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翎烈、段白星、段星白、白虎、黑鸦...
西凉国君那叫一个头疼啊,他和姓段的打交道了半辈子,但他依然搞不清他们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也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想到的。
比如说这个白星皇女。
正常的皇子会穿着裙子把自己打扮成皇女吗?不可能的,他的儿子要敢这么做他非得打断他的狗腿...难道因为段翎烈没有闺女他终于把自己给憋疯了,所以把儿子当闺女养了?
#见缝插针のdiss#
“除了在边境敲锣打鼓,还做了什么?”西凉国君又问道。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臣等才觉得反常。”
有大臣立马接上了话茬,摇头道:“段氏王族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举动,他们以前无论是抢劫还是找茬,都是正大光明来的,坦坦荡荡毫无掩饰,怒臣等愚昧,想不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带来的人的数量以肉眼观测的话其实并不多,但是段氏的黑底金龙旗立起来了。”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黑底金龙旗?!段翎烈来了?!”
段氏王族的王旗分为三种:
黑底金龙旗是天子御驾亲征用的,黑底银龙旗是段氏大军出征用的,黑底白龙旗则是代表着老子不想干架,看到旗子了没?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思。
边疆这边的规矩大家都懂,各家亮了不同的招牌自然按照不同的招牌来办。
“不可能!段翎烈就是插了俩翅膀也不可能飞的这么快,能一天之内就飞到边疆!”西凉国君本就没睡好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出现了更多的血丝,怒吼道。
太子想要开口,却有侍卫跑了进来,汇报对方的旗子变了,变成了黑底银龙旗。
这是要宣战的意思了!
众人的脸色大变,西凉国君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不过他们尚且还未来得及思考,立马又有人跑了进来,表示方才来通报的跑的太快了,错了错了。
对方将黑底银龙旗立起来没到半盏茶的时间,好像发现旗子立错了,立马换成了黑底白龙旗。
西凉国君:“......”
西凉国君:“.........”
“他们姓段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西凉国君没忍住的砸了手边的平日里最喜欢的杯子,咆哮起来,“给本王清点三军,本王要亲自去问问!”
“陛下息怒。”
好么,国君发了火,臣子们当即给他全跪了。
“父王,消消火。”还是太子看不下去了,亲自又给国君倒了杯凉茶,劝说道:“气大伤身,父王多爱惜一些自己的身体。”
国君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将火气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本王不觉得他们姓段的会突然出现在边疆,还是在敲锣打鼓。”国君按了按太子的肩膀,沉声道:“而且段翎烈的五个儿子都来了,想来所图定然不小。”
太子:“......”
太子想了想平日里与边疆驻扎的段氏王族们打交道的日常,觉得他们姓段的做出来什么好像都不奇怪,也许真的没所图,就是单纯的跑过来转一转呢?
太子是这么想的,但是其他人都认为段氏王族和西凉过不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们莫名其妙的举动背后必然是大有深意的!
于是有太子这个消火器,国君和臣子们又开始耐心且细致的分析姓段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然后。
“这应该只是第一步,不管想要如何,他们必然是会驻扎在边境线附近的。”研究了半宿,西凉国君眸光深沉的下了如此的结论。
大臣们脸色也极差的认为国君说的是对的。
太子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的亚子,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再然后。
“报,段段氏王族已经全部离开了。”有侍卫进来汇报了。
西凉国君:“......”
大臣们:“......”
太子:“全部离开了?没有留下的?”
“路达将军带着人仔细探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留下来的人,倒是找到了不少的瓜皮鸡骨头。”侍卫垂着头老老实实道。
...按照这么说,姓段的好像真的只是路过耶。
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后。
“段!翎!烈!”
仿佛从牙根里挤出来了三个字,西凉国君现在满头的青筋,也许是实在不知道该骂谁了,他只能把远在千里之外的段翎烈给拖出来骂了个遍。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在国君暴怒的时候触他的霉头。
太子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沙盘,姓段的做出什么他都不奇怪...但为何这次突然就跑来了边境蹦跶呢?
太子,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于是乎。
因为对方已经全部撤离了好像只是路过,也不好拿捏着这事儿不放,于是西凉国君只能捏着鼻子喝了酸汤,再加上没睡好,所以白日里处理国政的时候那叫一个暴躁,连最得宠的妃子都不敢朝他的身边凑。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国君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也不去哪个妃子那里了,决定就在书房闭上眼睡个好觉。
他要在梦境里把姓段的按在地上打!他要把段翎烈打成油炸小鱼干!
#可以说非常的有志气了#
国君就寝了。
国君睡熟了。
国君开始做梦了
国君...国君他又爬起来了。
因为。
“姓段的又在边境线敲锣打鼓了?”西凉国君的眼珠子里全是血丝,如是一字一顿的问着臣子们。
臣子们看着国君的脸色,踌躇了两秒后才小心道:“这回不是敲锣打鼓。”
“是什么?”
“他们好像在...集体打坐,好像在吸收什么天地精华,不过竖起来的是黑底白龙旗。”
“......”
“...天地精华?我看他们是天地精怪!”
西凉国君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火气腾的就起来了:“他们能来吸收天地精华?本王看他们全都是狼子野心,想要覆灭西凉!”
“.....”
臣子们根本不敢吱声,只是心里暗暗叫苦。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段氏王族想要搞什么,难道又是在搞他们的心态吗?
西凉国君和臣子们又是半宿没睡,分析这个分析那个的,然后还没得出什么结论呢就听到侍卫来汇报说早在一个时辰前段氏王族就又全跑了...又留下了一堆的瓜皮果壳。
#又字超标了呢#
“......”
“臣等先行告退。”臣子们瞧了瞧国君的脸色,立马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国君书房里的摆件换了一批,不要问为什么换,问就是大逆不道。
西凉以为对方来两天犯病已经够了,没想到第三天他们又来了。
西凉国君整整三天没睡好,现在看谁都眼冒杀气,一副要宰人的暴怒状态。
他已经给发段翎烈正式的文函了,他要问问段翎烈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和他西凉干架那就直接说,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西凉虽然现在弱了,但不代表畏战!
“父王,儿臣去看看吧。”
太子的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和国君道:“其他人不合适,天子烈的儿子们别的不说,段星飞就是个傲到不行的,其他的兄弟们去恐怕不行,还是儿臣去看看,您不必出面。”
皇子对皇子,王对王。
这件说不好是什么事情的事情还是由太子出面最好,要是国君出面,那就真的落了下乘了。
本来暴怒的国君闻言叹了口气。
既然段氏王族没有主动攻打西凉,那说明对方也许真的又是在犯病在搞他的心态——其实他被对方搞的也习惯了,只不过这回是因为没睡好才脾气这么大的。
“那你去看看,能把他们撵走就都撵走。”国君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叮嘱道:“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姓段的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本王也习惯了。”
太子点了点头,然后就真的带着西凉国君最看重的亲兵们来到了边境。
然后。
“就是来玩的,我弟弟喜欢这地方。”
大皇子段星飞耿直的点了头,一脸的不在意:“过两天就挪地方了,下一个是狼王城还是南蛮又或者是西凉还没想好,放心,要干架早就干架了,不会和你们家打马虎眼的。”
“......”
我真是谢谢你这么诚实哦。
西凉太子挺无奈的,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姓段的不像是要干架的模样,现在一听段星飞的话就更加确定了——他们就是来搞他们西凉的心态,或者说是搞他父王心态的。
“回头我也去你们姓段的边境线上转一转?”西凉太子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大皇子段星飞毫不走心的回了一句。
西凉太子:“......”
搞不过,在搞事和搞心态这方面真的搞不过这群姓段的。
因为他们太不正常所以自己这个正常的总和他们格格不入。
“话说来都来了,这两天也别走了,免得你爹回头又炸了。”
大皇子段星飞发出了邀请,挑眉道:“白天打猎晚上搞篝火晚会,参加吧,虽然咱们两家有仇,但官方的交流还是需要的不是么?”
西凉太子:“......”
那你真的好棒棒哦,谢谢你这么诚实的说我们俩家有仇啊。
不过西凉太子在心里想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对方已经发出了邀请,那他于情于理都要留下来了,而且趁着这个机会,他还能好好的观察一下段星飞其他兄弟们的性格如何。
于是乎。
西凉太子果断的留下来了。
西凉太子不仅留下来了,他还和段氏王族们混到了一起。
还是那句话,官方的客套与交流是必不可少的,哪怕下一秒就要开启战争,但上一秒该有的面子那也是一点也不能被落下的。
因为和段氏王族混在了一起,那么理所当然的,西凉太子与段星白也相识了。
西凉太子对段星白的兴趣非常浓厚,他大致知道段王朝的内部现在已经卷成鬼看了都跑路的模样了,年长的王族都被天子烈给喊回去了,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离开十四年突然回来的四皇子。
故而西凉太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段星白身边的,段星白也不是很在意,可是五皇子段星辉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善,并且大有跃跃欲试套对方麻袋的趋势。
和殷斩比,这个人真的是哪哪都比不上,别的不说,这脸都比不上!
#风水轮流转#
#全靠对比#
#对比真的能出奇迹#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三天。
第三天,属于篝火晚会的夜晚。
“白虎在侧,你本该天命所归,为何却又包容了一只黑鸦呢?”
西凉太子坐在段星白的身边陪着他看旺盛的篝火,瞅了一会儿蹲在他肩膀上的黑鸦和给他当靠垫的白虎,并没有挑拨之意,只是单纯的朝着段星白问出了这个也许天下人都不太能够想明白的问题。
黑鸦的豆豆眼瞬间变成了刀片眼。
白虎也撩起眼皮看了眼西凉太子,微微亮了亮自己的牙齿。
段星白闻言愣了愣,然后第一次真正的侧头打量起了西凉太子。
西凉太子下意识的微微挺起了胸膛。
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挺起胸膛,但这还是他叨了两三天,段星白第一次认真的抬头看着他。
“这件事很重要吗?”段星白问道。
西凉太子眨了眨眼,反问道:“不重要吗?还有白星皇女就是你吧,你一个皇子穿女儿家的衣服,不怕被人笑话吗?”
段星白:“......”
不愧是段氏王族的对家,真就是了解段氏王族。
上来就拆穿了白星皇女的身份可还行啊?
段星白用树枝拨了拨篝火,心里骂骂咧咧但脸上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你是西凉的太子。”
西凉太子点头,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询问眼神。
“你现在没穿太子服饰,依然是西凉的太子,哪怕现在给你套上了我们段氏王族的皇子服,也掩盖不了你是西凉太子的事实。”
“......”
西凉太子眯起了眼睛。
这是想要策反他?还是想要给他洗脑?
“所以你看,无论做什么你都是你,并不会因为披着什么样的皮而换个芯子。”
段星白可不知道西凉太子在想什么,他只是语气很淡的道:“你是太子,无论穿成什么都是太子,我是段星白,无论穿什么衣服我依然是段星白。”
“世人的评价从容的听着就好。”
“我做的好也好,我做的坏也罢,待到千秋万年,不过都是后人嘴里的谈资。”
段星白的语气很淡:“我所求所想所望所行的道路,不是世人的评价可以束缚住的,也不是后来者汹涌的词笔可以点评的。”
“只有我自己可以评价我自己,其他的人,不过望着我的背影提着笔描绘他们心中臆想出来的【段星白】而已。”
“世人的评价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具有意义,而不是我的存在需要世人的评价来定义。”
“简单的说,我不在乎,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