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归------Joanne

月明归 （1）
他曾有个温暖的家，小小的园子里有着父母、姊姊、心爱的小黄，他本以为这一切都不会变，直到姊姊陪娘到观音庙上香后，姊姊被镇上有名的恶人掳走，娘为了抢救姊姊被恶霸所伤，爹爹不服，到县衙击鼓鸣冤，可惜───虽有好县官，却救不回已丧失呼吸的姊姊。
后来，恶霸的爹派人毁了家园，爹娘都被杀，而他被藏在邻居家中，眼睁睁看着家园被火焚毁，他多想冲回家去，邻居却是紧紧抓住他。
「孝，别现在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杀了他们那群人。」邻居大娘的泪水烫着自己的背，他又哭又挣扎了许久，终于乏力，在大娘的怀中睡去。
再醒来时，大娘已经背着他离开那伤心地，一路往北走去，大娘总忧心的看着他。他只有遥望着远方的家园，一句话也不多说。
「孝，想学武报仇吗？」一天大娘忽然问着自己。
缓缓的他点了头，大娘舒了口气。自 由 自 在
「我带你去找我师兄，求他教你武功吧！」大娘带着他往山上走去。
就这样，自己留在山中，跟着大娘的师兄，不──该称他为师傅。开始修习武功，师傅把所知的一切都教了他。
师傅对自己很冷淡，常常在教完他心诀后就留他一人练功，日子一天天过了，终于，有天师傅告诉他，隔天是师傅的生辰，要他不必练武，到山下去多买些菜回来。
「孝，来，喝一杯。」师傅唤着他，要他饮下生平第一杯酒。
「谢，师傅。」孝不明白为何师傅这么爱这东西，尤其是近来，师傅常发楞看着他，然后一路长叹回屋喝着酒。
「孝，替我抚琴，我想听高山流水，来。」师傅走到自己身边，拉着他到了琴房。
孝盘着腿，小心的抚着琴，淡淡的乐声在琴房里飘散着，师傅坐在他身旁瞇着眼享受着。
孝弹到一段颤音时，师傅突然抓住他的手，接着压倒他。
「孝，你乖，依了我。」师傅眼睛里有太多孝不懂的神色。
孝瞪大眼，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师傅的唇在自己的脸上游走着，孝心中闪过一丝憎恶，他用力挣扎着。
「孝你乖，来。」师傅扯住孝的手，想要制服孝。他忍了好久，从孝来的第一天他便知道不好，孝是这么的诱人，他一直害怕着两人的接触，怕自己受不了会扑上孝的身。
迟至今日，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无论孝如何反抗，他一定要得到孝。
「师傅......放开。」孝手脚并用，想要制止师傅的行为，师傅在被他咬了一口后，完全失控。
他撕裂孝身上的衣服，接着本想一拳打在孝脸上，但却在看到孝的眼泪时缩了手。
孝的眼泪烫过自己的心，自己在做什么，孝......是自己的的徒儿啊！两人之间是师徒关系，那是一道永远跨不去的鸿沟。
但是，看到孝那带雨梨花的样貌，师傅低吼一声，再度吻上孝的唇，孝只觉得一阵恶心，接着师傅把手伸到自己的跨下，他瞪大眼，师傅正用他的手搓揉着自己的玉茎，孝害怕极了，师傅搓揉许久，仍不见手中的青芽有任何的反应，干脆松开对孝的箝制，打算用嘴勾起孝的情欲。
孝发觉师傅松开对自己的箝制后，想也不想，抽出平时藏在琴里的软剑，一剑挥出。
接下来孝只记得师傅的惨叫跟满地的血渍。自 由 自 在
直到第二天深夜，孝才发现自己杀了师傅，他犯下全武林最忌讳的事『弒师』，他跪在师傅的尸首旁痛哭着，边抹泪边想着自己而去何从。
草草替师傅安葬后，孝带着简单的行李下山去。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年，孝已经完全长大，也明白那天师傅对他所做的事，师傅对他动了情，他多恨自己的容颜，要是没了这张脸，也许他跟师傅可以相安无事，记得当时他刚下山，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女人，想过来调戏他；可惜都被他打的惨兮兮，后来遇到一名老乞丐，那人送给他一张人皮面具。
从此再也没人来找他，他也乐的一人独自活着。然后利用自己跟师傅所学的医术，攒下些钱拿去帮助一些贫户。
孝也发现到自己的异处，自从那件事后，他再也无法忍受别人触碰他，夜半也常常尖叫醒来，想到师傅对他的一切，总是暗自伤神着，这世上天对他的处罚吧！他居然失手错杀了一手带大他的师傅。
孝在几个城镇之中活动着，穷苦人家都知道，孝这医生的存在，孝对待穷苦人家极好，常常缩衣节食去帮忙那些贫民百姓。
这天，当他从山上回家时，从山沟里捡到一人，孝发现他时，那人气若游丝，孝想着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救了他。
救活那人后，那人便待在孝身边不肯离去，孝也不知道为何，居然能容忍他的纠缠。每次孝去山上采药时，他一定会跟上。
醒来后的那人自称叫辉邺，孝也不想去探究他的身世，叫辉邺就辉邺吧！这个辉邺有个坏习惯，老喜欢抱住他。
记得辉邺第一次这样做时，孝推开他到外边吐的满地，辉邺一直问他怎么了，他只有淡淡的说不习惯，没有说出那在心底的秘密。
接着辉邺宣称要让他习惯拥抱，常常趁他不注意时从自己身后偷袭，说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惯了，他对辉邺的拥抱居然慢慢的接受，甚至有点享受辉邺的拥抱。
「孝，你瞅瞅，这是什么？」这天，辉邺又跟着上了山。
「那是艾草，辉邺，别闹了，来，帮我找这草。」
「哎～孝，你别老这么闷，城里的人都喊你冷面神医哩！」辉邺站在孝的眼前看着孝。
从捡到辉邺后，孝便没有拿下人皮面具，他不想让辉邺对自己有异心。
「我惯了一个人，你不惯......那你走吧！」孝说这话时，总觉得胸好闷，他不想要辉邺离开自己啊！但怎么自己老爱说出违心之论。
「我才不走，我要跟你学医。」辉邺一听这话赶紧表明心迹，孝的医术好，他可想学全哩！
「学个头，上次教你认草药，你......给我采毒草回来。」半是愤怒，半是好笑，辉邺上次跟他吵着学认草药，居然拔了堆毒草回来。
「哈哈！马有失蹄，人就有失手啊！」辉邺双手叉着腰扬起头大喊着，孝掏出一颗黄莲丸丢入辉邺口中，冷冷的看着他的脸从红转黑。
「苦────救救我，孝───。」辉邺搂住孝，哀求着孝给他一些甜糖吃，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呆。」孝看着辉邺的脸，突然脸上一热他掏出一小瓶蜜递给辉邺，没料到辉邺居然抱起自己，此时孝的脸上早已是躁红一片，还好有着面具替他遮掩住一切，孝略略挣扎下。
辉邺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直直的看着孝。自 由 自 在
「喂我。」辉邺不明白为何他会对着这人说出这话，明明被他喂下黄莲丸，但为何心中却是充满甜意？
孝像是被蛊惑般，拔开瓶塞，把瓶子送到辉邺的嘴边，默默的把那罐蜜全都送到辉邺的口中，辉邺仰着头直直看入孝的眼。
从孝救了自己后，他发现自己居然离不开这人，孝脸上永远是冷漠的，没有一丝波动，但是，许多许多时刻，孝却是比任何人都来的有心，他经常上山采药，为的是城里的穷病患，无论多晚，只要病患出现在家门口，孝一定会医治他们。
有些穷秀才，没钱上京赴试，孝也会揣着一小包银子，丢给那些书生，孝并不是大家认为的冷面，他不知道是谁夺走孝的情感，只知道，用冷脸赶走他人的孝他喜欢，孝的脸最好在冷一点，骂人最好在凶一些，省得有人发现孝的好，孝的心，他不想跟别人分享孝的一切。
「啊！野蜜被你吞光光，那是我要来调药给孩子吃的，你.........。」孝先回过神来，他发觉那罐蜜居然一滴也不剩时，气得踢了辉邺一脚。
「蜜没了再采，孝，你别气呀！」辉邺对着孝缓缓一笑，孝耳朵边犯上一丝绯红，他咬着下唇，挣脱辉邺的怀抱。
辉邺笑了笑，原来孝也会害羞哩！
「喂！吃完蜜的，去采蜜，今天晚上我要入药。」孝把空瓶丢给辉邺，辉邺笑着离开。
等辉邺一走，孝便在草丛里坐下，他很气刚刚自己的举动，怎么会纵容这人这样对待自己，他摀着脸沮丧的叹着气。想到在师傅死后，他不轻易的展露武艺，只有使出当时师傅教他的医术，来医治他人。
本想回去自己的家乡报仇，但是，这样冒冒然的去报仇只是让那恶霸杀了自己，他留在这边的主因是，这里有着许多的毒草，而自己需要这些毒草的帮助，才可以报仇，虽然使毒是卑劣的行为，不过为了报仇，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只是现在，身边多了个辉邺，他的一举一动在自个儿心底烙下了印，在许多时候当辉邺睡着后，他会走到辉邺的床边楞楞的看着他，一直想着是否该让辉邺见到自己的真实面孔，告诉他自己的身世，让他参与自己的生活，还是把他当生命中的过客。
孝曾想赶他离开自己身边，但是做不到，他已经习惯辉邺的陪伴，辉邺的拥抱。其实他有发现到，自己会期待辉邺的拥抱，他会在拥抱自己时，偷偷的亲下自己的脖子，那亲昵的感觉真的让他想放松去好好的爱着辉邺。
但是曾经弒师的人，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不是吗？想到这，孝又伤神起来，幸福是他不能奢求的东西，他只能这样一辈子，背着这罪名一辈子啊！
「孝，救命啊！孝！救我。」过不了一刻钟，远方传来辉邺的求救声，孝心中一阵抽动，顾不了什么便往辉邺的方向冲去。
才刚接近辉邺，便看见辉邺正被一群人追杀着，孝想也不想，飞身而上洒出一把牛毫针，抢下辉邺。
那些人武功也了得，挡下牛毫针持着武器再度攻上。自 由 自 在
「辉邺，你到底做了啥？」孝有些气恼，这辉邺又给他惹上啥麻烦了？
「没，我发誓，他们看到我就要杀我啊！」辉邺很没骨气的窝在他身后，孝重重叹口气，推开辉邺。
『嗖』的一声从腰际抽出软剑，那些人瞪大眼，没料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的人居然有兵器。
「孝，你好棒，孝，加油。」辉邺在一旁鬼吼鬼叫着，孝撇了撇嘴，等下铁定要好好的打打那家伙的屁股。
孝在此刻分了心，那些人可没分心，一人趁此时射出飞镖，孝大惊连忙侧头。
没料掉那飞镖划破人皮面具，露出孝的原本面目，那些侠客倒抽了口气，没想到跟他们交手的人，居然是个标致美人儿。
辉邺也楞在那，孝的脸竟是如此的美，美到让人会想要马上替他安上面纱藏到暗处，不让别人再见他一眼。
「你们休想活命。」孝气极，一把毒粉洒出，侠客们来不及闭气，接着了此道。
孝冷着张脸，捡起面具，唉！毁了毁了，这面具可不好买哩！他边叹着气，边往城里走，经过辉邺身边他不忘重重踹了他一脚，但这一脚可没伤到他几分，辉邺一转身拉住孝。
「耶！孝，你不可以这样回去。」辉邺大喊着
「怎样？这样回去不好吗？」孝有些不满的说着
「你太美，我怕......有人会看上你。」辉邺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手却是紧紧抓着孝，身子等于是钉在地上，不让孝离开。
「看上我啥？哼！谁敢碰我，我用毒粉毒死他。」孝对着辉邺吐吐舌头，他可有许多毒物在身哩！
「那我呢？我可以碰你吗？」辉邺张着大眼看着孝
「.........咱们回去在说。」孝的声音渐渐低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人，要他毒死辉邺，对不起他办不到，谁敢伤害辉邺他一定会要了那人的命。
「你至少把脸围上吧！」辉邺抱怨着，此时两人已经手牵着手，慢慢的往山下走去。
「这大热天的，我围住脸，人家不觉得奇怪？」孝背起药篓，心中偷偷笑着，这人───好玩。
「那.........把那个破掉的面具戴上好不？」他不愿意孝以真面目示人啊！辉邺焦急的抓着头，要是城里边的见着孝，搞不好会来求亲哩！到时候自己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孝离开自己吗？
「笨，等我们回到城里天都暗了，谁看的见我的样貌。」孝终于笑出来这人根本没注意到天色呀！
两人就便遮遮掩掩的回到城内，一进孝的屋内，辉邺便关上所有的窗。
「做什么？」孝刚洗好手便瞅见辉邺那诡异的行动。
「我不要人家看到你───」一语方休，孝便被扯进辉邺的怀中。
两人都安于这情况，辉邺不愿松开自己圈住孝的手，孝也不想离开辉邺的臂膀，两人相拥良久，直到辉邺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发出声响。
「孝，我饿了。」良久辉邺附在孝的耳边悄悄的说着。
「呆子，我去弄。」
从那天后，无论孝到哪，身边总陪了个黏皮糖，辉邺绝不离开孝三尺，孝嘴边边骂，但是眼神里确有着淡淡的喜色。连帮病人下针时，居然会问病人痛不痛，这可吓得那病人以为自个儿的到重病，才得以得到冷面神医安慰的一句话。
而辉邺所担心关于孝的脸，孝在那天夜里带着辉邺跑到丐帮去偷了几个人皮面具出来，才使辉邺放心让他外出。
「我说孝，你干嘛一直对那人笑？」有次辉邺忍不住对孝抱怨着。
「他是瞎子，而且，我不是对他笑，我是在想前边有个坑，他会不会掉下去。」
「你为啥对他特好，瞧瞧，你给我吃的药都是苦的，怎给他的却是加了蜜？」
「辉邺，他是孩子，你吃孩子什么醋？」孝翻了翻白眼，把他踢出房门。
辉邺没有告诉孝，他喜欢抱着孝的感觉，也知道孝并不愿意让除了他之外的人触碰。
只是，他实在看不下去，孝一天到晚把行医所得到的金钱，大部分都拿去帮助穷苦的人家，还是帮助落难书生，只留下一点点的钱来给自己用。
「孝，你别一天到晚把钱往外塞好不好？」自 由 自 在
「张大妈需要钱买补品。」孝淡淡的说着，他拎着一小袋钱打算到送到城外的人家去。
「你比他更需要，你三餐都是粥，配的菜连点油花都没有，这样，你怎么撑的下去？？」辉邺心疼的看着孝，孝抱起来根本没什么肉啊！
「她家有病人，辉邺，至少我们都没生病，他家需要这些钱。」不知怎么的，孝有些开心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他本以为从辉邺见到自己的容貌后，会跟师傅一样，对他.........，辉邺却没有，他还是老样子，早上起来先闹闹自己，下午不是跟自己上山采药，便是跟着自己到许多贫苦人那边布医施乐。
「那你为什么，要去帮那些穷酸书生？」这也是让辉邺大吃飞醋的原因啊！
「落难书生，咱们帮他一把，搞不好来日......」
「来你个头，我们自己都快顾不住，还管的到来日。」不等孝反应，辉邺抱住孝，不想孝离开他身边，孝淡淡笑了下，转过身，缓缓把唇贴上辉邺的唇上。
辉邺先是一吓接下来，心中一甜，享受着孝这难得的温柔，两人吻了好一阵子，直到有人敲门才分开，孝耳边的绯红真的让辉邺恨不得不离开，但是门敲的既响又急，孝本想去开门，却被辉邺推进小隔间，辉邺不想让人见到孝害羞的模样。
辉邺面色难看的开了门，见到一名自己的随从，眉头一拧，还是给他们找着了吗？
「孝，我出去一会儿。」对内喊了一声，孝的回答是丢出来一包药草。
「王爷，皇上下令，要您快回去。」属下缩着头对辉邺说着，辉邺满脸苦样。
「我不要，一回去皇叔就要我继承啥劳子的大统，我不要。」辉邺才不想回到那烦闷的宫廷去哩！
「皇上有说，关于老琉王爷的死，似乎跟他朋友有关系，前一阵子找来老王爷的师兄弟来问了下，他只说老王爷有收了个徒弟，其它的就不知道。」
「叫那些大理寺的人，去查查那徒弟跑哪去，还有，拿点银两来，我的的荷包在躲你们时，掉下山崖不见了。」
「小王爷，小的身上─────」属下搓搓手，他身上的财产才不到十两哩！
「怎么只有这么多？笨啊！你不是琉王爷的手下吗？去找这里的县衙拿，再来给我。」辉邺踢了他一脚，要他快拿钱来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