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孙逃荒记[古代架空]——BY:夹心棉花糖

作者:夹心棉花糖  录入:12-16

  周长宁哪里猜不到他们在想些什么?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肯定地点点头道:“这就完了!不过,蔗糖颜色重,内里难免含有许多杂质,若是这样操作一次过后,颜色还没有接近雪白,可以用同样的步骤操作第二次、第三次,直至得出满意的白色为止。
  当然,诸位定然是觉得这法子并没有什么难度,甚至可能还觉着,在下占了齐家的大便宜,只是,还请诸位好生设想一番,在此之前,大家印象中蔗糖那是入口的东西,要保证干净,而黄泥是用来糊墙的东西,指不定得有多脏呢,若是没有在下今日这番演示,谁能想到将黄泥水淋入蔗糖中便能得到白糖呢?”
  若不是看在那一千两银子的份儿上,又念着以后或许还会有找齐家帮忙的时候,周长宁还真不想这么掰开了给他们解释呢?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看别人做成了一件事,便生出“换我我也行”的感觉,事实上,若是无人提点,自己距离成功只怕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之远呢。
  周长宁把话说得这般直白,倒是让齐家人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说句实在话,在看完了整个不到一盏茶时间的操作过程以后,他们的确有些觉着周长宁这是欺负他们齐家不懂行、故意占便宜呢,可是,既然周长宁都已经把话说开了,他们要是再这样想,就难免有些让人觉着这是方子拿到手、就想翻脸不认账了。
  齐钧全程都未曾说过些什么,诚如周长宁所说,既然在此之前都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个制白糖的要点所在,而他却想到了,那这自然算是他的本事了,再说了,做生意之事,向来都是一步快步步快的,看似他们齐家付出的银子和这方子的价值有些不甚匹配,可实际上,有了周长宁的点拨,足以让他们在尝试制出白糖的道路上少走多少弯路呢。
  时间就是金钱,这个道理,齐钧再是明白不过了,所以,他并未像身旁的随从一样,当真觉得周长宁占到了什么大便宜,左右,一千两银子,他们齐家还不放在眼里,这桩交易,双方各取所需,都未曾吃亏,那便足够了。
  当然,齐钧虽然对周长宁的方子并无怀疑,但还是等到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漏斗里留下的是白糖以后,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他做事向来讲究稳妥周全,又让自家的下人仿照着周长宁方才的动作,重复操作了两遍,直至周长宁点头、确保他们掌握了这道工序,这才让随从将盒子交给了周长宁,并且派人用马车将对方好生送回去。
  作者有话说:
  更新咯~


第四十五章 来者
  回到周家以后, 周长宁自然是第一时间把得来的银子上交到了周老太太手中,他们家一向都是由周老太太管着银钱的,先前三家还未分家的时候, 便是各房上交每月收入的一半留作家用, 剩下的一半则是自己这一房的私产。
  现在,既然二老跟着大房过活了,林氏本人也并没有要和婆母争夺这项权力的意思, 所以, 周家便保持了原状,依旧是将各项收入都交给周老太太来统一支配。
  不过,说句实在话,就算从年轻时到现在, 这么多年下来, 周家总共也攒了不少银钱,可是那都是像水磨一样,一点一滴攒起来的,更何况,银子总还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花出去了, 所以, 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看到足足有一千两银子摆在自己面前,这还是第一次。
  尽管盒子中的大半都是银票, 远不如两个银锭子给她的视觉冲击力大, 但是周老太太心里是有概念的,知道盒子里就是整整一千两银子, 一时间, 脑海里只剩下了家里尚且缺少的东西清单在来回滚动着。
  老爷子有些看不惯她这副模样, 在旁轻轻哼了一声:“好了,银子是多,但咱们家接下来的花销也少不到哪里去,把银子赶紧去收好吧,对了,别忘了给长宁一张银票,他时常出门,这么大的人了,身上没点儿银子怎么能成?”
  他是知道,周长宁有喜欢买邸报的习惯的,而就他的经验来看,通过邸报了解到许多信息,也的确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
  突然家中有了这么一大笔进账,老太太心情好,此刻也懒得计较老爷子的态度问题了,要是换了以前,她定是要和老爷子好生理论一番家里到底谁说了算这个问题的,现下,要说给长孙一张银票,她倒没有什么不舍得的情绪,别说这银子本就是长宁脑袋活泛才得来的,就算家中仅剩的银钱不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也不愿意委屈了长孙去。
  接过周老太太递过来的银票,周长宁并未有任何推拒的态度,虽则家里暂时宽裕了许多,但是他可没忘记,还有二叔三叔家呢,此时还不知道东阳郡能够保持这样的风平浪静有多长时间,但是不管怎么说,码头上的活计完全是在透支身体的,压根儿不是能够长久来做的活儿,所以,他总归要想想法子,好让二叔三叔家同样宽裕一些。
  他可是清楚的,三家在衙门那里把户籍彻底分开以后,爷爷也将公中的银子分成了三份儿,平分给了三个儿子,只是,经过这一遭逃荒,再一平分,落到每个人手上的银子可就没有多少了,若是他们以后还是得继续逃的话,手上没银钱可是万万不行的,而指望着自家一直帮衬着,也并非亲戚之间的长久相处之道。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直在周长宁脑海中盘旋着,此刻他也并未说出来,在事情还没有落定之前凭白给人希望,要是后面希望落空了,岂不是白让人高兴一场?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做完了事情以后再给家人一个惊喜的这种方式。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日下午,周长宁便出门了,他心中早有盘算,郡城中种地是不可能了,那便只有做生意了,若是周家开一间小铺子,只要每个月的收入没有超过一定标准,是不会被归入商籍的,为此,他还专程去找了最初给他们寻找院子的蒋勇,对方毕竟对东阳郡要更熟悉些,尽管最后需要支付佣金,但若是能节省一些时间,也足够划算了。
  只可惜,地段好的铺子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又不是什么遇上天灾人祸的一年,若是家里没有什么变故的话,一般人哪里肯轻易将自家赖以为生的铺子转让给别人?所幸,考虑到他们一家人在郡城或许待不长久,周长宁便放低了要求,不一定非要买下一间铺子来,租也是可以的。
  一连三天,周长宁出门都是一无所获的,家里人只知道他每日出门,具体出门是为了做什么事情,却是一无所知,周长宁也渐渐明白,此事急不得,左右他爹和二叔三叔自觉在码头上做活还能认识许多人,总比闷在家里要好得多,他这才慢慢将心态给放平和了。
  而齐钧那里也派人捎了口信儿,说是已经安排培训好了熟手,只等最后验收,作坊便可以开始投入大规模生产白糖的活儿了,邀请周长宁一道明早前去看一看,届时将会有马车在周家门口等着,周长宁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倒不是为了铺子的事情想要寻求齐钧帮忙,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或许有些艰难,可是在齐钧看来不过是随手为之的小事儿,他怎么着也不可能把这桩交易所带来的齐家的人情浪费在这样的小事上,好刀总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嘛。
  之所以答应齐钧的邀请,也不过是秉着负责的心理想要最后再去看一看,等到作坊正式投入生产了,他一个外人可就不好进去了,毕竟,他手上还有这门生意的“股份”呢,多少也算个“小股东”,尽管他心知肚明,这门生意虽然不需要齐家投入多少力气,但是齐钧一定会比他更加在乎生产的事情,谁让,其中的大头利益,就连齐钧也忍不住为之心动呢?
  果然,这日早上,正如齐钧所说,马车早早地便候在了周家门口,周长宁用过早饭以后刚一打开家门,就看到了这辆马车,毕竟已经是签订过契约的合作关系了,这会儿,他倒是不至于因为齐钧派人查了他们家的地址而生气,也幸好,齐钧考虑周全,这附近住着的人家都是普通百姓,蓦然在街上出现一辆马车就已经足够惹眼了,大可不必连马车周身的装饰都要弄得有多么奢华。
  因此,周长宁毫无心理负担地上了这辆外表看来很是普通的马车,然而,刚一上来坐好,他便反应过来,这哪里只是一辆普通马车?内里却是另有乾坤,单看马车上造型古朴的炭炉,上面温着的水显然是用来泡茶的,一旁还有点心匣子、取暖用的毯子和暖手炉、缕缕青烟升腾而起的香炉等,一应设施皆是俱全,令周长宁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声,这便是古代大户人家的生活吗?果然“奢侈”。
  当然,这个奢侈也是相对而言的,银子是人家自己赚的,想要怎么花也是人家的事情,周长宁自然不会讨人嫌地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所以,在见到齐钧时,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异色来,随着齐钧走到院子中,这里现下有不少大缸,细细一看,除了空缸,还有上面放着瓦制漏斗的大缸,此外,还有大缸当中装满了黄泥水。
  显然,齐钧这是以周长宁上次的演示为样本,三个大缸为一组,安排两人轮换操作,最后得出的白糖就装在空缸之中,再由专人将其装进袋子里保存,最后统一运输销售。
  对此,周长宁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好提的,只是额外提了一句要注意干净,不仅是制白糖的过程要保证干净,就连做工的人也不能太邋遢,毕竟,吃食这是入口的东西,不干净乃是大忌。
  随后,拒绝了齐钧说要派人送他回去的建议,周长宁只说自己还想在城中逛一逛,这才离开了作坊,他虽然不知道齐钧带着人要在东阳郡停留多长时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接下来的那些事情可就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了,而他通过这桩交易所搭上的齐家的门路,最多也仅供他求上门一次罢了,所以,刚刚的这一趟便是放出一个信号,他会识趣地和齐家减少牵扯了。
  对此,周长宁并没有什么被人瞧不起了的愤懑,至少目前为止,在大多数人眼中,周家与齐家的地位的确是相距甚远,而周长宁,也是不会刻意去忽略这个客观事实的。
  然而,往西街上走的周长宁,突然看到一家有些破旧了的杂货铺时,眼前却是一亮,门是开着的,经过时便能看到里面陈列着的货物已经被清掉了大半,没有及时补货......自觉家里的铺子突然有了着落,这算是一桩意外之喜了,正打算走进去问上一问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周长宁顿时眉头一皱:“阁下是?”
  对方看上去年纪与周三全相仿,瞧着一脸正气的模样,但周长宁深知,以貌取人那是蠢人才会去做的事情,丝毫不敢轻忽大意,只见对方双手抱拳行礼,沉声道:“周公子,我家姑娘想请公子到对面一叙!”
  顺着他的手指,周长宁看过去,这才发现这家杂货铺对面的赫然是一家不算太大的酒楼,他们一家人来到郡城也有些日子了,有名气的酒楼就那么几个,显然,眼前的这一家并不在其列。
  按道理来说,对方既然口中称的是姑娘,周长宁一个男子,又身怀巨力,怎么着也不至于怵了这一行人去,为了避免后续蜂拥而至的麻烦,自该顺着此人的意去走一趟,只可惜,在他说到“姑娘”二字的时候,周长宁心里便已经转过弯儿来了,对于来者的身份更是猜测到了几分,眼下,眼睛一眯,语气中颇有些意味不明地问道:“若是,我不愿意去呢?”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六章 云意
  随着周长宁的话音落下, 气氛似乎变得凝滞起来,那人挡在周长宁面前,目光锐利, 虽然不说话, 但是逼迫之意尽显,很显然,这一趟周长宁怕是非走不可的了。
  “久闻周公子大名, 何不上来一叙?莫不是, 怕了我这个小女子不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周长宁扭头看过去,酒楼的二楼窗户打开着,对方正在那里定睛看着他, 笑意盈盈的, 语气当中颇有些拙劣的激将法的意味。
  周长宁沉默了一瞬,随即向着酒楼走过去,若他只是孤家寡人,那么得罪了对方也就得罪了,对方若是敢伸爪子, 他就敢给剁了去, 可惜,现在的他,有家人在, 放在这些“上位者”眼中, 可以说处处是弱点,而他, 赌不起, 也不想赌。
  “周公子, 请坐!”女子对着周长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不变,对自己这番行为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周长宁依言坐在对方的对面,这才抬眼看向她,沉声问道:“不知云姑娘找在下有何贵干?”是的,能够在这个时候找上周长宁的人,除了云家的云意,还能有谁?
  对于周长宁能够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云意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目光中似乎隐隐还带了些欣赏之意:“周公子果然聪明!那么,以公子之聪慧,可能猜出来,我邀公子见这一面有何用意呢?”
  “在下愚笨,当不起姑娘盛赞,素闻云姑娘虽为女儿身,手腕心计却处处不输给男子,这才能以云家旁支的身份在一众子弟当中脱颖而出,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姑娘心思变化莫测,在下岂能轻易猜到?”
  周长宁显然是在跟她打马虎眼儿,只是云意并不生恼,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别处:“哦?公子当真听说过我?那不知,周公子还听说了哪些关于我的话?让小女子猜一猜,该不会还有人说我不知廉耻、抛头露脸,给云家蒙羞了吧?唉,那些人哟,来来回回能说我的话也就那么几句,都不知道换些新鲜花样儿,他们说得不烦,我都要听烦了呢,当真是无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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