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漠:全灭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篇文里没有一个人会死的,连受重伤的也没有。是不是悲剧就看个人的定义是什么了,我个人认为最后的结局其实还不错。
韩霆:陈瑞你说呢?
陈瑞:(深情地看着岑漠)......
韩霆:咳咳!好了,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欢迎大家收看,我们下周同一时间再见!
第十章(下)
南天寺是澳洲最大的佛教寺庙,位于距悉尼百来公里的小城一座风景风水都是数一数二的山上。我跪在明亮的大殿中,在隐隐的颂经声中向佛祖祈福,心中一片平静,然而越是这样,我越清楚的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低。
而每当心情起伏的时候我很喜欢跑去图书馆看书,明亮而宁静的氛围中,比较容易让我的心情平复。我常去的那家图书馆和社区的活动中心连在一起,走出大门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是一间放映室,里面摆放着一台钢琴。我无数次的经过那里,每次都是空荡荡的,直到有一天我抱着书走过时隐约听到轻快的钢琴声。我不由放轻脚步,驻足在窗前。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正在弹着肖邦的谐谑曲,曲调奔放,充满光辉与喜悦。我静静地听着他弹完整首曲子,本想离开,却被刚巧回头的他发现了。那是个漂亮而耀眼的孩子,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湛蓝的眼睛,我有种偷窥被人发现后的尴尬,而他却友善的冲我微笑,我安下心来,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韩霆从国内回来后不久打电话约我去吃川菜,因为离我打工的地方不远,于是我让他直接到冰淇淋店来找我。他到的时候我正忙着拖地板,他也不以为意,一边和Jane聊天一边吃着她免费送上的冰淇淋蛋糕。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韩霆一口一个美女终于哄到了Jane的电话,被我拖出店的时候还不忘最后送上一个飞吻。
"漠漠,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打工的地方可都是恐龙。"
我笑了笑没有答腔,他又掏出一包烟递给我道,"别说我回国没带好东西给你,这可是极品芙蓉王啊!"
虽然我并不怎么抽烟,但也不好意思辜负他的好意只得无奈的收下,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又塞了一包东西给我,我瞄了一眼道:"槟榔?!"
"哈哈!回国就是好啊,这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韩霆边嚼边笑道,"对了,快开学了,陈瑞还没回来吗?"
我楞了一下苦笑道:"没有,他可能不会回来了。"陈瑞走的时候在学校那边请了一个月的假,我知道是因为他并不甘心,但我想他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韩霆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多问:"是吗?刚开始大家还都踌躇满志的,一年之间身边熟悉的人就少了这么多。"
"有时候走了反而是好事。"我说。
"可能吧。"他叹了口气道,"别说这些了,今天本来还约了Eric和Sherry的,但是他们两个好像吵架了,不愿意出来。"
我想起韩霆酒后失态时曾表露对Sherry有好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好像也察觉到了,随即把话题引开。
而Sherry和Eric的争吵并没有如我们预料的那般只是小打小闹,韩霆拧着酒跑到我家诉苦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Eric赌球输了钱让Sherry和他闹到快要分手的境地。而我知道Sherry和Eric闹翻并不完全是因为钱的缘故,她那个在night club的朋友的经历怕是深深影响了她。
韩霆借了一笔钱给Eric度过难关,具体数额并没有说,但肯定不会少。韩霆平时为人油腔滑调,又爱占小便宜,对钱更是看得万分宝贵,老实说,我并没想到他会为了Sherry借钱给Eric。
"岑漠,你说我是不是很傻?"韩霆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说,"他们都不会感激我的,他们和好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起码你不用看到Sherry难过。"
"靠!她是好过了,但是我难受,我真的难受啊!"韩霆趴在桌上说,"岑漠,我真的好难过!她又不是我女朋友,她好不好过关我屁事!为什么......"
他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我怜悯地看着他:为什么?因为你爱上她......
我把韩霆拖到沙发上安置好,原本准备让他睡陈瑞以前的房间,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仿佛那个地方还会有人回来一般。
PS:要开始了要开始了,我终于把铺垫都铺好了(为什么重写一遍我自己都不记得我以前写过些什么了呢?),我要做韩霆的后妈,谁让你不是主角?呵呵呵呵!
第十一章(新章在后面)
韩霆的恢复能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第二天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而Sherry和Eric那边也进入休战期。开学要交学费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担心他手头紧,但似乎也是我多虑了。
转眼到了七夕,唐人街在那天出奇的热闹,和以前在国内只知情人节而不知七夕的情景大相径庭,似乎华人在异乡总是变着法子换着名目来给无聊的生活添些事做,我看着点着不伦不类的灯笼和摆满夜市摊档的长街想:这里的天空上面即便有,只怕也该是食神而不是牛郎和织女吧。
不过我虽然对此表现得不以为意,店长却为这天赐的商机感天谢地捶胸顿足做人猿泰山状只差没冲到店外去"喔力喔力"了。激动归激动,该正点下班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含糊,六点一到准时飞出门外,留下我和Jane继续看店。而Jane那长得真的很像人猿泰山的新男朋友已经用仇恨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几百遍,期间更是不断以"眉目传情"的方式向我表达例如:"臭小子,怎么这么不识相,快点说你们先走会死啊!"
"老子手里的花都快谢了,你拖地还要拖多久啊?"这一类的话语,配合他凶神恶煞的表情,看得我后背一阵发凉,而每当Jane把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凶神恶煞立马变为含情脉脉,变脸速度之惊人一度让我怀疑他是否颜面神经失调。就在我们两人这样相互折磨了快半个小时后,Jane终于点清楚了今天的营业额大叫一声:"收工咯!",我直觉那一刻我们两同时舒了一口气。
送走这对小情人,我最后检查店里的电源门窗,刚准备关灯,有人在外面敲了敲已经关了的玻璃门。
我回头,光火映射中,Dennis笑着朝我扬了扬手。
他说远远看着像是你,就过来看看。
我仿佛堕入一场梦中,恍惚中好像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直到和他并肩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才猛的清醒过来,我已不是一年前的我,而他也不是那个叫齐若远的男子。看着满街情侣中像是异类的我们,不禁有点好笑,竟也真的笑出声了。
他倒也不在意,语调温和地问道:"要不要换个地方去吃东西,你喜欢甜食吗?"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自觉的恩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就跟着他离开了喧闹的唐人街,坐着他的车一路去到The Rocks一家叫Pancake的店。名字叫Pancake,最著名的吃的东西自然也是各式各样的Pancakes,我不得不承认见到色彩鲜艳铺满奶油冰淇淋和水果的pancake时,心情是有一点雀跃的。我从小嗜甜食,十岁的时候就长成了一头小肥猪,后来这个嗜好被我母亲用强硬而残酷的方法镇压下来,以至于我在出国后不在母亲身边的时也没有显露出对甜食的特别爱好,我不禁有些好奇问他是如何得知我喜欢甜食的。
Dennis扬了扬眉笑道:"上次见你喝Sherry和Barleys,想你应该会喜欢甜的东西。这家店我读大学的时候常常来,因为它24时营业,心情不好随时可以来大吃一顿。"(Sherry是雪利酒,它和百利酒的味道都比较甜。)
我心情却出奇的好了起来,连带着话也多了起来,居然问他:"学医那么难,既然学成了为何不去救世济人?"
他笑得温文尔雅,眉眼之间更是没有半点我认为江湖人该有的戾气。
"学医只是兴趣和挑战罢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医生。"他手轴支在桌上双手交叠,我突然发觉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手,修长白皙。
我放下手中的刀叉直视他的双眼缓缓道:"那阁下约我来吃东西是一时兴起还是觉得是挑战呢?"
他轻声笑了起来,愉快地看着我道:"岑漠,你真是我见过最直接的人。"
"过奖了。"我皮笑肉不笑道。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正在和韩霆说笑,脸上的表情虽然一派轻松自在,眼神却冷淡得近乎残酷了。我当时就想,这个人怕是外热心冷,天性凉薄得很了。"他饶有意味地盯着我道,"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尽然,我承认,对你的确有些好奇心。"
我嗤笑一声:"如果是因此而让你对我感兴趣的话,抱歉得很,有句俗话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你不懂什么意思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对你毫无兴趣。"
"无所谓。"他一脸坦然道,"我说过,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想要的东西也会尽力拿到手。"
我皱眉,心想是否惹上了个大麻烦,他却像看透了我的想法一般。
"你尽可以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强人所难。"
"哦,是吗?"我眯着眼冷笑道:"那我就要期待看咯。"
(新章)
自和Dennis一番对话后又过了几天,这几日我只觉得内心郁结,Jane和店长在一边聊着最近唐人街的八卦,我也无甚兴趣。
"喂,岑漠,岑漠!"
"干吗?"我回头看向Jane,她叹了口气道:"你最近怎么了,好像别人借了你的米却还了糠一样,一脸不爽的样子啊!"
"没什么,我胃一不舒服就会这样。怎么了?"
"店长问你是不是湖南的?"Jane指了指店长道,"今天晚上潇湘楼开张,是你们湖南帮开的店哦。"
"什么我们湖南帮,我是湖南人可又不代表湖南帮。"
店长在一旁道:"你们湖南人争强斗狠方面还是很行的。"
我笑了笑没有出声,店长又继续道:"唐人街是连庆的地盘,湖南帮以前的势力和连庆没得比,最近几年听说全靠着那个浩老大,手段狠辣,抢了不少连庆的生意,现在居然直接在连庆的地盘开酒楼,不简单啊!估计今天连庆和湖南帮的人都会到场,晚点还有人来舞狮呢。"
"是吗?"我敷衍道,正好这时我的手提电话突然响,我跟店长打了个招呼示意后走出外面去接。
"岑漠。"电话那头韩霆的声音兴奋的传了过来,"今晚有没有空啊?"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问道:"今晚?Jane今晚上有约会,我得替她顶工,大概到9点才能收工。"
"不能早点吗?"
"什么事啊?"我不耐道。
"哎呀,今天唐人街潇湘楼开张,不去凑凑热闹吗?博宇兄,Eric他们都去啊。"
"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事。"我淡淡地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这样啊,那好吧。"
我站在店外抽完烟,再进去的时候Jane和店长的话题早已转到别处去了。
晚上8点多的时候,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把玻璃门口的牌子从OPEN翻成CLOSED,然后开始埋头擦玻璃,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Sorry,we are closed。"我一抬头,看到Dennis站在柜台前,我冷冷道,"先生,很抱歉,本店已经关门了。"
他笑得一脸无辜:"没关系,反正我是来找你的。"
我无奈地看着他:"怎么你很闲吗?今天这种场合也不用出席?"
他意外得扬了扬眉:"你是说湖南帮在唐人街开酒楼的事吗?这种事情我没有兴趣,连庆那边已经送过花篮。何况浩老大收留了刘施,我无谓去给人品头论足。"他顿了顿又道,"对了,顺便提醒你朋友,刘施城府太深,最好不要和他打太深的交道。"
"哦?那你可以当他三年老大,看样子真是难为你了。"我故意讽刺道。
他笑道:"刘施的野心很大,这是优点。但可惜他当初自作聪明要跟着我,我最讨厌被人当垫脚石踩着往上爬,既然他有这个想法,也不能怪我压制了他三年。"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温和,甚至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但这笑意却没有一丝一毫渗透进他的眼里。
我无话好说,让他在店外等着,有些负气地拖着地板,居然比原定时间提早完成。关好灯给大门落完锁,刚一回头,原本站在我身后的Dennis却突然凑过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嘴上触到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一瞬间又分开了。他退后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道:"这种行为可谈不上光明磊落。"
"无所谓,反正我也算不上正人君子。"
"我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事实上,我对我目前的状况很满意,我不想有任何人卷入我的生活。"我正色道。
"人生充满了不确定,你永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何必说得这么肯定呢?"
"即便我需要找一个人,那个人也不会是你,我只要一想到......"我突然噤声,开始懊恼自己被他搞得乱了分寸。
他笑得意味深长,压低了嗓音道:"是不是只要你一想到我和陈瑞在一起过,就觉得很肮脏。"
我怔在那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却凑过身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对他做到最后一步呢?"
我背靠着冰冷的玻璃门,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他缓缓道:"陈瑞是很有吸引力,但再美好的东西在不属于我的时候,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刘施高估了陈瑞对我的影响,但他却给了我一个可以得到陈瑞的机会,陈瑞最终还是选择用自己换取我对刘施的报复。不过可惜,他当时就连被我碰一下都会忍不住发抖,我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那您还真是慷慨大方,即便没有得到他也还是教训了刘施。"
"岑漠,你说话还真刻薄。我不是慷慨大方,我只是找到了比陈瑞更有吸引力的人罢了。"他故意用鼻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脖子,我一颤,一把推开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你在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畏惧感情。"他用仿佛看透一般笃定地语气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无法真正爱上别人。所以,为什么不考虑和我在一起看看,我不会要求你的爱情,你也不用害怕因投入而受到伤害。"
"人非草木,你想得太过天真了,Dennis。"我深吸一口气道,"只怕最后的结果会更加凄惨。"
"你不必说得这么肯定。我要去墨尔本一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他笑着摊了摊手道,"那么,就再见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胃部一阵阵痉挛,被人揭了疮疤后的苦痛汹涌而来,我苦笑着掏出烟想了想,终究没有点燃。
悉尼唐人街没有潇湘楼这家酒楼,悉尼唯一的湘菜馆在一个叫Burwood的suburb,从前的老板有些黑道背景,但现在的老板MS老实人,去吃饭时常见他被侍应生指使来指使去。湘菜馆的装修老旧,但价钱却不便宜......唉~不过我还是会忍不住去解解嘴谗。
第十二章(上)
陈瑞走了整整一个月,我把打印好的招租广告贴了出去,第一个打进电话的居然是韩霆,我没好气地问他干什么,结果他居然死皮赖脸的说要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