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是真喜欢,可是就算是这样吃了两个之后也没有继续再吃了,他今日来可是有事情的,来喝果汁,那不过是一个进王府的借口而已,二皇子来主要想见的人是顾铭景。
二皇子不吃了之后顾铭景和唐晋逸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了,两个人就等着。
“弟夫,本王听说你之前去太子府的时候拦了太子府的门客的舒先生,此事可当真?”
礼金的事情不是了了吗?怎么还提这事儿。
不过二皇子都开口了,显然那个见到他的人是真的看到了。
索性顾铭景也就爽快的承认了,“确有此事,不知道二皇兄为何问起这个?”
二皇子说,“那就是了,怪不得之前送来的礼金不是廉王府的礼金,而是另外准备的呢。”
顾铭景自然也知道这是舒先生给太子出谋划策的,可他不明白二皇子突然提起这个。
“二皇兄此话是何意?”
二皇子脸上瞬间就露出了为难表情,不过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也罢,今日都上门了,本王也就跟你们说说吧,你们自己也留心一些。”
顾铭景和唐晋逸都看着二皇子,这心里略微的有些紧张,总感觉二皇子说出来的事情不会太简单。
“七皇弟可知道前些日子淮阳河决堤一事?”
旱涝洪灾,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无法避免的,几乎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顾铭景上次有印象的旱灾是在三年前,除了旱灾还有蝗灾,当地百姓颗粒无收,饿死无数人。
而洪灾,最严重的好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之后一直都没出现过洪灾。
如今二皇子提起淮阳河决堤,只怕是淮阳府发生洪灾了,又或者出了别的事情。
此事顾铭景并没有开口,他看了眼唐晋逸,唐晋逸轻轻的摇了摇,“此事臣弟不知道,二皇兄何来的消息,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本王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想来父皇今天也会收到消息,淮阳河决堤不是小事,这关系到整个淮阳府,淮阳府是中南一带最为富饶州府,淮阳河一旦决堤,整个淮阳府不保,届时才是真的民不聊生。”
二皇子说完后唐晋逸就皱了皱眉,“二皇兄既然已经知道此事了为何不直接告诉父皇?这可是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的事情。”
二皇子看着唐晋逸突然笑了下,“七皇弟,你这是成亲了,可这岁数似乎就没见长啊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啊!”
语气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老实也算是好听的了,说难听的那就是天真和蠢。
唐晋逸没听出来,顾铭景却是听出来了,不过顾铭景却不得不承认唐晋逸这话是傻了些,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有让唐晋逸亲耳听一听他才会知道自己跟二皇子在这方面差了多少。
二皇子耐心的给唐晋逸解释,“七皇弟,这件事情真正要报给父皇的人不是我,该开口的人还没有开口,我一个不相干的皇子去开了口,你说父皇会怎么想?他是不是会觉得我的手伸的太长了,就连淮阳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更别说万一有些人收到了消息却因为我先将此事报给了父皇反咬一口说他们还没收到消息呢?到那个时候我就百口莫辩了,七皇弟啊,有时候呢许多事情不是看是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的,而是看该说不该说,父皇的心思你永远都猜不透。”
二皇子这一番话说的,仿佛是一点都没把顾铭景和唐晋逸当做外人一般。
而唐晋逸听完这一番话也表示明白了,他皱了皱眉,“二皇兄是说这消息被人拦截下来?所以如今父皇才会不知道?”
二皇子开口,“这消息本王是昨天晚上收到的,本王都收到了,其他人可不会慢了,今日早朝没有一个人开口,可不是消息被拦下来了吗?”
唐晋逸眉头皱的更紧了,“二皇兄觉得此事跟太子有关?”
“可不是觉得,而是就有关系,你可知道这淮阳河堤是太子亲自监督修建的?这河堤花了几十万两白银,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就决堤了,便说不是用石头堆建的就是用那几十万两银子堆建的也不会在两三年之内就决堤了,七皇弟认为呢?”
事情如何他还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还在边关呢,关于朝中的事情他当真没有留意过。
不过有一点唐晋逸觉得二皇子说的很对,几十万两白银修出来的河堤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垮了。
“二皇提起此事可是觉得廉王府之前收到的白银与修河堤的白银有关?”
“七皇弟,没想到你这领悟的还挺快嘛,没错,银子你们也都看到了,太子府给出那么多的银子,这是从哪儿来的,太子的月银多少我们都清楚的,就算其他的产业,可一次拿出的这么多的银子来这也很难吧,要说这银子没点其他的来处我是不信的。”
唐晋逸听这话后就一直皱眉,如果这银两真的很河堤有关系,那他们不就是收了脏银了吗?
这银子入了廉王府莫非也是一个阴谋?
唐晋逸不由得深思。
可是这个时候顾铭景却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对二皇子开口说道:“二皇兄,此事你怕是误会了,廉王府收到的银子可不是满满的两个箱子,而是每个箱子上面两排是银子,而下面则是其他的东西了,若是真说也就百来个银锭子,想来这么点银子应该跟河堤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二皇子听到这话一愣,“当真?”
顾铭景点头,“自然是当真,二皇兄都如此好心上门提点我们了,自然是不会期满二皇兄的。”
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二皇子突然就反应过来了,这或许早就是一个阴谋,不然又为何非要当着他的面让他看到那两箱子的银子呢?等的就是他参他吗?
可是那个时候淮阳河堤可并没有决堤啊,难道有人早就预料到了?
这不可能,这种事情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除非是有人早有预谋对淮阳河堤动了手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二皇子不由得这么想。
一个早早就布下的局,生生是要把他,把太子,还有廉王府一起算进去。
二皇子想到了这一点,顾铭景和唐晋逸自然也是想到了,三个人同时抬头相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有不可置信。
只不过他们觉得不可置信的想法也不同。
顾铭景和唐晋逸想的是竟然有人狠心的为了算计他们竟然要淮阳府数以万计的百姓们作陪。
而二皇子不可置信的是,什么时候竟然有人可以这么无声无息的算计他和太子了?
第八十九章 满城风雨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说,想要同时算计齐王和太子,别的不说,这个人手段是有的,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很有手段,不然有这样的计谋,将这两人都给算计进去了,当然了,可能在所有人眼中廉王府都是顺带的,反正廉王府不管怎么看都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只不过却因为廉王府的特殊,可以让人多一个把柄而已。
顾铭景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前算计太子的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到是二皇子,那是因为的二皇子是最能跟太子一决高下的人,加上二皇子本身也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自然能被很多有心人看好了。
可是这次,连二皇子都身在其中,那必然就不是二皇子了,因为不会有人那么傻的用淮阳河堤的事情来算计自己,也只能是被其他人算计其中了。
顾铭景和唐晋逸都明白,这次的事情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当然了,许多事情从来都没有简单过。
而二皇子再也坐不住了,他很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他,必须要把这个人给查出来,不然后果会更加严重。
二皇子趁着脸起身,“七皇弟,弟夫,本王就先告辞了,此事不简单,你们也要多加留意。”
唐晋逸和顾铭景同时点头,“多谢二皇兄提点,我们会留意的,二皇兄也要小心,以免让有心人的奸计的得逞了。”
二皇子颔首,“本王知道了,那本王就先走了。”
二皇子说完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顾铭景突然叫住了他,“二皇兄!”
二皇子回头,顾铭景冲着他轻轻的笑了下,“二皇兄,你要记得这件事情牵扯进去的不是只有你,着急的人也不会只有你。”
此话像是点开二皇子心中的疑团一般,瞬间拨云见日让他瞬间明白了,二皇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等二皇子离开,顾铭景和唐晋逸就立即去了库房,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坐得住,别的不说,淮阳河堤那绝对是大事,如果他们收到的银子真的有问题的话,那绝对不能留。
唐晋逸对这件事情不了解,顾铭景一直在临京,多少是听过的,淮阳河是在三年前开始重修的,因为旱灾过后有人担心会有洪涝,的淮阳河堤之前已经许久没有再翻修过了,如天降暴雨,很有可能出事情,以为旱灾的教训,朝堂在旱灾过户就拨款修了河堤,五十万两白银从户部送到淮阳府的,太子亲自监工,历时一年才完全修好,也正是因为太子去的这一年才让的二皇子和其他皇子逐渐壮大,等太子回来的时候二皇子已经能够跟他分庭抗衡了,其他的皇子同样虎视眈眈。
如今淮阳河堤出了事,太子只怕是要被的气死了,就因为这河堤他已经失去了许多,如今再出事,责任还是他的,不怪他能怪谁?
三年前,那就是元武八年,元武八年的银子应该就出自临京,造银子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力品,昌窑以及汇合,都是临京附近的地名,从哪里出来的银子底便会印上哪个名字,顾铭景记得他父亲跟他提过,因为要的急,这银子是从这三处各出了部分,然后一起入了户部最后送到了淮阳府,而他们现在只要看看这银子的底座到底是什么名字就行了。
顾铭景把情况跟唐晋逸说了,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手忙脚乱的翻起了银子。
而让顾铭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所有的银子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所有的银子都是如此。
在西临国,任何地方出来的银子都是要署名的,唯一不用的便是贡银,贡银不定出自什么地方,但是不管从哪里来,便都是不会有名字的,而他们如今收到的银子便是贡银了。
这些贡银来路应该是没问题了,这也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了。
太子府上只有贡银,那三年前修河堤的银子他到底有没有贪呢?又或者那些银子早就被用完了或者是换成了贡银?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顾铭景把唐晋逸推出去,然后关上库房的门,对唐晋逸说,“如今事情到底如何我们也不清楚,暂且也只能先看着了。”
顾铭景说着就往前走,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哦,不行,如果确定了是洪涝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洪涝过后必有的瘟疫,淮阳府那么大,只怕到时候不好收场,所以我们还是先做点准备吧!”
唐晋逸看他,“这瘟疫我们该如何准备?况且我们离的如此远,便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更何况你我的一举一动父皇都会留意,我们能如何呢?”
顾铭景冲着他笑了下,“如果我们做的这件事情也会让你父皇对我们动手的话,那他这个皇帝就真的当到头了,你放心,那个时候我们就是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也会有人想让他下台的。”
顾铭景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唐晋逸却没动,他在思考顾铭景的话,对于瘟疫,他们不会医术,加上瘟疫如今也没爆发,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治疗,而治疗瘟疫,必不可少的那就只有药材了。
唐晋逸瞬间就懂了,顾铭景说的是要准备药材,如果他们到时候给淮阳府送药材都会被他父皇处罚的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不过收集药材,这也是个问题,现在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动作同样不能慢了,不然到时候药材涨价或者出现其他什么原因,那个时候再收购那就晚了。
唐晋逸的想通之后就立即去追顾铭景三两步将人追上了,然后抓住他的手,冲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阿景,我明白了。”
顾铭景会心一笑,他就知道唐晋逸会想明白的。
这家伙现在远不如在现代那么聪明,脑子也没那么灵活,估计是把所有的智商都用在行军打仗上去了。
不过倒也不是笨蛋,只要稍微的点拨一下也能明白,只不过他如今学的的帝王之术太少了,所以对于这朝廷的许多事情还不会变通。
慢慢来吧,顾铭景想,不会的他教他就是了,好歹他也是穿越过来的,总不能浪费了这次穿越不是?
两个人确定好了要囤药材,这王府才刚刚过上的富裕日子很快就没有了,不过两个人倒也没有心疼,毕竟这样做也是为了那些受灾的百姓。
当然了,至于之后是不是真的会有瘟疫,这个事情不好说,这药材也能放,大不了之后再处理了就是。
收集药材他们自然不能亲自出面,就连王府的人都不能出,更加不能让人知道这些药材是王府在收购,不然很容易引起人怀疑。
唐晋逸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事我来安排吧,我能找到人办此事。”
顾铭景看他,“你难道这临京城还有其他可用的人不成?”
唐晋逸摇头,“没有,边关有。”
这么一说顾铭景顿时就明白了,在边关几年唐晋逸不可能一个心腹都没有,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谁又能想到会跟他们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