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尼牛尼,牛尼牛尼,牛--尼--"狗道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芸笙身边,嘴里哼出凄惨的二胡声。制造出更加悲伤的气氛。
"二少爷,你还有奴家!"狗道又伸出手拉过芸笙的,小脸羞得抬不起来。
哇哇--芸笙哭得凶了,气狗道这时候还有工夫扮戏,更加悲从中来。
狗道慌了手脚,哄了半天也不见效。最后提议不如去小王爷那里借酒消愁。人家约过好几次了。
芸笙抽抽嗒嗒的又哭了半天,心里难受得要命,也就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从偷偷从狗洞爬了出去,溜出了山庄。
39
乍一见芸笙灰头土脸的样子,赵谦着实吃了一惊。
两只眼睛和鼻头都红通通的,束发的布巾也歪歪斜斜的挂在脑顶,衣服上挂着尘土和枯枝。最可怜的还是他那幅天要塌下来的表情,要哭不哭得丧着脸嘟着嘴,小鼻子还不停的稀溜着鼻涕......
真是够狼狈的!
赵谦像只狐狸似的笑了,用狼一般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惨兮兮的家伙。
问题一定是出在苏子冈身上!他立刻透过现象看清了事情的本质,早就看出这兄弟俩的关系不一般。
为了芸笙这么个百年难遇的笨宝,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甘愿被苏子冈用眼神谋杀。唉,心里有说不出的苦。
不过,良苦用心也没有白费,这不,有困难找王爷来了吧。赵谦有几分得意。
狗道是个机灵的孩子,看着少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连忙垫起脚尖用袖子费力的给芸笙摸了摸脸上的灰,然后毕恭毕敬的对赵谦说:"小王爷好!我们少爷今晚上心情不好,来您家串个门。是不是少爷?"
芸笙被推着上前一步,哭丧着脸的说:"嗯,来串个门。"
赵谦热情的拉过他说道:"早就跟你说过,没事就来找我玩得嘛。"
"那,那你请我喝酒好了。我现在心里不痛快,要借酒消愁。"芸笙倒也不客气。
"没问题。我这里的好酒都是给你预备的。"赵谦乐呵呵的招呼芸笙。
可是再好的酒量也抵不过恶劣的心情。数大杯白酒下肚,芸笙感到有些迷糊,他用迷离的目光看向赵谦。
相貌年轻英俊,身体修长结实,气质高贵霸气,衣着精致简洁,两眼脉脉含情......
跟苏子冈很相似呢,都是漂亮能干的人。
咕嗞儿,喝一大口酒,又啃一大口肉。
芸笙咂咂嘴说:"小王爷,你,你,好看......,像,像我哥一样好看!"
"啊?咳,咳,谢,谢夸奖!"赵谦的脸由晴转阴,嘴角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咋就跟苏子冈成了一个档次的人了呢?他想不通。
"不过呢......,你倒像是我哥哥。"
"哦?"赵谦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芸笙歪着头想了想,掰着手指头说:"你支持我发展家畜养殖、听我念叨家里的事,经常送我好东西,不限制我吃东西,让我来这里玩,不嫌我笨......"
赵谦听着听着也想表扬自己两句了。
口齿已经有点不清楚了,芸笙还是没有忘记替自己说好话:"其实我也不是笨哟。爹说我这是已经融汇贯通了中庸之道,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意见而已。只有这样才不会因为我独特的见解而打击别人的自尊心。而且,爹说了这样不会出风头。人怕出名猪怕壮。"
第一次听到这么高深的见解,赵谦不得不佩服宋清歌维护儿子的说辞。
"你不要笑嘛。我哥就经常笑话我,还对我管东管西的。有时候对我很凶的。"芸笙轻轻叹口气,咕咚喝了一大口酒,闷闷的说:"对我凶那也没什么,谁让我确实总是做不好事,不像他那么能干。可是......,可是他居然说以后不会喜欢我了。"想到花园里子冈对他说的话,芸笙难过得不得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可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当着外人面哭哭啼啼的不像话,所以拼命强忍着,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儿。
芸笙和苏子冈闹别扭!赵谦在心里拍手称快。
可是看到芸笙难受的样子,他却心疼起来。伸手搂过芸笙,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好啦,好啦,高兴点。来,我给你弄个好玩艺。"赵谦叫仆人拿来装满葡萄酒的大大玛瑙杯。又在小小的酒盅里斟满白酒。
芸笙孩子气极重,他暂时忘记了烦恼,好奇的从赵谦怀里探出头睁大眼睛瞧着。
"我给你做个‘深水炸弹',一口气喝下去哟。"
说着,赵谦迅速把装满白酒的酒盅往葡萄酒里一扔。小小的酒盅马上沉了下去,可是里面的白酒却暂时没有溢出来。
"快喝!"赵谦快速把玛瑙杯递到芸笙面前。
芸笙被这种稀奇的喝酒方法完全吸引住了,他慌忙接过杯子,二话不说咚咚咚的全灌了下去。
嗝--,放下杯子,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这种喝法太刺激好玩了。先是酸酸涩涩的,然后才是辣辣。呵呵,太有意思了。小王爷这人真有趣,哈!
咣当......,下一秒芸笙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天,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嘛!赵谦有点傻眼。
40
看着床上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赵谦在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亲还是不亲,抱还是不抱,吃还是不吃......
心里渐渐急躁起来。TNND,本王做事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不决来着!
赵谦迅速低下头印上芸笙殷红的小嘴唇。呵呵,口感真好,还有淡淡的酒香,赵谦着迷的反复吮吸着。连嘴唇的都肉乎乎的呢,咬咬也不错。
手上也没闲着,他拉开芸笙的衣襟,探进手抚摸那白皙的皮肤。真是又细又滑,还肉肉软软的,摸起来真舒服。
赵谦简直是欲罢不能了,兴奋得他动作逐渐火爆起来。
"呜......"醉眼朦胧,浑身燥热的芸笙难耐的扭动着身子。
赵谦安慰的在他身上亲着,"宝贝儿乖,你睡你的就行,剩下的都交给我。"
芸笙扭动的更厉害了,"要......,想......"他喃喃道。
赵谦吃吃一笑说:"小东西,还挺热情。准保喂够你!"
芸笙吃力的挣扎起来,像拼了小命一般喊了一句:"要上茅厕!"
赵谦想立刻昏倒,要上茅厕?!这是他听到最煞风景的一句床上话了。瞧芸笙那不怎么清醒的样子,能说出这话估计这泡尿真是憋大了。
硬生生的冷却自己的欲望,赵谦坐起身来。怪不得苏子冈对芸笙如珠似宝,防范严密。这小家伙还真是有吸引人却不懂得保护自己的特质。费神费力,难怪苏子冈长得那么老!赵谦恶毒的想。
算了,趁人之危倒不是他的风格,就是得手了芸笙也一定会抓狂,还是等等再说。赵谦一边可惜的不行,一边又为自己光明磊落的行为感到自豪。
他亲自帮芸笙尿了泡,顺便占了点便宜,又给他灌了碗醒酒汤就叫仆人备车送回家了。
听回来的仆人说,在半路上碰到了苏家的大少爷,看样子心情也不太好,阴着脸挺吓人的。
呵呵,赵谦有点幸灾乐祸。这下又有好戏了吧,说不定明晚芸笙还会跑来呢!他开始喜滋滋的琢磨明天诱哄芸笙的步骤。
虎头蛇尾的结局
白白胖胖的猪们哼哼着争先恐后的从猪圈里跑出来,列队走上小路,母鸡和鸭子们也摇摇摆摆的跟在后面。
"小呀么小二郎呀,赶着猪鸭去卖钱。不怕风雨吹,不怕太阳晒。只要卖个好价钱,再苦再累我也心欢喜......"芸笙手拿柳条,喜眉笑眼的赶着自己养的家畜。
"俺赚钱了,赚钱了。"小黑也兴奋得哼着小曲。
"喂,你们哪里的,违章了懂不懂?"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角落里窜出来拦住他们,"看清楚了,这条路只准人、马、牛、骡子、驴等能负重三十斤以上的过,其他动物上路应以违章论处。来,这是罚单,交钱吧。"干巴利索脆,绝无半点拖沓。
芸笙和小黑傻眼。
"你是我哥能不能通融一下。"芸笙怯生生的打着商量。
苏子冈严厉的说:"说什么呢你,公私要分明。今天你是没跑了。不过看在初犯的份上少罚点,半两银子吧。"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还没赚钱就要赔钱,芸笙心疼得快哭出来了。可是又怕的厉害只好乖乖的掏钱。
"呐,我没有零钱,只有一两整的。"十分不舍得的送上银子。
苏子冈掂了掂银子,满意地点点头,"下次注意!"说罢转身离去。
好像没有找我钱哦,看着渐行渐远的人,芸笙突然反映过来。
他撒丫子拼命朝前面追去。边跑边喊:"还没找我钱,找钱--找钱--找钱--找钱--"
那叫声撕心裂肺,听者动容。
好像总是差一点点就够着苏子冈的衣袖,就一点点。
芸笙急了,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一窜,终于拉住那袖子大吼一声:"找钱------"
芸笙瞪着迷茫的大眼看着眼前这个脸阴的可怕的男人。谁呀?
"找钱......"看清楚对方的脸他再次揪紧对方的袖子。
"你看清楚,我是你哥,不是那个小王爷!"黑着脸的男人阴森森的突出这几个字。
芸笙被搞糊涂了,"你当然是我哥啦,关小王爷什么事?"(小王爷叫赵谦啦!)
呀,糟糕!芸笙这时才彻底从梦里醒过来。那昨晚偷偷溜出去,又喝的酩酊大醉,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被抓包啦!看看苏子冈他不由得心里一哆嗦。
"我,我......"想辩解,但又不知说什么。
"你时候和小王爷好到连做梦都叫他的名字了?"
芸笙哎了一声就想往被子里藏,哥哥那样子不会是像咬死他吧。
苏子冈火更大了,他拽过芸笙指着鼻子骂:"翘家,醉酒,和男人鬼混,条条你都是死罪。简直是越大越不争气了。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也老大不小的了,在家混吃混喝到什么时候呀!"
这下子可触到了芸笙痛处,他扁了扁嘴,委屈的大叫:"要你管!爹都不管我。丢人也不给你丢。你不是不喜欢我了嘛!"
说着说着就放声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用袖子擦眼泪。到后来索性把自己裹 进被子缩成一团,两只脚不停的踢踏着床铺。
这极为孩子气的闹脾气的举动让苏子冈顿时怒火全消。他低声叹口气把芸笙从被窝里硬挖了出来,仔细给他擦了眼泪和鼻涕搂在怀里。
僵硬的身体渐渐放软,芸笙哽咽着靠在苏子冈身上。
"以后不要偷偷溜出家了,外面很危险的。"
"好。"
"没事别喝酒,谁劝也别听。"
"中。"
"有时间在家里多陪陪二爹,要不多看看书,不要老跟赵谦出去玩。"
"嗯哪。"
"我走以后你要懂事,别惹长辈生气。"
"知道了,咦? 哥你要到哪里去?"
芸笙一下子坐起来,紧张的问。
"陪景姒回家,顺便拜访一下他父亲。如果有时间再去看看师傅们。"苏子冈不愿多说,看芸笙脸上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表情,不由深深失望,这孩子果真对自己只是一般的兄弟之情。他心里不好受只是嘱咐芸笙以后在家要听话多学习就走掉了。
哥哥要陪景姒姐姐回家?芸笙的大脑顿时处于停滞状态。
也没什么啦。景姒是女孩子当然要别人保护回家,人家是贵客哥哥去送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芸笙这样告诉自己。
"芸笙,像你哥那样的男人会有好多姑娘喜欢吧?"
"没有?不会的,只是他不告诉你而已。苏少爷长的一表人才,经济基础好,家里又有背景,哪个姑娘不喜欢呢?"
"你哥最喜欢你?是啦,现在是最喜欢你。你是他弟弟嘛,可他娶了媳妇就该全心全意疼媳妇啦。"
"你不信?我告诉你,凡是出身富贵显赫人家的公子都会娶一门好侵蚀来巩固自己家族的事业的。像你哥那样的更跑不了。"
"娶谁?我看你们家里的景姑娘就不错呀。人长得漂亮,又能干,家里又相当的有钱。"
"他们还是师兄妹?那更没跑了,青梅竹马,一定能成。你就等着吃喜酒吧。"
"你别不干。以后你多找我玩,别总缠着你哥。你也不想他娶不上媳妇,一辈子都受人笑话吧。再说了,他以后是庄主,要干大事的人。你是弟弟要知道帮助哥哥。"
赵谦昨晚的话像紧箍咒一样,箍的芸笙的头生疼,他彻底糊涂了。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蛋,被宋清歌养的单纯幼稚,平日里也不出门,就是读读书,养养猪的,他哪里搞得清那么多花花道理。
只是本能的觉得跟哥哥在一起很高兴,即使时不时地被欺负了也愿意讨他的欢心。
苏子冈是自己的大哥,当然是希望他好。娶个漂亮的妻子,将来事业有成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吗?要支持哥哥才对呀,芸笙告诉自己。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很难受很难受?想到大哥要离开自己,以后会跟别的女人一起生活,对别的女人好,他心里就凉凉的,心缩成一团颤抖着疼。
第一次不想让大哥离开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最后家里多出个叫嫂子的人。
两股力量拉扯着芸笙平时不怎么用的大脑。
快要死掉了,他无力的倒在床上。
芸笙真的很会缠人。
苏子冈看着身边像小狗一样不停转过来转过去的弟弟。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出讨好依恋的光,还时不时地还偷瞄自己两眼。
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吧?苏子冈好几次看到芸笙欲言又止。可是,一旦他用目光询问,芸笙马上就惊慌失措的低下头去,结结巴巴的讲得不知所云。
这家伙怎么会对自己说出什么想听话来呢,苏子冈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期待的心又沉寂下去,加快安排出行前的事宜,不再去理会身边那个有点可怜兮兮的身影。
"芸笙!"临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景姒来到芸笙的小屋。"生病了?这么没有精神。"看见芸笙无精打采趴在床上,她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你们明天走我要养足精神赶大早去送行呀。"芸笙提到"走"这个字,声音里透出了哭腔。
景姒连忙拿出手绢给芸笙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小心哄道:"别哭,别哭。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踌躇了一下,她问:"笙儿不想很快再见到我吗?"
很快再见到你?是说很快就嫁过来吧。芸笙难受的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狠了狠心说:"我,我才不要你过来当大嫂。"
他知道这话会伤害她,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心想这下大哥和景姒都会认为他小气自私,没有人再喜欢他了。不由得哭了出来。
景姒并没有生气,她呆呆的看了会儿芸笙,叹了口气说:"不当就不当吧。"停了半刻,她又说:"芸笙,我喜欢的是你!"平日里再能干的姑娘,此刻脸也红了。
对方的身份从情敌一下子转到追求者,芸笙一时反应不过来,瞪着大眼睛傻乎乎的看着景姒。
"身边太多师兄那样能干聪明的人,所以他并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倒是你,笙儿"景姒脸又红了几分,"单纯可爱,纯朴天真,就是连我一个姑娘家都忍不住想去呵护你,宠溺你。"
芸笙终于听明白了,美丽的景姒在说喜欢自己,他顿时扭捏起来,手脚好像没有地方放,脸居然比对方还红。
"可惜,我一姑娘家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只好跟在师兄身边,这样才能够多瞧你几眼。也不敢多跟你说话,怕师兄知道了笑话。"景姒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与爱恋,"我知道笙儿对我只有姐弟之情。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足够了。明天就要走了,姑娘家说这话是挺羞人的。可是,我喜欢你,我就要告诉你。一定要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的这片情,这样我才甘心。"略带激动的告白完,景姒竟然大胆的亲了一下芸笙的嘴唇,倏的跑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