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震惊之下推开他,"不!我当你是哥哥!我爱的是阿濂!"
连景奇怪地笑了一下,"你以为楚濂知道了会原谅你吗?他连你酒后乱性都不能原谅,你以为他会原谅你吗?不过如果你选择不告诉他,也许可以维持下去-------------"
文浩打断他道:"不,我不能这么自私!"
连景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道:"浩浩,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要先去检查,景哥陪你去!"
Chapter 62
十天后,楚濂出差回来,文浩已经搬回家去住,陪伴出院的父亲了。他隐约感觉到出了什么事,直到他接到连景的电话。
连景约他在一家酒店的清吧见面。
"连经理,找我有事吗?"楚濂坐下,要了一杯咖啡后,直接问道。
连景用小勺搅着咖啡,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是有事,关于文浩的。"
"浩浩他怎么了?"
"他不太好,觉得没脸见你!"连景淡淡说道。
"出什么事了?"
连景喝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他跟他的老师,也就是Dennis,在英国时发生了一夜情,现在Dennis患了艾滋病,他和你都需要去做检查,你会有什么反应?"
楚濂吃了一惊,咖啡勺掉在地上,"不,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
连景不动声色地道:"对不起,很遗憾地告诉你,这是真的!"
楚濂颤声道:"不!你骗人!如果这是真的,文浩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
连景道:"他没有勇气告诉你。而且你扪心自问,你能够原谅他吗?你连他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的酒后乱性都不能原谅,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连景冷笑了一下,"我有什么资格?因为我爱他,我爱他超过你一百倍都不止!"他把一盘录像带推过去,"你看看这个,这是我明知道他可能感染的情况下还和他做爱的录像!浩浩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我都爱!你做得到吗?为了那么一点儿可笑的洁癖,你就让他那么自卑,那么痛苦,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楚濂愣住了,无话可说,难道他和浩浩真的无可挽回了吗?他愤怒地说:"你爱他,可是他爱你吗?你这样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得到他吗?"
连景站起来,抛弃了他一贯的冷静,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浩浩他善良,单纯,软弱,他不完美,他会犯错,但是我爱他!我可以帮助他,包容他,让他的创造力和才华得到充分的发挥!而你呢?你只能让他痛苦!现在你知道他所谓的肮脏了,你终于可以冠冕堂皇地离开他了!"连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濂回到住所,那盘录像带,他没有看,一切已经失去了意义。
安勇突然给他来了个电话,"阿濂,我帮你申请了几所大学的MBA,过几天可能会有电话面试,你准备一下。"
楚濂沉默着,没有说话。
安勇急道:"阿濂,你是在怪我自作主张吗?我不会放弃的,即使你不接受我的感情,去美国深造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楚濂绝望地想,感情已经千疮百孔了,也许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他淡淡地说:"好吧,阿勇,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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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文浩终于拿到了检查报告,是阴性。连景高兴地抱住他,"浩浩,你没事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文浩木着脸,没有一丝笑容,"不,我要去找阿濂,不去见他一次,我不会死心的!"
最终,安勇顺利拿到MIT的OFFER, 而楚濂则被波士顿大学录取。楚濂临走前还在忙于工作,也许他只是想利用工作麻痹自己而已。他终于在临走的前夕见到了文浩。
这是一个薄暮的初夏的午后,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红色的霞光里。
"阿濂,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是阴性的。"文浩把检查报告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楚濂看了一眼,没有接,淡淡说道:"是吗,太好了。"
"阿濂,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吗?"
楚濂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浩浩,我不恨你,真的!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文浩流下了悔恨的眼泪,"阿濂,可是我爱你啊!"
楚濂痛心地看着他,眼圈儿也红了,"浩浩,你以后会明白,没有谁是离了谁活不了的,你会忘了我的!"
"不,我绝对不会!"
楚濂调过头,看向窗外,不想让文浩看见他眼中的泪,"浩浩,算了,让我们都珍藏那段纯洁美好的记忆吧。我不后悔爱过你,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有的时候,天长地久并不是唯一的方式,我会把你永远放在心里的!"
"阿濂,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文浩已经泪流满面了。
"浩浩,其实我们谁也没有错,也许真的是没有缘分吧。"楚濂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他把一盘录像带放在桌上推过来,"浩浩,这是连景交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在明知道你可能感染的情况下还和你做爱的录像,我没有看,我想还是还给你吧。"
文浩愣住了,"阿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濂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浩浩,也许连景才是最爱你的人,不过我总觉得他的爱有些可怕,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文浩失望地在他身后喊道:"阿濂,你真的要和安勇在一起?"
楚濂站住了,回过头,苦笑了一下,"浩浩,你始终都不了解我!"
"阿濂!"
楚濂已经走远了。
Chapter 63
文浩愤怒地冲进连景的办公室,把那盘录像带扔到他面前,质问道:"景哥,这盘录像带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拍下来?为什么拿给阿濂看?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连景面色沉静地看着他,镇定自若,他把录像带捡起来放入录像机,把遥控器递给文浩道:"浩浩,你以为景哥是这么卑鄙的人?你自己看吧!"
文浩疑惑地看着他,按下了播放键,画面是一片雪花,什么也没有。他使劲按快进键,还是如此,这根本是一盘空白录像带。文浩愣住了,扔掉遥控器,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景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文浩,冷静地说:"浩浩,我只不过是要试试楚濂,看看他有没有足够的爱心可以原谅你,看看我能够为你做的,他是否能够做到!现在你见过他了?你知道答案了?"
文浩呆了半晌,突然把那盘录像带拿出来,扔在地上踩烂了,"景哥,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你有什么权利去试阿濂?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插手!"他说着愤怒地冲出了房间。
连景在他身后也气得一扬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文浩忍不住又来到GLORRY,他本来答应楚濂再也不喝酒了,但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郁闷还是来了。时间还早,酒吧的客人不多,文浩刚要了一杯威士忌,一个年轻的帅哥就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文浩觉得这人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烦躁地说,"你是谁?"
小威笑了一下,"怎么,又来买醉吗?难道景哥给你气受了?"他摇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啊,他那么喜欢你,好不容易到手了,还不宠着你吗?"
文浩觉得莫名其妙,拉住小威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好不容易到手了?到底怎么回事?"
小威拨开他的手,轻佻地笑道:"上次你喝醉酒了,不是景哥送你回去的吗?那个时候他就得手了吧?"他还没说完,文浩已经冲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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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景的办公室。一片狼藉,纸片飞了一地,连电脑都被扔在地上砸烂了。秘书要进来收拾,也被连景骂了出去。文浩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秘书跟在后面,劝阻道:"总经理现在不见任何人!"
文浩毫不理会,冲进了连景的办公室,秘书跟进来,道歉道:"总经理,少爷硬要闯进来,拦也拦不住!"
连景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连景冲到他面前,拍着桌子问道:"景哥,我见到小威了!他说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是你送我回去的!"
连景神色萎顿,领带被松开了,胡乱垂在胸前,桌上大半瓶没有喝完的红酒。他冷笑了一下,也不回答,又倒了一杯酒。
文浩扬手就把酒杯打飞了,吼道:"我问你话呢!难道一直都是你在背后搞鬼?亏我这么信任你,把你当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做?"
连景也愤怒地站起来,"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我从小就爱你,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被送到国外读书的!浩浩,他怎么跟我比?他能给你什么?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文浩怒道:"你爱我?你爱我就有权利耍手段离间我和阿濂吗?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他!除了他,我不会爱任何人的!"
连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带着醉意吃吃笑道:"我知道,我总算知道了!他有什么资格爱你?听说你可能得艾滋病,就远远地躲开你?他配吗?"
文浩大声吼道:"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连景笑道:"你去找他啊!看他还肯不肯接受你,肯不肯原谅你?"
文浩痛苦地流下眼泪,"是啊,他不肯原谅我,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连景走到他身后,抱住他,"浩浩,你从小不是最喜欢景哥哥的吗?你还是可以爱我的对不对?"
文浩浑身一紧,一把推开他,痛心地说:"景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做我的哥哥不好吗?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呢?"
连景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所受的痛苦吗?到处找跟你相像的男孩儿,即使他只有一个跟你一样的酒窝?浩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文浩边摇头,边往后退,"不,景哥,这不是爱,这只是占有欲!你太让我失望了!"
连景喝道:"你给我站住!"他把一个文件袋扔到文浩面前,"你看看这个!如果你敢再去找他,就让文叔也欣赏欣赏吧!"
文浩颤抖着手,把文件袋打开倒出来:是一堆照片,他和楚濂拥抱的,接吻的亲密照片。文浩愤怒地看着连景道:"你,你偷拍我们!没想到你这么变态,这么无耻!"
连景也豁出去了,冷笑道:"不错,我就是变态,就是无耻!如果你想文叔看到这些,你就尽管骂吧!
文浩害怕了,"你,你敢告诉爸爸!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连景得意地笑着走过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浩浩,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呢?我巴不得你一辈子缠着我,不放过我!我等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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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4 尾声,大结局
三年后,美国,波士顿。文浩刚刚参加了世界室内设计师协会的年度设计新锐颁奖典礼,他设计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是唯一获奖的中国设计师的作品。
快要圣诞节了,整个城市被白雪覆盖,到处都是迎接圣诞的特色装饰,充满了节日气氛。波士顿这个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大都市,还有着美国少有的历史的厚重感,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穿着黑色的长大衣,难得的竟有几分英国绅士的味道。
文浩把车停在波士顿近郊的一处高尚住宅区。这里是波士顿高级白领人士聚居的地方,特色鲜明的欧式小楼一幢接着一幢,门上都挂着花环,门前的草坪都修剪的整整齐齐,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很多人家客厅里的圣诞树正闪着光。
楚濂毕业后进入了美国最大的基金公司FIDELITY,成为一名高级股票分析员,而安勇最终去了硅谷。他临走前最后和楚濂谈了一次,"阿濂,我一直在等你,你愿意跟我去硅谷发展吗?那里有很多风险基金,我的导师都很熟悉,他答应我帮你引荐。"
楚濂摇摇头,歉意地说:"阿勇,我说过跟你只能是朋友,对不起,你不要再等了!"
安勇痛苦地说:"为什么?阿濂,他那么对你,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楚濂苦笑了一下,淡淡说道:"阿勇,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记的,很对不起你!"
阿勇绝望地站起来,"阿濂,我被你打败了,只能祝福你了!不过我们还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阿勇,听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
文浩放下车窗,戴上墨镜,远远地看着那座小楼。过了一会儿,楚濂穿着灰色毛衣,蓝色牛仔裤,拿着铲子出来,清扫门前的积雪。他还是老样子,只是清减了些,更显得单薄了。他吃力地打扫着门前的积雪,文浩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突然送圣诞树的车来了,文浩终于忍不住跑过去,帮楚濂把那棵大大的圣诞树搬到屋里。
楚濂吃惊地看着他,文浩摘下墨镜,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道:"阿濂,是我!"
楚濂的眼圈儿马上红了,默默地让他进屋,倒了一杯茶给他。"房子刚买不久,很乱。"
文浩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他试探着问道:"阿濂,安勇没有跟你住在一起吗?"
楚濂微笑了一下,"阿勇去硅谷发展了,听说他加入的那家创业公司很快就要在纳斯达克上市了,他是创始人之一,快成百万富翁了!"
文浩道:"是吗?我以为你和他在一起!"
楚濂低下头,捧着茶杯,黯然道:"是我对不起他,耽误了他那么久!"
文浩鼓起勇气道:"阿濂,你还能原谅我吗?我仍然深爱着你!以前的种种误会都是连景一手制造的。现在,父亲的身体康复了,我也向他坦白了:我爱一个男孩儿,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他蹲下来,握住楚濂的手道:"阿濂,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楚濂为难地看着他,"浩浩,我!"
文浩不让他说下去,从怀中掏出那个蓝色的丝绒首饰盒,把那两枚白金戒指拿出来,单膝跪下来道:"阿濂,这是上次我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zermatte买的,我早就想要送给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阿濂,跟我在一起吧。我爱你!一直爱着你!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吧。你的浩浩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大男孩儿了!阿濂,答应我吧!"文浩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泪眼迷离地看着楚濂。
楚濂也是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文浩鼓起勇气一把抓住他的手,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他紧紧拥抱了楚濂,"阿濂,你有个著名设计师男友,买了房子也不告诉我,我一定要让你的房子是最漂亮的!"
楚濂流着眼泪,依偎在文浩的怀里,轻声说:"你先帮我装饰圣诞树吧,我先要最漂亮的圣诞树!"
文浩笑了,"那真是大材小用!不过,遵命,老婆!"
窗外白雪又纷纷扬扬飘落下来,但是此时他们心中一片温暖。
-------------------THE END--------------------------
后记:小溪写了这个结尾,心情也愉快了很多,希望先前被那个结尾郁闷到的朋友能够开心。