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惊叫一声,突然想起当初刘施看陈瑞时那好像要把他生吞下去的眼神,心底一个小小的地方仿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愿意相信会是真的,"那你......他......"我说不下去,害怕陈瑞就此承认,但是陈瑞苦笑着,既而变成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尖锐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朋友......他们让他送我回家,却送上了他的床。"陈瑞愤愤地说,既而又变成一阵抽噎,"我痛醒了......我求他......我求他放过我......可我根本就动不了......"
"陈瑞!不要说了!"我一把他拉到怀里,"没事了,现在没有事了。"
"不......他说他第一次在球场看见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了......他说宁愿得罪他老大也要上我......"陈瑞在我怀里挣扎着,力气大得出奇,他近乎疯狂的不停地说,"他不用套子,直接要进来,我求他......他说就是要让我见血......那样才证明我是他的人......"
"陈瑞!"我拼命摇着他,"你冷静一点!我送你去医院,其他的再说!"
陈瑞整个人都在抖,脸上是受惊过度的表情,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我,没有再流泪只是不停的颤抖着。
"我不去医院!"他突然一把推开我,"我能怎么样,他是混黑道的,我告他?"
"就算是不告他,也该去看看伤......"
陈瑞突然站了起来,突兀地说,"你知道我怎么来学校的吗?"
"怎么来的?"我不明所以。
"刘施要我从此以后跟他,......我怎么可能答应,我打电话给他老大Dennis,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手下是怎么把自己觊觎的人弄到床上的。"
"你疯了,还要扯上Dennis。"
"我怎么办,我要报复!我要借Dennis的手报复!你不知道Dennis当时的样子,简直好像想杀人,刘施根本都不敢动。Dennis送我来学校,他说,如果我愿意做他的人那刘施动我就是和他过不去,他就可以不顾兄弟情谊。"陈瑞疯笑了起来,"很有意思不是吗?好像白烂的肥皂剧中的情节不是吗,但却真他妈的发生在我身上!"
"陈瑞,你不会真的愿意借Dennis的手吧,他要是真的喜欢你,根本就不会趁人之危说什么要你做他的人。"
"但是我能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还是告他,你告诉我怎么做!"
"......"我沉默了一会,"陈瑞,先别想那么多,我送你去医院,你受了伤吧......还有,你说他没用套子,一定要去检查的。"我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都乱了,事情来得太突然,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陈瑞没有再拒绝,因为他走路不太方便,所以我叫上辆计程车陪他一起去了医院,好在我们都有医疗保险,所以不用为高昂的费用而烦恼,医生帮他开了消炎用的药,处理了伤口,安全起见建议他三个月后和六个月后分别做两次验血检查。
我请好假,陪着陈瑞回了家,他一个人在浴室里待了好久,久到我最后不放心一边敲门一边问他没事吧。直到他在里面应了一声,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没有破门而入。
他出来以后,整个人终于平静了一些,没有一副呆滞的或是很激动的表情,我不知道一个男生被人强暴以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这种话我也实在说不出口。
他默默地吃着药,也没有和我说话,一个人回房睡觉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空前的压抑起来,那是混合着无力感,愧疚感还有难过在一起的巨大的压抑,我想要帮助他,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好,陈瑞的背影显得那么纤瘦和无助,仿佛一吹就会折断一样,想到这,我不由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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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堆满了的烟灰缸清理干净,打开窗的时候陈瑞用手遮在一夜未盍的双眼前挡住透进来的朝阳,然后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
"今天请假吧,好好休息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去拍鬼片都不用化装了。"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些,安慰人我并不擅长。
陈瑞背对着我摇了摇头,用哑得不象话的嗓音说:"没必要,又不是什么被糟蹋的黄花大闺女,难道还留在家悬梁自尽?"
"不是就好,上午没课,你好好睡一下吧,我去上学的时候再叫你。"我拿着垃圾袋走到门口,回头看着他缩做一团的背影,叹了口气,"少抽点,你喉咙都哑了。"
"恩。"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门缓缓的关上,隔绝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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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撒下了这桶狗血,强暴其实是我很不喜欢的情节,但这却是这篇文能够继续发展下去一个契机。这是小说,但却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件强暴事件的发生,这篇文里所有人物的原型现在都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所以原谅我吧......
不乖,谢谢你,名字混乱是我的疏忽,我以后会注意的。nienie,"我"是这篇文的主角,但是主要戏份要在这以后的章节中,他不会是大配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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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整理资料,找到一个我以前写的短篇,居然也叫FALLEN,汗,我居然这么喜欢取这个名字。现在看起来难免有些俗套,不过当时受沉默的羔羊等片的影响太深,只想写一个用心理学破案的小说,又因为星新一曾说过,他老师说如果不能用6000千字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的话,根本没有资格写小说,于是我就把这个故事压缩到了6000字以内完成......后果就是,很多东西没有交代得清楚,不过我也实在改不动了,大家看看吧,有什么意见或看不懂的地方一定要留言给我哦。^^
Fallen
序
梦中的那扇门总是紧闭的,黯淡的黑色,斑斑锈迹。
单薄的胸口无法承受内里剧烈的冲击,心脏突突跳着仿佛随时有可能冲出胸膛。无孔不入的寒意和血腥味渗入骨髓般侵蚀我,像被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满怀恐惧却又不由自主的靠近。颤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的瞬间,仿若地狱一般的景象如电流一般激荡出火花出现在脑海中--腐烂的尸体,被铁链吊着奄奄一息的人。触目皆是血--黑的,红的。这景象即使只是一瞬也已足够,足够成为一生的梦魇。
梦总在此刻醒来,让人无法知晓那门后的世界是否真如地狱一般。
(上)
再次见到以撒那天,我正在葬礼上为死者念着悼词:
"主!愿永远的光辉照耀他,
使他永远与主的圣人为伍,
因为主是慈悲的。
主!请赐给他以永远的安息,
愿永恒的恩光照耀他。"
虽然自己手捧圣经,但却从来不信有神的存在。教区的老神父因我年轻一直对我的能力心存怀疑,我的犯罪心理学硕士学位也被他视作一张废纸,不过我从来都不认为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会有任何帮助。十五年前父亲失踪时我还未满十三岁,警察当着我的面撬开仓库门时几乎所有现场的人都跑到院子里狂吐。十六岁的以撒是邻居的儿子,也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当他把我搂在怀里挡住眼前一切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父亲就是被全州通缉杀害了数十人的连环杀手。接着的日子我被所有的亲人疏远形同孤儿,而成为神职人员对我的意义只不过是一片免费的面包--让我能够生存下去。
所以,如果真的有神存在,他也抛弃了我。
十五年来,我见到以撒的次数少得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出来,除了命运的安排,更多的是刻意的逃避。我知道他当了警察,即便他那张永远微笑的娃娃脸和一头灿烂的金发如何和这个身份不相称,但他却一直做得很出色。
隔着镂空的雕花木栏,和以撒分处告解室的两端,却即不叙旧也不告解。他用比小时候低沉了许多的嗓音向我说起最近遇到的案子:"......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的手法--十五年前我们一起在仓库见到。"
我不动声色,时光在两人之间流动,暗影中他的面孔变得极其陌生,我想我的也是。
吊在铁链上的伤痕累累的干尸,被放干的鲜血都被父亲用红酒瓶装起来,腐烂腥臭的气息,一切一切好像活过来一般在我脑海中重放,我神经质的敲动着手指,不过以撒却无法看见。
FBI有很多心理侧写专家,怎么也轮不到我来插手,但作为十五年前轰动一时的凶手的儿子,我却被以撒认为是分析犯人背景的最佳人选。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认为我父亲回来了,这被认为是那个男人在失踪十五年后重新犯下的罪行。
"不是他。"我加重语气否认,"连环杀手会不断犯案,绝对不会潜伏这么久才重现的。让一个连环杀手停止犯案的因素只可能是他被捕或者死亡,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出现,某种意义上了说,十五年前的那个凶手已经死了。" 我顿了顿,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促使他犯下罪行的因素已经消失,不过以他当时的心理状态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我想起摆放整齐的,一瓶瓶装着血液的红酒瓶,父亲他一心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消除污浊,放干雏妓们象征污秽的血液可以让他们得到净化。
"不管凶手是不是你父亲,我都会把他抓回来的。"他用手轻触阁栏上的花纹,像要证明什么一般"我一定要抓住凶手帮你结开心结。"
以撒错了,有心结的不是我,是他。在我和他这十五年来寥寥可数的几次见面中,有过一次是在一个毒枭床上被他碰到的,我十分清楚如果没有他,我绝无可能那么轻易的和房里的毒品脱离关系而只以一个被牵连在内的男妓被放出去。我想起自己第一次不为钱,在他面前张开腿却被甩的那一巴掌,还有当时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以及后来被消除了的不良档案。成为神职人员那天,知我过去并威胁要告发的老神父突然心脏病发作。以撒看着我的白领子一言未发,只留下一束水百合。
"每次看见你,我总会想起家乡拉维那四周的沼泽地带遍布的美丽水百合。"他对我说过,我以为自己不记得了,结果却只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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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年龄在二十七八至三十五岁,白人。" 我翻看着案件的所有资料,其后把对凶手的大概情况描绘出来。因为受害人的年龄大多是在十六七岁左右的白人少年,越是年轻的犯人越会选择年长的受害人,相反,越年长成熟的犯人越是会选择年轻或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受害人。根据受害人的年龄和行凶的残忍手法可以得知凶手已经是具有丰富人生经验的成年人,并且习惯犯罪,由于受害人的年龄普遍比当年我父亲的案件中的大,所以我判断凶手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他有宗教信仰,受过良好的教育,是家中独子受到宠爱。可能有过犯罪经历,因为一个能做出这样残忍凶杀案的人不可能在他成长过程中没有任何犯罪行为,当然也极有可能在成长过程中经历过巨大的变化和刺激。有洁癖,一人独居,之所以选择少年的原因是他们看上去较为纯洁,但实际上却从事凶手认为肮脏的行业,这种强烈对比引发凶手的杀人念头。换句话说如果出现在凶手面前的是外表看上去就风尘味十足的妓女反而没有危险。"
"你恨他吗?"以撒好像并没有认真听忽然颇为突兀的问道。
"谁?"
"你父亲?"
"不。"我摇头,如果可以单纯的恨他就好了。
"即便他造成了你后来的不幸?"
"恩。"
以撒颇为孩子气撇了撇嘴,然后问道:"那我呢?如果我哪天也杀了人,你会恨我吗?"
"你是警察......怎么会呢?"
"回答我,你会恨我吗?"以撒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一定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会,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的。"我冲他笑了笑,"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工作了吗?"
以撒楞了会儿,然后耸耸肩表示拿我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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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的月光如水银一般渗入教堂的每一个角落,不似歌特式教堂那样高耸阴森,耶酥像前略小的圣坛面前跪着的人喃声念着祷告词,沾血的匕首不甘寂寞的在跪着的膝盖旁闪动着银光。
被夜色染黑的发,指骨优雅的手,沾染上浓稠的鲜血。
"主!请接纳我们为赞美主而向主献上的牺牲和祷告,
为使今天我们所纪念的灵魂,
从死亡而超升入生命的境界......"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额上已布满冷汗,寒意渗透骨髓一般侵蚀着我,突然响起的电话让我如惊弓之鸟一般,许久才拿起听筒。
"艾尔法,我是以撒,又发现尸体了。"电话中他程式化的声音陌生而冰冷的传过来。
尸体被吊在浴室的莲蓬头上,在血迹的映衬下呈现出让人不安的灰白色,仿佛集结了他全部生命精华的血液被颈部的导管引入晶莹的酒瓶中泛着诡异的暗红光泽。以撒把手搭在我肩上想把我扳过身去不再面对这血腥的场景,我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虽然已经觉得手脚泛冷。透过沾满鲜血的镜子可以清晰的看见我苍白的脸和粘在额前的黑发。
深吸了一口气,满室腥臭却无法让我镇静下来,按下录音键我开始陈述现场的情景和对凶手的解析:"......我补充一点,凶手一定相当关注十五年前的那起类似案件。这个年份的红酒现在应该不是很容易找到,不过却是十五年前案件中出现过的,凶手最爱的红酒。不过--"我顿了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我急忙翻查出所有用来盛装鲜血的酒瓶的照片,一张张的看过去,"果真都有......"我喃喃自语道,手脚已是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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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法,你是纯洁的天使,除了你,这世上一切都是污浊的......"
"艾尔法,你知道吗,爸爸要净化他们的灵魂,这样爸爸也会上天堂的......"
"让他们污浊的血液流尽......我这样做是为了帮他们......"
我就着冷水吞服下镇静剂,每次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满是鲜血,按下几个号码只简单说了句:"我想见你,现在。"然后静静躺在床上抽烟,等待。
房门是敞开的,以撒出现得比相像中更快,风一般卷到床前抽走了我手中就快烧到床单的烟:"你这样很容易着火知不知道!"他瞪着眼睛吓唬着我,一头原本柔软的金发现在却乱蓬蓬的。他小心翼翼端着的牛奶却被我一挥手打翻,杯子咂碎的脆响在空寂的房间里惊人的响,他楞了一下,而下一刻就被我拉倒在床上。
我像条寻求温暖的蛇一般用冰冷的身躯缠上他的,越缠越紧。发疯一般咬着他的嘴唇,直到血的味道让我猛的惊醒,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僵着身子,冷淡又悲哀的眼神让我冻得只哆嗦。
"走!你走!"我跌坐在旁,手脚胡乱的挥舞着,"滚!我不要你可怜!"
他带着痛苦迷惑的表情一直盯着我,直到我的歇斯底里因力气耗光而停止下来,他缓缓伸出手来一遍遍抚过我的脸,我一阵阵颤栗着。突然,他毫无预兆的把我一把推倒,腾的一声仿佛有火被点燃。我们纠缠着,发疯似地嘶咬着,我的泪水不断涌出又被他细细舔舐干净。我主动攀上贴近他的胸膛,胸口触到冰冷的十字架。我望进他眼睛深处被点燃的火苗和自己的影子思索着--到底是神抛弃了我们,还是我们抛弃了神。
以撒在床上睡的很安稳,发丝在晨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他的脸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光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