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西夕东阳

作者:西夕东阳  录入:12-19

"一边去,别烦我。"
"唉!你不理我,那我就烦死你,大家都别想睡。"说着,小三就不停的扯着我的枕头。
"考!你还真有完没完啦!行,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很清楚小三粘人又任性的个性,我知道再缠下去的话估计他还真会没完没了的烦我,索性听他得了。
我放弃的仰面躺在床上,无奈的看着灰暗的天花板。
"知道今天跟我......是谁吗?嘿嘿。"
"不知道。"
"嘿嘿,你猜猜。"
"神经,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到。"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叫你猜你就猜,又不会死!"
"范伯文。"反正知道绝对不会是这个人,我故意气他这么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
"什么!"反被他的话吓到,我猛的坐了起来。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他?我随便猜的,你不是昨天说拜拜了吗?"
"你干嘛激动成这样?是拜拜了,不过是精神上的。"
"你的意思是......"
"哎呀,你这人还真是笨得转弯啦,我都说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吗?意思就是----我跟他做性伴侣啦。反正从419开始的人多的是,我有自信让他慢慢的喜欢上我。"
"你!"背部突然有种如遭电击的感觉,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惊小怪,就是这样了。"
"你怎么可以跟他、跟他那样,他不是好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跟他又不熟。"
"我......就是知道,你跟他也熟不到哪里去啊?小三,你什么人不好找要找他?快跟他划清界限。"
"阳阳,你......"小三奇怪的看着我。
"你听我的准没错,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没好处的。"
"我没想过要好处啊。"
"傻瓜,你不怕他有爱滋啊!"
"阳阳!你闭嘴!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小三也激动的坐了起来,可能是牵扯到了痛处,他痛苦的皱紧了眉毛。我虽看着不忍,但看他这样为了一个烂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没乱说!"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他,他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得了吧!伪君子还差不多!我那天去你们店里看到了,他在厕所跟男人做爱!他不要脸!"
"什么......"小三顿时呆住"你说笑的吧?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不是笑话,是事实!你以为我真的是拉肚子半天待在厕所里不出来啊?那是因为他在隔壁跟男人办事,我出不来!他是个骚货,可他妈会浪叫了!你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胡说!你胡说!"
"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你、你......"小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狠不得一口把我吞下去的样子,深觉自己说话是过分了。
怎么着,我都不该说范伯文有爱滋啊。
而且,我口无遮拦的把那么难堪的事情说出来,对心存期待的小三而言,无疑是一种打击。我严重破坏了范伯文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虽说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他好,可害他受伤的也同样是我。我大可以采取比较温和的方式来告诉他这件事,而决不是像现在这样说得如此的赤裸裸。
"我......我说得过分了,但我说得都是实话。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咱们俩比亲兄弟还亲,我不想看见你吃亏,你要明白。"
我双手搭上他气得不停抖动的肩膀,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小三瞪着我仍不言语,抖动的肩膀稍稍缓和了点。
"其实我昨天就想跟你说了,可听见你说和他划清界限了,我想就算了。毕竟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你们......我......"
"你别不说话啊,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你要怪我,那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啪啪"两声,我搭在小三肩膀上的手被他用力的拍开了。力道之大,让我感觉手背痛得发麻。
我吃惊的看着眼眶里含着泪的小三,他使劲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一面狠狠的瞪着我。
"小三......"
"你这混蛋,我讨厌你!"朝我大吼一声,小三转身就钻进了被子里。
看着他露在被子外的一小撮金发,我感到心里酸到不行。
我没想伤害你,真的,从来没想过。


一夜无眠的躺在床上,我知道小三同样也没睡着。
他在被子里蒙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憋得难受,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可以很清楚感觉到他探头朝我望了望,然后放心的深呼吸几口又重蒙回被子里。
一晚上重复好几回,我暗笑他也不嫌累得慌。
看着情形,他应该是消气了。
小三虽然任性、爱搞怪,但绝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和他相处一年多,早就了解他那若非有天塌下来的大事,是绝不会记隔夜仇的好性格。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是在为他好,打我那两下也应该是出于气不过的发泄罢了。要不,我现在哪能这么安慰的躺在床上?早就被他一脚踹到床底下去了。
怎么说都是那个范伯文的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三是没什么心机的单纯宝宝,伤心了就哭,高兴了就笑,喜欢什么全都摆在脸上。像他这种情场老手岂有看不出小三喜欢他的道理?明知这样他还答应跟小三发生关系,这不摆明了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吗?他这人实在是够下流无耻的。
哼!该死的人渣,小爷我不会放过你的。

 

花火
8
西夕东阳

 

大清早一起来我就跟小三道了歉,他闹别扭不吭声,我也拿他没办法。快到上班的时候,我提出要跟他一起去店里的要求,他虽没答应却也没有拒绝,于是我便自动自发的跟着他去了。
在一起的时候他表面上总是装做对我不理不睬的,可我清楚他心里早就没气了。偶尔看他的时候总能发现他也正在看我。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中午张晨如约给我打了电话商量补习的事情,我心里虽高兴,可考虑到现在万事因以小三的安全为先,保护他的周全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便借口这两天要帮同学的忙而推辞掉了,然后答应他过几日再好好讨论一下计划和进度的事,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按理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没事老往别人店里瞎跑,既不为人招揽生意,又不为他人的服务事业做出贡献捐上几个钱,早就该被人轰出去了。可店里的那些帅哥、靓妹们对我却极好,空闲下来的时候给我做个头部按摩,说上一两段趣闻是常有的事。
几天相处下来,我就跟他们混熟了。想从他们嘴里探口风好好了解一下范伯文的为人,得知他们都很敬重这个年龄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店长。我虽觉得大家都太单纯,看不清那匹狼的真实面目,却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毕竟这种事是不能说出来的。
对范伯文我是极度防备,一看到他跟小三说话,我就自发的凑上去参与他们的话题。小三给了我何止一个白眼!我虽知道这样做极傻,可除此之外我又能做什么呢?
几天下来,范伯文并没有做出任何让我警铃大作的举止,他总是认真的做着分内的事情,那抹看了就让我讨厌的微笑总是十分自然的挂在脸上,搞得我倒跟神经病似的瞎紧张。
说实话,我一点都看不出他跟小三之间有过那种关系,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我决计也会跟大伙儿似的认定他是个认真、稳重的优秀青年。
抓不到他行为不端正的把柄,我只能在心里暗骂他的老奸巨滑。
这几天有一件事倒是让我很烦恼,那就是关于排出体内多余的水分的事了。
每次去卫生间都不可避免的要经过二楼的工作室,通常情况下也都不可避免的会与某人眼光相撞。别人先朝你点个头,你自然不可当自己是个瞎子。这么做只会让他人误以为你是个不懂礼貌或自命清高的家伙,况且那么做作又别扭的事我也做不出来,只能硬着发麻的头皮,尴尬的笑一笑。偶尔要是没与某人眼光相撞,我就更紧张了,惟恐会在目的地与之不期而遇,要是再不巧碰上之前那样的事,我该怎么办?
那样尴尬的情形我何止想过一回?可伴随我紧张得要死的神经,事实却总是一再的告诉我----你多想了。
唉!苦恼啊,再这样下去,我这"庸"人自扰之症估计会愈演愈烈吧。
晚上,店里的阿mi过生日,大家都很高兴的嚷着下班后要好好替她庆祝一番。遇上这种好事,小三是最乐的,他兴奋的构思着晚上该如何如何,手舞足蹈。借这个话题,我同他很自然的搭上了话。他一开始尚有些不自然,在我积极的巧语连环攻击之下,不出3分钟他就跟我恢复到了如往常一般的热络,聊的不亦乐乎。我心里原存的这几日的烦闷也随着他的笑容烟消云散了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最后决定先去大吃一顿补充体力,随后再去KTV大展一夜歌喉。小三自夸是"KTV王后",今晚要一展他的绝世歌喉把众人都给比下去,我在一旁兴风作浪的叫大家下注,活跃气氛。
正乐在头上,看见对面的几个脸色突然有点怪异,一转头,就看见让本人神经紧张的罪魁祸首正饶有兴味的对着我瞧。
妈呀!一声不响的站后面,想害老子心脏病突然而亡吗?
果然是个奸人!
"呵呵,店长什么时候下来的啊?"大眼对小眼的也不是个事,我姑作大方的主动与他打招呼。
"有一会儿了,听见楼下挺热闹的,我就下来看看。大家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说来听听。"范伯文潇洒的往我前面的沙发上一坐,抬头望向众人。
"店长,阿mi今天生日,我们正在商量庆祝的计划。"
路在一旁眼露兴奋之光的插嘴。
我倒!路----积极啊!平常看他不怎么说话,怎么一看到范伯文就如此快嘴?万一他说也要去,那不是很刹风景?
"哦,有决定了吗?"
"有啦,我们决定先去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去唱一夜的歌。"
"恩......那算上我一个行吗?"
我一听----如雷贯耳!在一旁已无言语,我恨自己的预感竟然如此之准!
"真的、真的?店长有空?那太好了,当然行、当然行。"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哈!还真是受欢迎啊,一句话就可以让大家的兴奋度再创新高!
"那不如,今天就提早下班吧。"
"真的?!店长你真是太好,我们爱你!谢谢你。"
哈!一听见有得提前下班,店内已成一派狂欢景象!兴奋度又再创新高!
"呵呵,应该的。不过......"被众星捧月般的人物一个停顿,立刻让店内安静下来。
哈!这效应......
"不过,你们工作的时候还是要认认真真,马虎不得。事情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大家都快回自己的岗位,别再聊个没完了。""月亮"微笑中带着严肃的说道。
"店长说的是,我们会认真工作的,请店长放心。"众人立刻拍胸脯保证,当然除了我。
一伙人迅速散开,回到原位个忙个的。
瞧那样子,我大有一种在看古片时常见的群臣奉旨的感觉。
范伯文真是不简单,短短几句话竟能让大家如此服帖有听话,看来他一定真有让人信服的过人之处!俗话还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来着。我承认对他有太多的先入为主的偏见,是否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他呢?可是我能做到吗?


吃饱喝足,跟着大家来到飙歌城,小三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上场扬威。我好笑的缩在角落里,一边看着他跟大家欢闹,一边注意着好象并没有融入进这欢乐气氛中来的范伯文。
虽说是他自己提议要来的,可我看他并不是很乐的样子。相反,他一个人已经闷声不响的干掉了几瓶啤酒。看见他不经意的皱了几次眉,竟让我有种他是在借酒消愁的感觉。
切!这怎么可能嘛!他年轻,有钱,有性,有车,有房,还有大家的尊敬,足够啦!能有什么事会让他烦恼?
不想在意他那看似苦闷的样子,可眼睛老不自觉的往他那里瞟。
厌恶自己的这种下意识行为,我干脆转个身,把头偏向看不到他的那面。
可越不想在意倒反而越加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起来,头总不自觉的微偏偷看他。
见鬼!我怎么跟个作贼似的!
有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的!
想归想,眼睛照样看。
咦,人那?
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人就没了?
拍了一下旁边的Justin,问他有没有看到店长,他告诉我,刚出去不久。
我没多想什么,就立刻起身跟了出去,还给自己找了个去方便的借口。
走道两头都没见着人,我心想或许他是去了洗手间,怎么说他都不可能不跟大家打声招呼就走。
一进洗手间,果然看到了范伯文。他正依在墙边低着头静静的抽烟。
见到我,微微一愣。
我清楚的看见他抬起头的瞬间,脸上那一晃而逝的忧郁表情。
说实话,没找到人之前,心里没什么想法。找到了,反倒紧张了起来。
真是见鬼!我在心里暗骂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
故作轻松的向他抛了个微笑,我随便找了个空间走了进去。
要我站他面前小解,我可做不到,于是只能进厕间了。至少不用尴尬的面对他,那场面想都不敢想。
想起他刚才的样子,我真想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有这么忧郁的表情。
他沉默不语加微锁眉头的样子比总挂着微笑的脸有味道多了......
思绪混乱的在马桶上呆坐了半天,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想他大概是出去了,于是放心的开门走了出来。
迎面正对上站我面前的范伯文。
他、他干嘛站在这里?
"......"说不出话,我只能惊讶的看着他。
任谁一开门突然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人都会大吃一惊吧!更何况还是在洗手间!
对望了一会儿,我在他严肃的表情里读不出任何讯息。
可总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也不是个事。
"你......"刚开口想问他有何贵干,才憋出一个字,他右手突然有力的重击在我左边的木板上,耳边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由于距离过近,耳膜发出好长一段时间的低嗡。
这突然的一拳让我睁大眼睛,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脑子一片茫然。
又过了几秒,我神智才清醒了过来。
瞧他这样死盯着我,莫非是被他看出来我最近老是暗怀鬼胎的看着他,而前来问话的吗?
在被他半包围的状况下,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嗓门。
"你有什么事?"还好,声音没有走样。
没等到他的解释,人已经被一股又猛又狠的重力推进了厕间。
我一屁股跌坐在马桶上,头重重的撞上了后面的墙壁,一阵闷痛。耳边响起了"喀嚓"一声上锁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我立刻站了起来。
可惜地方实在太小,两个大男人要同时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被迫掉坐了下来。
这家伙看来不止是问话那么简单,或许是看我不顺眼想跟我干上一架!
打架我奉陪!可是有胆量就出去打!在这连胳膊都伸不直的小地方,范伯文占了个上位,赢了也算不上好汉!
"走!出去打,这里我吃亏!"我不服气的瞪着他。
他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
"我有说要打架吗?你好象误会了。"他奇怪的盯着我的脸看。
"那你他妈的想干吗?难不成是请我在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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