情。刘大人年纪大了,一开始看不惯年轻人的作风很正常。”
“他哪里是看不惯你。”连锋眸中流露出一些冷意,是想让云缓当他女婿结果意外得知云缓没兴趣,恼羞成怒了,“以后有人故意针对你,你记得告诉我,天下有才干的读书人如过江之鲫,你却只有一个,不能让你受委屈。”
连锋不能让高秀及敬重高秀的人独掌翰林院,刘卓诚有才干且有狭隘的心肠,能与之分庭抗礼,这种群臣不睦的场景才是连锋想要看到的。
连锋没有再议论朝臣间的事情,开始逐字逐句帮云缓分析这篇文章哪里写的好,哪里写的不好。
云缓:“……”
事后应该分析试卷吗?难道不是应该给他买一大桌美食让他吃得饱饱的吗?
云缓煞有其事的道:“我听别人说,新婚夫夫同房过后,第二天年纪大的要给年纪小的把附近铺子里的糕点都买来,放满满一桌子让对方吃饱。”
“哦?你听谁说的?”
云缓自己说的。
连锋轻揉他的头发:“昨晚吃得还不够饱?”
云缓隔着衣服轻轻咬了连锋一口。
连锋依旧很沉稳的给云缓分析问题,云缓在他身侧安静倾听,偶尔抬头看看对方英俊深邃的面容。
他比翰林院的学士年轻,但他去过的地方很多,了解各地的情况,对很多事情的了解不是纸上谈兵,向云缓讲述的一切自然和高秀他们不同。
云缓修修改改,又改了一遍。
改完之后连锋满意不少:“上面一些举措可以直接下令实施。”
因为是云缓写的,且由翰林院那边呈上来,功劳自然是云缓的。来日政令有了成效,连锋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云缓提拔得更高。
朝中五品以上的文官,三十岁以下的都罕见,更不要说云缓这种二十岁以下的少年。
若一开始便把云缓捧得很高,树大招风,只会招惹有心人的闲言碎语。云缓现在这么年轻,假以时日肯定会比现在的大臣更为优异。
云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他去卧室把其中一本画册拿了出来。狐狸和书生的册子叫做《狐缘》,这本叫做《师缘》,云缓拿到连锋腿上翻了几页,和他想的差不多,果真是师长和学生。
这个故事讲的是某朝某代有个不学无术的小皇子,这是皇帝唯一的孩子,为了让小皇子好好读书,皇帝让年轻的状元郎去教他。
小皇子贪玩任性,为了把他培养成合格的太子,状元郎下了很多功夫,一来二去两人便不可描述。
连锋轻笑一声:“这是徐清漓画的?他有才气,不过恃才傲物,性子不适合为官。因为写的观点偏激,科举中了进士第四十名,他觉得自己才是状元,愤懑之下回家了。这两年他家里遭了很大的变故,一时间众叛亲离,性子收敛许多,来都城寻找门路。”
云缓好奇的道:“你每天都在宫里,怎么知晓这么多事情?”
连锋捏了捏云缓的脸颊:“你以为我每天都在看什么?各地发生大事小事,都会在奏折里呈现出来。”
云缓乖乖的看着他,语调更是轻软:“我没有当过皇帝,当然不知晓这些。老师见多识广,好好教我嘛。”
连锋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你想让老师怎么教?”
云缓太多戏了,一会儿要扮演小皇子,一会儿又要扮演小狐狸,现在看了几页画册,突然想上演师生相恋。
云缓手指扣着连锋肩膀上绣的龙爪,把这块的金线都扣毛了。
连锋低头亲云缓细嫩的脸颊,一手去解云缓的衣带。
白天的时候总有官员求见,劳禧从外面进来,说是户部尚书求见。
云缓赶紧从连锋怀里出来。
他在连锋面前是很粘人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却不想这样。云缓还是很想在外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有些事情只有他和连锋知晓就足够。
户部尚书一过来便看到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郡王坐在皇帝的身侧。
无论看多少遍,户部尚书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个小郡王的容颜和气质,倘若自家能有这样芝兰玉树般的公子哥儿,户部尚书一定天天带着儿子去串门。
皇帝平日里便很冷漠严肃,今天不知道怎么看起来更加不悦,户部尚书想着小郡王离他那么远,两个人大概吵架了。
连锋和大臣议事时并不避讳云缓,这几个常来的大臣都知道这回事,户部尚书开门见山,直接向皇帝汇报一些事情。
等他离开之后,云缓完全忘了演戏这回事。
他对连锋道:“我母妃这些日子就要来都城了,这几天我想带人收拾收拾郡王府,回头让母妃居住。”
王妃住在后宫肯定不合适,会引来闲言碎语。在都城的凛王府年久失修,略有些破败,修理起来需要耗费些时日。
云缓的郡王府一直空着,这处府邸很新,云缓去过几次,很喜欢府中的环境。
“好,你想怎么安排都可以,宫里侍卫随便调动。”连锋道,“你兄长一家也要来汮阳。”
云缓很好奇:“我大哥也要过来?”
这几个月没有见到云广陵,云缓自然好奇兄长的状况。汮阳和凛州距离太远,云广陵刚登上凛王之位,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听说了你母妃来汮阳的消息,想把王妃接回凛州。”连锋稍微解释了一下,“王妃迟迟不回去,他大概心里挂念。”
云缓并不知道云广陵是怎么想的,云缓自然希望王妃能够留在都城。只是凛王已经去世,一切被王妃讨厌的人都没有了,倘若她回凛州便是高不可攀的太妃,地位与从前截然不同,云缓未见到王妃,猜测不到她的具体想法。
王妃的车马行得慢一些,最先来到都城的人居然是云广陵。
云缓亲自来到城外接他,云广陵比上次见面更为消瘦,整个人更加沉稳悍利。
云缓被抱着拍了一下云广陵的肩膀:“大哥。”
云广陵上下打量云缓一番:“小七,你居然长高了许多,在都城住得可习惯?”
云缓点点头:“我一切都好,大哥是等母妃的?”
“我给母妃写了几次信,想让她回凛州居住,她每次都以楚家的事情推脱。”云广陵叹了一口气,“从前我有太多对不起母妃的地方,倘若不能在她跟前尽孝,以后心里难受。”
马车上探出一个脑袋怯生生的看着云缓。
云缓忍不住笑了:“小虎,你下来吧。”
韩氏和云虎都在马车上,两人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路上都有些怯生生的。哪怕还没有进城,他俩还是不敢下马车。
韩氏推了推云虎的肩膀:“小叔叫你,快下去喊小叔。”
云虎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过来便抱住云缓的腰:“小叔,你还回不回家了?我每次去你院子里找你,院门都没有打开。”
云缓离开之后,他原本住的院子被云广陵封锁了起来,云广陵只允许下人每月进去打扫一两次,其他人都不许进入。云虎年纪还小,小孩子很容易把大人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就连他都被禁止入内。
虽不知云缓以后还会不会回凛州,云广陵依旧会把他的住处好好保存下去。
云缓道:“以后有空还会回去。”
云虎下来的时候一只雪白的大犬跟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云缓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是去年打猎时抱回来的狼。
云缓摸它的脑袋:“这是哪一只?”
“红豆。”云虎道,“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它在帐篷外面守着,没有野兽敢靠近。父王说您最喜欢这一只,如果汮阳可以养,让它继续跟着您。”
红豆被养得膘肥体壮,一身银白的毛发闪闪发光,蓬松大尾巴永远都耷拉着,乍一看真像一只体型很大的犬。
红豆还记得云缓,毕竟小时候云缓常常端着碗给它们四个喂奶,它看到云缓后乖顺的用尾巴尖扫一扫云缓的衣角,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看云缓。
云缓忍不住笑了:“可以养。”
都城大街上常常有富家公子哥儿牵着狗托着鹰出行的,红豆的体型比它们的体型大了一圈,牵出去溜很容易吸引众人的目光,如果被众人猜出来是狼,肯定都聚上来围观。
不过御花园够大,皇宫里也有专门养禽兽的场所,还有专门的兽医,红豆在这里会和在凛州一样欢脱。
云广陵和云缓翻身上马,两人边走边说话,云虎乖乖进了马车。
云广陵来都城不仅仅是因为王妃,他还想看看云缓的身体状况。他给皇帝写奏折的时候,都会过问云缓,皇帝政务繁多,每次都是简单的回“安好”二字,至于是否安好,云广陵从来没有确切的答案。
现在看到云缓之后,云广陵终于可以安心了。
凛州城内夜里冷清,除了勾栏瓦舍其他地方基本上没有人。
汮阳繁华热闹会有夜市,因为这个缘故,城中对防火之事十分看重,处处都有夜间巡视的潜火军。
云虎年纪还小,没有看过这种热闹。韩氏不好夜里出门,云广陵才不在乎小孩的心思,一起用过晚膳后,云缓带着云虎到夜市上转了转,两人顺便吃了不少小吃。
云虎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云缓买了两个特别大的糖宝塔。
云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麦芽糖,他特别稀奇,一直拿在手中不舍得吃,看到云缓吃光了手里的,他把自己的举到云缓面前:“小叔,我的也给你,母妃和父王说小叔身体不好,多吃东西才会好。”
云缓眉眼带笑,肤色雪白,说话声音清澈温润,他都是云虎眼中最好看的人。韩氏说云缓需要好好照顾才能身体好,云虎记在了心上。
云缓不好意思把小孩这份吃掉,他去排队买糖酥饼。
人群中排队的时候忍不住想起连锋。
劳禧是宫里的太监主管,太监不容易衰老,他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和那些头发花白的重臣差不多大了。劳禧在宫里时间久资历足,见过许多许多的事情。
从劳禧的口中,云缓才知道原来宫里的皇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严苛且老套,按着开国时的习俗代代相传,大多数皇子在成长过程中一日两餐,吃饭只能七分饱,穿衣也是七分暖,大冷天里早起读书,不少皇子因此夭折。
云虎这个年纪天真烂漫性格羞怯,连锋比他更小的时候便已经看透了宫里生存的规则。
云缓便觉得很心疼,如果他和连锋小时候认识就好了,那样可以偷偷送零食给连锋。
不过那个时候云缓好像还没有出生或者在襁褓中。
他很快买了糖酥饼回来,和云虎一起吃了个够。用晚膳的时候云缓随便扒拉了两口,为的就是腾出肚子在这个时候买小吃。
他和云虎吃得心满意足,很晚才回郡王府。
天色已晚,云虎已经困了,嬷嬷带着他去房间睡觉。连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在书房同云广陵讲话。
云缓担心连锋发现自己在夜市里吃了很多东西,他赶紧让下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之后,云缓钻进被子里睡觉。
他清楚的知道,这次睡着之后,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夜市里发生的一切便能一笔勾销。
睡意慢慢上来,云缓半边身子埋在柔软的大枕头上,直到被搂入温暖的怀抱里,他才不自觉的睁开眼睛。
云缓打了个哈欠,眼泪将眼睫毛打湿:“你怎么出宫了呀?”
连锋脱了外衣上床:“吃了五个糖酥饼,三块桂花糕,两份麦芽糖,一碗芝麻汤圆?”
云缓:“……”
连锋的暗卫太强大了,大臣们私下聚在一起讲些什么会被汇报给连锋,云缓每天吃多少东西也会被汇报给连锋。
连锋揉揉云缓的头发。
这段时间云缓恢复得不错,以后在饮食上对他的约束还会再少一些,不会太严格的忌口。
云缓坐在了连锋怀里,面对面和他讲话:“是不是和我大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谈?”
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云广陵,连锋不放心云缓一个人睡罢了。
云缓和云广陵他们住一个院子,这是新收拾得最整洁齐全的院落,云缓的房间与云广陵的房间中间只有一墙之隔。
这种墙壁只能隔绝一般说话声音,像平常一样做什么事情压根不可能。
连锋托住云缓的后腰,让他更贴近自己:“只谈了谈近况。”
云缓湿润的唇瓣贴在连锋的脖子上,亲亲舔舔一会儿,搂着连锋躺了下去。即将入夏十分燥热,连锋这几天没有碰云缓,难免有些动情。
云缓察觉异样不敢再闹他了:“大哥住在隔壁。”
要是让云广陵听到他俩的声音,云缓简直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