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狐----叶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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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的尖叫声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了!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死了!!!连第一次都没有这十分之一的痛!
现在我才知道,我不仅怕苦,还怕痛。痛得我又哭又叫、眼泪泛滥,哭得淅沥哗啦,等到那个混蛋终于满足了欲望,我已经哭得浑身抽搐,差点岔了气。
他一脸怪异而无奈的神情:"居然能哭成这样(汗```)......难道你这是第一次?"
点头点头。
我当然是第一次哭了,这一辈子还没掉过眼泪呢,真丢人!
他眼神复杂地注视了我许久,才说道:"......最好处理一下伤口,流了很多血......"
什么?我这才注意到,我流的血几乎染红了半张床单,两眼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原来我不仅怕苦怕痛,还晕血啊!
18
醒来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全身酸痛无力,像是被一辆四轮马车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碾了好几遍一般。我真想不通,那个宁无殇那么多妻妾男宠,怎么技巧还这么差?除非他是故意整我以泄私愤!哼,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恨恨地咬着被角,在心中把这个小心眼、没风度、变态加残暴的混蛋咒骂了九九八十一遍。
忽然觉得好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似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啊!!那个光珠!我挣扎着起身,望向墙角那一堆破破烂烂的布团:幸好还没被发现,要赶快偷偷藏起来。
脚尖刚触到地面,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同时房门被人一下推开,我一慌,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地板就要撞上我挺直的鼻子,横空伸过一双手将我打捞了起来。
我抬头,看见宁无殇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自 由 自 在
"本来想等你身体好些了以后再说,既然你这么有精神--"他的手又爬上我的脸,"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呃--请问宁堡主说的是什么事?"我"啪"地打掉了脸上的粘附物,非常非常不解地问道。
"你--(磨牙)"阴沉一笑,"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身体力行'地让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吧!"
开、开什么玩笑?!要是再来我连小命都不保了!我连忙往床边一缩,一脸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那么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就是----我、不、干!!!"做你的人?做梦吧你!我可不想和你这种家伙有什么瓜葛。
没错我是喜欢美人,可前提是我在上面,我绝对不要被谁压在身下这样那样......除了他以外......野狼现在在干什么呢?平时没事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坏我好事,真正需要他的时候又不见踪影,真是不可靠,哼!
浑然不觉自己已经神游天外,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我冷冷打了个寒战,抬头看见宁无殇一脸阴森暴戾的神情,眼中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怒意和杀气,衣摆也无风微微飘动--这个一向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狂傲残酷的男人,看来我是触到他的逆鳞了!要是他一怒之下对我出手,以我之前的轻功可能还有逃脱的机会,可是如今......
恩恩,好汉不吃眼前亏,什么傲骨、气节,和小命比可就一钱不值了!或许可以先找个权宜之计......
"我最后再给你个机会,留下来做我的人!"他身上溢出的冰冷杀机连瞎子都感觉得到,更别说握起的掌中蓄势待发的内劲了!
我很无奈地叹口气:"我干......"自由自在
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我接着说道:"但你别指望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想要我纪斐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你还没这个本事!"
他脸一沉,看我的眼眸中不知闪动着什么样的幽光,许久,终于冷笑一声开口:"哼!你就看着我怎样将一只野性难驯的狐狸变为怀中最温顺的宠物吧!"
不以为然地一撇嘴,我暗暗拨着肚子里的小算盘:
暂时先答应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降低他的戒心,再找个机会联系外面,里应外合脱离这讨厌的地方......或许还能从中弄清"月轮"的所在、它与那颗光珠的关系,揭开其中的秘密......只是自己难免要吃点亏了,想办法能躲则躲,要是实在躲不过也只好......自找苦吃可不是我纪斐的行事风格......
想得正入神,突然发现宁无殇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了床边,一手搂紧我的腰,一手托起我的下颌,带着情色气息的眼神俯了下来,就在吻上我的唇的那一刻,我开口道:
"我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好饿--"
某人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顿时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宁无殇悻悻然放开我,脸色数变,最终还是说道:"我让下人给你煮碗银耳莲子粥送来。"
"不!我要吃猪、脚、线、面!"
"--?"
我面朝里往被窝中一倒,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最近流年不利、出门撞邪,我要去去晦气!!"
感觉他明明怒气冲冲却不得不强忍着无法发作,我心情大好。哼哼,想把我当禁脔,看你有没有命享了~~,气都把你气死!
我被安排住在了离他的后宫,啊不,是后院最远的碎月楼。为什么要我离那座美丽的花园那么远?!呜~~~~我会闷死的!
多次抗议无效之后,数不清的东西流水般送了进来--古玩,我"不小心"都打烂了;金玉,我用床单打了个大包裹,埋藏在院子里的老树下,准备日后离开时作为战利品一并带走;美食,我统统倒进了肚子;鲜花,我全送给了端茶送水的使女,因为她们脸红的样子还真可爱~~,但是隔天她们就奇怪地消失了......还有种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看得顺眼的我就留下玩两天,看不顺眼的玩腻的就随手从楼上扔下去。于是每天都能听见楼下心痛至极的惨叫声,那是宁家堡的刘管家,长着一副我最讨厌的肥猪样,带着一大队死人脸的侍卫整天在周遭绕来绕去,烦死了。
直到有一次,我扔下去的双龙戏珠汉白玉雕很不幸地砸中了宁大堡主的胳膊,这个游戏才告结束。
说到那个宁无殇,这几天没少来折腾,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动手动脚,害我每次都装做伤口疼痛面色发白冷汗直下,才堪堪逃过一劫。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才行......
"看来宁大堡主的本事也不过如此!"一反常态地不挣扎不反抗,任凭他粗暴地扯开我的衣裳在我身上啃噬吮咬,我冻结成冰的语调透着尖锐的嘲讽,"得不到别人的心意就只能使用暴力了么?看来宁堡主对自己的能力也没什么信心嘛!"
他动作一滞,盯着我的脸阴霾密布,许久终于冷笑一声道:"你激我也没用,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不择手段地得到!"
突然又松开了手:"不过这样做的确也没什么乐趣。你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投入我的怀中,到时候你会哭着求我疼爱你,就像我的那些男宠一样......"
恶!我忍着一阵反胃追问到:"那你保证在我回心转意之前不会动我?"
他起身整整衣服,走出房门的前一刻忽然回转过身,对满脸写着"得救了"的我狡猾又奸诈地一笑:
"我可什么都不会保证--你见过不吃鱼的猫么?!"
19
偌大的中庭。
我立在一片碧波粼粼的湖水边,凝视着阳光下湖面辉金耀彩的反光。
没有不吃鱼的猫么?好极,我就让你吃个痛快罢!我脱去外衣,"扑通"一声跳入湖中。
半个时辰后,我来到厨房,把一个湿淋淋的牛皮袋往灶台上一丢。
"纪公子,您要什么甜点吩咐下人来招呼一声就行了,您可是堡主的贵客,何劳亲自来这腌腥之地呢!"王大厨受宠若惊,笑得一脸谄媚。
我一指袋子:"打开看看。"自 由 自 在
王大厨解开绳子,往里一瞧,脸色立刻就青了:"这、这不是......"
"对,我就要你把这些做成今天的午膳。"我挑起眼角,"记住要做得品种丰富、色香味俱全哦!若是让宁堡主尝出一丁点的不对味儿,你这油水丰厚的位子可就决计保不住了!"
"小的就是借个天大的胆也不敢做这事啊!"王大厨眼见就要哭出来了,"纪公子您就饶了小的吧!!"
我伸出手指往刀架上一勾,一柄寒光闪闪的菜刀在空中呼呼转了几圈,精准地砍在砧板之上,几乎将一块厚重的梨木砧板劈成两半。
"这刀倒是锋利得很,砍起肉来一定是得心应手。"转头冲他阴森森一笑:"你说是吧?"
王大厨腿一软,"噗"地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说的为我精心准备的午膳?"偏厅的餐桌上,宁无殇的目光从第一盘菜肴移到最后一盘,脸色不太好看。
"是啊,"我拿着根象牙筷,很好心地帮他一盘盘解说,"红烧鱼、糖醋鱼、清蒸鱼、松子鱼、鱼片汤......还有剁椒鱼头、水煮活鱼、生菜鱼球煲、天麻炖鱼嘌、鱼子滑蛋羹......"
我每点一样,他的脸色就黑上一分,三十八道菜名点完,他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全部都是鱼?!"
掠过一抹得意而狡黠的笑:"宁堡主不是爱吃鱼么?怎样,我准备的这‘全鱼宴'还合您的胃口吧?"
"你!!"他一拍桌面,深吸一口气,生生压下蹿起的怒火,指间的象牙筷却在一声脆响后断成两截。
我扁着嘴,一脸委屈:"既然你不喜欢我准备的午膳,我全部倒掉就是了,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就当我一上午的心血全部白费好了,反正也是吃力不讨好......"
哈,他眼底果然浮起一丝愧疚之色,还要嘴硬道:"既然你一片诚心,我就勉为其难地尝尝好了......"
我暗暗一笑,殷勤地递过一双新筷子,却被他捉住了手摩挲着不放:"真难得你这般乖巧,今天究竟是吹了什么风?"
死变态,又吃我豆腐!我恨恨地想从紧箍中抽出手来:"哼,我在每一盘都下了毒药呢,不想丢命就不要吃啊!"
只见他一脸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我,比脸色更加深情的语调让我"感动"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如果是小斐亲手送上的,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我一向自认为脸皮够厚,没想到竟然还有更甚于我的。明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不会傻到下毒,还说这样肉麻兮兮的话,这宁无殇还是真是深谙怀柔之道啊,难怪那么多的美人为他魂牵梦绕、寻死觅活。只可惜我纪斐也是此中高手,想对我用这一招,还得好好向我讨教讨教哪!
我眼角一挑勾起一抹媚笑,趁他一失神,连忙将手缩回:"快点尝尝吧,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每一盘都动了几筷,宁无殇微微拧起眉:"奇怪了,这是什么鱼,怎么味道如此......怪异?"
我心里暗骂那王大厨手艺不精,端起一盘放到他面前:"这只最大,一定最好吃。"
鱼肉刚一入口,他差点吐了出来,被我热切期待的目光一望,又硬是给咽下喉去,随即抓起手边的汤碗往口中一倒。
我"连忙"喊道:"那是水煮活鱼的汤啊!!"
红彤彤的汤水"噗"一声喷得老远,我用无比怜悯的眼神望着咳个不停的宁无殇:大三伏天喝滚烫的辣椒油还真够他受的,嘿~~
一口气灌下十二杯冰水,他的脸色终于比汤色淡了一些,恼怒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射到我身上,刘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堡、堡主......不好了......"
那一道凌厉的眼神立刻转了方向:"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禀堡主,老奴刚才差人到澄湖给那些个极名贵的金丝锦鲤喂食时,发现湖中空空荡荡,连府尹大人寄养的贡品,那条龙跃金鲤王也不见踪--"话音突然打住,刘管家望着一桌子大大小小的鱼,脸一青,眼珠子眼看就要掉下来。
宁无殇低头看去,盘中硕大的一颗鱼眼死不瞑目地瞪着他,仿佛在控诉自己从万人观瞻的珍贵身份变成某人口腹之食的悲惨遭遇。我用筷子捅一捅鱼头:"哗,是贡品啊,真了不起!味道一定与众不同吧?"
一时间静默......静默......自 由 自 在
诡异的气氛让我觉得有点不安,摇摇尾巴眼珠一转,趁大家都在发呆中,偷偷溜下椅子就要脚底抹油。
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住我的尾巴往后一拖,我重心不稳,很悲惨地跌入某人怀中。
宁无殇阴沉沉地黑着张脸,大手几乎将我的腰都掐断了,呜~~~~疼啊!他一瞬不眨地盯着我,许久,脸色忽霁,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幽光,唇角一挑:"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转头淡淡吩咐道:"想办法再去弄一条赔给府尹就是了!还有,以后纪公子想要什么,你们要想尽办法统统办到;他想做什么,你们谁也不许阻拦。记牢了,一步也不能让他踏出堡去,要是谁违抗了我的命令,哼!!"
再弄一条!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灵物圣品......刘管家顿时汗如雨下,哽着声音回答:"是......"
我怔怔地愣着,还没回过神来。为什么?他不是应该火冒三丈、大发雷霆,然后将我这惹祸精收拾一顿赶出堡去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一脸僵硬地望着宁无殇那似笑非笑、饶有兴趣的神情,我心中一声凄厉的悲鸣:"真~~歹~~命~~啊!!!"
(作者插花;最后一句请用台湾腔读,读法参考"大富翁4"中阿土伯被飞弹砸中时的惨叫......
20
自从那次"全鱼宴"事件后,宁无殇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我怎么折腾怎么胡闹,依然一副悠悠哉哉、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一天到晚粘在我身旁。
这样我还怎么逃跑啊啊!!气得我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这半个月来我摔碎了四十八个古董花瓶、砸坏了一百六十二块金饰美玉、炸毁了十一座亭台楼阁、烧光了一大片后花园......其他诸如此类的恶行不甚枚举。我自己都累得腰酸背痛,他倒是一脸的不以为忤,还笑眯眯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想那条贡品鱼八成有毒,所以他连脑袋都给烧坏了!>_<|||
懒洋洋地趴在凉亭的藤榻上,身后的一桶桶冰块送来丝丝冷气,眼前石桌上五光十色的甜点对极了我的胃口,可我连胳膊都不想抬起来,只差没在冰丝簟上软成一滩泥。我非常非常讨厌这么热的天气,一到这时候就觉得全身乏力、昏昏欲睡。要是能挖个洞去夏眠该有多好!呜~~~~~~~~
什么东西在我唇上蹭来蹭去,我眯着眼掀起鼻尖一闻,不是甜点!很不屑地挪个身继续睡。那个讨厌的东西又粘了过来,还伸进嘴里拨弄着我的舌头。我有点生气,张嘴用我最尖利的那颗牙齿狠狠一咬--
一声痛极的闷哼,我惊醒过来,看见宁无殇握着血流不止的手指一脸怨忿地坐在榻边。
我坏笑着叫道:"哎呀,原来是宁堡主,我还以为是一块好大的桂花糕呢,真是不好意思,呵呵~~"
"你这只小狐狸--"看他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我就解气,顺手端起一盘核桃酥,远处花圃间一抹无比熟悉的蓝色身影突然映入眼帘。
我的手猛地一抖,瓷盘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怎么了?"宁无殇一把扶住我,望向我凝视出神的方向,声音一沉:"来人,把他带过来!"
阶前酷似他身形的蓝衣之人低头恭敬地立着,我用力咬了咬唇,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抬起头来。"
他顺从地抬头。一张极普通的脸,就像你在大街上迎面看见,擦肩之后就忘记长相的那种。眼神也不似他那般锐利而精悍,而是无甚神采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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