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我是猝不及防,百年后要是还能在眼皮子底下失去小乖,那我真的就白活了。”观主双手拢袖平静道,“我们家小乖自然是要平安喜乐的。”
老宫主抱着无量剑点了下头:“小白可是云浮天宫的宫主,自初代宫主开始,尚未有过中途陨落的宫主。”
周围的云卫们闻言给老宫主磕了个头,然后就消失在了房顶上。
“蛟跑到哪里去了,他最近神出鬼没的更加厉害了。”观主纳闷的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段长空的大监蛟的踪影。
老宫主:“他总是习惯性的藏在暗处的,不必担忧。”
“倒也是,我还是看着我们家小乖吧。”
观主揣着手手,感慨道:“小乖扛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大旗,青衣也说了人话,我们还是老实一点,免得回头真的被发一个破碗撵到街上去和猫猫狗狗抢地盘喽。”
老宫主默默点头。
作为前任的云浮宫主,他必不可能被撵到街上和猫猫狗狗抢地盘,还一天只能讨到半个窝窝头的。
至少得讨一整个窝窝头才行。
#想起来自己身份の老宫主出现了!#
#云浮天宫:...???#
这边的老宫主和观主正在畅想着自己能讨到多少的窝窝头,让我们踹一jio乱窜的镜头,直接踹回垂耳兔の主场去。
段星白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漂亮到不行的星斩剑,紧紧的盯着阙天逸,倏然就笑了,“你来的太早了,但凡你要是再晚来两天,倒是能让你喝一杯喜酒啊。”
阙天逸:“......”
阙天逸看着段星白的眸中是满满的恶意。
他知道段星白在激怒他,而他也成功了,他的确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愤怒,在知道段翎睿和一个来自云浮天宫的云卫互通心意的消息后,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有人能够拦住他出蛇虫之地,他今天也没打算回去,他就是死也得拖着段翎睿一起。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阙天逸看着段星白,语气是藏不住的轻蔑,“以为有一只白虎和一只黑鸦你就真的是世人都所喜爱的存在?不过是沟里的烂泥一摊。”
段星白并不生气,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听说越缺什么就会越强调什么,你一直在说王叔有多爱你,是不是就证明了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王叔根本就不爱你?”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也不相信在王叔嘴里的那个【阙天逸】是真的会背刺他的阙天逸。”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猜一猜,你其实...根本就是·个·赝·品?”
“一个连我这摊泥都不如的,阴沟里的烂泥?”
“你找死!”
看着对面人彻底沉下去的脸色,段星白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懒得动脑子和他没有脑子是两码事。
因为身边人大多都不爱说人话,而且总是说话留半截,后来长空师父苏醒后就更棒了,他嘴里每个字都是人话,组合起来也是人话,但偏偏听到耳朵里就会变成人话的反面。
他只是想要好好的过个小日子。
可是想要搞死他的人好像太多了点,尤其是蛇虫之地,第一次照面的时候阙天逸就想要杀了他——那种毫不掩饰的、因为忌惮和嫉妒想要杀死他的情绪实在是太饱满了。
有些话问的太多也就没意思了,就像观主师父说的那样,做人么,总得多喝热水。
所以他日常从殷斩、从观主、从老宫主、从团团、从段翎睿,甚至从所有人的身上推测着一切他想要知道的,看似每个人都知道一部分,但越看越觉得每个人都只知其中一部分的信息。
团团多年前救了王叔,多年后鼓励云三去追求王叔。
云三说自己是蛇虫之地的人,是被宫主师父给捡回去的,赐名云三。
观主师父并不插手其中,全程都在看热闹——甚至还兴致勃勃的给云三出谋划策。
阙天逸像一条疯狗,死死的咬住王叔是爱他的,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的。
云三想要搞死阙天逸,哪怕在没有遇到王叔之前,他也想要搞死阙天逸。
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恨,有的只不过是命中注定。
所有的消息汇聚到了一起,段星白就想,既然他都可以穿越,长空师父都能以魂魄的方式滞留人间百年,那为什么不能够大胆一点猜测,这个奇幻故事在别人的身上也是上演了的?
比如说云三其实才是王叔真正的爱人,眼前这个阙天逸不过是个冒牌货——说到底,他的穿越和段长空的存在就已经充满了不科学三个字了,再多一点不科学,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尚且不知道原理,但原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剧本是个啥。
此时阙天逸愤怒到了极点的眼眸深处藏着的两分的慌乱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人,就是个冒牌货。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却毁了王叔和三三半辈子的冒牌货!
“你方才问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本来不该回答你的,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要回答的。”段星白挽了个剑花,“我姓段,名星白,师承山野道观,更承无量道法。”
“冒牌货,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皇城那夜没真的杀了我。”
“是虎到了老子的地盘就得趴着,是龙到了老子的地盘也得盘着,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条蛇!”
剑锋寒芒起,而随着寒芒的舞动,地面竟隐隐的有冰霜之气凝结。
段星白眸光极凶,速度极快,但动作却稳到不行的拎剑劈向了阙天逸。
阙天逸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是反应过来的闪避并且与段星白打了起来——只不过他发现自己的速度的确是变慢了些许,似乎被段星白的剑气给影响了。
...并不是剑意。
而是。
【蛇么,哪怕是个人形,说到底也都是怕冷的。】
【云浮天宫上上下下修炼的功法都是祖传的寒气,殷斩平日里给你当饭喂的内力自然是最纯的最好的。】
【‘战地记者’的身手与云浮天宫的内力,以及为师夜夜对你的专训相结合,你可是能将为师给唤醒的兔子,怎么会只是一只蹦蹦跳被人抢胡萝卜的兔子呢?】
【天时地利人和,东风在你。】
【现在,轮到你去抢对方的胡萝卜了。】
【为师说的对吧,小星白~】
本来就冷冽的夜风突然变得更加的冷了。
本来静悄悄明月高悬的夜空大概是看剧本不够热闹,于是快乐的降下了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段星白的动作成了定格。
一个将阙天逸给一脚给踹翻在地,狠狠地对准心脏下了剑,有红色液体飞溅,直接溅到了脸上,为他本就凶的气息添上了几分的证据的,肃杀到了极致的动作。
“犯我段氏王族者,死不足惜。”
月色将他的眸照的极亮,流星自动化身迷弟为他做点缀,段星白冷冽的语气被同样冷冽的夜风给抱在了怀里,然后轻飘飘的飘到了在场各种各样的小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的剧本进度条正在推动~
不要对文中任何人抱有期待,不然会变得不幸...你们可以对狗子充满期待诶嘿嘿~
晚安(づ ̄3 ̄)づ╭
第114章 故人&归来
......
风不停, 但人声寂静。
“......”
耶律枭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段星白。
辽人崇尚知识,亦崇尚武力,对方平日里一副抱着胡萝卜和人打招呼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蹦蹦跳兔子模样, 总令他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总令他觉得有些许的遗憾。
但一只兔子不就是这样吗, 还能指望兔子站起来用弱小的身躯去和庞然大物对抗吗?
可是现在,是他错了, 他承认他彻彻底底的看走眼了。
耶律枭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了。
父王你说的还是对的,有的人,他是真的值得别人为其心动的。
“兄长你在笑什么?”
混在段氏王族堆里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户籍在哪里的耶律野注意到了自家兄长的脸色,立马窜了过来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笑的好可怕啊,比咱父王笑的还可怕。”
“......”
这个弟弟是一群兄弟里他最偏爱的一个, 但是也是他日常想要吊起来打的一个。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不会拿你当哑巴。
耶律枭扫了一眼耶律野, 耶律野野性的直觉瞬间上线,二话不说就又窜回了段氏王族的猹群里和猹猹们贴贴了,兄长这个眼神他可熟悉了,这不就是要收拾他的小眼神吗?
但是他做错啥了吗, 他只是关心了一下兄长而已啊!
#弱小可怜无助还迷茫#
耶律枭:“......”
父王说的依然是对的。
和姓段的接触久了, 真的很容易忘记自己的户籍在哪里——王族也不例外。
这边的耶律枭捏紧了拳头想要收拾弟弟,而另一边,因为阙天逸被重创, 所以暗处他的手下们立刻蹿了出来想要带走对方,只要回了蛇虫之地,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还是能保住的。
#忠心耿耿哦#
但是他们也就想想了, 因为:
“我们家白星妹妹说了, 今天来的蛇, 那都是杀无赦的~”
“犯我段氏王族者,死不足惜。”
“大的是我们家星白的猎物,小的蛇总得分我一条不是吗?不然我可太没有存在感了。”
“我可是要向王叔邀功的人!!!分我一条!!!”
看热闹的王族们提着自己的武器就窜了出去,王族们干啥啥不行,耍帅个个都很行,这风头都快被小白给抢完了,再不抢还得了啊,回头都不能在睿王叔的面前邀功了好吗?
段氏王族们嗷嗷叫的上蹿下跳,而同样的,已经想不起来户籍在哪里的辽国王族耶律野和狼王城王族塞缪,以及南蛮神女巫娑也跟着上蹿下跳,表示咱们是一家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一起上蹿下跳啊。
耶律枭守在离段星白不远的位置,暗暗想着他爹之前说的依然是对的。
如果真的用了联姻这个计策,指不定是谁在谁的心脏上埋下钉子——或者说,以段氏王族蛊惑人的本事,被蛊惑的对家王族被卖了,双手将自家家产给送上没准都还在替着对方数钱吧。
...但是。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数钱就数钱,总比连钱都没得数还被抢走饭碗要强一点。
#思想升华了#
#自我攻略+1+1+1#
这边的王族别宫前正上演着群猹剧本,而另一边。
“不救了吗?”
“浪费时间而已,死了就死了吧,研究的差不多了,也没多大用了。”
“可惜了那副身躯,可是蛇虫之地最纯的蛇人血脉了。”
“段翎睿到现在没死其实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当初以为他的身躯适合给长空用,可樊秦说的对,喜欢上一个蛇人的不洁身躯,长空用了岂不是很委屈?”
“走了。”
“今天晚上的星陨挺好看,要是长空看到了,一定会喜欢吧。”
“他最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有几个黑袍人离开了王族行宫的地盘范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彻底放弃救被段星白捅了一剑的阙天逸。
等到黑袍人都离开后。
有个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衣裳,但衣裳上却刺绣着紫色蛟龙花纹的人出现在了这里,他抬头看着夜空中拖着长长尾巴还在陨落的星辰,抱着一个小包袱归心似箭。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
因为这次跟着阙天逸出来的手下并不少,皆为死士,所以段氏王族在与对方厮杀的时候也是得注意着的。
有虫笛的声音响了起来,蛇虫之地的人都会玩这些毒物,自然会召唤各种各样的毒物出来。
“?姑奶奶给你们脸了!”
段氏王族还没炸呢,神女巫娑就先炸了,作为南蛮的神女她不仅要继承历代巫王的信念,更要继承巫王不可继承的神女们的信念。
而上一代的神女巫溪曾留下话,蛇虫之地的毒物,见一条杀一条,杀无赦。
没有人知道巫溪为什么这么仇恨蛇虫之地的毒物,就像哪怕对蛇虫之地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就觉得非常生气,简直是把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气都给举起来的巫娑咬破了自己手指,也从身上摸出了虫笛。
“我负责控制这群毒物,你们干掉控制毒物的人。”巫娑一扭头,朝着身边的大皇子段星飞道,“没了主子的毒物,和普通毒物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知道了。”
段星飞砍了一个扑过来的蛇卫的头,然后朝着空中一招手。
无数箭矢瞬间穿透夜晚的冷风,带着肃杀之意呼啸而来——双拳还难敌四手,现在不是四手,而是五六七八...数不清的箭矢。
这命,终究只有一条的。
鲜血、箭矢、惨叫与蛇虫的腥气上演了一出混乱的剧情。
阙天逸被段星白踩在脚下面朝大地,心脏所在位置被捅了一剑,正常人那必然是一剑毙命,但问题是这人不算正常人啊,多少沾了点蛇字,而蛇的特点就是生命力旺盛。
哪怕是把蛇头给砍了,也得离那个蛇头远远地,因为在一段时间内它还是会咬人的。
所以现在阙天逸虽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剑,但是他的嘴还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